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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琥珀用手中的木棍将男人臉上的面罩挑下來, 借着昏黃的油燈一看,吓了一跳,大驚失色道:“小姐, 這竟然是孫文揚!”
申茶本來以為是府外的什麽蟊賊, 沒想到會是府中人,還是和他有過合作關系的孫文揚,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看來他是篤定自己和人勾結的事會被問罪, 擔心這些珍寶落空,所以提前來偷。
否則到時候王爺要來查抄髒物的話, 就一件東西都留不下來了。
這麽說, 他還給自己留了後手,将這些寶貝偷去藏在府外, 等自己出了事,王爺再離開了淮城,就可以光明正大販賣這些珍寶了。
而且到那時, 所有得來的銀子都是他的, 不用為自己分利。
這心思可夠缜密的, 以孫文揚這種莽撞性子, 真能想得這麽遠嗎?
他向來是走一步看一步,沒錢了才找人要, 從來不會未雨綢缪的。
申茶和琥珀都覺得有些不對,他來偷竊, 這事是自發的。
不過有人應該告訴了他, 未來會發生什麽變動,無意中提醒了他。
琥珀心裏琢磨着, 先去裏屋拿了麻繩,将孫文揚牢牢捆起來, 又在腦袋上補了一悶棍,省得他忽然醒過來。
申茶也已經拿來了塞嘴巴的布,萬一中途有了意識,別叫出聲,明天他還有旁的用處。
等捆好了孫文揚,琥珀說出自己的猜測:“小姐,我怎麽覺得,大夫人對這事情應該也知情呢?她自從當初小姐有了東珠後,就惦記這些東西,這次擔心小姐出事,好幾天避而不見。做得這麽明顯,看來是肆無忌憚,篤定朝廷派來的欽差和小姐不會有什麽瓜葛,會真的被帶走,所以想要早下手,把這些東西轉移地方。不過,我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為什麽大夫人會派二公子來,二公子偷竊不是老手,萬一暴露了自己,豈不是她把自己兒子也給搭進去了?”
申茶只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有沒有可能,舅母的确決定先下手為強,不過她專門找的是旁的賊。本來打算今天之後找機會行竊,誰知表哥從舅母那裏知道了這件事,嘴上沒說,心裏已經打算瞞着他母親先偷上一些。想想看,表哥那麽缺錢,他将東西藏在府外,剛好可以彌補他現在銀兩上的虧空。”
琥珀點點頭:“所以小姐打算明天用二公子詐一下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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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茶将肩上的衣服緊了緊,感覺到夜間還是有些涼意,說:“帶着他去找舅母,看看舅母的反應。如果她早就知道扒竊這事,只是沒料到先去的人會是孫文揚,表情應該會很精彩。不過,明天得鬧大一點,叫阖府的人都來看,老夫人身子好多了,也可以請她來看看,她能為我們撐腰。”
小姐既然心中有數,琥珀照做就是。
于是将捆綁成螃蟹般的孫文揚拖回旁邊一間廢棄的屋子,為回了房間的小姐關上門,琥珀自己也回去繼續睡覺了。
申茶是被一陣“嗚嗚”的聲音吵醒的,好在聲音不大,西院外頭的人聽不到。
孫文揚醒了過來,頭腦昏昏沉沉的,眼前都花了,估計是被琥珀昨天敲出了腦震蕩。
現在他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連挪動也使不了勁。
不過,面上的黑布沒被取掉,甚至還被套了一個新的黑色頭套。
她們應該只是抓自己進來,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塞滿嘴的髒毛巾壓住了孫文揚的舌頭,所以只能從喉嚨深處努力發聲。
折騰了好半天,琥珀終于起床,打開了孫文揚所在的房間門,手裏拿着那粗木棍,說道:“叫什麽叫,腦袋疼不疼,要不要再來一棍?”
孫文揚感覺腦袋上已經起了兩個包,現在不想再被打了。
想他一個堂堂公子哥落到今天的地步,被綁在房間裏,連一個丫鬟都能恐吓,他眼鏡都忍不住泛出淚花,卻一聲都不敢吭了。
琥珀看他還算老實,就把木棍往地上一怼,說道:“就這樣,等天再亮一些,我會帶你出去。”
孫文揚聽着這話,肚子裏叽裏咕嚕亂叫了起來,聽得琥珀直皺眉頭:“你這人胃口也太好了吧,這才什麽時辰,就餓成這樣了?”
孫文揚委屈地眼淚狂飙,一個大男人,容易餓不是很正常的嗎?不過他現在沒法要求什麽,只能任由前胸貼後背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琥珀用木棍捅了捅他的肚子:“別叫了,我們這兒的小廚房還沒生火呢,哪裏有飯伺候你呦,餓着吧!”
