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part 2

part 2

茶茶抱着蕭四慢慢地爬着臺階,臉不紅,氣不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個小丫頭,力氣倒是大的很。

陳墩看戲似的在後面跟着,他家四爺雖說小時吃過些苦,可長大後是何等風光威武,今日卻......被公主抱?哈哈哈~

陳墩白日樂夠了,晚上等來了一通數落,後腦勺還挨了兩巴掌,“爺,不是小的不抱你,小的真沒有小仙女抱的穩。”

“上,上一邊呆着去,”蕭四氣出結巴,身體挨了床,憋着的精神氣就洩了,只感覺眼前一片灰白,茫然四顧,感覺空蕩蕩的無一人身影。說出的話好像也漂浮在空氣中,嗡嗡的,“為什麽就你一個人在我眼前晃,其他人怎麽安頓的?”

陳墩把頭縮肩膀裏,耷眉臊眼地把自己裝出一幅可憐的樣子,“都在山下,穆青想問您是打算住一段時間還是過幾天就走?山下沒什麽住的地方,如果爺要暫住,他們打算建個簡易房子。”

“先将就一晚,明日問白老先生。”

蕭四話剛落,就聽見白老先生的聲音了,“讓你那些人都上來吧,咱這半山腰避風。後山都是木材,去砍吧。這一時片刻你們別想回去了,不治好你的病我沒臉見祖宗。雖然我也不知誰是我祖宗,但我老神棍的招牌不能砸了。”聲音由遠及近,只聽聲不見人。

陳墩吓了一大跳,這是傳說中的千裏傳音?陳墩是第一次聽到,着實把孩子給驚到了。

“胖墩,你去砍材燒水,一時辰後把浴桶搬進來。”是白神仙的聲音。

“是。”陳墩不知該從哪個方向行禮,就四個方向都躬身拜了拜。

“床上的徒兒,你不要睡,你這一睡可當心睡過去,為師還差一味藥引找不到,啊,找到了,徒兒,為師來了。”

“砰”一聲,陳墩腦袋撞到從外面推進來的門框上了。

白頭老人不講道理,“你這麽半天才走到門口?”

陳墩委屈,他聽了命令立馬就往門外走了,“對,對不起”

“道什麽歉,無事無事,來看看腦門,喲,嗑紅了。天庭飽滿,耳垂肥大,目光良善,是個有福氣的。”

陳墩趕緊鞠躬道謝,揉着紅彤彤的腦門心裏下歡喜,神仙說有福氣那肯定是有大福氣啦。

蕭四迷迷瞪瞪的坐起來,看着老者坐他身後,感覺到老者的手在他後心處畫了個奇怪的符號,聽他碎碎念,“我要開始了,你得堅持住,最好坐着不要動,腦瓜殼可以東想西想,但要保持清明最好想點快樂的事,生的希望什麽的,越強越好。”

生的希望?

四皇子閉着眼睛,感受到了後背上有一雙不停散發熱源的手,像一個溫暖的小火爐一樣,熱力徐徐的沁入身體很舒服,熱力好像被什麽阻隔着又走的很慢,但它在一直走,走到的地方都感覺很是慰貼,像泡在溫暖的溫泉裏一樣。

什麽是生的希望?

有一段時間為我好像失去了這種東西。

也好像曾經死過一次。

在有了繼母之後。

這是個奇妙的時間,蕭四感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不是回憶,是真真切切的回到小時候。娴靜美好的母親在爹爹擡回一房又一房的小妾後終于受不住了,抱着他大哭,“寬兒,你爹曾經說我是他最愛的女人,一生只娶我一妻。”

