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陰謀敗露

第105章 陰謀敗露

“他們選擇在此時此地對我們動手,說不定就是想阻止我們去參加殿試。若當真如此,那他手中的藥便不是致命的毒藥,多半是瀉藥之類的藥物。”

“少主是懷疑有人不想讓您和王公子參加殿試?”春海順着司華遙的思路想,道:“那這次會試的第三、四名便很有可能是兇手。”

“有可能。”司華遙思量了思量,道:“那我們便将計就計。”

宅子裏的仆從都是黃靈現雇的,灑掃四人,廚房四人,都是生人,黃靈對他們并不熟悉,未曾想竟被人鑽了空子。

昨晚廚房的大劉便偷偷摸摸地出去,與一個陌生男子接頭,那男子給了他一個紙包,

大劉便又鬼鬼祟祟地回了宅子。

司華遙向來小心謹慎,明面上雖然只有春海一人跟随,暗地裏卻有暗衛保護,尤其是在落腳的地方,總要有人盯着才好。所以大劉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當中,方才在準備晚飯時,大劉偷偷将那紙包揣進懷裏,暗衛唯恐出事,便将此事告知了春海。

春海來到廚房,道:“飯菜備好了沒?”

大劉回話道:“還差兩個菜。”

“趕緊的,主子們跑了一日,都餓了。”

“是。”大劉連連應聲,道:“大家的手腳都麻利點。”

春海轉身走出廚房,剛來到門口就碰到了小年子,道:“春海大哥,方才蔣公子派人來請,說是要去清遠樓一聚,現在已經出門了,讓我來叫你。”

“去清遠樓?”春海一怔,随即說道:“那趕緊吧,別讓主子們等久了。”

大劉聽到兩人的對話,忙放下菜刀走了出來,道:“那廚房裏的菜……”

“便宜你們了,莫要浪費。”春海說完,快步走了出去。

大劉看着他們的背影,臉色變了又變。

小孫從廚房探出頭來,道:“大劉,咱們這菜還做不做?”

大劉沒好氣地說道:“主子們都出去了,還做個屁!”

小孫眼睛一亮,笑着說道:“那做好的這些飯菜……”

大劉轉身走了回去,今兒晚上不行,還有明兒早上,早飯總不至于還出去吃吧,實在不行還有茶水,總有辦法完成任務。大劉看着做好的雞鴨魚肉,方才人多眼雜,沒找到機會下藥,正好便宜他們,“難得這麽多好酒好菜,咱們哥幾個好好喝一杯。”

衆人一聽頓時喜笑顏開,道:“好嘞!”

他們忙活着上菜,絲毫沒留意房頂上多了根銀絲,透明的水珠順着銀針往下流,滴在了盛出來的飯菜上。

幾人又吃又喝,插科打诨,吃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大劉砸吧了砸吧嘴,道:“今兒有酒有肉,就是缺了美人。”

王二麻子一臉猥瑣,道:“要說美人,有誰能美得過司公子。”

大劉聞言立馬冷了臉,他還有任務沒完成,事關五百兩銀子,不想節外生枝,道:“你他媽小聲點,若是被人聽去,保準吃不了兜着走,到時別牽累我們。”

王二麻子悻悻地閉了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就在這時,小孫突然起身,捂着肚子說道:“哎呦,不行,我得去趟茅房。”

大劉取笑道:“真是下賤身子,這麽多好東西都無福消受。”

這話剛說完,他的肚子也有了反應,慌忙起身追了出去,大聲喊道:“你等會兒,我先來!”

宅子裏就一個茅房,坑位有限,他們四人總有一個被排除在外,夾着雙腿,在外面等着。

“你們快點,我快憋不住了!”

裏面稀裏嘩啦一通,剛提上褲子走出茅房,馬上又來了感覺,再回頭時,剛才那人已經占了坑位,而他變成了夾着雙腿的那個。如此反複,四人直拉的眼冒金星,兩腿發軟,好懸沒丢了小命。

大劉兩眼發黑地躺在床上,神情有些恍惚,腦子裏在想,“難道我在飯菜裏下了藥,只是我給忘了?”

廚房裏只有他們四個,別人壓根沒進來過,如今他們全倒下了,而心懷鬼胎的他不得不多想。

清遠樓,明日便是殿試,停留在京都的舉子大都在家中溫書,酒樓與茶樓的生意較前幾日冷清了些,即便司華遙等人踩着飯點來,還是要到了雅間。

衆人入座,蔣沖疑惑地問道:“阿遙,你這般急把我叫來,所為何事?”