孫文揚被粗木棍捅得肚子更難受了,嗓子裏又開始發出嗚嗚聲,這是在抗議。
琥珀知道他不情願,但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能好好收拾他一次,怎麽能輕易放過?
因此琥珀出了房門,從外面拿出一只恭桶,指着裏面的髒水,道:“想将功折罪嗎?不想的話我可要把把髒水都倒在你身上了。不光倒這些恭桶水,我還要把這件事宣揚出去,讓全淮城的人都是知道,你這蟊賊是喝過恭桶水的人!”
孫文揚透過黑布,朦朦胧胧間,瞧見那黑乎乎的湯水,就惡心得直犯嘔。本來就餓得厲害,現在更是頭暈眼花,難受得連嗓子裏都憋不出聲了。
“你既然沒有搖頭,那就是同意了,我可沒有逼迫你,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既然你半夜來西院偷東西,還是偷那樣值錢的東西,自然不值得被原諒。來吧,這裏畫個押。”
說着,琥珀将手裏的一張契約拿了過來,為孫文揚手指沾了點紅色印泥,蓋在了紙上。
孫文揚睜大眼睛,竭力反抗,但是沒有絲毫用處。他用不上力氣,只能被迫由琥珀簽訂了什麽東西。
“你看,這不就好了,你欠我家小姐五千兩銀子,白紙黑字寫着,還畫了押。明天如果不照我們說得做,供出幕後之人,這張紙就會被送到官府那裏去,将來你就是傾家蕩産,也得為我們賠付這五千兩。”
孫文揚神情中流露出一陣悲傷,感覺到自己被人坑了,卻無能為力的樣子。
“怎麽,你要偷的東西豈止五千兩銀子啊!反正總是要報官的,欠五千兩銀子不還,還顯得你沒那麽龌龊,比扣上個蟊賊名號好多了。”
孫文揚可不想自己的名聲被毀。
那是他的臉面,是身為貴家公子最在意的東西。因此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還是私下解決吧,別鬧到府外去了。
琥珀收好了契約,沒忘提醒他:“待會兒我問你什麽,你就說什麽,可別反水。若是反水,我可雇了小童,叫他時刻拿着這張契約在府衙前頭晃悠。若是午時還沒得了我們的消息,我就叫他把這張契約交給官府。你到時候就算要賴賬,也無法了!別忘了,王爺現在可還坐鎮呢,他能容許自己眼皮底下有官司拖延嗎?就算你這小蟊賊有什麽背景,想勾結官員壓下這些糟爛事,如今這形勢下,也是萬萬不可的了。”
琥珀說完,将契約在孫文揚頭上拍了拍,孫文揚哪裏受過這樣的屈辱,後悔昨天頭腦一熱,竟然潛進了西院。
如今不但沒得了東西,還被拿捏住了把柄。這可真是得不償失啊!
一個時辰後,天色完全亮了。
琥珀去房裏詢問了申茶的意思,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申茶便找了個小厮,揪着戴了黑頭套的孫文揚先行一步。
琥珀手腳麻利,去了各院通知,說西院鬧了賊,定要看看這賊是什麽來歷,怎麽敢動孫家的人。
衆人一聽,皆人人自危,慶幸賊昨日沒偷到自己府裏去,但還是心裏惶惶。
這次沒偷到,不代表下次不會被偷,要是失了重要的東西,那可就了不得了。
因此,一聽琥珀的話,所有院上至主子下到丫鬟小厮都出動了,連柳氏也出來看熱鬧了。不過她心中另有擔憂,怕這賊是用來引她的“賊”出來的圈套。
結果看了之後,才發現,這賊是真賊,竟是想偷外甥女那些寶貝東西的。
不過這人究竟是誰,臉上蒙着東西,看不清楚。
申茶派人去禀的時候,孟氏還在裝身子不适,丫鬟說不出來,可抓賊這可是大事,萬一偷到了孟氏那裏,将孫家的賬本偷走了怎麽辦。
衆人不無着急,柳氏也敲門去了:“姐姐身子不适我們就進去說,但這事總要解決。若是姐姐作為當家主母不管,我們就送去報官了。”
孟氏原本是不想和申茶扯上關系,但現在這麽多人圍在門口,聲音吵吵嚷嚷的,也坐不住了,幹脆吩咐丫鬟将大門打開。
片刻後,孟氏走了出來,伸了個懶腰道:“發生什麽事了?我正睡着,丫鬟怕打擾我,胡亂編了個理由,我身子沒事,是她渾說。”
她輕飄飄一句話,便把那些謊言揭過了。
随後走上前,看了眼申茶身旁拴着的蟊賊,頭上戴着黑布袋,看不見面容,于是好奇道:“你們說的賊,就是他了?”
孟氏派去偷東西的賊還沒出動,所以她可以篤定,不是自己的人,那麽真是府外的人不成?
她根本沒往別人身上想,更想不到孫文揚會趕在自己計劃之前,動這樣的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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