103 婉容公主

第103章 婉容公主

東華山,一頭餓狼在山中尋找食物,發現了昏倒在地的玄影,鮮血的味道刺激着它的兇性,它小心翼翼地靠近,不禁垂涎三尺。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獵物動彈,餓狼沒了耐性,露出滿嘴獠牙,張嘴就朝着他的脖頸咬去,雖然它沒有人類的智慧,卻也知道哪裏是獵物最脆弱的地方。

而就在它以為可以品嘗到美味的鮮血時,一把細長的軟劍纏上了它的脖子,躺在地上的獵物手上一用力,那軟劍猛地收緊,割斷了它脆弱的脖頸。

鮮血噴濺而出,腥臭的味道讓玄影微微蹙眉,軟劍一抖,便恢複原樣,而他也從地上坐了起來。

看着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餓狼,玄影有些心有餘悸,若不是他對危險的感知極為敏銳,在這關鍵時刻清醒了過來,恐怕他會成為這餓狼的食物,死無全屍。

緩了會兒神,玄影掏出帕子擦了擦臉,又擦了擦軟劍,随後起身,将散落在地的東西撿了起來,縱身一躍,朝着山下飛去。

待他重新回到錦繡閣,已經是後半夜,他并未驚動趙韓青,而是在錦繡閣內巡視,想找出與他交手的人。

那人只是把他打暈,并未殺人滅口,說明他不想與錦繡閣為敵,但為何要行窺視之舉?難道也和福香樓一樣,想要錦繡閣新制菜式的配方?

不管對方目的為何,都不是他能在錦繡閣肆意妄為的理由,更何況趙韓青還在這裏養傷,若趙韓青有個萬一,不只是他,這裏所有人都會受到牽連。

回想那人的身形,以及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玄影總覺得在何處見過,突然一張絕美的臉出現在腦海,讓他不自覺地頓住腳步。

“他怎會有這麽好的功夫?”玄影眼底盡是不敢置信,輕聲呢喃道:“他到底是什麽人?與殿下又是什麽關系?”

玄影猶豫片刻,轉身回了趙小婉的院子。

趙小婉的卧房還亮着燈,玄影看了一眼,來到房外的榕樹下,縱身一躍跳了上去,随即找了個粗壯的樹幹盤膝而坐,開始調息療傷。

兩個時辰後,天色見白,寂靜的錦繡閣有了人聲,負責灑掃的下人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又過了一個時辰,玄影從調息中醒來,縱身跳下大樹,朝着趙韓青所在的院落走去。

玄影見小喜子還在門外守着,出聲問道:“殿下還未醒?”

小喜子搖搖頭,道:“大人,殿下有傷在身,多休息有助傷勢恢複。”

玄影點點頭,想着過會兒再來,就聽趙韓青的聲音從房中傳出,“進來吧。”

“大人稍候,奴才進去通傳。”小喜子說完徑直推房走了進去。

趙韓青已經坐起身,眼底一片清明,不像剛剛睡醒的模樣。

“殿下醒了,可要起身?”

趙韓青瞥了他一眼,道:“讓玄影進來。”

“是,殿下。”

玄影聽到了趙韓青的召喚,卻還是等到小喜子來傳達命令,這才進了卧房。玄影來到近前,躬身行禮道:“屬下參見殿下。”

趙韓青看向站在一旁的小喜子,道:“去門外守着。”

小喜子應聲,躬身退出卧房,并随手關上了房門。

趙韓青直截了當地問道:“發生了何事?”

“殿下,昨日有人夜探錦繡閣,屬下追他至東華山,技不如人,被打暈在東華山上。”玄影如實說道。

“可知此人是誰?”趙韓青神情平靜。

玄影猶豫片刻,直言道:“屬下懷疑是司華遙。”

趙韓青神情依舊平靜,好似一點也不意外,道:“你都不是對手,也就只有他了,果然還是起了疑心。他可知你的身份?”

“他制住屬下後,看了屬下的身份牌。”玄影心中的疑惑更甚。

“可有懷疑到我身上?”

