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百口莫辯

第117章 百口莫辯

“混賬東西,也不看看本宮是誰,竟敢攔本宮!”

兩名錦衣衛非但不生氣,反而松了口氣,因為越是這樣,他們受到的懲罰越小。

周玉清擡頭看向高懷,笑着說道:“公公的這份人情,本宮記下了。”

高懷一聽頓時眉開眼笑,道:“是他們蠢,不知皇上對娘娘的寵愛,竟敢忤逆娘娘,實在是該死。”

“可不是!”周玉清眼底的得意更甚,道:“待皇上回來,看怎麽收拾他們。”

“以皇上對娘娘的寵愛,他們的小命怕是不保。”

周玉清臉上難掩得意,轉頭看向荔枝,道:“還不趕緊回宮拿衣服,本宮要好好打扮打扮,讓皇上眼前一亮。”

荔枝連忙應聲,擡腳出了乾坤宮。

待趙連章來到乾坤宮門口,剛步下車辇,便看到盛裝打扮的周玉清走了出來。

周玉清含情脈脈地看着趙連章,誰知既趙連章之後,于慧娴和趙韓青也相繼下了車辇。她臉上的笑意幾乎僵在臉上,沒想到于慧娴母子也跟了過來,不禁心中暗恨。

周玉清來到近前,不得不一一行禮道:“嫔妾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

趙連章面色陰沉,冷眼看着她,道:“你怎會在此?”

周玉清被問得一愣,擡頭看向趙連章,心中不由一緊,道:“皇上,是您讓嫔妾來乾坤宮休息的啊?”

“朕的命令是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出入偏殿,你為何會出現在這兒?”

聽到這兒,高懷終于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不禁一陣膽寒,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周玉清心裏也有些發慌,道:“皇上,嫔妾是聽聞皇上的回來了,特意出來迎接。”

趙韓青冷幽幽地看了看周玉清,随即大步走進乾坤宮,道:“德輝,把守在偏殿外的人給朕叫來。”

“是,皇上。”

高懷見德輝走向偏殿,心急地追了上去,道:“德輝,此事咱家去辦,你去侍候皇上。”

往日這種跑腿的活計,高懷都會扔給德輝,今日卻搶着幹,不禁讓他起了疑心,道:“這是皇上點名讓奴才去的,奴才不敢抗命,還請公公見諒。”

高懷聞言小聲說道:“這次就當咱家欠你一個人情。”

德輝眼神閃了閃,道:“公公這話是何意?咱家愚鈍,不甚明白。”

“德輝,咱們一同侍候皇上多年,咱家早就把你當成自家人,現在咱家遇到點難事……”

趙韓青故意放慢了步子,見高懷拉扯德輝,出聲說道:“德輝,父皇讓你去辦事,何故拖拖拉拉?”

德輝聞言心中一緊,忙應聲道:“太子息怒,奴才這就去。”

高懷轉身看向趙韓青,見他正看着自己,不敢再行阻攔,想到之後要發生的事,心中不禁更加惶恐。

趙韓青看着高懷,出聲說道:“高公公可是有事?”

“回殿下,奴才突然覺得有些內急,想去如廁。”高懷随便找了個借口。

“那公公可要快些,父皇身邊離不了人。”趙韓青自然是不信。

“是,奴才去去就回。”

高懷轉身就走,無論如何也得讓那兩名錦衣衛閉嘴,否則他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高公公。”趙韓青再次叫住高懷。

高懷雖然心急如焚,卻也不敢無視趙韓青,轉身說道:“奴才在,殿下有何吩咐?”

“無事,我只是提醒高公公,那個方向不是茅廁所在。”

高懷身子一僵,忙狡辯道:“奴才一心急,走錯了方向,多謝殿下提醒。”⑧

“無妨,高公公快去吧。”

趙韓青一直在盯着他,他也不敢再去偏殿,只能硬着頭皮去了茅廁,現在他只能想別的辦法應對了。

趙韓青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中不禁冷笑,轉身進了正殿。

于慧娴遲遲不見趙韓青進殿,正打算派人去尋,卻見他緩步走進來,出聲問道:“青兒去了何處,怎麽現在才進來?”

