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他們說蔣祈樹在追你
第25章 他們說蔣祈樹在追你
蔣祈樹睡得迷迷糊糊,手肘被人猛地撞了一下,接着聽到一道壓低的提醒:“老師在叫你。”
他茫然地眨着惺忪睡眼,花了兩秒鐘搞清楚這是在課堂上,手按住桌沿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啪”的一聲自動收起。
蔣祈樹擡眸看了看老師,垂眸看了看空白的桌面,大腦比桌面還空白,壓根不清楚老師前面說了些什麽。
求助的眼神瞥向身旁唯一認得的人。
可惜梁蟬垂着頭,沒收到某人的求助信號。
好在她本身樂于助人,悄無聲息地把課本往他那邊移了寸許,筆尖點了點被畫了黑線的幾行文字和旁邊的注解。
蔣祈樹輕度近視,沒戴眼鏡,眯着眼将那一段文字磕磕絆絆讀出來。
老師的面色沒緩和多少,但也沒多加為難他:“坐下,專心聽課。”
待到蔣祈樹舒口氣坐下來,老師看他兩眼,頗覺眼熟:“那位同學,你不是我們班上的吧?”
底下響起窸窸窣窣的笑聲。
蔣祈樹大方坦蕩地對上老師的視線,笑說:“不是。夏老師,我是特意來旁聽您的課,起太早了不小心睡着了。不好意思,我會注意的。”
被稱作“夏老師”的中年女人終于想起他是誰了,蔣正源的兒子,以前經常來學校,她碰見過幾回。
這一小插曲很快揭過,老師繼續上課,其他同學卻時不時将目光投向第五排那個帥氣的男生,低聲讨論他是哪個專業的、恐怕旁聽是假陪女朋友是真、不知道他女朋友是他右手邊的梁蟬還是左手邊的盧明明……
“謝了。”虛驚一場的蔣祈樹湊過來低語了句。
梁蟬沒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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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習慣了她的寡言,不介意她沒給回應,撐着腦袋強打精神聽起課來。
*
中午食堂擁擠,陳小音與梁蟬在二樓會合。
兩人各點了一份砂鍋肥牛米線,找到空位坐下來,陳小音迫不及待地抻着脖子打聽:“蔣祈樹到你們班聽課了?”
梁蟬用筷子挑起砂鍋裏的米線,裝進小碗晾涼:“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們經管院大大小小的群裏傳遍了!現在傳到我們建築院了。結合上一次他公主抱你橫穿校園的事件,你猜他們怎麽說?”陳小音兩眼放光,不等她問就自己回答,“他們說蔣祈樹在追你。”
梁蟬早有心理準備她會語出驚人,提前咽下嘴裏的食物,沒有被嗆到。
她故意忽略後面那句話,只說:“消息傳得也太快了。”
“你不懂蔣祈樹在我們建築院的地位,關于院草的一舉一動,大家當然格外留意啦。”陳小音笑嘻嘻地說,“大家說院草的頭銜委屈他了,該是校草才對。你難道不覺得他長得很帥嗎?學校裏就沒見過比他帥的男生,當校草綽綽有餘。”
梁蟬吹了吹勺子裏的湯,喝進嘴裏。
陳小音滔滔不絕地交流自己從其他同學那裏得到的情報:“你知道嗎,他父母都是宜大的老師,他母親的娘家特別有錢,從事房地産行業,妥妥的天之驕子啊。”
梁蟬眼中無波無瀾。
“你怎麽不驚訝?”陳小音有點失望。
梁蟬配合着假裝好奇問:“人家的家庭背景你們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陳小音臉上的失望消失不見,挑了一下眉:“蔣祈樹可是我們院很多女生的crush,她們自然會想盡辦法打聽他的一切。啊……說曹操曹操就到。”
陳小音舉起勺子,悄咪咪給她指了個方向。
梁蟬有所預感,回頭,果真看見蔣祈樹。他端着托盤,上面放着一只黑色的砂鍋,冒着熱氣,模糊了他的臉,一只黑色的碗,盛裝的米飯堆出來,像一座拱起的小山丘。
他身後跟着兩個中年人,一男一女,同樣端着托盤,不鏽鋼的,是米飯套餐。
三個人偏頭說笑,找到一張空桌落座。
梁蟬收回了目光,蔣祈樹沒看到她,極力向他爸媽推薦:“二樓拐角這個窗口的雞公煲真不錯,兩位不嘗嘗?”
徐茜笑了:“我和你爸吃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哦。”蔣祈樹夾起青椒挑出來,“我忘了,食堂哪個窗口好吃你們吃了幾十年應該比我清楚。”
蔣正源拿筷子指了指他扔到旁邊的青椒:“多大了還挑食。”
“您也不吃胡蘿蔔,咱們彼此彼此。”
“你小子。”
徐茜笑看父子倆拌嘴,不偏幫任何一方,等他們休戰了她才開口:“我聽人說你跑去夏老師的課堂上胡鬧了,有沒有這回事?”
蔣祈樹挑出最後一塊青椒,在心裏微微嘆聲氣,他就知道,爸媽請他吃飯一定有事要審問。
“我就是去旁聽,沒胡鬧。”他避重就輕地說。
“哦?我怎麽不知道你對金融感興趣?”徐茜一句話将他想好的借口堵死了。
蔣祈樹為自己的輕敵感到懊悔,露出一個投降加讨好的眼神:“放過我吧,我的母親大人,我再也不敢了。”
徐茜彎了彎唇,她真正想問的可不是這個,端起小碗喝了口紫菜蛋花湯,狀若随意地提及:“是為了個姑娘?”
蔣祈樹被米飯噎到,擡頭:“您聽誰說的?”
“你甭管我聽誰說的。”徐茜笑得頗富深意,“你就回答我是或不是。”
蔣正源也正色道:“你媽就是好奇你追的姑娘是什麽類型,沒別的意思。”
蔣祈樹服了他們:“沒有的事。”
徐茜不怎麽相信:“真的嗎?沒騙我?”
蔣祈樹郁悶道:“能不能讓我好好吃飯,我快消化不良了。”
徐茜适時打住,不再延伸這個話題。
蔣祈樹自小便獨立,有着男孩子的活潑好動,也有着同齡小孩缺乏的沉着穩重的一面,很少讓他們做家長的操心。她也不是控制欲強的那類母親,只是頭回聽聞兒子有感情方面的苗頭,實在是好奇。
一家三口在食堂門口分別,蔣祈樹抱着書回宿舍午睡。
其餘三位室友回來時,他已躺在床上,後腦壓着一條胳膊,沒閉眼,怔怔望着頭頂的球星海報——沒見過有人把海報貼天花板上。
李傲然一手扶在床架上:“樹哥,想什麽呢。”
蔣祈樹偏頭看他一眼:“外面都在傳我在追梁蟬?”
“還以為你兩耳不聞窗外事,敢情你知道啊。”李傲然蹬掉腳上的球鞋,一股味道散發出來,蔣祈樹皺了皺鼻子,嫌棄得不行。
李傲然讪讪地憨笑,穿上夾腳涼拖去洗腳,聲音從衛生間飄出來:“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蔣祈樹從床上彈坐起來,試圖辯解,自己動機單純,沒有其他想法,“我只是覺得……”
沒等到後半句,李傲然跑出衛生間:“覺得什麽?”
“沒什麽。”
蔣祈樹仰躺下去,雙手環臂。他只是覺得,她的眼睛裏藏了很多故事,像一本厚厚的書,引誘他去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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