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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申茶心下隐隐覺得不對,可哪裏出了問題,她又說出不清楚。
這會兒趕着去泛舟樓見人,只能暫時把這茬放下,說道:“回來找大夫,先去看看馬車。”
申茶再怎麽着急,用盡全力說出來的,仍然是一句緩慢的話,大約是現代看視頻時候0.5倍速的樣子。
琥珀不禁多了些擔心,小姐最近走路就慢,說話也慢了下來,究竟是什麽怪病。
但她這會兒顧不得太多,得了申茶的吩咐,忙不疊從眼下跑了出去。
馬車已經備好了,車夫在一旁牽着馬看過來:“随時可以上路。”
琥珀跑回去,攙扶着申茶從西院走出來。
馬車就停在孫家府裏,西院之外,畢竟西院路徑狹窄,他的馬車進不去。
申茶慢吞吞走出來的時候,車夫心裏暗暗感嘆,這家小姐真是與衆不同,不是說有急事趕着走嗎?怎麽上個馬車還要如此不緊不慢。
見到車夫,申茶本想打聲招呼,可想到自己說話緩慢,怕車夫聽得着急,便只友好地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馬車朝于三公子紙條上所寫的地址泛舟樓跑去。
申茶穿來後還沒出過孫府,對外頭好奇得很,于是挑起簾子向外看。
馬車跑在一條青石道上,兩旁是鱗次栉比的街坊商鋪,賣紅燈籠的、竹席的、板凳的應有盡有,當然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各式各樣的小吃。
從包子鋪經過,老板娘将摞得最高的竹編籠屜取下來,掀開蓋子,白生生圓墩墩的包子團團擠在一處,通身冒着白氣騰騰的熱氣。
老板娘拿出一只紙袋,折成一個三角形,将包子悉數裝進去,從對面男人手裏接過三個銅板,再把包子遞過去:“客人慢走,吃好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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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茶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感覺食欲被勾了起來。
這一道上,賣什麽冰糖桂粉、豆腐烙、冰糖果子的,還有些散發着香辣氣息的小吃,叫不上名字的,遠遠鑽入鼻腔。
病好了之後,要是能常常出府走動就好了。
申茶目光動了動,如此一來,更堅定了不嫁于三公子的心。
不嫁就還是姑娘,雖在自家受到冷待,但畢竟是自由身。
嫁過去了就不同,為人妻之後就得相夫教子生養兒女,何況于家可是官宦人家,據說規矩更是多得不得了,自己怎麽能應付得來。
拐過一個彎,一家和街道上衆多店鋪樣式不同的店鋪映入眼簾。
店鋪門頭和外頭所有裝飾都是昂貴的木材結構,看上去頗有高端店面的意思,碩大的門頭上寫着“富鴻當鋪”幾個字。
三三兩兩的客人進入當鋪,雖然人不多,但每位客人都穿着不菲,甚至還有穿着雲繡的服飾。
申茶知道,這種料子的衣服并不只在現代昂貴,即便在這個朝代,也是達官貴人的專屬。
正感嘆當鋪規模遠超尋常店鋪的時候,丫鬟琥珀突然指着那間店鋪開了口:“小姐,這就是孫家的産業之一了,據說城北有三家,城南開了五家呢!”
申茶內心暗暗驚訝了一下,原來這就是孫家産業的一部分。
書中雖然提到過孫家的財富規模,但真正見到的時候,才有了更深刻的感知。
窺一隅可以知全貌,在淮城人眼裏,孫家的确是真正的豪門,怪不得作為當家主母的孟氏尾巴能敲到天上去。
她壓下心思,微微點了下頭,不動聲色地放下簾子,穩穩坐了回去。
又過一炷香的功夫,馬車終于在淮南湖畔停了下來。
申茶被琥珀扶着下車,出了馬車往四周看了看,沒有見到什麽泛舟樓的牌匾字樣,于是盡量減省着字眼好奇道:“到了嗎?”
車夫聽見她拖得長長的尾音,愣了一下,心想這位孫家表小姐說話還真悠哉,怪道是富貴人家,不急不躁的。
他擡手指了指,回道:“小姐,這地方距離泛舟樓還有段距離呢,不過馬車進不去了,只能步行前往。泛舟樓顧名思義,就是臨湖而建的,據說有一幢延伸向湖面的閣樓,專供富貴人家吃酒享樂的。您就從這條小道進去,一直走到盡頭,就能看到了。”
申茶明白了,看一眼琥珀,琥珀很有眼色地替她回了句:“謝謝老伯!”