趙韓青如實說道:“回母後,方才兒臣見高懷在拉扯德輝,好奇之下多問了幾句?”

趙連章聞言眉頭皺緊,道:“青兒可知他們都說了些什麽?”

“距離太遠,兒臣并未聽清。兒臣怕他們耽誤父皇的正事,便出聲制止,随後德輝去了偏殿,而高懷說要去如廁。”

趙連章點點頭,道:“青兒到這邊來坐。”

“是,父皇。”趙韓青在趙連章和于慧娴的下手坐了下來。

周玉清看看坐着的于慧娴,再看看站着的自己,心中難免嫉恨。

趙連章擡頭看了過去,道:“清嫔,你是否有話要對朕說?”

周玉清被問得一愣,随即說道:“嫔妾愚鈍,不知皇上這是何意?”

趙連章看着她的眼神變冷,道:“看來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了。”

周玉清被看得心中發顫,忙說道:“皇上,方才是嫔妾誤解了您的意思,但嫔妾是無心的,還請皇上恕罪!”

“哦?那你說朕是何意?”

周玉清以為自己抓到了重點,忙狡辯道:“嫔妾以為皇上派錦衣衛在殿門外守着,是為了保護嫔妾,所以才出了偏殿,并未刻意違背皇上的意思。”

“門口的錦衣衛未曾向你提起朕的命令?”

“提了,是嫔妾會錯了意。”事到如今,周玉清覺得只有實話實說,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她懷有身孕。

就在此時,德輝進了大殿,躬身說道:“皇上,守在偏殿門口的錦衣衛已帶到。”

“讓他們進來。”

德輝來到門前,正看到高懷在與兩名錦衣衛小聲說話。

德輝幹咳了兩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道:“高公公,皇上宣他們觐見。”

高懷臉色有些難看,看着兩人的眼神中帶着威脅。

兩名錦衣衛對視一眼,跟着德輝進了大殿。高懷見狀連忙跟了進去,找了個能看着他們的位置停了下來。

錦衣衛來到殿中,跪倒在地,道:“屬下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參見太子殿下。”

趙連章瞥了一眼進殿的高懷,随後便将目光放在了跪在地上的錦衣衛身上,他們臉上的巴掌印十分醒目,一看就是被掌掴過。

“你們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錦衣衛看了一眼高懷,如實答道:“回皇上,是被清嫔娘娘掌掴所致。”

周玉清忙辯解道:“皇上,是他們對嫔妾不敬,嫔妾才出手教訓。”

趙連章冷眼看過去,道:“朕問你話了?”

周玉清心中一緊,道:“嫔妾知錯,皇上恕罪。”

趙連章移開視線,再次看向殿中的錦衣衛,繼續問道:“清嫔為何出手教訓你們?”

無視高懷警告的眼神,錦衣衛如實說道:“屬下奉命守在殿門外,先是清嫔娘娘的侍女要出殿門,被屬下阻攔,将皇上的命令如實告知。侍女回去後,清嫔娘娘又要出門,且态度強硬,屬下謹遵聖命,不敢放人出去。清嫔娘娘便佯裝身體不适威脅屬下,屬下依舊不放,高公公便命人将屬下捆綁起來。”

高懷見狀忙跪倒在地,請罪道:“皇上,奴才是得了清嫔娘娘的命令,才讓人将他們綁了起來,清嫔娘娘是主子,主子有命,奴才不敢違抗,求皇上寬恕!”

周玉清見高懷将罪責都推到自己身上,心中越發惶恐,忙說道:“不是,嫔妾并未有過這種命令,是高公公要将他們捆起來。”

“主子?”趙連章無視周玉清,嘴角勾起冷笑,道:“好一個主子!怪不得方才在奉天殿,朕遇到危險,你不見人影,朕讓人送她來乾坤殿,你卻搶着過來,原來清嫔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不是,皇上,奴才不是這個意思!”高懷的心瞬間提了起來,若此事被定下來,那他就是死路一條,道:“奴才對皇上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二心,皇上要相信奴才啊!”

