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結緣
晚上莊氏又把越苭的随侍嬷嬷蘇嬷嬷叫了來特地叮囑了一番,也不曉得是不是起了效果,總之之後越苭倒沒有再尋越萦的不是。
俞家同魯家的姑娘們接了帖子都十分驚喜,當面都答複了,只說到日子一定去。
越苭本欲不去,只是那文會她是想去的,且她心裏還是疑惑越萦如何拿到的迎賓牌,便決定要去一探究竟。
到了那日子,三家的姑娘們十幾人,都帶着丫頭婆子跟着長輩們派出來的随侍嬷嬷,一早坐了車往京郊天巒書院舉辦文會的獅子林去了。
先有護衛馳馬報信,裏頭的人得了消息,出來相迎。等越苭看見王常英王常安兄弟兩個,同越栐仁一塊兒出來的時候,心裏就明白過來了。果然,越萦同越芃下了車後,便先朝王家兄弟行了謝禮,看來那文會的牌子就是這麽來的了。
只是當日在頤慶堂小花廳一會,衆人都是在一起的。這越萦又如何同這兩兄弟如此熟絡了,連迎賓牌這樣的東西也哄得到手?——越苭這往裏頭的一路上,心裏都轉着這個事兒。
天巒書院的文會十分盛大,不止五大書院都派了人來,連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冶世書院”都有人來。聽到介紹時,衆人都凝神看去,卻是兩個精巴枯瘦的半大老頭,同左右豐神俊朗的風華少年們一比,簡直……簡直……為着尊老起見,這詞兒我就不說了。
只可惜,他們在那裏你來我往,比拼唱和的種種,這頭并沒有幾人能聽懂。便是能聽懂的,也不曉得能懂幾分。
傅清溪只好跟着人群一時起立,一時喝彩。要說熱鬧是極熱鬧,可要說無聊也真無聊。這才是真的“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柳彥姝看得興起,笑逐顏開越發神采飛揚起來。傅清溪拍拍她:“柳姐姐,你聽得這麽高興?”
柳彥姝回頭看看她,笑道:“這樣式的熱鬧我還從來沒見過呢!看那邊,那許多人,也不曉得是比什麽的,一邊踱步一邊執筆又寫又念的,好生有趣。”又壓低了聲兒道,“你看那些人!穿上那樣的衣裳,多麽好看!”
傅清溪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是一隊穿着白色寬袍的少年,個個身材颀長,風姿過人,舉手投足間似乎合着什麽韻律,确是耀人眼目。
傅清溪不知怎麽的就想起陶嬷嬷說的話來,“姑娘要去書院,哪怕差一些的,讀上幾年就不同了。”可是啊,她如今連人家書院裏的人到底在比什麽都看不明白!就自己這樣的,還想進書院?真是癡人說夢了……
心裏就有些發灰,莫名的懊喪起來。
待了大半日,要回去的時候,越苭本想同越栐仁一路,路上好問話。哪知道越栐仁說這回文會來了許多人,多半會多逗留幾日,他正好趁這機會多認識些人,說不定能碰着志同道合的文友雲雲。越苭見他不回去,只好抓緊時間問了幾句,越栐仁一一答了,送她們上了車,看她們離開,自己才轉身回去。
越家的這次回請實在漂亮,那文會可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雖說這一群年輕姑娘們也是看熱鬧居多,且那觀星臺又高高在上,她們也不得四下走動,只這名頭說出來就夠旁人豔羨一回的了。
因此那兩家姑娘又自覺欠了好大人情,沒出半月,又連着做東請她們出去玩耍。
如此,傅清溪的日子就是學時上學,休時玩樂,竟沒什麽日子能踏實在院子裏呆着的。柳彥姝極喜歡這樣的日子,一天天興高采烈的。倒是趁着上課的時候心靜,花了不少新的繡樣,教她屋裏的丫鬟們分着做去,更多了期待。
傅清溪有心問問她關于銀錢花銷的事兒,想起她還有父親在,到時候人家是有貼補的,自己問了不是更沒意思,且還露了自己銀錢不繼的事來,更尴尬,便只好作罷。
這時候她有些明白從前陶嬷嬷說的話了,果然,這長大了要花錢的地方是越來越多,可這月錢銀子卻是不會跟着漲的。自己又沒有父母親人給貼補,真是花一文少一文。若是那時候能多攢些下來,現在也不至于如此煩難。
她卻沒想到,如今這眼看着十分着緊,非花不可的花用,過些日子後看來,恐怕又同如今看從前那些沒要緊的花費一樣了。
要說天無絕人之路,也不對,該說越家當家人确是心細如發。
這日剛接了魯家姑娘邀請去新開的茶樓飲茶的帖子,晚上就有頤慶堂的嬷嬷帶了丫頭過來,給落萍院裏送東西來。
來的是老太太跟前的韓嬷嬷,她笑道:“老太太說了,如今姑娘們也大了,也有些人情來往。這些是外頭鋪上剛進的料子,看着新鮮,也沒讓往針線上送。這不是份例裏的東西,姑娘們自己看是裁什麽好,想好了再叫針線上的做去就成。”
說完又捧出兩個匣子來道:“這是老太太給兩位姑娘的,老太太說了,出去應酬,總少不了打點賞錢,讓姑娘們不用掐着,照着花去就是了。花完了老太太還會讓老奴給送來的。”
傅清溪同柳彥姝趕緊謝過,韓嬷嬷回去交差。這裏柳彥姝打開了匣子一看,裏頭三個二十兩的大錠子,還有些散碎銀子約莫也有三四十兩。
龔嬷嬷看了笑道:“老太太這一出手就是一百兩,可真是了不得。”
傅清溪遲疑道:“這、這不好吧……也是咱們現在出去的次數太多了些……”
柳彥姝細看了一回自己那份料子,聽見柳彥姝這麽說,回過頭來笑道:“你又生什麽糊塗心思呢?不好?怎麽不好?難不成你還想給老太太還回去不成?再說了,出去也不是我們自己興起愛出去玩樂,這不都是親戚家相請的麽,我們還能不去?若是別的姐妹們都去,只我們不去,更讓人說話了。”
傅清溪道:“這話我都知道。只是……這、本來我們就已經有月例銀子了,這下、又讓老太太破費……”
柳彥姝笑道:“你省省吧。這才幾個錢?三舅舅買一對兒鳥兒還得小一千兩呢。還有四舅舅,你曉得四舅舅上回在莊上請人謝春宴花了多少?那回謝春宴來了上百人,陸陸續續玩了六七天,花了三四千兩呢!”
