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第 9 章
江淮心中瞬間産生了想掐死她的沖動。
但一想到許知意還在國內等着自己。
他便克制下來,對何璟漢說:“我叫江淮。”說完便做了下來。
而後,江韻和何總便長達兩個小時的商業互吹。
言外之意,便是讓江淮娶了何璟漢來穩定現在何氏集團颠簸的局面。
就是利用了江韻并不重視自己的小兒子,趁機讓自己的女兒嫁過去,讓江家多多少少幫襯着些。
江淮心中一百個不滿。
誰說他要娶她了?
心裏想着只要自己不答應,他難不成還能自己綁到人家女孩面前。
想想倒也真的有可能。
現在最好的辦法便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
飯後,江淮終于拿到了那部心心念念的手機。
他像瘋了似的播下許知意的電話號碼。
每摁下一個號碼,他的心連同着手便顫抖一番。
最終,他撥通了那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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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平安吶。”江淮顫顫巍巍地發出聲音。
電話那頭先是平靜。
而後傳來了貌似焦急、激動卻又有一種言外之意的感情而又複雜的呼吸聲。
江淮心中燃氣一絲希望。
“平安,平安我……”
“夠了。”許知意的聲音打斷了江淮。
江淮呼吸停滞片刻。
“你玩夠了嗎?”許知意的聲音平靜地完全聽不吃她是在開玩笑還是在生氣。
“你到底想怎樣?”這一聲,聲音極大,沖過手機在江淮的房間裏回響。
江淮還想解釋。
“我……”
她的語氣依舊平靜,毫無波瀾。
“我們分手吧,戒指以後我會找人寄到你那兒去的。”
江淮驟然崩潰,他猛的站起身,對着電話那頭喊到:“不行!不行!不可以!不要……我,我只是……平安,你……你聽我解釋。”
許知意仍舊波瀾不驚,說:“聽你解釋,解釋是什麽?我知道你爸媽,他們又把你關起來了吧。嗯,我知道。”
江淮越聽越崩潰,結結巴巴嘴裏蹦不出一句像樣的話。說:“我……我……我可以的,可以……”
“可以什麽?反抗你爸媽嗎?別了吧,江淮,你做不到的。你要是能做到,高三那年你就可以做到。放棄吧,我們以後就不要再有交集了。”許知意說。
江淮此時此刻真的很想很想去抱一抱許知意,去見一面她,看着她的臉,她的眼睛。
好好的解釋一番,但事與願違。
她和許知意,貌似近在咫尺,卻又遠在他鄉。
“為什麽?為什麽!我不要,我不同意!我……平安……許知意,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
“為什麽?我來告訴你為什麽吧。就因為你是天上的太陽而我是地上草!”許知意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我們兩個本來不是可以放在一起相提并論的人,你家庭背景有多強你自己應該都不知道吧。那好,我來告訴你啊!你的父親,把我們公司搞垮了!就是因為我!因為我!我們公司上上下下,還有高層的董事會都面臨着失業、賠償!你知道我們該怎麽辦嗎?你每天都在跟我談情說愛,有着功夫,為什麽你就不願意跟你的家人好好說說呢?非要等到這一步,等到了完全沒有退路之後,在跑回來跟我解釋呢?”
許知意換了口氣,繼續輸出:“沒關系,反正你總有你的緣由。我都知道,這怪不了你本人,也不能怪你爸媽的愛子之心。要怪,就怪你是□□的兒子,而我只是一個無名小輩的孤兒。你知道嗎?你的父親把什麽都告訴我了,你也很快就要和何家的大小姐結婚了吧。”
“你別聽他亂吹!我沒有!沒有要和她結婚!”江淮怒吼道。
許知意也跟着吼道:“你沒有?那誰有?你每次信口開河的時候,為什麽不想想你做出這件事情之後會怎麽樣?你的父親會如何對待你,你想過沒有?”她輕笑一聲,“我想也沒有吧,畢竟你這樣的小少爺在這一方面,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很有勝算的。可是,在你父親那,你根本贏不了。”
“我……”江淮說不出話了。
許知意轉為平靜,說:“江淮,我求你了。不要再喜歡我了,好不好?算我真的求你了。”她哭了,“我真的……真的,不敢在愛別人了……我真的,我怕了江淮……你放過我吧,求你了。我越愛你,我就越不安。我真的受夠了。”
最後,她的哭聲充斥着整間屋子。
“我不信你了……我不敢信你了……”
“江淮,別來找我了。”說完這話,許知意挂斷了電話。
當江淮再次打過去的時候,許知意已經把他拉黑了。
然而另一頭的許知意,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
她把電話卡給沖下了下水道,手機也關機。獨自躺在床上,消化着跟笑話似的幾十年。
江淮連續打了十多個許知意的電話,無一都是不通。