“閉嘴!”趙連章厲聲喝道。

高懷被吓了一跳,慌忙閉上了嘴巴。

“清嫔懷孕的消息,也是你告知于朕,可對?”

高懷看了一眼周玉清,不明白這其中有何不妥,道:“清嫔娘娘有孕一事,确是奴才告知皇上,但奴才也是聽吳太醫所說。”

趙連章看向德輝問道:“人帶了嗎?”

德輝躬身答道:“回皇上,徐指揮使還未回來。”

趙連章随即看向徐超,道:“徐超,你來說,奉天殿門前,你都跟朕說了些什麽。”

徐超應聲,直言道:“奉天殿門前,微臣給清嫔娘娘把脈,未發現娘娘有懷孕的跡象。”

衆人聞言皆是一怔,不敢置信地看向周玉清,混淆皇嗣的罪名非同小可,沒想到周玉清竟這般大膽。

于慧娴率先回過神來,道:“徐太醫,此事關乎皇嗣,非同小可,你所言可為真?”

“回皇後娘娘,微臣絕不會診錯,若娘娘不信,可随意叫來一名太醫為清嫔娘娘診脈,若微臣有半分假話,願受任何處置。”雖說他醫術并非太醫院最好的,但懷沒懷孕,還是能診得出的。

“不是的,他撒謊!”周玉清也回了神,看向趙連章,道:“皇上,嫔妾懷了身孕,懷了您的孩子,這是千真萬确的事,絕不可能有假!是徐太醫在撒謊,是他在撒謊!皇上,您要相信我!”

于慧娴見狀出聲說道:“德輝,去把太醫院院正請來。”

德輝看向趙連章,見他未曾阻攔,應聲道:“是,皇後娘娘。”

高懷緊接着回了神,終于明白為何徐超要單獨禀告趙連章,原來這牽涉的是一樁皇家醜聞,而主人公正是他一心想要巴結拉攏的周玉清。

“皇上,此事奴才完全不知情,是清嫔蒙蔽了奴才,奴才一時被錢財蒙了心,才做了這等蠢事,求皇上饒奴才一命!”

高懷此時已顧不得其他,決定先撇清關系再說。

“錢財?她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冒着欺君的罪名幫她。”

“皇上,奴才不是那個意思,奴才沒有欺君,奴才并不知內情!”這事萬萬不能認,否則他就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皇上,嫔妾懷孕一事千真萬确,是太醫院的吳太醫親自為嫔妾安的胎,絕不可能有假!”周玉清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道:“吳太醫,對,皇上只要将吳太醫找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于慧娴見趙連章氣得面色鐵青,擔憂地說道:“皇上息怒,千萬保重身子,待梁院正過來為清嫔診脈,确定徐太醫所說真假,再另做打算。”

趙韓青也來到趙連章身邊,将桌上的茶端給趙連章,道:“父皇,您喝杯茶,消消氣。”

看着面前的母子,趙連章緩了神色,接過趙韓青手裏的茶杯,喝了一口,壓下心裏的憤怒,嘆息道:“這宮中也就皇後和青兒是真心待朕了。”

“皇上,定是有人想要謀害嫔妾的皇兒,才收買徐太醫,說嫔妾是假懷孕。皇上,您千萬別被蒙蔽,嫔妾肚子裏的孩子可是您的親生骨肉!”周玉清說話時,眼睛一直在看于慧娴,明眼人一看便知她什麽意思。

于慧娴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道:“清嫔是在說本宮?”

周玉清滿臉淚痕,她堅信自己懷了身孕,并未有半分心虛,道:“嫔妾只說有人,并未說是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為何這般敏[gǎn]?”

周玉清潛在的意思就是在說于慧娴做賊心虛。

不待于慧娴開口,趙連章出聲呵斥,道:“放肆!敢如此與皇後說話,來人,掌嘴!”

