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part 21
part 21
蕭四又回到了久違的四皇子府,府前大街依然熱鬧,府裏打掃的幹幹淨淨還是他離開的樣子。
什麽都沒變,只是心境變了,庭前的小草都是一片欣欣向榮,花紅柳綠一片生機勃勃。以前無心賞花,不知花草之美。以前,以前啊,那些灰暗的,壓抑的,死氣沉沉的日子随着他的歸來,仿佛都不見了。
蕭四處理了幾封急件,墩墩已備好馬車,府門口等着了。
太子是魂不守舍,一路上都在想那女子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
四爺是在想,不親自去領人,這人是領不回來了。馬車與太子馬車擦身而過。蕭四看見了,最近不是在招兵買馬,大肆斂財嗎,來這裏幹什麽?
事實證明,四爺想多了,人确實是領回來了,自個也差點去了一條命。
老鸨眼尖,認出蕭四衣品不凡,沒攆人,只明确的拒絕了陳墩的訴求。
“不好意思了這位爺,茶茶小姐不接客的哦!”
一句話回的蕭四爺氣血上湧。
接客,接你祖宗的客! 轉身尋穆青,眼神不善。墩墩一哆嗦,四爺這是要砸場子了。不至于不至于……墩墩靈機一動對那寸步不讓的老鸨說,“我們爺是茶茶的四哥。”
老鸨哦哦了一聲,想起來了,那姑娘确實說過她有個四哥的。老鸨用她歷盡千帆的眼睛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蕭四,越看越不安,感情那姑娘哄她呢,有這種模樣這樣氣度的哥哥,打死她也不信茶茶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嗨呀! 碰鐵板上了。老鸨立馬換了一副可憐的老實的嘴臉,低頭哈腰,做低了姿态,強調茶茶小姐是自己來的,她好吃好喝的供養着,沒讓她幹一點重活,沾一絲風塵那~
蕭四爺沒聽這老鸨說完就走了,上樓梯時腳跺的噔噔噔,樓梯不結實的話怕是都要被踩爛了。
蕭四也不知自己現在是個什麽心情。五味雜陳,想氣她自己一聲不吭跑妓院裏,又氣自己沒把人照顧好。主要的問題是他不知道茶茶氣什麽,怎麽處理這孩子。
蕭四感覺推門的手還挺沉重。
敲門,沒人應。四爺是一分鐘也不想聞這裏濃濃的廉價的胭脂味了。
門開,看見了茶茶。
茶茶早聽見她四哥來了,坐在正對門的小桌子旁等着呢。小嘴委屈的撇着,泫然欲泣。
蕭四想,這就是個小戲精,自己明明沒怎麽樣。沒打沒罰更沒說,自己跑了還有理了不成。可看見她的一剎那,蕭四心軟了,聲音都不自覺的輕了很多,“茶茶”
“哼╯^╰。”
蕭四被逗笑了,坐她身邊,自顧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蕭四其實也不是非要說什麽,就這樣坐到茶茶身邊,心居然就安靜了。
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莫名其妙的自動消散。
茶茶左等右等沒聽見四哥下一句話,一杯接一杯的茶水倒是喝了不少。
“哼╯^╰”
“哼什麽?” 四爺有了打趣的心思。
茶茶指指自己的眼睛,“看不見我眼淚嗎?”
蕭四前傾,在一雙晶瑩純淨的瞳孔裏看見了自己。
茶茶控訴,“這麽大的豆子般的眼淚你看不見嗎?”
“嗯?什麽豆?”
什麽豆,最大的豆,“大豆!”
嗤,蕭四崩不住表情,笑了起來。
一只眼睛有,一只眼睛沒有,且看那眼淚還有手指摸上去的痕跡,是口水還是茶杯裏的水,蕭四爺突然想去嘗嘗。
眼睛裏有欲望的人是掩飾不了的。
就那麽直直的看着茶茶,目光深邃。
茶茶看着近距離的四哥的臉,那樣直接的眼神,茶茶感覺自己像是被大貓盯上的老鼠,無所遁形。長長的睫毛扇啊扇的,眼神躲閃,“四哥你臉往後點兒。”
蕭四更加靠近茶茶,臉上仿佛能感到茶茶的呼吸,壓低聲線問她,“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紅,紅樓……”
“紅樓裏的人是幹什麽的?”
“這幾天有點清楚了。”
“哦,清楚什麽了?”
