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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既然打算離府, 只告知老夫人當然不夠,如今府上畢竟孟氏當家,她需要告知孟氏, 順便将那間當鋪重新收回。
至于梁小童, 她自有別的安排。
申茶先叫梁小童将近期賬本呈上,自己細細查實後,彙總好了再去找孟氏。
“舅母, 這是幾月來當鋪內所有的賬目,請您細查, 我已經核對了一遍, 沒有什麽問題。梁小童做得不錯,我交給他時, 心中本也有擔憂,誰想到入賬數竟一月高于一月。他本是個盡心盡力的,這次去京城, 我想帶他一起。”
孟氏叫丫鬟沏了茶, 給申茶端上一杯, 見申茶用杯蓋撥弄的茶葉, 細細喝了一口,在申茶視線沒看過來的暗處, 孟氏笑得有些不自在,怎麽好事都讓她攤上了?
如今府裏情況這樣複雜, 她都能脫身而去, 尤其還跟着王爺一起。申茶雖沒說,但孟氏有別的途徑打聽, 上回來的王爺還明裏暗裏幫着她說話,這叫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以前她還窩在自己府內, 是不敢出頭、凡事聽之任之的表小姐,如今做事竟強勢起來,早有了離府的想法,如今聽着話裏話外,像是來通知自己的。
孟氏心裏琢磨着,卻只能強顏歡笑:“你娘去了,我沒盡到關心的責任,如今看來是沒照顧好你,讓你想離府而去。是舅母做的不好,還叫文揚與你生了這些矛盾,舅母還沒時間好好叫他給你道個歉,這就要走了,你說舅母這心裏,都過意不去。”
申茶觑着她說話間隐隐閃爍的目光,便知道她講的不是實話,自己來是客套一下,走個流程而已,但她何嘗不是?怕是巴不得自己離開自己眼皮底下,只是又見不得過得比她好。
孟氏內心那點小九九,她心裏一清二楚,不過既然是面子功夫,當然也有借口,于是便道:“舅母也知道,我自從得了未蔔先知的本領,每一日都有珍奇寶物出現,可我西院空餘的屋子都堆滿了,還沒尋得到幾個有錢的買家。待在淮城不是不行,可我那些東西就成了落在手裏的貨,為了那些寶貝,定然要去更大的地方闖闖。何況,我離開府裏是早早晚晚的事,況且外甥女大了,也不好總占着府裏的位置,将來把西院收拾收拾,還能弄出個像樣的地方,搭個戲臺,老夫人最愛了,如此也能方便了她。”
這話無可辯駁,孟氏只能一笑将就。
她沒出言挽留,反正心口不一,也不願再裝了。因此申茶表明了退下的意思,她也沒再強留,只是等她離開後,枯坐在屋內嘆氣。
孫文揚如今還扣留在府衙裏,申茶卻要走了。
現在她不似以前那般好拿捏,有了她不敢動的理由——陸衍湛。
孟氏想着,不知哪來的一股邪氣,“啪”地擡手拍下桌子,丫鬟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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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童正在外面等着,早知道申茶有前往京城的意思,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因此申茶一召喚,他便匆匆趕來。
等到申茶進了院,他便進了房間,侍立一旁。
申茶瞧見他,把最新簽到得來的眼鏡交在他手中,說道:“這玩意兒送你了,我看你總是眯着眼睛,怕是最近操勞壞了眼睛,這東西能助你看清楚。”
梁小童心頭一喜:“真的有這種東西?”
他忙上前,将有着兩個透明圓片的奇異東西拿在手裏頭,左看右看,不知怎麽佩戴。
申茶親自為他演示,并告訴他:“這叫眼鏡,要這樣戴。”
她将兩只鏡腿架在他耳朵上,調整好位置,随後的鏡片片自動調整到和梁小童一般的度數,到他恰好能看清的位置。
系統對這物件的說明,便是第一個使用的人,會生成相應度數,并成為他的歸屬物件。
梁小童眼前瞬間明亮起來,欣喜得不得了,面上抑制不住興奮:“竟有這樣的好東西?小姐果真什麽寶貝都有!”
眼鏡這東西的确十分稀有,在大永朝,大多皇室才有,他們有法子獲得從西洋進貢來的鏡片,京城也有些富貴人家能用上,不過在淮城就見不到了。
這東西只怕拿到京城也能賣個好價錢。
梁小童自然知道申茶的良苦用心,摘下了眼鏡,雙手捧在手心,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響頭,擡眼便是淚水嘩嘩地流,懇切道:“小姐對我恩重如山,我何德何能,先是得了一件當鋪的經營權,教着我學習不少東西。如今又給了這好玩意,免了我視物不清之苦!小姐真是我的大恩人,我該如何報答……小姐有什麽要我做的,我定會當牛做馬。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我這千生萬世都要成為小姐的人!”
