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part 13

part 13

蕭四皇子找茶茶也是有事的。京城波詭雲谲,太子已經不是蠢蠢欲動了,而是明目張膽地向京城周邊的屬地伸出了試探的觸手,皇上對此并無反應。

蕭四收到八百裏加急信件,詢問他該如何應對,有何布置。想都不用想,太子想奪取的必然是屬于他四皇子的那片屬地。這是看他不在京了,來個阿貓阿狗的就能把他家占了?蕭四爺嗤笑兩聲,提筆回信,“貪欲無窮盡,給他。”

短短七個字送回京裏,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有的人憤憤不平,屬地堅固如鐵,憑他太子一副被女色掏空的樣子,想霸占這裏簡直是癡人說夢。

陰謀陽謀他都玩不過!

脾氣急的直接就嚷着,“四爺這是在幹什麽,怕了他太子不成?”  有人則沉默着想蕭四爺的用意。四爺不是好相與的,與太子間勢如水火,更不可以會輕易讓出自己的東西。衆人慢慢看向坐中間的一位老者——前朝帝師吳絕子。

帝師大智慧,對當今天子漸漸失望,早早告老還鄉,隐身在蕭四的屬地安心修養,太子的二皇子生母貴妃越來越不像話,越來越過份時,吳絕子終于忍不住出山,替蕭四子謀劃。未來的将山之主不可随意。随意是要出禍端,亂世的。

吳絕子與前朝皇帝感情深厚,實不忍那人打下的将山毀之一旦,負了先皇所托。吳絕子想了一會,又拿起蕭四的信看了一會兒,然後慢慢的居然露出了笑容,他欣慰地對衆人說,“四爺走一步看百步,太子要就給他。要了屬地後還要什麽呢?要財那就得和百姓多收賦稅,要糧要兵馬?欲壑難填的後果是什麽樣的呢?”

衆人恍然大悟,剛才嚷的最大聲的人附和道,“那我們暫避鋒芒,太子如不知收斂,怕是多行不義是要遭受禍端的。”

舅舅穆明朗在一旁看着蕭四寫的這幾個字,他想了想也明白了,“有恃無恐這四個字足以把人養廢了。”

“舅舅,皇上喝那些仙丹,好像喝出問題了。”

“怎麽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力大無窮,說自己可以比肩秦武王,甚至去學秦武王舉鼎,沒舉起來;又學典韋單手舉大棋,也砸到自己腳了,最後還想學共工去撞山,讓侍衛攔住了。”

“這,這裏……是不是不對勁?”穆明朗摸摸自己的腦袋。

“嗯,宮裏伺候他的人說,皇上他特別亢奮,那所謂的仙丹從一顆加到了兩顆,現在已經一日吃四顆了。一到午時三刻,身上皮膚全紅,火力旺盛至極。”

“這是要出事的,沒有勸嗎?”

“誰要勸他,太子巴不得早繼位,皇貴妃倒是着急地去過幾次,被他通紅似鬼的眼睛吓的不敢去了,到是加快了謀劃的步調。此次洛明珠跑過來是逃婚的吧。”

舅舅說了一聲“是,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明珠尋思覓活的求你舅母收留她,你舅母不敢作主,悄悄見了明珠的額娘,尚書夫人也同意的,與其在京裏絕食吞藥的,還不出讓她出來散散心說不定就想通了。洛大人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的,我們就把明珠這孩子還出來了。”

“哪是睜一眼閉一眼,他這是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裏。”

穆将軍朗聲一笑,“寬兒看的明白。”

“舅舅是看破不說破。”

“回京後,給舅舅把兵權争過來,舅舅在前線才能施展拳腳。夷人看我朝疲軟,我估計今年他們要有大動作了,夷族周邊那些小族和部落也在眼饞夷人搶回去的東西,一場硬仗啊。舅舅需要兵力,需要大後方源源不斷的支持。”

蕭四點頭應允,“舅舅放心,我必不會讓士兵餓着肚子去打那種人數懸殊的赴死之仗。”

“好孩子。”舅舅拍拍蕭四的肩膀,囑咐道,“回去早些安頓吧,回京之路并不順暢,他們怕你也防着你。”回京的這一仗啊,不能逃不能退也不能避。只有贏了才有活路。

蕭四起身給舅舅行了大禮,此去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了,“舅舅保重。”

舅舅扶他起來,“好好的,在京城保護好自已,你這單薄的身板是最讓舅舅放心不下的。可臉色又比你以前好太多了,難道你真的遇到神仙了不成?”

“遇到了,身體也大好了。”

舅舅欣慰的笑道,“幸好當初沒攔着你出來。”

蕭四也笑,有了師父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不痛了。

相聚兩日,面臨着分別舅母抱着茶茶站在大門口抹淚。

“舅母,我們是不見面了嗎?你哭成這樣子。”

舅母佯怒,“怎麽會不見了,我們以後見面的次數多了。”

“是啊,那舅舅過幾日也要赴西北了,舅母也暫時見不到舅舅了,也要站大門口再哇哇大哭一回啊?”