玄影搖頭道:“這個屬下不知。不過他找到了婉蓉公主。”

趙韓青眉頭一皺,道:“他是如何找到皇姐的?”

“昨晚錦繡閣發生命案……”玄影将他知曉的事實經過仔細地說了一遍。

“這般說來,他是跟着梁雲去的落星院?”

玄影點點頭,道:“屬下也是這般以為。”

趙韓青整理了一下思路,将玄影所說和之前發生的事串聯起來,道:“昨日上午發生的事,讓他起了疑心,便決定晚上探查錦繡閣,正巧碰上于鵬與福香樓的人交易,那個出聲大喊的人不是福香樓的人,十有八九是他,只要驚動守衛,他們勢必會将人帶去給當家人發落,而他只要趁機跟在後面,就可以找到他想找的人。”

玄影聽得一愣,随即說道:“殿下的意思是錦繡閣的命案與他有關?”

“他只是旁觀者,并非行兇者,只是利用了此事。否則,那福香樓的掌櫃早就死了,哪能保住命。”

遇事冷靜,思維缜密,這哪是一個六歲孩童能說出的話。跟在趙韓青身邊越久,玄影對他的敬畏越深,“那依殿下的意思,我們要如何應對?”

“他現在定然認為錦繡閣的幕後老板是皇室中人,明确皇姐的身份不過是時間問題。”趙韓青嘴角勾起苦笑,嘆息一聲道:“順其自然吧。”

他們馬上就要見面了,早一日晚一日沒什麽打緊,當然能瞞住最好。他了解他的性子,若讓他知道自己做的事,定然會動氣。

“是,殿下。”雖然心中有萬般疑問,玄影卻不敢問出口。

“那個于鵬,皇姐是怎麽處理的?”-

“讓梁雲連同屍體一起送去官府。”

“福香樓幕後是誰在撐腰,你可知道?”

“屬下不知。”

“派人去查,我要知道是誰在打錦繡閣的主意。”

“是,殿下。”見趙韓青沒再問話,玄影便退出了卧房。

小喜子随即進來服侍,道:“殿下可要起身?”

趙韓青應了一聲,司華遙的武功竟如此之高,若他當真想走,自己根本留不住,未免以後出現這種情況,他也得好好習武才成,只是晚生這許多年,想要追趕真的很難。

司華遙和往常一樣起早打拳,回想昨日與玄影交手的情況,不自覺地快速出拳,陷入頓悟當中,竟在此基礎上完善了這套拳法,可攻可守,無懈可擊。

黃靈打了個哈欠,道:“阿遙,你起這麽早?”

“與往日相同。”司華遙收勢,接過春海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道:“阿靈怎的起這麽早,可是我吵到你了?”

司華遙每日都要打拳,自和他們住在一起後,便沒有刻意隐瞞,黃靈等人也已知曉他會些拳腳功夫,只是不知他的武功練到什麽程度。

黃靈搖搖頭,道:“沒有,方才做了個噩夢,被驚醒了。可再去想,怎麽也想不起夢到了什麽。”

“常事,我也總做夢,多數時候是第二日便會忘個幹淨。”

“阿遙,你昨夜可有聽到什麽動靜?”

“動靜?”司華遙微微蹙眉,道:“什麽動靜?”

黃靈眉頭皺緊,道:“昨日半夜我正睡着,突然聽到房頂有動靜,想要睜開眼瞧瞧,可眼皮就像有千斤重,怎麽也睜不開。”

昨日他确實也聽到了動靜,房頂的氣息較為熟悉,就是昨晚剛與他交手的玄影,即便并未與之照面,也知道玄影四處探查的目的,只是為何黃靈也能聽到?

“那可能是你夢裏出現的動靜,你一時分不清現實和夢境,才會有那種感覺。”

“倒是也有可能。”黃靈困惑地撓撓頭,下一刻便破罐子破摔,道:“算了,不想了,反正咱們也要走了。”

司華遙見狀有些好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若是人人都如阿靈般心思單純,那這個世界便沒了壞人。”

黃靈被誇得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兩聲,道:“阿遙不嫌棄我反應遲鈍便好。”

王子俊和蔣沖也陸續起了床,在吃了錦繡閣準備的早餐後,便結束了這次的出游。

他們走在出去的路上,旁邊的行人正小聲議論者。

“哎,你們聽說了嗎?昨日錦繡閣出了人命案。”

“此消息可為真?”