說完他兀自抽噎起來,或許是想到了曾經在孫府受到那些屈辱,對比現在的處境,頗懷感傷。
申茶将他從泥濘裏扶起,到如今在外有頭有臉,說話也能頂用了,他只覺得小姐對自己的恩情,他無以為報,因此說出這段話。
琥珀聽了撲哧一笑:“你要回報這麽多輩子,小姐這生生世世被你纏上了不是?”
這自然是緩和氣氛,開玩笑的話。
梁小童自知如此,不過還是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總之,小姐是讓我當牛做馬,還是做豬做驢,我都心甘情願。”
申茶看着他眼淚汪汪的模樣,心疼不已,說道:“我哪有那麽好,要你這樣去報答。你只管好好跟着我,忠心不二,我便知足了。”
說完,她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已經把當鋪賬目給了大夫人,她查完賬沒問題,當鋪就會收回,你就不再成為當鋪的掌櫃了,對此是否會有遺憾?”
梁小童搖搖頭:“那活計是小姐給的,如今小姐收回,本就正常,我沒什麽怨言。”
申茶點點頭:“你随我一同進京,如今我只有琥珀一個幫手,可在京城裏要重新置宅子,雇人打理整個院落。我們兩人忙不過來,必須一個個信得過的人,你可做管家,府中事務由你負責,琥珀仍然負責我的私人事宜,可好?”
聽完這話,梁小童瞪大了眼睛,覺得難以置信:“小姐的意思是,讓我也去京城?”
申茶揣摩着他的表情:“怎麽,難道你還想留在淮城?若想留下,我也不強求,畢竟你在淮城待了這麽久,對此也有感情,我能理解。”
話音剛落,梁小童搖頭道:“小姐有所不知,我早就想去京城闖闖了,淮城并非我家鄉,我在這兒也沒有什麽可牽挂的人了,孑然一身,如今跟着小姐,自然十萬個願意!”
申茶瞧着他,點點頭:“那好,你等我通知,什麽時候王爺要啓程,我便叫上你一起。”
申茶心裏一塊石頭落了下來。梁小童為人機靈,身手也不錯,在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何況有他跟着自己,應變得當,确實讓人放心。
在院子裏用了晚膳後,申茶散了會步,剛坐在長廊上休息,便聽見西院門口有什麽人的腳步聲。
片刻後,一個臉生的丫鬟跑進來,怯生生地低着腦袋,道:“表小姐,外頭有人找,說是有緊急的事。”
那丫鬟低着腦袋,睫毛忽閃忽閃的,看上去頗有些緊張的樣子。
申茶瞧着她,覺得似乎有什麽隐情,便問:“究竟什麽人來見?所謂緊急的事,又是什麽事?你說清楚。”
那丫鬟偷偷瞥了她一眼:“是于府的人來找,不是于三公子,是于家大公子。說找小姐有事,請小姐幫忙。”
申茶皺眉,問:“是你偷偷放人進來的?這麽晚了,府中應該避不見客了,何況現在孫府什麽情況你也知道,不會這麽輕易放他進來,怕和于府牽扯出什麽瓜葛。所以你如此積極,想必是收了于府的好處?”
那丫鬟一聽這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求小姐幫幫我!我原是二夫人院中的丫鬟,如今二夫人出了事,我本就被府上人瞧不起,很可能将來被大夫人掃地出門。可我現在急需要錢,家中還有老娘身患重病。為了給娘治病,不得已收了銀子,悄悄放人進來。我需要那筆錢,只請小姐通融一下,若是幫不了,需要拒絕,回絕便是。反正小姐與他沒什麽恩情,拒絕也是常理,對方大概不會怎樣。”
琥珀在旁邊聽着,頓時來了氣:“你想要銀子,直接找小姐說,小姐說不定願意給你些銀兩,救你母親一命。可你如今引了人進來,置小姐于不仁不義之地,若是我們開罪了于府的人,将來這責任是誰承擔,你承擔得起嗎?”
琥珀言辭激烈,說得那丫鬟低下腦袋:“這銀子幾天前已經收了,若是我不引那人進來,也會得罪于家的人,我是左右都難!都怪我當初鬼迷心竅,我不該這麽做,可、可我……求小姐體諒!”
申茶瞧着她聲淚齊下的模樣,也不希望離府之前搞那麽多事出來,反正自己早有了充足去往京城的盤纏,尤其跟着王爺路上花不了多少錢,于是便将一枚價值二十兩的銀子從小袋裏掏出來,遞到丫鬟手上:“這些銀子夠你花了?今後不要再做類似的事了,若是将來被大夫人趕出了,也好給自己謀個其他的生路。”
那丫鬟接過銀子,更覺慚愧,跪在地上又磕了幾個響頭,抹着眼淚跑遠了。
她是出去叫扮成小厮混進來的于大公子進來。
不一會兒,黑暗中,于大公子便從西院門口走了進來,看見申茶就是一揖,聲音略顯焦急:“求小姐救家父一命!”
申茶聽了,眉頭一挑,倍感困惑:“我并不知道你父親犯了什麽事,何況他是知州,若他都無法自救,我只是一介百姓,又能做些什麽呢?退一步講,你父親的事,和我也沒有關系。所以你來此,是找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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