舅母撲哧一下笑了,“你這孩子,哪個哇哇大哭了?我何時還哇哇的大哭了。”

衆人也笑,有茶茶在這兒插科打诨,傷感的離別氣氛終于淡了點,就是啊以後還會見的,努力活着會再見的。

縱然戰場厮殺無情,刀劍無眼。縱然京城波詭雲谲,但我們都加油活着,用盡力氣地與命運做鬥争,總有一天會再見面的。

舅母拉着茶茶的手,把她抱在懷裏,這人小鬼大的,還挺會安慰人,“舅母是舍不得你們。”

“孩子長大了,翅膀硬了總要飛的吧。”

“........滾吧,快滾吧。”

蕭四也實在是讓茶茶逗的不行,也低頭輕輕地笑出了聲音。

舅舅及一衆人更是哈哈大笑。

茶茶這才感到了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膩在舅母懷裏。

在一聲接一聲的“保重”裏,互相道別。

回程的路上,蕭四的車隊後面,有輛馬車不遠不近地跟着。

“爺,是洛小姐的車。”

“随她吧。”

“是”

等穆青離開後茶茶問,“洛小姐這折騰什麽呢?”

跟着舅母不遠千萬裏的來,呆了兩日又不遠千萬裏的回。

陳墩悄悄瞄了一眼不打算參與話題的四爺,想了想對茶茶說道,“一個醉翁在消食。”

.在馬車裏的蕭四一本書飛出來,正打陳墩頭上,“編排一品大元,掌嘴。”

陳墩輕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後撿起書,從車縫裏又給四爺填了回去。

茶茶不理解啊,直接問,“啥意思?”

陳墩與茶茶耳語,“醉翁之意不在酒呀。一品大員算計咱們爺,你說他是不是吃多了閑的。”

茶茶也與陳墩耳語,“一品大員是誰呀?”

“就是......”

兩人頭頂頭,好一陣耳語。

叽叽咕咕,叽叽嘎嘎......連說帶笑的,好不熱鬧。

蕭四,“.......”

茶茶一路活潑就不說了,這感覺陳墩也像打開了封印,以前那上寡言少語,沉默內斂的小墩子哪去了?

後面車上的洛明珠不時的撩起車簾往前望,見茶茶與一個下人貼這麽近,還光天化日之下聊這麽久,自己氣的拿車簾撒氣,“不像話!太不像話! 四哥怎麽也不說說她。”

行到半路,茶茶聽到有人在叫她,四個整齊劃一的聲音。茶茶細細一聽,一個猛子蹦下了馬車,吓了蕭四一跳,“做什麽?”

“我姐姐們來了。”茶茶高高興興的往回跑。

你哪裏的姐姐?蕭四爺一下沒反應過來。等遠遠的看見挂着富府标識的馬車後才想起來,忘記收拾富家那小子了。

“茶茶,”

“妹妹!”

“我的茶茶,”

“我的妹妹!”

蕭四又聽見叽叽喳喳的四重唱。

好不容易陳墩和茶茶不叽叽咕咕了,這下又來了個叽叽喳喳。

蕭四頭疼。

茶茶揮着手,一蹦一跳的叫着,“姐姐~ 夫人也來啦,夫人好。”

穆青把富府的馬車讓進來,頓時覺得自己請來了一個說唱團,大戲園子似的熱鬧。

夫人溫婉大方的開口,“茶茶是要走了嗎?”

“是啊。”

“茶茶打算去哪?”

“去京城吧,四哥去哪我去哪啊。”

“哦~~~~”

茶茶聽她們拖長音瞎哦哦,笑着問,“四個姐姐你們一起哦什麽哪那?”

“嗯去吧去吧,和你四哥好好的啊。我們來一是想和你告個別,畢竟有緣相識一場。二是相公棄文從武決定當兵打仗去啦。”

“……你們白白嫩嫩的相公參軍了?不讀風花雪月的感人詩篇了?”

“四哥,相公,啊呸,不是。姐姐的相公跟舅舅打仗去了。”

“死不了,不上戰場的,舅舅缺文書。”

文書號,沒危險。富夫人終于把心擱肚子裏了茶茶這位四哥家裏的祖父都忌諱莫深,不敢多提,不得已提一下時還有鞠躬朝拜一樣,滿是尊敬。

“茶茶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

“啥?”

“以後有機會就回來看看,姐姐們等着與你共飲一杯酒。”

茶茶點點頭笑了也與她們揮手告別。

茶茶回頭對蕭四說,“哥哥,她們是擔心相公。”

“擔心誰相公?”

“她們的相公。揮揮手好不好。”

蕭四勉強的把手伸出窗外,擺了擺。

富府夫人與四大美人恭恭敬敬的送蕭四,

“四爺您平安”

“四爺您健康”

“四爺您慢走”

“四爺再來玩。”

“……”

四爺不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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