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章

老夫人感慨一番,申茶也聽得動容。

可她沒在外祖母處多留,因看着她傷心而身子更顯虛弱,沒再叨擾,道別後回了西院。

睡了個午覺起來,申茶又實在不放心。

老夫人若是因為自己的話多思多慮,于身子恢複不利,怕是很難安排府中人做事,如此一來又怎麽提防。

因此她徑直進了老夫人的院子,替老夫人對衆丫鬟小厮做了交代,警惕任何院外人的動作。

一旦有什麽異動,定要禀明老夫人。

若是老夫人身子不好,不便言明,就來告訴自己。

丫鬟小厮們平日裏受了原主恩惠,知道這位表小姐是外祖母心尖上的人,且申茶為人也好,她的話自然是認的。

何況這件事與老夫人有關,跟了老夫人那麽多年,他們同樣心系主子安危。

不消申茶多講,立時明白了其中利害。定要嚴防死守,幫老夫人度過這一關。

申茶走後,老夫人還一直睡着。

醒來之後,她過問了丫鬟小厮們院裏的情況,暫時無事發生。

老夫人松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不免再度擔憂起來。

危險還沒發生,不代表之後不會發生。越是這麽千防萬防,越怕防不住。

其實晚不如早,早些發生,大家警惕心還高。抓緊捉住背後的罪魁禍首,心裏的石頭也能徹底放下了。

Advertisement

申茶在西院同樣揪着心,每日都要派琥珀前去問問,今日有沒有發生什麽異樣之事。

并再三叮囑藥物食物水果等物,千萬要用銀針測過無毒才能呈上。

還要保證每件事都要負責到具體的人,出了事就找那人負責。

若是非負責的人中途碰過,就要把東西倒掉消毒。

重新做上一份不要緊,要緊的是确保絕對的安全。

連續三日相安無事,申茶心頭隐隐有種感覺,秋氏正憋着大招呢。

不是不做,而是在等待時機。

等到第四日,孟氏叫人搬了架屏風進來,說是特意找人為老夫人定制的鎏金屏風。

用滾着金邊的絲線繡了栩栩如生的梅蘭竹菊,要放進老夫人房裏。

冬春轉換之時,天氣尚冷,用屏風擋擋外頭來的邪風。

況且這些植物寓意着高潔拔高、好運連連,放在房間也是個庇佑。

丫鬟來西院禀明這事的時候,申茶先是沒太在意,畢竟老夫人的身邊人不知道,可她心裏清楚。

該有動作的會是秋氏,孟氏這麽光明正大地擺放一個屏風進去。

若是老夫人出了什麽事,不是更容易算在她頭上嗎?

按照孟夫人的作風,即便要害人,也不會這麽明目張膽。

暗戳戳的事她幹了不少,譬如曾經背着外祖母克扣自己的東西。

但原地坐着想了會兒,申茶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

她起身趕赴西南院,住處距離老夫人的院子本來不太遠。

但為了方便,她特意花錢叫琥珀購置了一頂小轎,足夠窄小。

剛能坐進一個人,也恰能通過狹小的走廊過道。

這是為了在府中穿梭方便,不然偌大的孫府,她去哪裏都勞心勞力,走上一陣太慢吞了。

等走到了,事情多半都錯過了。

這會兒,琥珀召喚府裏常駐的幾個轎夫過來,擡着這頂小轎去了西南院。

老夫人坐在床上喝着藥,丫鬟還沒把事情告知。

屏風收了之後,也還放在院子裏,沒敢往裏搬。

申茶趕去後,下了轎,仔細端詳着屏風。

這東西看上去和正常屏風無異,只是花樣更精致,整體更大些,也更厚實些。

琥珀站在一旁看着,沒看出個所以然,半天才溫了句:“為什麽大夫人要突然送個屏風?老夫人房裏難道沒有嗎?”

是啊,外祖母房裏是有的,只是有些舊了。大夫人為了表孝心,才要為老夫人換個新的嗎?

正想着,一旁老夫人的貼身丫鬟說:“大夫人來的時候說,這扇屏風金貴得很,要五十個匠人共同織就才繡成上面的雲錦。她還說雲錦一匹價值千金,比什麽湖珠玉簪更好。這話她本是想親自說給老夫人聽的,是我們幾個丫鬟攔在外頭,告訴她,老夫人身體抱恙不見人,她才讪讪離去。不過瞧着大夫人的模樣,似是對這扇屏風十分寶貝,愛重得很呢,像是真的花了重金來孝敬老夫人的。”

申茶聽着,眉頭突突直跳,品了一會兒孟氏的話,終于發現了問題。

她轉身問琥珀:“你還記得,湖珠玉簪之前是誰送的嗎?”

琥珀思索片刻,回答說:“是老夫人壽宴上,三夫人送的。”

仿佛腦海裏有什麽東西擊中了她,申茶瞬間恍然:“這東西有問題,別搬進老夫人房裏,恐怕散發的香脂氣味有毒!”

