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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男人身後有侍從跟随, 并沒有回頭,只是騎一匹毛色鮮亮的上等好馬,随着人流漸行漸遠。

而他消失在申茶視線裏時, 申茶發現自己又恢複了往日的蝸牛速度。

她不禁心頭疑惑, 難道剛才腳下輕松,并不是因為系統bug突然被修好了。

如果真的修好了,慢速怎麽還會反複呢?

她無法确定究竟是什麽原因, 總不能是在人群中看到了某個人,

或者是這個地方風水好吧?

為了驗證, 申茶打算待會找到琥珀之後, 再往這個地方多走一趟,看看會不會是這個原因。

琥珀如今正探着腦袋, 在人群裏四處尋找。

半晌,她終于沖出人流,看見慢吞吞走向自己的申茶, 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 忙疾步跑上前。

“小姐, 你吓死我了, 我差點就以為跟你走散了。”

申茶笑道:“就算走散了,我也不是找不回孫府, 不用擔心。”

琥珀卻搖頭,神情中還有些餘留的慌亂:“可是小姐, 你步速緩慢, 萬一沒找到馬車,要從這裏走回去, 那得花費多少時間?身上還沒貼身帶着盤纏,這麽大冷天的, 實在叫人不放心。”

兩人如今不敢再往人多的地方擠,于是便順着剛才申茶所來的路前行,準備待會兒沿小路回到早前的集市,她們的馬車就停在那裏。

申茶走上剛才那段路的時候,特意留了心,看看究竟是什麽東西讓自己剛才忽然恢複了原樣。

然而,當她重新回去,看着眼前攤販如常叫賣,但自己腳下仍然緩慢如蝸牛的樣子,目光不由黯淡下來,低頭瞧着地面,一副若有所思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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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看在眼裏,問道:“小姐,你怎麽了?”

申茶将剛才發生的事相告,琥珀也感到難以置信:“會不會是小姐剛才産生了錯覺,這裏人這麽多,被人夾帶着前行也是有可能的。”

申茶篤定地搖頭:“我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不會感受錯的。”

可是,如果不是這裏路線風水好,到底為什麽會忽然好轉起來?

琥珀也覺得茫然不已。難道小姐的病是要好轉的前兆?最近熬的王大夫的藥起了效嗎?

可是喝王大夫的藥已經喝了那麽多日,怎麽可能突然間有了好轉?憑空突然輕快了一陣,并再次恢複了蝸牛速度,這沒有來由。

申茶站在人群中看人來人往,游走的燈火在空氣中拉扯出光影。

她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剛才遇上那個騎馬的男人,為什麽會有那種異常眼熟的感覺?

難不成是因為那個男人的出現,才讓自己的速度恢複尋常?

所以對方也是一個穿書者嗎?充當了bug當中的某個角色?或者正是因為他的穿書,才導致了書中出現了bug,讓自己患了怪病?

申茶思索一陣,開口問:“琥珀,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身着白玉錦衣的男子?你知道他是哪家的公子麽?”

琥珀方才只顧着找小姐,并沒有留意那麽許多,即便是騎了高頭大馬非常顯眼,也被她忽略了。

因此她只是搖了搖頭:“小姐,我的确沒有見到。”

申茶心思煩惱,可既然她不知道,也不用再問。

琥珀一直跟在自己身前,很少出府,對于淮城的人和事不那麽清楚。

可是附近的小販就不一樣了,如果他們天天在此擺攤,很可能見到過那個男人。

因此申茶沿路去問小販,可當描述了男人的身量服飾後,竟沒有一個人對他有印象。

這就奇怪了,申茶看他服飾,分明是淮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可這樣的人如同于三公子一般,只要露面幾次,是定會被附近攤販知曉的,說不定還會成為坊間人們的談資。

申茶沿途問詢,卻一無所獲。

失望之餘,只好沿小路回了集市,登上馬車。

或許是因為作昨夜沒有睡好的緣故,申茶回到府中早早洗漱睡下。

只是睡到不知什麽時分,天色尚暗的時候,她猛然睜開了眼睛,就怎麽也睡不着了,心裏惦念着怪病痊愈的事。

她原本以為這件事不可能實現了。

畢竟上次系統提供的東西只是讓她恢複體力,實際并沒有對速度造成影響,因此已經感覺到非常失望。

她幾乎已經默認了這個結果,以為會永遠這樣慢速下去,并常常安慰自己,有個簽到系統也挺好的,起碼能幫助自己實現很多願望。

即便那些好東西還是要贈與他人,用來獲得一些喘息的機會。

比如之前送給孟氏的東珠,一顆東珠雖然珍貴,自己卻從她那裏獲得了一間當鋪。畢竟孟氏掌管着府中的大部分家産。即便老夫人提出,但若孟氏不同意,店鋪也很難被交到自己手中。

