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警局鬧鬼
警局鬧鬼
假期結束,忘鄉樓衆人各自回歸自己的工作崗位。
九幽坐在書店收銀臺後邊,用平板搜索風門村的相關資料。
可查了半天,能搜到的只是一些沒頭沒尾的靈異鬼故事,還有一篇寫得玄之又玄,竟然說風門村其實是一片亂葬崗,因為冤魂太多,所以磁場能量比較強,進入其中的人就會産生幻覺。
還說那個石牌樓,其實是個紙紮的祭品,只是因為那邊的村子,也要繼續生活,就沿用了。而網上流傳的牌樓照片,則是因為磁場幹擾保留了另一個世界的景象。
九幽看得雲裏霧裏,口中嘟囔着“都寫得些什麽呀?”
恰好有客人進門,聽見她說話,卻沒聽清說的什麽,于是停下腳步客氣地問了一句,“您好,請問是在跟我說話嗎?”
九幽被問得一愣,忙擡頭看人,“啊,不是,是我自言自語,哈哈不好意思啊。”
“噢!我還以為在喊我呢。”男人也有些不好意思,擡手摸摸頭,沖九幽笑了笑便往裏走,找書去了。
他在找的是一本志怪小說,名字叫“風門村密錄”。
當他走回去結賬時,九幽看到那本書的封面突然愣住,而後擡頭仔細打量一番眼前這個男人。
男人被她看得發毛,擡手整整衣領,問:“有什麽不對嗎?”
九幽收回目光,笑着搖搖頭,給他結了賬,将書裝好遞過去時問道,“你去過風門村嗎?”
聞言男人突然變得面無表情,兩只眼睛黑洞洞地看着九幽,幽幽開口:“去過風門村的人都留在那裏了,回不來的。”
九幽被他的樣子吓得連連後退,直到脊背碰上後面的櫃子,發出“哐啷”的響聲才堪堪停住。
男人見她這樣,忽而換上一副笑臉,“騙你的,都是小說裏寫的。”語氣輕松地說道,還向她揮揮手,拿着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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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九幽還是驚魂不定地喘着氣,剛剛那個人的話,跟先前在溫泉館聽到的都是一個意思。
到底關于風門村的傳聞,是真還是假?
思來想去,心中愈加悶堵得慌,于是便往六個人的小群裏發消息。
“我怎麽覺得,從回來到現在一直心神不寧的,你們有沒有什麽感覺啊?”
消息發出去不到兩秒,聞人便發了條語音。
“我有個重要消息,大家盡量現在回去忘鄉樓,我們當面說。”
他語氣凝重,聽得九幽心裏發慌,握着手機想了片刻,便立馬收拾東西,将店門鎖好拎包離開。
等她回到忘鄉樓,大家已經都在了,聞人拿着一沓紙,正在分發給大家。
九幽放下東西坐到十三旁邊,接過紙張看了一眼。
第一張紙上,是拼貼的照片——在他們曾經住過的那間堂屋裏,挂了三位穿着警服的人,臉上被做了馬賽克處理。
只看這一張,九幽就已經感覺頭皮發炸了。
她擡頭看向聞人。
聞人朝她點點頭,遞給她一杯熱茶,而後拉開椅子坐下,對大家說:“先別急,聽我慢慢說。”
聞人說完,先翻了翻自己手裏的紙張,拿出一張印着石牌樓的照片,舉起來給大家看。
“這張照片,是我們那天合影後拍下來的。今天早上,我回去上班時,突然在案情分析板上,看到了它……”
時間退回到早上七點半。
聞人換了衣服,帶上證件回刑警隊銷假。剛進辦公室,就見平日閑得很的同事們各個都腳下生風,似乎有什麽緊急案件發生。
心中好奇,便伸手攔下一個抱着材料的小警員,問道,“這兩天有案子?”
