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奇怪來電

奇怪來電

他驚惶地看着人，不住揮手，不讓隊長碰到自己。

隊長皺着眉，一臉無奈，“怎麽了這是，老子是人又不是鬼，你怕我幹啥？”

是人不是鬼？

聽到這句，聞人短暫地安靜下來，似在思考此話的真實性。

趁這空擋，隊長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人拉起來。

觸到掌心的皮膚，有着常人的熱量，倒是聞人自己的手掌涼得厲害，且冷汗津津。

“早知道你受不了，就不給你看了……”隊長懊惱地說道。

聞人卻像是突然失憶一般，問他，“看什麽？”

隊長噎住，大力拍了他一巴掌，“你小子傻掉了？剛剛不給你看風門村村民集體自缢的照片麽？”

說着，隊長湊過去攬他肩膀，要帶着他回警隊。

二人走到門口，聞人忽然頓住，十分緊張地看着門口，不肯再走半步。

“又怎麽了？剛剛看個照片你發瘋了一樣跑出來，現在又不肯進門，你跟我耍什麽小孩子脾氣？”

隊長語氣裏頗為憤怒，但又夾着一星半點的歉疚。

等了半晌見聞人仍然不肯進門，便自己先跨上臺階，推開門，讓他站在外面也能看到裏邊的景象。

警隊衆人仍在忙碌，屋內燈光通明，完全不是剛剛那副駭人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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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不知剛剛那是幻覺還是現實，也不敢确認現在回去是不是安全。

正踟躇着，兜裏電話響起。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是個陌生來電，但他想了想，還是按了接聽鍵。

“喂，您好，是x城刑警支隊的聞人警官嗎？”聽筒裏傳來焦急的聲音。

聞人嗯了一聲，作為應答。

“我是太行山分隊的信息員，聯系您是想告訴你，風門村的案子不用繼續查了，上頭派來專案組接手，給你們添麻煩了。”

“噢，好的。”

“哎！”那頭應了最後一聲，便挂斷了電話。

聞人捏着手機十分不解的模樣，這事不是該通知隊長麽，打給他是怎麽回事？

“進不進來啊？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幹了？”隊長徹底失去耐心，擡手指着他罵道。

聞人定定心，走過去，跟着隊長進門。

見大家還是往常模樣，便稍微放心了一點。

隊長回到辦公室，将桌面上的照片收了，剛要放進抽屜，卻被聞人叫住。

“再給我看一眼，剛剛腦子錯亂了。”他伸手去拿照片，不知為什麽，再看時，照片上的內容卻變了樣，剛剛還是他們六個，現在卻變成六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

聞人将所有照片翻了翻，突然發現，所有屍體加在一起，正好一共18人。

隊長看他神色不對，怕他又要往外跑，連忙按住照片不讓再看。

“隊長？”聞人困惑地擡頭。而後突然想起剛剛的電話，于是把對話內容給隊長說了一遍。

末了，又加上一句他剛剛看照片的發現“隊長，這照片中的屍體，加上那三名警察，一共是十八具！”

隊長點點頭，點了支煙捏在指間，忽然問道：“你假期去哪了？”

聞人擡頭看他，眨眨眼睛，低聲回答：“風門村。”

“噢！”隊長笑着哼了一聲，“怪不得呢，我說怎麽看個照片就吓跑了。”

聞人抿着嘴沒答話。

“行了，看你這樣在那也是被吓着了，再放你兩天假吧！”隊長抽着煙沒看他。

“歇兩天，把情緒穩一穩，再回來上班，要不然我還得受累去找你。”隊長哼哼着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聞人低頭應了，去到外面辦公廳裏又搜羅了一些關于太行山案子的資料，裝在文件袋裏帶走，準備回去忘鄉樓細看。

走到半路，又有電話打進來，是剛剛那個號碼。

聞人按下接聽鍵，話筒裏卻傳來一陣嘩啦嘩啦信號不好的嘶鳴聲。

等到雜音消失後，傳到耳中的聲音，卻是——“19，19，19……”

聞人皺着臉又喂了幾聲，可那邊還是“19，19”的念着。聞人有些煩躁，幹脆挂掉電話，繼續走路。

走了沒幾步，突然心裏咯噔一下，這個19，不會是接着那個“16，17，18”之後吧……

如果是的話，那是不是代表，屍體總數要變成19了，而這第十九個，就是剛剛給他打過電話的那個信息員……

想到這聞人不禁加快腳步，走着走着，直接跑起來，回到忘鄉樓捧起茶壺，也不管是不是昨夜的茶水，對着嘴猛灌幾口。

好半天，方平複下來。

聞人臉色蒼白地将自己上午的遭遇，事無巨細地講給大家，還摻了幾句自己的猜測。

衆人聽得渾身發涼。

九幽抱着手臂，也将自己遇到的奇怪顧客說給大家。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們是不是還留在風門村呢，現在只是我們的幻想啊？”十三一臉要哭的樣子，問聞人。

“我們回來是肯定回來了，這個不用擔心，但是風門村的真相，估計要很複雜。”顧瓷單手敲着桌面，安慰十三。

“可是，這真相我們要怎麽才能知道啊？”司晨沉思着問道。

聞人轉着眼睛想了想，突然咦了一聲。“司晨，你會不會黑系統啊？”

司晨挑眉看他，“黑哪的系統？”他有了一點猜測，但是不敢确定，那可是老虎頭上拔毛啊！

可沒承想，聞人下一句就證實了他的猜想。“公安的系統啊！上頭派專案組來查，那肯定要留存電子證據的，我們可以夜深人靜時，偷偷看一看……”

“瘋了吧，犯法啊那可是！”司晨壓低聲音說道。

“沒事的，我們就是偷看，又不是竊取。”

“那，那萬一被發現……”

“不會的，發現了我再給你撈出來。”

司晨皺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他，“那可說好了，出事你可得救我！”

“肯定肯定，出事還能比這次遇見的事複雜啊？”

司晨放棄掙紮，“倒也是，那咱們半夜再黑吧，這大白天的人家盯着電腦眼睜睜看着自家系統被黑，不太好吧。”

“現在黑也看不到什麽，就等晚上吧。”

商定，聞人又拿起那疊紙張翻看。

其中有一張印的是有個探險隊對封門村迷霧的推測，他們說那迷霧中含有致幻劑，若吸入量超過某一量值，人的大腦就出現記憶錯亂，甚至把幻覺當成現實。

聞人覺得這個似乎有些道理，但又無法全然相信。

不過現在線索太少，也不好無端猜測，還是等晚些時候，看看能不能通過黑掉公安系統，獲得一些新的東西。

衆人坐在大廳裏，看資料的看資料，查手機的查手機，沒人說話，也沒人察覺窗外有什麽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