司華遙看了一眼春海,春海會意,轉身出了雅間,守在門口。

王子俊和黃靈對視一眼,也是一臉疑惑。

司華遙直言道:“昨日晚間,廚房的大劉鬼鬼祟祟地出了宅子,與一個陌生男子接頭,從他手中拿走了一個紙包,方才做晚飯時,他偷偷地取出紙包放在了身上,我懷疑他想給我們下藥。”

“什麽?”黃靈騰地站了起來,眉頭緊皺道:“阿遙,你方才怎麽不說,我這就派人過去,把人抓起來!這個混賬,竟敢謀害主子,簡直罪該萬死!”

宅子裏的人是他安排的,出了這檔子事,他難辭其咎。

“你且稍安勿躁!”司華遙安撫地揮揮手,道:“我不動聲色,就是不想打草驚蛇,我要看看到底是誰想要算計我們。”

王子俊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司華遙是他最在乎的人,沒有之一,竟然有人想要謀害,這絕對是在挑戰他的底線,“阿遙對這幕後之人可有猜測?”

“在此時此刻對我們動手,這幕後之人十有八九是不想讓我們參加明日的殿試,若果真如此,那這人要麽與我們有舊怨,想毀了我們這十幾年的努力;要麽就是會試成績在我們之下,想用這種手段,讓我們錯過殿試,這樣他便有可能金榜題名。”

“我以為第二種可能性較大。”蔣沖聞言贊同地點點頭,道:“阿遙和王兄在京都的時日不多,接觸的人也不多,唯一有嫌隙的就是邵光宇,如今他在诏獄,根本出不來。他家中的親眷沒了邵光宇,也只能縮着腦袋做人,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而阿遙是會試頭名,王兄是會試第二名,板上釘釘的狀元和榜眼的人選,底下的人要想上位,就只能打這種主意。”

“若目标只是我們兩人,那三四名的可能性最高。”王子俊看向蔣沖,道:“蔣兄,那日榜單我和阿遙都未看,你可記得第三四名是誰?”

蔣沖仔細回想了一下,道:“好像一個叫周立,一個叫管恕。”

“管恕?”司華遙一怔,前世管恕是刑部右侍郎,沒想到居然也與司南遙是同年。

王子俊見狀忙問道:“阿遙可是認識這個管恕?”

司華遙搖搖頭,道:“沒有,只是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特別。這兩人是本地舉子,還是外地的?”

“具體是哪兒的,我記不清了,但我确定他們都是外地人。”

司華遙思量了思量,道:“昨晚與大劉接頭的人是個高手,對京都的地形十分熟悉,應該是本地人,他們可以暫時排除。”

蔣沖苦笑着說道:“若不是他們兩人,那就只剩下我了,再往後的人這麽做就沒意義了。”

“蔣大哥玩笑了,我懷疑誰,也不會懷疑你。”司華遙頓了頓,接着說道:“此事暫且按下,明日便是殿試,不能節外生枝,待殿試過後,再好好調查此事。”

“我怕他們此計不成再生一計。”蔣沖想了想,提議道:“不如這樣,你們今日莫要再回去,另外找個住處,待殿試過後再說。”

司華遙點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想的。”

黃靈聞言忙說道:“那阿遙去我家吧,我與父親說一聲便可,他最近總提起你,說讓我帶你回家做客。”

司華遙拒絕道:“此時過去有些不妥,待殿試過後,我定登門拜訪。”

“有何不妥?”黃靈疑惑地問道。

蔣沖解釋道:“黃大人是殿試監考官,阿遙這是怕人說閑話。”

黃靈恍然,道:“我差點忘了。那阿遙住哪兒合适?”

司華遙見王子俊眉頭緊鎖,心中有些疑惑,卻也沒多問,道:“我已經找好了住處,你們就不必擔憂了。”

“住在何處?”

“避免那些人順藤摸瓜,這個就暫時保密。”司華遙吐出一口濁氣,道:“不說這個,咱們先吃飯,走了一日确實餓了。”

幾人見司華遙不想說,便沒有多問,相識這麽久,他們都對彼此十分信任,只要對彼此好,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

飯後,幾人便分開了,黃靈和蔣沖各自回了侍郎府,而司華遙則帶着王子俊上了馬車。

“停車。”馬車剛走出去沒多遠,王子俊突然出聲說道。

司華遙見狀微微一怔,随即問道:“王兄怎麽了?”