許久,他崩潰了,将手機超地面上重重砸去。
手機碎的稀巴爛,他的心也跟着稀巴爛。
三個月後。
當看着那兩本紅紅的結婚證的時候,江淮知道了,他再也反抗不了。
江淮在被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之後,婚禮舉行半年前,他給許知意送了一份結婚的請帖。
他知道,知道給她發不禮貌,也不好。
但他已經決定了。
只要許知意肯來,只要他見到許知意。他一定會拉住許知意的手,帶着她,什麽都不要,什麽都不顧。
只要許知意肯來,江淮便一定會帶着她私奔。然後,與江韻斷絕關系。
他都想好了,許知意肯定會罵他怪他,但他會用一生去解釋奢求許知意的原諒。
然後,他自己再去開一家小店,和許知意長長久久。
他提前了四個月托人給許知意寄去請帖,他依舊等不到許知意的回信。
婚禮當天,他看着那個專門留給許知意,空空的。
那放置在禮堂大門前的那個位置。因為那個位置,是最适合逃跑的位置。
江淮眼神一直看着那個位置,期待着禮堂大門打開,是那個心愛的女孩走進來,随後坐下。
那麽江淮便一定會拉着她,跑出禮堂,跑出這裏,跑出美國。
跑到一個沒有任何人能夠限制住他們的地方。
看着……看着……
江淮已經麻木了。
突然,禮堂大門推開。
江淮回過神,映入眼簾的卻是一位身穿潔白婚紗,美如仙女般的女孩。
何璟漢滿臉笑容,挽着何總胳膊一步一步走進禮堂。
江淮看着那兩張嘴臉,越看越惡心。
看着看着,似乎他們的臉在自己眼中都變得扭曲起來。
扭曲的畫面讓江淮感到害怕,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
臺下坐在江韻身邊的親戚調侃到:“你看你家兒子,緊張得呼吸都那麽明顯了呢。”
江韻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江淮看着那張扭曲的臉漸漸的變成鬼臉,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靠近。
他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暈倒在這裏。
感覺自己在這裏呼吸到的空氣都猶如毒氣。
吸進去充斥着一整個身體,江淮的身體無時無刻都在排斥。
何璟漢笑臉盈盈地朝着江淮走去,拉住他的手。
江淮變得更加的害怕。
忽然,耳邊傳來牧師的宣言。
害怕已經充斥着江淮的五官,他不想聽也聽不到牧師在說些什麽。
只感覺的眼前的“鬼臉”在為自己戴上了戒指,他更加的崩潰了。
“江淮先生,你願意娶何璟漢小姐為妻嗎?”終于,江淮聽清了牧師的聲音。
但江淮的神經卻已經崩斷,感知器官和反射弧似乎已經失靈。他做不出任何回應。
但那個聲音不停的在江淮的耳邊回蕩。
“你願意嗎?”
“你願意嗎?”
你願意嗎?”
你願意嗎?”
你願意嗎?”
……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牧師問了很多遍還是自己的幻覺。
他再也撐不住了。
江淮随便抓住身邊的東西就開始朝着周圍砸,抓住什麽砸什麽。
臺下連忙躲避。
禮堂變得一團亂。
江韻還來不及叫保安的時間,江淮便已經把周圍能丢的東西都砸了出去。
等江韻再次看上去,江淮已經開始打人了。
打了牧師又開始掐何璟漢的脖子。
後來,這兩大世家的聯姻如同鬧劇。
江淮把牧師的眉骨打骨折,何璟漢也險些斷氣。
臺下被江淮丢的東西砸到的人受的傷更不用說。
江韻為此,奔波了許久才得以原諒。
後來,江淮一蹶不振,開始變得邋遢,萎靡。
前期,只是一個人坐在窗臺邊,一句話也不說,偶爾餓了随便吃兩口東西。
直到有一次差點翻窗跳下去,江韻便給他換到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到了後面,江淮開始自言自語,說着人們聽不懂的話。
見到人,不是亂丢東西便是傻笑、胡言亂語。
也開始會用看得到的東西來自殘,吃東西也是直接用手去抓。
恐怖的樣子,讓江韻給他找了許多任心理醫生。
但那些醫生連正常跟江淮交流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江淮的模樣吓退。
留下的就只有一句:“送精神病院吧。”
但江蘊和他母親、姐姐終不相信,自己那個活潑開朗的兒子,會變成精神病。
明明那個愛笑、愛鬧。
那個明朗的少年,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明明一切都按照正常步驟進行啊!
為什麽會變成如今這樣?
江韻時常會在想這個問題。
後來的後來。
某天,當仆人想要再次打開江淮的房門給他送飯時。
江淮把自己鎖在了屋裏。
等找人把鎖打開的時候,江淮已經死了。
怎麽死的?
江淮自己朝着一堵牆,把自己的腦袋一直朝着牆上撞,活生生把自己撞死的。
牆上,還用血寫着一串字
平安,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