我娘真傻。

得寵的妾欺負到明媒正娶的妻頭上,不行禮,不請安,不敬茶。娘一直都是這麽柔弱。

娘氣瘋了。

可在爹争儲時娘還是拼了穆氏家族給爹争到了那把椅子。

椅子坐熱乎了,爹的後宮開始日漸充盈。

娘懷孕了,顯懷時發現在居然有兩個妃子的肚子比她的還大。

娘傷心不已,胎兒沒了。

爹安撫穆氏,封穆氏家族為精忠候府,世襲罔替,升穆明朗鎮國大将軍一職。

娘又懷了,是他。蕭四仿佛看到了母親隆起的大肚子,看見了肚子裏拳頭大小的自己。可他的皇爹并沒有多歡喜,爹不喜歡小小蕭四。他是皇上權衡利弊下恩寵一個妃子的産物,是皇上沒本事要借外家勢力才能登基的一個證據。

這皇位坐穩了,自以為受過的憋屈總要找回一二的。

擡了已懷孕的一女當皇後,生太子。封了另一女子為皇貴妃,生二皇子。母親仍是一普通妃子而已。

皇後的爹慢慢當了首輔,皇貴妃的爹進了戶部。

穆家卻被彈劾說候府這名頭,他們擔不起。唇槍舌戰,皇帝與他們做戲,改精忠候為精忠伯。

母親又早産了,所幸蕭四活了下來。皇帝沒多欣喜,還瘦小多病,皇上看了一眼,筆官等着記名字,皇上爹沒浪費一絲力氣想名字,只是看了一眼便匆匆走了,“這是朕的第四個孩子就叫蕭四吧。”

産子不久後,母親郁郁而終,蕭四有了後媽,後媽曾人前對他笑,手在背後掐他肉,用最美的笑,說最狠的話,“你怎麽不去死?”

怎麽?不去——死!

呵,我死了你們都高興了?我活着這麽讓你難受,難受你怎麽不去死。

半山中閉着眼的蕭四突然吐出一口血,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念叨,“讓你保持生的希望,希望呢?能不能想點好美事情啊?”

美好的事情?

能有什麽美好的事?

好像沒有什麽可以稱作為美好的事。

沒有美好的事,現在只有痛快地事,不用寄人籬下,不用看人眼色,還可以為所欲為。

爹老了,一心求長生,求仙問道,鬼也沒求來一只。到是自己真的遇到神仙了。皇城現在亂了吧,亂成一鍋粥才好,我先不死,我得看看你們能活成什麽樣有個什麽報應再死。

“誰活的好好的想要去死呢.....” 蕭四無意識地呢喃着,白頭老者連續輸出,已略見疲态,“好好活,為自己活,為民生活,也不白浪費我這番力氣。睡一覺吧,你是個好孩子。”

一時辰後陳墩與茶茶擡着一桶水進來。茶茶抱起蕭四,輕放在浴桶裏。

“師父,他好點了沒?”茶茶看了看蕭四,臉色倒是好看了點。

“廢話。”白老先生盤腿坐在床榻上邊休息邊哼道。

“師傅,你沒事吧?”

“沒事。”

“哦,那師父和墩墩你們出去吧,我給哥哥洗澡。”茶茶挽起袖子,去解蕭四的衣服。

咳, “茶茶,為師該怎麽說你好。”

啊咳! “小仙子,我來給洗吧。”

“?”茶茶怒瞪陳墩子。

“那個,仙子,您現在還不能看,有點點不方便,四爺醒了會殺了我的。那個,那個,您要想,想看,想洗的話說不定以後可,可以......”

“徒兒,今天為師還得再教你一課,這男女關系啊,是玄學,咱邊走邊說。熱水泡半個時辰,泡到水濁為止,水涼可以繼續加熱水。”

“是。”

茶茶仙子一步三回頭的離開,陳墩火速關門,為了保險起見還上了門栓……他虛脫一般地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爺,您的清白我給您保住了。

四皇子這一覺睡的很沉。翌日在明晃晃的大太陽下醒來,睜着一雙朦胧的睡眼,有點今不知是何昔的感覺。

“陳墩?”