王子俊猶豫片刻,道:“阿遙,我想回王府。”

司華遙點點頭,道:“好,那我送你回去。”

王子俊見狀忍不住問道:“阿遙就不問問我為何要回王府?”‖本‖作‖品‖由‖

司華遙笑了笑,道:“王兄想說,我便聽着,王兄不想說,我便不問。”

王子俊直視着司華遙,道:“你就從來沒懷疑過我嗎?”

“沒有。王兄什麽性情,我一清二楚,我為何要懷疑?”

王子俊心中感動,眼神變得更加堅定,道:“阿遙,送我回王府,明日我們殿試再見。”

司華遙沒有多問,揚聲說道:“春海,去晉王府。”

春海應聲,調轉馬頭,朝着晉王府駛去。

很快,馬車停在了晉王府大門外,王子俊下了馬車,和小年子一起進了晉王府。目送他們進門,司華遙也沒多留,和春海一起駕車離開。

“公子,您回來怎麽也不派人知會一聲,奴才好去接您。”管家得了信兒,急匆匆走了過來。

王子俊淡淡地看着他,不答反問:“王爺在何處?”

管家答道:“王爺在書房。”

“帶路。”管家應聲,在頭前帶路,徑直走向趙齊豫的院子。

來到書房門前,管家頓住腳步,道:“公子稍候,奴才去通禀一聲。”

王子俊輕輕應了一聲,站在門口等候。

趙齊豫在王子俊進府後,便得了消息,此刻正在等着,聽管家禀告,忙說道:“讓他進來。”

得到應允,王子俊深吸一口氣,擡腳走了進去,來到近前,行禮道:“參見王爺。”

聽到他的稱呼,趙齊豫不禁有些失望,卻也沒有就此責怪,溫和地笑着說道:“俊兒怎麽此時回府?”

“我來是想請教王爺一件事。”

“何事,直說便可。”

王子俊直視趙齊豫,道:“王爺可是想讓我高中狀元?”

趙齊豫心下一緊,面上卻不顯,道:“高中狀元是光宗耀祖之事,本王自然這般期望,俊兒為何如此問?”

王子俊依舊盯着趙齊豫,道:“若憑真本事,那是光宗耀祖;若憑不擇手段,那只能讓祖宗蒙羞。”

趙齊豫皺緊眉頭,道:“俊兒這話是何意?本王聽不明白。”

蔣沖的話提醒了王子俊,他們是不會傷害司華遙,但他們身邊的人卻不一定。他們對司華遙并無感情,為了利益他們很有可能這麽做。

王子俊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趙齊豫,雖然這些年他不在晉王府,但他對趙齊豫的了解并不比別人少,主要歸功于他的母親王彩雲,她是趙齊豫的貼身侍女,跟在他身邊十幾年,對之性情了若指掌。

王子俊無視趙齊豫的裝傻,直截了當地說道:“不管王爺認不認,我只有一句話,若阿遙不能參加殿試,那我也不會參加。”

趙齊豫聞言滿心不悅,卻不能表現出來,道:“俊兒,到底發生了何事,你為何會這般說?”

已經認定的

事,即便趙齊豫再裝傻也沒用,王子俊眼神堅定地看着他,“王爺只需記住這句話便可。明日我還需參見殿試,需早些歇息,王爺若無其他吩咐,我先告退了。”

見王子俊轉身就走,趙齊豫的眉頭皺緊,張了張嘴,到底沒再多說。王子俊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已經認定這事是他所為,即便他說再多,也無濟于事。

管家見王子俊出來,連忙上前,道:“公子,奴才已吩咐人收拾好院子,天色不早了,奴才這就帶您過去休息。”

王子俊淡淡地應聲,跟在管家後面,在王府裏穿行。看着這個偌大的宅院,這原本應該是他的家,可諷刺的是他只來過兩次,一次是王彩雲帶他來的,一次便是現在。

“公子,這院子是王爺專門吩咐人改建的,除了王爺的院子,這裏是整個王府最大,也是景致最好的。”

一路行來,管家一直在替趙齊豫說話,就是期望王子俊能對趙齊豫改觀。

王子俊對此毫無表示,徑直來到卧房門前,道:“這裏有小年子侍候便可,你退下吧。”

管家神情一滞,随即說道:“公子,王爺對您……”

“王爺對我如何,我心知肚明,不必多說。”王子俊打斷管家,重複道:“你可以退下了。”

管家見狀不好再說,行禮後便退出了院子。

小年子跟着王子俊進了房間,猶豫了猶豫,道:“公子,這些年您那般努力,不就是想讓王爺對您刮目相看嗎?如今王爺對公子越發重視,為何公子反而更不開懷呢?”