于慧娴安撫地拍了拍趙連章的手,道:“皇上息怒,現在事情還未弄清,若皇上此時為了臣妾對她掌嘴,待會兒她又會說,是臣妾謀害了她的孩子,這個罪名臣妾可不想背,還是等真相大白,再行處置為好。”

趙連章已對周玉清厭惡至極,道:“好,就依皇後所言。”

等了好一會兒,德輝腳步匆匆地進來禀告,道:“皇上,皇後娘娘,梁院正在殿外恭候。”

“讓他進來。”

“是,皇上。”

德輝轉身來到殿門前,将梁正帶了進來。

梁正今年已有五十歲,頭發花白,一臉皺紋,和其他太醫一樣,身上都背着個木箱。他來到近前,行禮道:“臣梁正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

趙連章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去給清嫔看診,看她是否懷有身孕。”

梁正瞧了一眼徐超,心中很是疑惑,卻并未多問,跪着來到周玉清身邊,道:“看到清嫔娘娘伸手,臣要給娘娘診脈。”

“不成,皇上,梁院正是皇後娘娘欽點的,難保沒被收買,嫔妾信不過。”

趙連章已經沒了耐性,冷聲說道:“你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若還想保全你的家人,最好依言行事,否則……”

周玉清聞言一陣怔忪,心裏就好似在被人用刀捅了一下,疼得她眼淚不受控地往外流。

梁正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何事,卻能從周玉清方才的話中,判斷出一二,也因她方才的話,對她心生不滿,道:“娘娘請伸手。”

周玉清哭得梨花帶雨,趙連章卻無動于衷,她只能伸出手,讓梁正給她把脈。

梁正很快便收回了手,回禀道:“皇上,清嫔并未懷孕。”

“你撒謊!”周玉清大聲喊道:“我分明已經懷孕三月有餘,你竟說我并未懷孕,你果然被人收買,也是來謀害我的!”

梁正聞言面色頓時沉了下來,道:“皇上,臣敢用項上人頭做擔保,清嫔沒有懷孕。”

周玉清激動地直起身子,去拉扯梁正,道:“你為何要害我!為何要害我!”

“清嫔娘娘,男女授受不親,您怎能做出如此輕浮之舉動?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梁正想要掙脫,卻被周玉清死死地揪着,一時還真掙脫不開。

趙連章的臉色此時已黑如鍋底,道:“來人,把她拉開!”

殿中的內侍忙上前,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将周玉清拉開。

周玉清哭喊道:“皇上,他們都想害我,害我們的孩子,您要為嫔妾做主,切莫聽信他們的讒言啊,皇上!”

趙韓青出聲說道:“父皇,兒臣有些疑問。”

趙連章轉頭看過去,道:“青兒想問什麽?”

“兒臣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跷。”Ψ本Ψ作Ψ品Ψ由Ψ

“哦?哪裏蹊跷?”趙連章心中的憤怒被好奇沖淡了幾分。

趙韓青的眉頭皺緊,道:“父皇,若清嫔懷孕是假,那她為何還會讓徐太醫診治?雖然兒臣對此事一知半解,卻也知道是否有孕,一把脈便知分曉,清嫔這麽做豈非自投羅網?”

趙連章自然也留意到了這一點,不過無論其中緣由為何,周玉清沒懷孕是真。

“是啊,皇上,太子殿下說的沒錯,若嫔妾并未懷孕,又怎會讓徐太醫為嫔妾診治?這其中定有人在謀害嫔妾,還請皇上明鑒!”周玉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以此為自己辯解。

趙連章無視周玉清,看向趙韓青,道:“青兒的意思是……”

“兒臣愚鈍,并未想通其中關節,但兒臣相信梁院正和徐太醫所言為真,清嫔應該沒有懷孕。”

“哦,這是為何?”

“是否有孕,只要是大夫都能診的出來,他們若是為此撒謊,很容易被拆穿,除非他們能買通京都所有大夫。”

“不,若是他們算準了皇上會這般想,便無需做這麽多,只需買通太醫院的太醫便可。”

周玉清極力為自己辯解,假孕一事一旦成真,不僅她自己會被懲處,還會連累家人,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認下此事。

就在此時,德輝見門口有內侍進來,忙走了過去,随即禀告道:“回皇上,錦衣衛指揮使徐坤回來了,正在殿外等候召見。”

“讓他進來。”

徐坤得了命令,從殿外走了進來,行禮道:“臣徐坤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參見太子殿下。”

“人可帶來了?”