“當然!昨日我內急,想去茅房,正聽到有人叫喊‘于鵬殺人了,快救救我’之類的話。”

“李兄親眼所見?”

“我親眼看見錦繡閣的護衛,朝着飯廳的方向跑去,沒過多大會兒,飯廳二樓便有人跳窗,不知為何摔了個狗吃屎,好半晌沒爬起來。”

“跳窗逃跑,那人鐵定是行兇之人!”

“可不是嘛!那于

鵬還想狡辯,緊接着二樓又有人喊,說在他的房間內找到了一具屍體,直接把他狡辯的話堵了回去。”

“那還真是大快人心!”

“可不是。只是這錦繡閣出了人命,有忌諱的客人定不會再來,怕是會受很大的影響。”

衆人将他們的對話聽在耳中,黃靈好奇心頓起,走過去問道:“那錦繡閣是如何處理的此事?”

兩人轉頭看了一眼黃靈,眼角餘光掃過司華遙的臉,不由微微一怔,再去看黃靈,便認了出來。

“你就是昨晚參與游戲的黃公子。”

黃靈将兩人的神情看在眼裏,向來遲鈍的他突然敏銳了起來,道:“剛才有些唐突,十分抱歉,打擾了。”

兩人見狀忙說道:“怎麽會,我們仰慕公子才華,本就想結交一二,只是沒有機會,如今相遇即是有緣,不如我們結伴同行。”

“抱歉,我們的馬車不大,容不下那麽多人,還請兩位見諒。”王子俊将黃靈拉到一邊,不悅道:“阿靈,你怎能如此沒有規矩,待回去到佛堂罰跪一個時辰。”

黃靈一怔,随即明白了王子俊的意思,配合地認錯道:“是,阿靈知錯。”

兩人對視一眼,看向王子俊,道:“敢問這位公子是?”

王子俊面無表情,道:“抱歉,我們還有事,不便久留,告辭。”

衆人沒再多說,加快腳步,離開了錦繡閣。

衆人上了車,黃靈自責道:“都怪我多嘴,下次定不會如此。”

“好奇心人人皆有,不必放在心上。不過有句話說的好,‘好奇心害死貓’,以後再遇事便多思量思量,你的這份好奇是福是禍,能給身邊人帶來什麽。”

“‘好奇心害死貓’……”黃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好,我聽阿遙的。”

落星院,已經日上三竿,趙小婉才從床上爬起來,昨日聽到響動,忙跑出房間,正瞧見司華遙退走,玄影緊随其後,她便等着玄影過來回話,一直等到天快亮了,也不見玄影回來,實在撐不住的她爬上床倒頭就睡,一直睡到接近中午才算醒。

貼身侍女杏兒聽到動靜,推門走了進來,道:“公主,您醒了,可要起身?”

趙小婉瞧了瞧外面的天色,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回公主,再過一會兒便午時了。”

“這麽晚了?”趙小婉眉頭微皺,道:“玄影可有來過?”

杏兒搖搖頭,道:“沒有。”

趙小婉聞言眉頭皺得愈發緊了,道:“服侍我起身吧。”

趙小婉洗漱過後,便去了趙韓青所在的皓月園。

小喜子見她走來,忙上前迎了兩步,道:“奴才參見公主殿下。”

趙小婉揮揮手,道:“你去通禀一聲,便說本宮有事求見。”

小喜子應聲,轉身去通禀,很快便又回轉,道:“公主殿下,主子有請。”

趙小婉擡腳進了房門,見趙韓青正在習字,行禮道:“婉容參見太子。”

趙韓青并未回應,而是繼續寫着,直到将整首詩寫完,才放下了筆,擡頭看了過去,問道:“何事?”

“殿下,錦繡閣出了叛徒,意欲将我們研制新菜配方賣給滿香樓。”說話時,趙小婉一直在留意趙韓青的表情。

趙韓青板着小臉,道:“此事我已知曉。還有何事?”