茶茶支支吾吾沒敢回答。
蕭四磨牙,看來是沒少學,什麽地方不能呆了,偏偏跑這裏來。生氣,“學會伺候人沒?我今天當你客人,來讓我看看。”
“……”
蕭四靠在椅子上,一雙長腿随意的敞着,就那樣看着茶茶。
還知道自己是個姑娘,懂得害臊了?“什麽也沒學會?那四哥教你。”
茶茶已經開竅了,紅樓給了她徹底的洗禮。老鸨是不讓她晚上出來,可那些奇奇怪怪的聲音,一邊哭喊不要了不要了停下來,一邊又用更大的聲音說不要停,用力點…… 這,可太奇怪了,在幹什麽呢嘛,多矛盾,到底是要人怎麽樣嘛,可太好奇了,茶茶輕飄飄的就翻窗出去了。她耳朵機敏,尋着聲音過去。
第一次看,孩子完全傻了。
第二次看又呆了。
第三次看,捂着眼睛,害臊了。
第四次看,明白了,以後再也不敢爬牆了……
那樣喊原來是舒服的啊,越舒服喊的越響,在上面動啊動的男人越滿意。
然後茶茶不小心,真的是一個不小心,思維發散了,她代入了自己和四哥,就,就面紅耳赤的臉上可以攤雞蛋了。
四哥光溜溜的,自己也光溜溜的。哎呀~哎呦~茶茶捂緊自己的臉,羞于見人。
“收拾東西跟四哥回去。”
茶茶捂着臉嗯唧。
四爺問她,“幹什麽?不—想——回?”
嗯唧嗯唧,“沒有,有些東西四哥,四哥教不了,茶茶,茶茶還要再學一學……”
蕭四爺讓茶茶說懵了,她這是想表達點什麽,聽陳墩說,茶茶這幾日學了點琴棋書畫?除了琴他不愛彈,別的他還行的。四爺糾起茶茶,一直蹲在地上裝什麽鹌鹑,把她手從臉了拿下來,攥在手裏,“好好說話,你想學什麽,哪個不會?我差不多可以教。”
茶茶看着近在咫尺的四哥的臉,想着四哥床上的樣子,老天爺啊,呼吸不上來了。
四哥還一個勁的逼問,茶茶天不管地不怕的就嚷,“茶茶不會□□!”
蕭四一口血噴出來。
茶茶又弱弱的補充一句,“四哥教不了,這裏的姐姐們都好會……”
這地方得拆了!
蕭四拉着茶茶就往外面走。
茶茶被拉着走了幾步,“四哥,我這裏有二十個姐姐呢,啊~富相公家還有四個姐姐呢。”
“你哪來的富相公?!”
“是四個姐姐的相公,和你說多少次了,二十四個姐姐了~”
呵呵。
富府也得拆。
蕭四拉茶茶下樓,茶茶突然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然後一本正經的問,“四哥,你是不是要讓我住你的別院。犄角旮旯,特別偏的小院子。當然我不是嫌棄你院子小,就是明确一下,是不是我得一個人住那犄角旮旯的院子。”
不是犄角旮旯,也不小,蕭四很喜歡那裏,布衣茶飯的,很有生活煙火,他是打算把這一堆事處理了然後搬過去的,茶茶不喜歡那就算了,“你要是不喜歡偏,我們重新找地方。”
茶茶甩開了蕭四的手,說到底還是讓人家住外面當見不得人的給主母端茶倒水倒夜壺的小媳婦,“我不回去啦,我就,我就住這裏……嗚嗚嗚~”
“茶茶。”
茶茶滿心委屈,環顧一圈看見了收留她的鸨母,回歸大鳥的懷抱,“鸨母,我要和鸨母住在這裏,鸨母我給你奪花魁。!”
個不識好歹的傻子。蕭四想罵人。
鸨母握着手裏大把的銀票子,不知所措,眼神驚恐又害怕的看着前面這位爺,連連擺手解釋,“不是我,我沒教茶茶小姐這樣說……不是我啊!”
茶茶也是賭氣。
她的心裏只有四哥一個人。
四哥卻有很多人。
四哥瞪她,哼,為什麽瞪我。
我才不當拿不出手的見不得人的,低聲下氣的小。
茶茶回瞪。
兩人誰也不讓誰。
蕭四不習慣讓。
茶茶委屈的不想讓。
老鸨兢兢戰戰縮着膀子當自己不存在。
墩墩左看看右看看,這臺階和梯子好像只有自己能放了,思慮再三,墩墩咳了一聲,打破詭異的寧靜,“四爺,有急事。邊境急件!”
蕭四看了眼茶茶,再問一次,走不走?
茶茶扭脖,哼,就不當小。
蕭四甩袖子走了,明兒我就把這樓拆了,看你住哪。
茶茶等四哥坐馬車走了後,抹淚大哭,四哥去找他有錢有權有家世的大媳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