“他重視我,并非因我本身,而是因我成了他唯一的兒子。”

“這有何區別?”小年子困惑地看着王子俊。

“你不懂。無論是這個奢華的王府,還是那所謂的親王爵位,我都不稀罕,你可以把這裏當成暫時的居所。”

小年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公子去哪兒,奴才就去哪兒。”

“有我在,總能護着你。”看着從小陪在身邊的小年子,王子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人備水吧,我要沐浴。”

“是,奴才這就去。”

馬車行駛在街道上,春海掀開車簾,小聲說道:“少主,後面有尾巴。”

司華遙也已察覺到,“馬車交給我,你去處理了。若不是對手,不必硬拼,纏住即可。”

“是,少主。”

春海應聲,縱身一躍飛了出去,而司華遙也坐在了車轅上。

馬車在街道上穿行,很快便來到了城東一家大宅前,司華遙跳下馬車,來到門口敲了敲門環,緊接着便傳來腳步聲。

大門打開,司華遙閃身進門,門內的人則走了出來,牽着馬車去了後門。

大宅的管家徐峰行禮道:“屬下參見少主。”

“免禮。”司華遙揮揮手,道:“晚上警醒着點,若發現有人在附近徘徊,第一時間禀告。”

“是,少主。”

“讓人備水,我要沐浴。”

“是,屬下這就吩咐下去。”

司華遙洗完澡,春海也回了大宅。

擡頭看了他一眼,司華遙出聲問道:“人跑了?”

“他輕功不弱,奴才沒有得手,還請少主恕罪。”

司華遙擺擺手,道:“無妨,只要甩掉便可。”

春海直言道:“少主,那人的路數與晉王府影衛的路數相似,奴才懷疑是晉王府的人。”

“不用懷疑,就是晉王府的人。”司華遙給自己倒了杯茶,道:“沒想到啊,晉王竟然要對我下手。”

春海一怔,随即明白了司華遙的意思,道:“少主的意思,收買大劉的也是晉王府的人?”

“不做他想。”司華遙喝了口茶。

“可是晉王知曉了趙榮之死與少主有關?”

“應該不是。”司華遙搖搖頭,道:“若他知曉百花仙就是我,不會這般悄無聲息地動手,而是大張旗鼓,這樣才能洗去趙榮亵渎神靈的罪名,讓晉王府擺脫困境。”

春海認同地點點頭,随即問道:“那是為何?”

“與之前的猜測一樣,他這麽做就是不想讓我參加殿試。”

“若少主不能參加殿試,那金科狀元就是王公子囊中之物。”想到這兒,春海皺緊眉頭,“那少主以為王公子可知曉此事?”

“他事前不知,方才在清遠樓才知,我也是在那時才想明白。從鄉試到會試,我都壓在王兄頭上,無論是誰都會想,若沒有我,王兄定能拔得頭籌,晉王也不例外。”

司華遙把玩着茶盞,繼續說道:“在他眼裏,我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一個無名小卒,怎有資格壓在他兒子頭上。只是王兄與我感情甚篤,加上兩父子感情本就不好,他不能明着打壓我,也不能害我性命,便想了這個法子。”

“王公子怎會想到晉王頭上,又為何不把這件事和少主說清?”春海再次提出質疑。

“王兄的母親是晉王的貼身侍女,陪伴在晉王身邊十幾年,對晉王的性情了若指掌。她既希望王兄能在王府立足,定會詳細說于王兄,所以王兄雖不在晉王身邊,對他卻不無了解,能想到是他,便不覺奇怪。至于為何不與我說明,大概是想自己解決,不想我與晉王有所沖突,畢竟他是一國親王,我若是想走仕途,還是不要得罪為好。”

春海猶豫片刻,提醒道:“少主若成大事,不能輕信于人。”

司華遙清楚他的擔憂,安撫地笑了笑,道:“我不輕信于人,但我了解王兄,他不會于我不利,放心吧。”

春海聞言松了口氣,道:“是,少主。”

司華遙轉移話題,“派去西南和遼東的人可有消息傳來?”