“殿下,昨日我審問于鵬時,發現有人暗中喟嘆,玄影去追,一直未回,我有些擔心,故而過來一問。”這才是趙小婉過來的真正目的。

“那人跑了,玄影負傷而回。”趙韓青的回答十分敷衍。

趙小婉沉吟片刻,接着問道:“那玄影可知那人身份?”

“不知。”趙韓青淡淡地看着她,反問道:“為何要驚動官府?你可知若外人知曉錦繡閣出了命案,會有什麽影響?”

趙小婉一愣,随即說道:“既鬧出了人命,怎能不驚動官府?況且這并非鬼神作怪,而是人為害命,就算被人知曉,應該也不會有何影響。”

“若是你,會去一個橫死之人呆過的地方留宿嗎?”

趙小婉神情一滞,突然意識到自己好似想得過于簡單,而且思維模式還處在現代,遇到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報警,并未真正融入到現在這個時代。

觀趙韓青臉色不對,趙小婉不禁心中一凜,忙轉動腦筋,想着對策,“殿下,外界都在傳錦繡閣幕後由皇室操縱,那滿香樓居然還敢打主意,其幕後之人定不簡單,若我們吃下這個啞巴虧,他會義為咱們好欺負,以後定少不了麻煩。若是經了官府,過了明道,他應會有所收斂。若他出手平事更好,我們便可順藤摸瓜,查清他的身份。這樣一來,我們再出手對付,也多幾分勝算。”

趙韓青依舊沉默地看着她,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麽。過了許久,他方才開口說道:“這般說來,你如此行事倒是經過深思熟慮。”

趙小婉心裏緊張,面上卻不顯,道:“是,若有不妥之處,還想殿下海涵。”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所言。”

聽他這麽說,趙小婉悄悄松了口氣,道:“多謝殿下支持。”

趙小婉本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生,普通的相貌,普通的身高,普通的家庭,普通的成績,考上了普通的大學,讀了個普通的專業,找了個普通的工作。平日裏唯一的消遣就是看小說,最喜歡看得就是穿越小說,她總會想象如果自己穿越了,會如何如何,沒想到一覺醒來,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穿到了和她同名同姓的少女身上。

趙小婉剛穿來時,原主重病在床,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身邊有個小丫鬟叫杏兒,明明已經十五歲,卻面黃肌瘦像十二三歲,可見她們的生活條件有多差。可當她接收完原主的記憶,才知道她們的處境,遠比她想象的差得多。

原主是趙國的長公主,皇帝趙連章的女兒,只是她是宮女生的女兒,并不招趙連章待見,一直處于放養的狀态,以致于原主的母親去世後,她便更加沒人管沒人問,別說公主的待遇,連溫飽都成問題,還要受到那些太監宮女的欺負。這不,一個小小的風寒,愣是沒人給她治,拖到了現在性命垂危的地步。

原主就是因此沒了命,年僅十三歲,一輩子被困在小小的院子裏,認識的只有幾個欺負她的太監和宮女。看完原主的全部記憶,趙小婉忍不住嘆了口氣,因為這段記憶對她沒有半點幫助。

趙小婉不想剛來就沒了命,便想辦法自救,每日讓杏兒去禦花園蹲着,想着能遇到個貴人,發發善心救她一命。

等了許久,去禦花園的人不少,可每當杏兒靠近,都會被趕開,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有次,淑妃(馬嬌)在禦花園賞花,杏兒上前請求她幫忙,她非但不幫,還命人打杏兒耳光。

若不是恰巧被趙韓青遇到,杏兒還不知會被打成什麽樣。杏兒哭着說明事情原委,趙韓青得知後,便命人去請了太醫,她這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自那以後,趙小婉便打定主意抱趙韓青大腿,他可是皇上的嫡長子,不出意外,定是儲君人選。只有和他打好關系,她才能有翻身的機會,才能更好發揮現代人的優勢,做自己想做的事。↑本↑作↑品↑由↑