話音剛落,琥珀便急得要拉着申茶離開。

怎奈申茶速度不行,她和另一個丫鬟只好架着她連忙逃離了這地方,并用袖子遮住了口鼻。

等看着距離足夠安全,那大丫鬟才道:“表小姐覺得這屏風是大夫人送來謀害老夫人的?”

申茶搖了搖頭:“當初三舅母的湖珠價值不菲,把大舅母的賀禮比了下去。那日飯桌上,大舅母又見老爺和三舅母眉來眼去的,心底怕是又起了妒意,生怕老夫人不站在自己這頭,總想着扳回一局。因此再補個禮,獻個孝心,自然是最好的。三舅母恐怕就是利用了這一點,放出要買這屏風的消息,或是直接去看了屏風,表示出一擲千金的意思,大舅母怕她搶了先,就自己買下來,想着着急送過來搶占先機,卻沒想到,是中了三舅母的圈套。”

這麽一分析,大丫鬟覺得有理。

她在府中多年,雖是常年伴在老夫人身邊,話從不多說。可眼睛卻是靈的,府中衆人的恩怨都瞧在眼裏。

那日孟氏和秋氏暗裏目光的波濤洶湧,也被她瞧着了。

依照大夫人的性子,送屏風應當真的只是用來孝敬老夫人,這種事她向來做的高調,甚至恨不得叫全府的人知道,往自己臉上貼金标簽。

如果屏風裏真有東西,她反倒會小心謹慎了。

否則将來不慎傳出去,會壞了她的名譽,叫她生意場上也待不下去。

反而秋氏,向來手段陰暗見不得人,倒真像能做出這種事的。

丫鬟心底湧出無限思緒的同時,忙向申茶道了句:“表小姐身子也需養着,方才距離屏風那麽近,怕是也會受些影響。快回去歇息吧,要是叫老夫人知道了,她也會心疼的。至于這扇屏風,我會找人處理的。老夫人有個專用的制香師,就在府外頭不遠處的街巷裏住着,我待會兒請他過來,他一驗便知。出了結果,我立刻通知表小姐。”

申茶見她已經有了法子,也就不再逞強,由琥珀扶着回去了。

只是她在西院等着,心裏焦急。

約莫兩個時辰後,終于有了消息。

老夫人派了其他丫鬟過來禀明情況,說是大丫鬟在陪着老夫人,不便過來。

不等申茶詢問,小丫鬟跑得氣喘籲籲,也沒忘先行開口:“表小姐,結果出來了,那扇屏風的确有毒。裏頭換了夾層,是一層水銀和斷腸草的混合包裹物、氣味會随着放置時間越久,越發釋放出來,天氣暖和了,氣溫就散發得更厲害了。據制香師說,屏風擺在這裏,不出兩個月時間,正常人就會一身的毛病,救不回來了,何況是身子本就虛弱的老夫人。”

申茶想過秋氏歹毒,卻沒想到她如此用心兇惡,聽着聽着忍不住猛咳一聲,用帕子掩了嘴。

正常人兩個月,老夫人恐怕半個月都難捱。

秋氏生怕拖得時間越長越有變數,因此要在半個月內害死老夫人。

她甚至為了一招斃命,用了水銀!

申茶這會兒顧不得什麽了,忙說道:“快把那屏風銷毀,不要留下任何毒物痕跡,任何人觸碰都要小心。”

小丫鬟點頭道:“放心吧,表小姐,老夫人已經知道這事了。她跟表小姐說的一樣,先銷毀屏風,毒物不能再用來害人了。至于證據,大夫人和制香師都是證據,秋氏若真是始作俑者,跑不掉的。”

這小丫鬟也是伶俐的,說話間已經不稱秋氏為三夫人了。

申茶瞧她一眼,叮囑道:“這事先別告訴外人,免得打草驚蛇。除了大舅母和制香師,證據還不夠,畢竟不是三舅母直接叫大舅母買下的屏風。這事硬說也扣不到她身上,摘得還算幹淨,倒是大舅母到時候有理說不清了。不過,制作屏風的匠人或許有參與,如果他們并不知情,那麽更換屏風夾層的人,要是被捉住了才最好。這事咱們府裏發落似乎大事化小了,要報官,叫官府的人去查實那人的下落。但所有這些都要在暗處進行,三舅母身邊人都別打擾,一切照常,适當放出點消息,叫她誤認為老夫人身子每況愈下了。”

小丫鬟應了一聲,忍不住贊道:“表小姐想得好周到。我這就回去禀明老夫人,随即去辦。表小姐放心,老夫人說,歹人以為得逞了,恐怕暫時不會有動作,府裏會安全一些。她這幾日只管好好歇歇,也請表小姐安心休養,這些天總惦記着老夫人,不免身心勞苦。”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