她從兜裏翻出一粒碎銀,遞給車夫,随即扶着申茶走進一條緊臨湖畔的小徑。
果然是富家子弟常來的地方,進入的小徑雖窄,但觀景的視角卻很好。
沿途可以看見湖面因結凍泛着的粼粼白光,和着湖面吹來的冷風,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不過略吹一會兒,申茶感覺到一陣發冷,停下來将大氅裹緊了一些,還将外袍上的帽子扣在了腦袋上。
腦袋邊上是白色的絨毛,這麽一扣,本來就小的臉,被襯得更如巴掌般大,白皙中透着因冷風刮凍導致的粉紅,好看極了。
對面一位交錯經過的貴家公子和身邊小厮有說有笑。
看見申茶的瞬間,手中的扇子一頓,瞬間沒了話,目光直勾勾地盯過來。
申茶仍然邁着她十分緩慢的步伐,然而在不知情的人眼裏,只以為她是特意這般走動。
在衆人因寒冷而步履匆匆的冬日,反而顯出幾分格外的悠閑來,遠遠望去像是一幅畫。
沒人知道,申茶心裏其實十分着急。
她只想到馬車速度快,不過擔心遲到,還特意把出發時間提前了一些。
可怎麽也沒料到,這泛舟樓還有一段需要自行走動的距離。
關鍵自行走動也就算了,她怎麽感覺自己的速度越來越慢,快要慢得像蝸牛一般了。
腿上的肌肉不受指揮,大腦發出邁腿的指令後,雙腿要花費個五六秒鐘的時間反應。
等反應過來緩慢擡腿,再放下,這一個過程簡直漫長,讓她急得不得了。
看着陽光偏移的距離,琥珀也有些擔心了。
恐怕早就過了約好的時間,只是不知道那位于三公子有沒有耐心再多等一會兒。
兩人就這麽一只走啊走啊,對申茶而言,這麽走路很耗體力。
每走一段路她還要歇上一會兒,才能有力氣邁開下一步,導致前往泛舟哥的速度更慢。
.
泛舟樓上,那位于三公子早就到了。
他身穿一件白色滾着金線的長衣錦袍,其上蜿蜒着雲紋圖案,腳蹬一雙黑色皂靴。
遠遠看去劍眉入鬓,倒是一副英俊之象。
怪不得是全淮城有名的風流人物,這副容貌進了花柳巷,必定是很受歡迎的主兒。
他此刻包下了泛舟哥蜿蜒向湖面的迎客閣樓,正坐在上面。
遠眺湖岸風光的同時,擡手在徑直茶盞中拈起一只小棗桂花糕,嘗了一口就扔回盤子裏,對旁邊小厮說了句:“泛舟樓的點心真是越來越難吃了。”
于三公子情緒糟糕,除了糕點口味不盡如人意外,還有那位孫家表小姐遲遲不到的緣故。
都過了半個時辰,對方怎麽還不來,這什麽意思,不願意來了?既然不願意前往,為什麽當初還要回信給那個孩子,說會準時赴約?
還是說,這是在考驗自己,或者有什麽臨時的事耽誤了?
現在倒好,晾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看着這好山好水,卻也等得好寂寞。
那頭,泛舟樓東家吃着酒的功夫,聽聞于三公子大駕光臨,忙屁滾尿流地跑了出來,一腳踹在小二屁股上,把小二等了個大馬趴:“貴人來了,怎麽不早告訴我一聲,都坐了半個時辰才說,你還想不想要我這泛舟樓開下去了?”
說着他麻溜地從包間裏跑出來,徑直跑向湖面上的迎客閣,笑逐顏開地跑到于三公子跟前,說了幾句客套話,還叫人送上了幾盤新研制出的點心。
于三公子目光在湖畔的小路上逡巡了一圈又一圈,手指在桌上叩得越來越急促,表明是不耐煩了。
看見面前的東家,更是沒個好臉色,但見他還算殷勤,随手拈起一粒糕點,放進嘴裏嘗了口,就将糕點扔回了盤子:“別拿着這些東西在我面前丢人現眼了。”
東家臉色微微變了下,忙不敢再說什麽,把幾盤點心放在桌上,退到了一旁,躬身侍立。
于三公子瞥他一眼,瞧他還在原地站着礙眼,皺眉開口:“還站這兒幹什麽!”
東家見他滿臉冰冷的表情,不敢再觸黴頭,忙回身跑走了。
饒是冬天的衣服都遮掩不住他那胖墩墩的身子,肚皮一跑三晃,看得于三公子萬分嫌棄。
小厮眼見于三公子在露天環境下等的時間長了,抱着熱乎手爐還是打了個抖,适時提醒道:“公子,外頭天寒地凍的,依我看不必等了。”
于三公子原本是想浪漫一把,和那位表小姐賞着湖景談天論地,坐一會兒就換到其他閣裏去暖和暖和的。
誰知道,竟然自己一個人在大冷天裏等了個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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