趙韓青的早熟,讓她驚嘆,也十分懷疑,以為他和自己一樣,是穿越過來的現代人,便決心試探他。誰知不僅什麽都沒試探出來,還被套了話去,讓趙韓青知曉了她穿越者的身份,自此後她便被趙韓青握住了把柄,只能和他同坐一條船。

趙韓青想辦法讓趙連章給了她封號,還建了公主府,放她出了宮。出宮後,她便在趙韓青的支持下,慢慢發展勢力,招攬了不少人在門下,還偷偷尋找失去父母的孤兒培養影衛。而她配合做這些的要求,就是開辦錦繡閣。她沒有搞政治的頭腦,也不擅長勾心鬥角,唯一能做的就是賺錢,她始終相信只要有了錢,一切都好辦。

而越是與趙韓青接觸,她越是膽戰心驚,他不僅工于心計,還心狠手辣。先是算計趙寧心,搞死了曹軍,把張良義和于朝一起拉下了水。之後又算計淑妃,讓她不僅沒了孩子,還被打進了冷宮。再之後是晉王府,不僅讓晉王妃和他的小兒子不得好死,還讓他們身敗名裂。最後是邵光宇,心狠到以傷害自己為代價,讓趙連章将邵光宇關進诏獄,永世不得出。

最可怕的是,他明明做了這麽多事,不僅從未被人懷疑,地位反而更加穩固。趙小婉清楚論心機,就算十個她也不是對手,況且背靠大樹好乘涼,便決心跟趙韓青走到黑,只是偶爾會跟着膽戰心驚。

趙韓青算計了那麽多人,僅僅是為了那個絕美男子,她很好奇兩人到底是什麽關系,只是趙韓青嚴禁任何人調查有關他的事,她僅是看了一眼,他就差點翻臉,為了小命,再美的人也只能遠觀。昨晚那個人雖然蒙着面,還換了衣服,但身形上跟那美男子很像,所以她才會這麽惦記。

不過趙韓青很明顯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并不打算透露,甚至還因此有些惱,若她再不知好歹,指不定會怎麽樣。

“殿下若無其他吩咐,那我就先回去了。”

“想個由頭,若以後他再來無需付錢。”

趙小婉一怔,随即明白了趙韓青的意思,道:“這個好辦,殿下交給我便可。”

出了錦繡閣後,衆人便分道揚镳,黃靈和蔣沖回了京都,司華遙和王子俊則回了滄縣,直到放榜之日才趕去京都。

城門口,黃靈早早就等着,左等右等就是沒見人,蔣沖沒來,直接去看榜,主要是按捺不住那份緊張又期待的心。就在黃靈思量着要不要先去看榜時,司華遙和王子俊的馬車終于出現了。

黃靈遠遠地跑了上去,來到近前道:“阿遙、王兄,你們快急死我了,這眼看着就要中午了,怎麽才來?”

司華遙掀開車簾,道:“阿靈上來說話。”

黃靈擡腳上了馬車,坐到了司華遙的左手邊,道:“我都在這兒等了大半晌了。”

“瞧你急的,先擦擦汗吧。”司華遙掏出帕子遞了過去。

“我出汗了?”黃靈愣了愣,伸手去摸額頭,竟出了一頭的汗,随手接過司華遙的帕子擦了擦,道:“蔣大哥應該已經看完榜了,你們怎麽這會兒才來。”

司華遙笑着說道:“榜單就在哪兒放着,又跑不了,也改不了。去早了,人擠人,說不定還會出現踩踏事件。去的晚了,該走的,都走了,不用擠,看得清,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為?”

“踩踏事件?”黃靈迷惑地眨了眨眼。

一不留心,話說的有點多,司華遙連忙找補道:“不重要。你只需知道去晚了只有好處便可。”

王子俊接話道:“阿靈應該相信阿遙,頭三名定然有他。”

“我相信啊,但我還是會緊張,擔

心會出什麽意外。”說完這句話,黃靈就後悔了,忙說道:“呸呸呸,瞧我這張嘴,方才的話就當我沒說。”

司華遙看得一陣好笑,道:“馬上就去,很快便能知道結果了。”

越靠近貢院,街道上的人越多,到距離貢院還有兩條街道時,便徹底走不動了,司華遙索性棄了馬車,和王子俊、黃靈一起步行過去。

司華遙看着街上的舉子,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平日裏被圍觀的他,今日卻被人無視,這就是科舉的力量。

來到貢院門口,司華遙被一聲大喊吸引,不禁看了過去。

“我過了!我過了!”一個身穿儒服的舉子高喊着,不禁淚如雨下,哭着說道:“九年啊,我考了三次,終于過了會試!”