“還未傳來消息,不過算算時間,也應該回來了。”春海頓了頓,接着說道:“倒是派去尋找毒醫的人傳來消息,說毒醫已離開西南北上,具體去了何處,便不得而知了。”

“北上?”司華遙皺緊眉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說道:“讓他們回來吧,毒醫的下落我大概知道了。”

春海微微一怔,道:“少主知曉毒醫的下落?他在何處?”

“若我猜得不錯,他應該就在京都。”司華遙自嘲地笑了笑,道:“我早就該想到,能讓太醫院所有太醫都束手無策的毒,定是出自毒醫之手。”

“少主的意思是趙耀和晉王妃身上所謂的詛咒,是毒醫下的毒?可毒醫為何這麽做?”春海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随之說道:“是有人收買了毒醫,借着天降神罰的由頭,謀害晉王妃和趙耀。若當真如此,那幕後之人定然與晉王府有深仇大恨。”

并無深仇大恨,只是因為劉焉和趙耀于他不利。這個念頭在司華遙腦海中出現,且揮之不去。

司華遙基本确定,晉王府被詛咒一事的參與者,以及之後的主導者就是趙韓青,也更加懷疑他重生的身份。畢竟毒醫宋曉峰在前世出現,是在十幾年後,而并非現在。知曉他的存在,并能收買他,讓他離開西南的,十有八九是重生後的趙韓青。

“少主……”見司華遙在發呆,春海忍不住出聲叫道。

司華遙回神,道:“留意西南和遼東的消息,若有來信兒,馬上禀告。”

“是。”春海擔憂道:“少主,奴才怕晉王不會善罷甘休,說不準明日還會出手對付少主。”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他是一品親王,而我只是一介布衣,總不能與之硬抗,現在只能靜觀其變。”司華遙不由一陣苦笑。

春海聞言眉頭越皺越緊,道:“若是在外面還好說,大不了多派些人手保護主子,可殿試需要進宮,不讓帶人進去。”

見他一臉愁容,司華遙出聲安撫道:“莫擔心,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況且宮中也并非無人可用,更何況還有蔣大哥照應。”

司華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趙韓青,若當真遇到難解之事,說不準還真得靠他,誰讓人家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那少主早些歇息,奴才告退。”

“去吧。”

腦海中浮現趙韓青的臉,司華遙不禁嘆了口氣,輕聲呢喃道:“但願一切順利。”

晉王府,趙齊豫坐在書房內,腦海中回響着王子俊所說的話,房門被敲響,門外傳來管家的禀告,道:“王爺,公子已在溪桂園住下。”

“知道了,好生侍候着。”

“是,王爺。”☆

“去把零七叫來,本王有話要問。”

“是,王爺。”

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房門再次被敲響,管家緊接着通禀道:“王爺,零七已被帶到。”

“進來。”

房門被推開,零七走了進來,行禮道:“屬下參見王爺。”

趙齊豫淡淡地看向零七,“事情進展如何?”

“回王爺,屬下方才去了那座宅院,那人不僅未能得手,自己還中了招,屬下懷疑他露了馬腳,讓他們有所察覺。”

不出所料的回答,趙齊豫平靜地說道:“方才俊兒回來了,只跟本王說了一句話,說若司華遙不能參加殿試,那他便也放棄參加殿試的機會。”

零七一怔,随即說道:“屬下收買那廚子時,并未暴露身份,公子怎會知道此事為王爺所為?”

“俊兒遠比本王想象的聰慧。”趙齊豫深吸一口氣,嘴角勾起笑意,“他果然沒讓本王失望。”

“那王爺是否要取消計劃?”

“若俊兒是難得的人才,那司華遙便是天才,人才在天才面前,只有被壓制,本王怎能讓俊兒一輩子活在別人的陰影裏。”

“王爺,公子向來說話算話,若司華遙不能參加殿試,公子定然也不會去,若錯失了金榜題名的機會,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趙齊豫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那就讓他去,得意一時,得意不了一世,慧極必傷,他這樣的天才注定不會長命,只要他死了,便無人比得上俊兒。”

“王爺的意思是事後暗殺?”零七皺緊眉頭,提醒道:“可他身邊有高手保護,又在京都之中,怕是不好動手。”

趙齊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在京都不好動手,那就想辦法把他調出京都,一旦入朝為官,一切便由不得他。”

零七聞言忙躬身說道:“王爺英明。”

“退下吧,好生保護俊兒,晉王府的将來還得靠他。”

“是,屬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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