夏嬷嬷道:“所以後來才定了現在的例。”
幾人便又說起新例的好壞來,并越家幾位老爺的各種逸事。傅清溪卻在心裏打定了主意——下回人再來相請,兩回裏去一回,或者三回裏去一回也差不多了。左右自己也不是個顯眼的,去不去大約也沒人覺察得出來。
果然不幾日,散學的時候,俞家二姑娘過來相請,說是定好了伍芳樓的新園子,請她們逛逛去。這回不僅是她們常來常往的幾個,還有幾個別家的沒來書院裏讀書的姑娘們,年齡都相近的,正好相互結識一番雲雲。
傅清溪心裏想着一會兒要怎麽同人開口說不去。俞家二姑娘忽然對邊上一個姑娘道:“三妹,這回蓉蓉妹妹她們都去的,你總不能還缺席了吧?你看看,咱們這幾回下來了,你竟一回沒露面,豈不叫人看着失禮?”
傅清溪這才看到邊上那位一身水藍暗紋袍子的姑娘,她一站起來比衆人都要高出半個頭去,劍眉星目這話用在姑娘身上實在有些稀奇,只是傅清溪一看到她的眉眼就想到這個詞兒,再對沒有的。
她們同俞家魯家兩家姑娘彼此約請也有幾回了,傅清溪話少,同人不算熟絡,那看着人還是能對上名字排行的。這位俞三姑娘還真是沒在聚會上見過,這會兒一聽人家是一回都沒參加過,心裏也覺納罕。
她這裏打量這俞正楠,俞正楠已經開口說話了:“不去。從前都沒去,這回因為蓉蓉妹妹她們我就去了,才是真的失禮。”
俞家二姑娘被噎了一下,長出口氣,搖頭道:“由你吧,就沒人對你有法子。”
俞正楠全不以為意。
這時候越芃受了邀,正問自家姐妹們,傅清溪一時也顧不上打量別人了,便對越芃道:“二姐姐,這回我便不去了。”
越芃道:“怎麽了?”
傅清溪道:“我去也沒什麽話說,且連着好幾回出去了,我實在累得慌,想好好歇一歇。”
越芃笑道:“我想起來了,從前陶嬷嬷就說你平常覺多,如今是沒時候給你補覺的,果然難了。”想想傅清溪确實去不去也無所謂的,便順口答應着,“成,那你就好好歇歇吧,下回再一起玩。”
傅清溪趕緊點頭:“好,謝謝二姐。”
越芃失笑:“傻話,謝我做什麽。”又挨個問過去,越蕊那日要随許氏去她外祖家,也去不了。聚的頻繁了,每次總難免有這個那個的事,碰上了也沒辦法,只好下回再聚吧。
看越芃她們同俞家姑娘們細說起來,俞家大姑娘二姑娘又特地走過去親自請越苭,越苭便也去了。傅清溪沒想到這事情這麽容易,心裏覺得分外輕松。
這時候忽聽得一聲兒問她:“這麽不愛同她們一塊兒玩,一早說不去就成了。”
傅清溪回頭一看,卻是俞正楠。正看着她笑。
傅清溪不太好意思地笑道:“之前也挺高興的,只是如今聚的多了,有點……有點耽誤工夫……”
俞正楠一翹嘴角:“你很老實。”
傅清溪這回站近了,細打量俞正楠,見她頭上也一樣簪環齊全,只不知道為什麽,這釵環都叫她戴出一股子斧钺鈎叉的味道來,實在稀奇。
俞正楠不曉得傅清溪心裏的想法,卻問道:“你們這園子裏是不是有一處水閣?”
傅清溪點頭:“是,夏天的時候能抽水上去從屋頂上灑下來,很是涼快的。不過如今還沒開,怎麽也得入了伏才會用上。”
俞正楠點點頭:“這裏走過去可遠?”
傅清溪道:“有些路要走,得沿着那邊的流芳渠往汀州去,繞過松濤岩就能看見了。”
俞正楠聽了喃喃道:“那趁着午休過去還有點趕了,戌日教習說了只上午半日的課,下晌你帶我去瞧瞧那水閣可好?”
傅清溪見她如此好奇,想着自己雖算不上此間主人,領個路略介紹兩句還是成的,便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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