沒人理。

“陳墩! ”

還是沒人理,門外安靜如雞。

蕭四覺得出來一趟這墩子是徹底撒野放飛自我了,必須得削一頓。以前在京城在皇子府裏是多麽乖巧聽話,随叫随到,如臂使指的。現在完全野的連人都找不着了。想喝口水也沒有……蕭四越想越覺好笑。是的是好笑,不是生氣,奇怪,暴脾氣哪去了,心裏也感覺很輕松和舒暢,是空氣中飄舞的零星雪花過于自由,還是雪中梅花那一縷清香讓人向往?

感受着胸腔裏自己的心跳,比以往都有力,腿也沒有酸痛。白老先生說,他是沉疴難治,得慢慢調養,可今天這樣精神力已經讓他足夠欣喜了,沒有日日夜夜拿刀刮骨一樣的鈍痛,實在是一件該滿足的事。

前日颠簸的剩下一口氣,今日能一步一步自己走到外面去。

蕭四心情愉悅,心平氣順的推開屋門,靜悄悄……人呢?繞院子一圈還是沒人。墩子?白老先生?那丫頭.....都去哪了?蕭四疑惑地走到低矮的院牆邊,俯身往山腳望去,山下炊煙袅袅,隐約傳來一股烤雞味兒。好嘛。都吃上飯了。

肚子好餓。

一陣冷風打着旋吹來,蕭四打了個打噴嚏,大風中卷着的一片枯葉正正糊蕭四腦門上。幹巴巴的樹葉還發出脆生生的聲音……

……

堂堂皇子餓着肚子吹着冷風,看着一群屬下歡快地吃着烤雞,他連口湯都沒有。手裏攥着不知從哪飄來的一片枯葉子,咔吧咔嚓,捏的粉碎。

他和這葉子一樣孤零零,可憐。

這他,這他馬噠。

蕭四撿起一塊石頭,用了全力扔下去。

“喲,我徒兒醒了。”

“哥哥醒了,剛才的雞湯呢,快給我拿過來。”

“爺醒了啊,爺您感覺可好點?”

哼!

衆人的注意力終于圍在他身上。享受到了衆星拱月的滋味的四爺慢慢挪回屋裏,等雞腿吃。

這外面可太冷了。

同類推薦

陰陽鬼術

陰陽鬼術

玄術分陰陽,陽為道術,陰為鬼術。
林曉峰學鬼術,抓邪祟,可卻陷入一個又一個陰謀詭計之中。
神秘的抓妖局,詭異的神農架,恐怖的昆侖山。
且看林曉峰如何斬妖魔,破陰邪!

逍遙小僵屍

逍遙小僵屍

女鬼別纏我,我是僵屍,咱們不合适!
驅魔小姐姐,你是收我,還是在泡我!
又是這魔女,哪都有你,再來打屁屁!
還有那妖女,別誘惑了,本僵屍不約!
()

靈玉

靈玉

財迷道長新書已經在黑岩網發布,書名《午夜兇靈》:曾經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在我當了夜班保安之後,不僅見過鬼,還需要經常跟鬼打交道,甚至我的命,都被鬼掌控着……
人品保證,絕對精彩!
那天,隔壁洗浴中心的妹子來我店裏丢下了一塊玉,從此我的命就不屬于我了……

摸金天師

摸金天師

原名《活人回避》
一件古董将我推上一條亡命之路,從此為了活下去我變成了一個和陰人行屍打交道的走陰人。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游走陰陽,專事鬼神。
走着走着,也就掙紮到了今天。

陰九行

陰九行

1912年宣統帝溥儀退位,1949年新中國成立,1978年施行改革開放......
一個朝代的更疊,往少了說,幾十年,往多了說,幾百年,而某些匠人的傳承,卻少則上百年,多則上千年啊。
我将滿十八歲的時候,我師父跟我叨叨,“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至于幹咱劊鬼匠人這一行的,既要無情,也要無義。”
劊鬼匠人,赤腳野醫,麻衣相爺,野江撈屍人......
這些陰九行的行當,你沒聽說,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活人禁忌

活人禁忌

九歲那年,百鬼圍家宅,只為來要我的命!
爺爺為了救我,硬是給我找了一個女鬼當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