只要過了會試,就能參加殿試,參與三甲排名,最次也能做個後補。若是會試過不了,那就只能在等三年。

身邊的中年男子羨慕地看着他,道:“我已經考了十幾年,依舊名落孫山,以後不會再考了。”

“十幾年?那你靠什麽為生?”

“靠老娘、靠娘子,她們養活我讀書,可我……”男子再也忍不住,不禁嚎啕大哭,“我對不住她們,我對不住她們啊!”

司華遙看着面前這一幕,不禁嘆了口氣,太多人為了改變命運,想要走上仕途,甚至為此傾家蕩産,可真能走出來的,每年也就那二百多人,而能走到最後的,更是寥寥無幾。

“阿遙!”

人群中傳來蔣沖的聲音,司華遙轉頭看了過去,見他擠開衆人走了過來,眼眶通紅,含着熱淚,不禁有些觸動,平靜的心也跟着緊張起來。

“阿遙,你是頭名!”蔣沖激動地抓住了司華遙的手臂。

黃靈一聽,也跟着激動起來,道:“真的嗎?蔣大哥,阿遙真是頭名?”

“沒錯,就是頭名!”蔣沖轉頭看向王子俊,笑着說道:“恭喜王兄,你又是第二。”

“不行,我得去看看!”黃靈擡腳朝着人群走去。

王子俊聽蔣沖這般說,不禁長出一口氣,之前的淡定都是僞裝,他确實緊張,怕萬一沒考好,會讓司華遙失望。如今得知自己依舊是第二名,心中的大石放下,他雖然不甘人後,但若那個人是司華遙,那他輸得心服口服。

司華遙出聲問道:“蔣大哥,你光說了我們倆,那你呢?考了第幾名?”

“我啊,沒發揮好,不過區區第五。”

蔣沖雖然這麽說,但眼底的笑意卻藏不住,只要能參加殿試,那他就有中一甲的可能。

司華遙作揖道:“恭喜蔣大哥!”

“同喜同喜!”蔣沖也學着司華遙作了個揖。

“殿試是下下個月,我們還有近兩個月可以準備,蔣大哥加把勁,咱們三人争取拿下一甲。”

“阿遙說的沒錯!”蔣沖深吸一口氣,道:“這兩個月我要閉關,無論如何也要拿下一甲!”

黃靈看了榜單,興奮地跑了過來,道:“阿遙,王兄,你們真的是頭兩名,就連蔣大哥都是第五名,你們太棒了!”

“今兒高興,咱們到福香樓一聚。過了今日,我可就要閉關了,定要喝個痛快!”

“福香樓?”司華遙聽着耳熟,突然想起之前在錦繡閣發生的命案,那個藍衣男就是福香樓的掌櫃。

見司華遙皺起眉頭,蔣沖也想到了在錦繡閣發生的事,道:“福香樓和清遠樓是京都最大的酒樓,只是清遠樓距離貢院較遠,福香樓距離這兒只隔了一條街。”

“蔣大哥可知福香樓的掌櫃現在如何了?”

因為事不關己,所以司華遙并沒讓人追蹤之後的事。

“這事我知道。”黃靈搶先接了話,道:“我讓人專門打聽了。據說此事是那掌櫃自己的主意,跟旁人沒有關系。”

“這話阿靈可信?”司華遙笑了笑。

“自然不信。不過掌櫃咬死了是自己的主意,官府也沒辦法。”

“不是官府沒辦法,是背後的人不好得罪,他們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司華遙意味深長地說道。

蔣沖聞言左右看了看,道:“這裏人多,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找個酒樓坐下再聊。”

“那就去清遠樓吧,今日左右無事,不在乎這點距離。”

“好,那就聽阿遙的。”

衆人乘坐馬車,約莫走了一盞茶的功夫,便來到了清遠樓。

這裏雖距離貢院稍遠,卻也是人滿為患,蔣沖來到櫃臺前,出聲問道:“掌櫃,咱這兒可還有包間?”