小警員擡頭見是他,先打了聲招呼,而後神神秘秘地湊到他耳邊說,“哥你休假不知道,是太行山那邊的警隊出事了,上頭壓着消息,讓咱們幫着暗中分析情況。”
“暗中分析?太行山那邊的警隊跟咱們有什麽關系?”聞人聽得困惑,但聽到太行山三個字,還是不免心中一跳。
“不光是讓咱們幫忙,全省都在做,你一會去隊長那問吧,他剛還找你呢。”小警員又說了幾句,便急匆匆地走了,應該是手裏的資料有人急着要。
聞人也沒再多問,直接往隊長辦公室去了。
屋內隊長正在打電話,看見他進門,嗯嗯幾聲,便挂斷了。
“回來了?假期過得怎麽樣?”隊長客套地問了一句。
聞人點點頭,開口就問,“太行山那邊出什麽事了?”
隊長擡眼盯了他一下,随後伸手一指他身後的案情分析板。
上面貼着幾張照片。
一張是司命手機裏拍的石牌樓照片;一張是他們曾住過的堂屋,房梁上吊着三名警察,面色青紫,舌頭長長的伸在外面;一張是那天見過的老村長,身穿青黑色壽衣,安詳地躺在院子中央;一張是他們去過的那間廂房,梁上挂着那個黑衣人,形容與他見到的無二。
還有一張,是許多已經風幹的屍體,挂在樹上,高低錯落,十分駭人。
這些照片都是清晰的,沒做任何處理。
聞人看得心中大駭,呼吸急促,直覺口中幹渴異常。
隊長嘆了口氣,起身走到他旁邊,拍拍他肩膀,拿起一支記號筆,在板面上寫畫起來。
“五號,我們突然接到省裏通知,說太行山支隊有三名警員在四號重陽節那天進山尋找失蹤的探險隊,傍晚時分,突然傳回許多串奇怪的數字,像是求救信號。可當支隊聯系那三名警員時,卻又收到一切正常的回複。”
“然而,在收到回複半小時後,又有奇怪數字傳回。那串數字是16,17,18。”
“支隊想再次聯系那三名警員時,卻無論如何也搜尋不到他們的信號,像是憑空消失一般,連定位也追查不到。”
“到了晚上,三人仍沒有消息。支隊怕出意外,便連夜召集人員進山搜救,結果,就發現了這些照片上的東西。”
隊長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看看聞人,轉身回到桌子後頭,又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他。
聞人皺眉接過來,只見這張照片上,是——他們六個并排仰倒在村口路面上。
“這?”聞人震驚地看着照片,“這是……”
他擡頭想要問隊長這是怎麽回事,可擡頭的瞬間,屋子卻驟然陷入黑暗。
聞人呼吸一窒,站在原地沒敢動作。
黑暗中,似乎沒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聞人極輕地喘着氣,摸索着掏出手機,打開手電。
在光線鋪開後,首先映入眼中的是滿地雜亂的紙張,而後是一雙垂在他面前的腳。
腳上套着黑皮鞋……
聞人的呼吸聲不禁顫抖起來,小心翼翼地将光線上移。
隊長青紫的臉上,是暴突血紅的雙眼。
明顯是自缢身亡的屍樣。
“嗬……嗬……”聞人踉跄着後退,口中發出嗬嗬的聲音。
當退到門邊時,猛地拉開屋門跑出去。
可沒跑幾步,擋在眼前的,是他剛剛拉住問話的那個小警員……懸在半空的雙腳。
“呃……”聞人嗓子裏像是噎了團棉花,此刻發不出任何字音來。他哆嗦着擡頭……
辦公室的天花板上,吊着的是他早上看見的所有人……
“啊啊啊啊——!”
終于能發出聲來時,卻是滿口驚惶地嚎叫。
聞人瘋狂地跑出去,在滿是行人和車輛的街道上跑出好遠,方才停下來,雙腿一軟,坐在地上。
身側是止不住的鳴笛聲。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來扶他。
手剛一搭上他的肩膀,他就高聲驚叫起來。
來人也被他吓了一跳,“哎喲,你這是咋啦,不就幾張照片嗎?至于給你吓成這樣?”
聞人好不容易平複下呼吸,擡眼看人,卻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