一顆東珠換一間當鋪,算起來倒是不虧,當鋪可以源源不斷的産生收益,能夠幫助自己購買到外出立足的大宅子。

而申茶沒想到,治好怪病的希望,竟在這一天出現了。

她無數次回憶着那個場景,思索會不會還有別的可能,導致她速度加快。

就這麽翻來覆去,申茶終于睜着眼睛到了第二天早上。

用完了早膳,她去老夫人請安回來的路上,想着去看看孫婉清,于是進了南院。

進院之前就聽見熟悉的孫文揚聲音,似乎連恐吓帶威脅的對什麽人說話。

琥珀因為擔心二公子再糾纏申茶,因此眼疾手快地拉着申茶躲在假山後,避過一劫。

申茶聽着孫文揚的聲音漸漸消失,這才敢探了頭看過去。

男人從另一道門離開了,可他剛才所站的沿廊下,卻沒有其他人。

孫文揚總不可能是在自說自話,究竟是在跟院裏的什麽人交談,語氣那樣不善?

申茶等了會兒,确認孫文揚真的離開,這才緩緩走上前。

轉過一處桃林,見孫婉清坐在一塊石板上,正捏着帕子輕輕擦拭眼角的淚痕。

原來剛才二公子竟是和孫婉清交談嗎?怎麽自家人之間說話也要那麽兇神惡煞?

申茶一邊心疼孫婉清,一邊坐在她身旁問道:“怎麽了?二表哥來找你要錢嗎?”

申茶之所以這樣問,是想到對方現在欠了不少銀子,急需用錢。

自己沒有借給她,那他肯定會再找院裏其她人借,所以尋到孫婉清,也在意料之中。

不過,她沒想到孫婉清會反應如此強烈。

按照申茶對她的了解,孫婉清應當是會堅定拒絕的,卻沒想到竟在這裏拭着眼淚,十分委屈的模樣。

見申茶已經知道了,孫婉清只好輕輕點頭說道:“你都聽見了。”

申茶沒有隐瞞,道:“我剛才來得晚,并沒有聽得太清楚。只是之前二表哥也找我借過銀兩,被我婉拒了,所以猜測如此。他平時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忽然進了這院子,我便知道他大概是何用意。”

孫婉清提起這個,似乎更加傷心,目光盯在不遠處,眉目間神情有些恍惚。

“二哥每每找我借銀子,我都不得不給,光是因為這件事就已經掏空了我自己的全部積蓄,母親留給我的,父親贈與我的,統統都給了出去。他現在還不滿意,難道要将我逼死不成?”

申茶看她咬牙切齒倍感憤懑的模樣,不禁問:“那你這次也給了她嗎?為什麽不能拒絕?”

兩人說着體己話,琥珀識趣得站遠了些。

孫婉清擡頭去看,近處無人,才敢壓低聲音對申茶道:“可我沒法子拒絕他,我……”

申茶見她十分為難的樣子,猜測到了她應該是有什麽把柄握在了表哥手裏,這把柄還不方便告訴她。

不知道這是不是和她的心結有關。

但如果不說出來,申茶就永遠無法幫她解決那個心結,也就對不起柳氏的囑托。

于是她安慰着,又問:“放心,附近并沒有其她人,你可以放心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表哥能一次又一次要挾你?如果這件事不解決,他要挾一次之後,還會有無數次,難道你每次都将自己的東西拱手讓人嗎?”

孫婉清低下頭,沉默了許久。

正要開口,二夫人從房間走了出來,一眼就瞧見兩人坐在一起,忙上前迎接道:“外甥女來了,聽說你昨日去集市售賣窗花,一售而空。果然是好手藝,跟外面的手工匠人比也毫不遜色。”

這麽一打斷,孫婉清便是什麽話也不說了。

她面色一陣青一陣紅,仿佛很不願意跟柳氏多相處似的,轉頭就走回了自己房間。

申茶在那裏站着,也不知該勸還是不該勸。二夫人的面子她不能拂,只好留下來,稍作寒暄之後,才去了孫婉清房間找她。

孫婉清坐在床頭百無聊賴地用手指挽着帕子,申茶慢悠悠進來,掩上門。

孫婉清嘆了口氣,道:“我實在沒辦法,或許就是承受委屈的命。旁人知道了這事,都能拿來要挾我,我又不想将這件事擴大。所以,姐姐要理解我,府裏我能信的人實在太少了,或許就只有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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