司華遙打量着掌櫃,不由讓他眼前一亮,這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圓領衫,上繡着仙鶴戲水的圖案,五官柔和俊美,氣質溫潤如玉,是個難得的美男子。

在司華遙打量男人時,男人的目光也忍不住停留在司華遙身上,不過在短暫的驚豔之後,便恢複了平靜,笑着說道:“貴客來得巧,咱們這兒還剩最後一間雅間。”

“那雅間我們要了。”蔣沖忍不住高興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兒咱們的運氣不錯。”

“幾位公子應該是這次會試的舉子吧,觀幾位神色定是榜上有名,在下恭喜恭喜。”男人拱手行禮。

黃靈忙說道:“何止是榜上有名……”

“阿靈。”司華遙打斷黃靈的話,笑着看向男人,道:“多謝掌櫃,還得勞煩掌櫃,讓小二給我們帶路。”

“今兒滿座,小二都忙着,就由我給幾位帶路。”掌櫃繞到櫃臺前,道:“幾位請随我來。”

“那就勞煩掌櫃。”司華遙應聲,緊随其後。

黃靈一把拉住蔣沖,待司華遙走出去,小聲問道:“蔣大哥,方才我可是說錯了什麽?”

蔣沖看看司華遙,道:“凡事不能太招搖,容易引來禍端。”

黃靈有些撓了撓頭,道:“那阿遙可會生我的氣?”

“你什麽性子,我們都清楚,阿遙什麽性子,你也清楚,他沒這般小的肚量,不會因這種小事與你置氣。”

黃靈聞言長出一口氣,保證道:“我以後說話行事定會三思,不會再這般莽撞。”

司華遙內功深厚,兩人的聲音雖然放低了許多,卻也躲不開他的耳朵。蔣沖說的沒錯,他方才阻止蔣沖說話,就是深刻地明白‘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這裏是京都最大的客棧之一,又逢會試放榜,這個時間在客棧的人,幾乎都是各地參考的舉子,若此時在這裏招搖,很有可能會招惹麻煩。雖然他不怕事,卻也不想惹事,畢竟他之後還要專心準備殿試。

王子俊緊跟在司華遙身後,回頭看了看黃靈,不禁蹙起了眉頭。黃靈性子單純,做事莽撞,不遇事還好,若是遇到事,十有八九會惹來麻煩。司華遙身上有許多秘密,秘密就代表着危險,一步走錯滿盤皆輸,他不該有黃靈這樣的朋友,即便要有,也不能走得太近。

男人邊走,邊說道:“在下陳啓,是清遠樓的掌櫃,不知公子貴姓,在下可有幸結識?”

“我姓司,名華遙,是來京都參加會試的舉子。”許是陳啓的相貌和氣質出類拔萃,司華遙對他的印象不錯。

“原來是司公子,幸會幸會。”陳啓的眼睛噙着笑,更顯溫柔。

“幸會。”司華遙也随之勾起嘴角,道:“說實話,在初見陳掌櫃時,我有幾分意外。”

“哦?有何意外?”陳啓感興趣地看着司華遙。

司華遙直言道:“說實話,陳掌櫃不像商人,更像讀書人。”

陳啓無奈地笑了笑,道:“不瞞公子,我在讀書上并無天賦,曾考過兩次,皆名落孫山,不想再虛度時日,便接受家中的産業,不曾想倒有幾分天賦,所以便放棄了科考,專心經商。”

“原來如此。”司華遙點點頭,道:“科考也好,經商也罷,都是為了謀生,無論哪一種,只要不虛度,那便比世上許多人強。”⊕

陳啓聞言不由頓住腳步,看向司華遙的眼神更加溫和,道:“公子這話說到我心坎裏,公子能有這份見識,将來之成就定不可限量!”