“回皇上,微臣去時,吳江已上吊自盡,這是在他書桌上發現的遺書。”徐坤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

德輝見狀連忙接了過來,躬身呈給趙連章。

趙連章打開一看,不禁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混賬東西,竟将這種腌臜東西帶進皇宮,真是罪該萬死!”

于慧娴被吓了一跳,忙問道:“皇上,到底發生了何事,讓您發這麽大的火?”

趙連章并未多說,直接将手中的遺書遞給于慧娴。

于慧娴接過一看,臉色也沉了下來,道:“清嫔,沒想到你竟這般大的膽子,将主意打在皇嗣身上,真是肆意妄為!”

周玉清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以趙連章和于慧娴的反應來說,定是對她不利的事。

“皇上,嫔妾實在不知到底犯了何事……”

“你真是冥頑不靈。”趙連章打斷周玉清的話,揚聲說道:“德輝,你帶人去會安宮,仔仔細細地給朕搜,定要将那些腌臜的東西搜出來。”

德輝聽得雲裏霧裏,為了避免辦錯事,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奴才要搜些什麽?”

“藥。”趙連章看向梁正,道:“你跟着,但凡會安宮中所有配置好的藥物,通

通給朕拿來。”

梁正領命,和德輝一起離開了乾坤殿。

趙韓青好奇地問道:“父皇,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于慧娴看看手裏的遺書,又看看趙連章,猶豫了一瞬,還是遞了過去,道:“青兒看看吧。”

趙韓青接過遺書看了看,小臉上滿是驚訝,道:“竟還有這種藥物?怪不得清嫔敢讓徐太醫把脈。”

趙連章聞言恍然,臉色更加難看,道:“沒想到周閣老竟教出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真是讓朕失望至極!”

聽趙連章這麽說,周玉清心中更加惶恐,道:“皇上,就算要死,也要讓嫔妾死個明白,吳太醫的遺書上到底寫了什麽?”

“寫了什麽?你還敢問!”趙連章氣得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扔了出去。

‘砰’的一聲,茶杯砸在周玉清的額頭上,她只覺得腦袋一蒙,眼前便黑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恢複正常。

趙韓青冷眼看着,想要算計別人,就要承擔被算計的後果,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德輝帶着人回轉,帶回了不少的藥。

“梁正,徐超,你們瞧瞧這其中是否有能讓人假孕的藥物。”

梁正和徐超一怔,随即明白了過來,領命道:“是,臣等遵命。”

“假孕?怎麽可能?”周玉清怔怔地看着地上放置的各種藥瓶,好似想明白了什麽,道:“皇上,是有人要害嫔妾,吳太醫就是那人的幫手,他們偷偷給嫔妾吃了假孕的藥,然後再拆穿,這樣就能将嫔妾置于死地。皇上,是有人要害嫔妾!”

趙連章對周玉清早已失去耐性,現在甚至連看她一眼都懶得看。

“皇上,這是一場陰謀,他們要害嫔妾,要害嫔妾……”

無論周玉清如何為自己辯解,趙連章都無動于衷,這讓她不禁心痛至極,為何他對于慧娴母子總是和顏悅色,他們要什麽便給什麽,而她就像個物件一樣,說丢棄就丢棄。

又過了許久,梁正和徐超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

趙連章見狀出聲問道:“可是找到了?”

梁正與徐超對視一眼,道:“皇上,臣等從未接觸過這種藥,一時無法判定,只是大概鎖定了範圍,還需有人服藥,藥物起效後,我們再做判定。”

“那就讓她服。”趙連章看向跪在周玉清身邊的荔枝。

荔枝見狀慌忙匍匐在地,道:“皇上饒命,奴婢不敢!”

“不敢?”趙連章冷笑一聲,道:“你的主子都敢,你不敢?若你服了藥,朕便饒你一命,若你不肯,便拉出去杖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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