司華遙笑了笑,道:“掌櫃過獎了,我也是有感而發。”

陳啓繼續在頭前帶路,道“士農工商,‘商’排最後,雖然朝廷允許商人之子參加科考,卻也是低人一等,許多人在得知我的家世後,便冷眼相待,久而久之,我也倦了,索性做個商人。”

司華遙清楚商人的處境,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只要陳掌櫃把‘商’做到極致,便沒人敢瞧不起你。”

陳啓深以為然,對司華遙的好感更甚,道:“今日能遇到司公子,陳某三生有幸!”

“陳掌櫃過譽了。”

王子俊跟在一旁,打量着陳啓,氣度不凡,談吐得當,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只是他總覺得此人并不簡單。

“到了,就是這間。”陳啓在最裏面的包間門前頓住了腳步,并随手打開了房門,道:“裏面請。”

司華遙率先走進包間,裏面空間不小,足有三十個平方,除了桌椅外,窗前還有軟榻,供客人休息。

“幾位請坐。”陳啓招呼衆人入了座,道:“幾位想吃點什麽?”

“現在吃飯早些,先給我們來壺碧螺春,再準備些點心,我們說會兒話,待一炷香後,我們再點菜,如何?”

陳啓點點頭,道:“成,那我去給幾位泡茶,置辦點心,幾位稍作休息。”

“煩勞掌櫃。”

“司公子客氣。”陳啓沒再多說,轉身出了雅間。

黃靈看向司華遙,道:“阿遙,方才是我做事莽撞,你千萬別與我置氣。”

司華遙不答反問道:“阿靈,你以後可是要走仕途?”

黃靈點點頭,道:“父親說讓我好好讀書,将來接他的班,可我并不想進入官場,只是不想讓父親失望,不想讓黃家因此被人打壓,所以即便不情願,我也只能這麽做。”

“你性子太單純,不懂勾心鬥角,若是進了仕途,只有吃啞巴虧的份兒。”

蔣沖贊同地點點頭,接話道:“是啊,官場兇險,吃人不吐骨頭,阿靈不适合走這條路。”

見黃靈眉頭緊皺不發一言,司華遙接着勸道:“阿靈,就像我方才和陳掌櫃說的一樣,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不是只有走仕途這一條路,況且你現在還年輕,可以選擇你喜歡的事做。”

黃靈臉上的掙紮更甚,道:“可我不想讓父親失望。”

“若你執意要走這條路,就要抛棄你的天真,學會察言觀色,學會說話只說三分,學會跟人說人話,跟鬼說鬼話。”

黃靈清楚司華遙這是在教他,點頭說道:“阿遙,你說的這些,我會慢慢學,只是與你們在一起時,我想無所顧忌,肆無忌憚。”

司華遙聞言無奈地笑了笑,道:“說的也對,咱們是自家兄弟,不必裝模作樣。”

蔣沖接話道:“阿靈還小,三年後

才能參加會試,有的是時間去學,不急在這一時。”

“蔣大哥說的對,不急在一時,你慢慢學便可。”司華遙頓了頓,轉移話題道:“之前說的那個掌櫃現在在何處?”

蔣沖答道:“據說在應天府大牢關着。”

“那于鵬呢?”

“于鵬也在牢裏關着。據說送去的時候死活不認,還說是有人刻意陷害。一頓板子下去後,他就什麽都招了。”

初見識到于鵬的狠辣時,司華遙還以為他是個狠角色,沒想到僅打了幾板子就招了,這有些出乎司華遙的意料。

“哦?他是怎麽說的?”

“說他與福香樓的掌櫃商議好了,只要他拿出錦繡閣新出菜式的配方,福香樓便給他五千兩銀子。于鵬見掌櫃答應的爽快,覺得自己虧了,便出爾反爾想要加錢,且提出要一萬兩的底線。掌櫃拿不準主意,便下樓去尋做主的人。在此期間……”

蔣沖詳細地将于鵬招認的供詞說了一遍。

司華遙聽完,臉色變得古怪,直接問道:“蔣大哥,這事你怎會如此清楚?”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