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對峙
百裏蕪緊緊摟着身上過于寬松的衣服,對慕雲期說:“我睡衣櫃。”
“有床不睡去睡衣櫃作甚?”慕雲期擱下書,故作鎮定道。
那豈不是要睡一張床?
百裏蕪瞅了瞅那床,又瞅了瞅慕雲期,沒有挪步。
慕雲期見她如此,便猜想到她心裏在想什麽。他将她拉到床邊,說道:“朕沒正式娶你之前,是不會碰你的,睡吧。”
百裏蕪見他說得如此坦誠,自己若再猶豫,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于是便爬上龍床,抓了只長枕橫在床中間。
“你睡外邊,我睡裏邊。”百裏蕪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些熱熱的。
慕雲期明明就很想和她睡在一起,但是卻還佯裝道:“朕本來打算今晚你睡床,朕打地鋪的。”
百裏蕪:“嗯?”
慕雲期一邊脫靴子一邊說:“不過你既然安排好地方了,朕就上去睡吧。”
百裏蕪:“……”有種被套路的感覺。
慕雲期上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橫在兩人中間的長枕抽走,墊在自己腦袋下面,然後偏過頭來對百裏蕪說:“朕說不碰你,就絕對不碰你,你武功高,不用怕朕。”
百裏蕪往床深處移了移:“我沒怕你。”只是突然和他睡在一張床上,有些緊張罷了。
慕雲期伸手将她撈到自己懷裏,讓她枕着自己的胳膊,撫着她的肩頭說:“快睡吧,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若有似無的男子氣息将她囫囵籠罩住,百裏蕪的小心髒普通普通直跳,好半天都沒有睡意。
慕雲期抱着她,倒是一臉滿足地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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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蕪見他确實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精神也便慢慢松懈了下來,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時候,迷糊中聽見慕雲期嘆了口氣:“真小……”
嗯?什麽東西真小?
次日清早,慕雲期便将白斂叫到禦書房,着手準備與太後對峙的事情。
昨天晚上百裏蕪打趴下的那群人也連夜審問出來了,他們确實是蕭家派來的,意在滅口。
早朝過後,慕雲期将蕭太師單獨留下,說有事情要同他談。
蕭太師面色青白,想來已經預料到慕雲期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本想今天早上稱病告假的,但是好在太後派人同他說了對策,他這才硬着頭皮來上朝。
慕雲期帶着蕭太師直接去了壽康宮,與此同時,白斂和百裏蕪他們也帶着那些證人以及供詞,随後而至。
如此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湧進壽康宮,太後立即惱了:“皇帝,你這是何意?”
慕雲期揶揄道:“母後不知道麽?朕以為母後早就預料到了。”
太後見慕雲期對她已經不似以往尊重也小心,也便沒了好臉色:“皇帝要說什麽,不妨私下同說。這裏畢竟是後宮,你帶這麽多外人進來,若是傳出去,豈不是有損皇家的名聲?”
“呵!”百裏堯第一個沒忍住,冷笑一聲,站出來做了開場白,“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皇家名聲?說的好像你為皇家考慮似的?老夫當初把徒兒送來皇宮本是受先皇所托保護陛下的,沒想到一番好心被你當成驢肝肺糟踐。你為老不尊,為老不羞,這麽大一個人你欺負小孩……”
“你……”太後其實早就料到今天慕雲期會來質問自己,若只是慕雲期,她自然能招架得住,可若是對上百裏堯這種江湖莽夫,一開場便這麽生猛,太後一下子就被罵懵了。
百裏蕪一臉欽佩地望着百裏堯:姜還是老的辣,果然行家一出口,就知有沒有。好感動,好想鼓掌。
百裏堯如此暴脾氣,慕雲期也能理解,畢竟自己的徒兒在這裏被人下毒,被人推下懸崖,他怎麽能不生氣?
慕雲期也便沒攔着他,由着他先發一發怨氣。
一旁的蕭太師看到自己的妹妹被人如此斥責辱罵,沉不住氣便大聲呵斥道:“老匹夫住嘴!太後和陛下在此,豈容你無端放肆!”
百裏堯逮着他這句話,立即便将炮火匣子轉移到他身上,氣從丹田出,指着蕭太師铿锵有力道:“你住嘴!陛下都沒說什麽,你膽敢出口呵斥老夫?說老夫是老匹夫,你又算什麽東西,何不以溺自照?做賊心虛的王八犢子!昨晚派了一堆狗崽子放火燒客棧,想害我師徒二人的性命?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師徒二人在江湖上的名聲?今日還敢在我們面前汪汪狂吠,老夫從未見過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你、你……”蕭太師被他罵得胡須直顫,差點厥過去。
百裏堯罵得心裏暢快了,這才停了口,看了一眼慕雲期,示意他可以說話了。
百裏蕪悄悄拉了拉百裏堯的袖子,小聲拍了個馬屁:“師父你真厲害!”
百裏堯瞥了她一眼:“學着點!”
“嗯。”百裏蕪崇拜地點了點頭。
慕雲期順着方才百裏堯的話,質問蕭太師:“太師,昨晚百裏師父所住的客棧被人縱火,那些人被抓到後,說是受太師府指使,太師可有解釋?”
蕭太師捋了捋胸口,這才将将緩過勁來,對慕雲期道:“陛下,蒼天可鑒,這都是污蔑!臣與他們師徒二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怎麽可能去害他二人?陛下莫要被人蒙蔽了才是。”
“可昨晚那些人已經供出是受太師府指使,他們是太師府這些年來暗中培養的勢力,有一個還是太師府管家的兒子。”慕雲期不再給他留情面,“不止他們,先前在白雲寺那批自稱‘雲蒙谷’的人,也招供了,說是受太師府的指使才假扮的……”
太後打斷慕雲期的話:“皇帝,蛇蛇碩言,口說無憑,他們上下嘴皮一碰,随口說出的話也能信?太師可是你的舅舅,難不成你的舅舅會騙你不成?還是說哀家會騙你害你?他們分明是在污蔑!”
太後搬出血緣關系想壓制慕雲期,慕雲期卻并不為所動。他看着太後,面色冷峻道:“說起污蔑,母後,那些所謂的雲蒙谷之人口中的說辭,那晚你都默認了,可如今雲蒙谷谷主百裏師父就在這裏,您不妨同百裏師父說說,朕的母親究竟是為何會懷了身孕?何時生下的朕?又是為何會離開皇宮?”
太後目光有些躲閃:“這些哀家之前已經同你解釋過了。”
“可您說的不對。”慕雲期見太後仍不肯認錯,十分失望,“當年朕的母親患有重病,本不能有身孕,可是有人卻暗中買通李太醫,換了母親的避子藥,害的母親病情惡化……”
太後揚着臉,不看他,冷漠道:“皇帝說的這些事情,哀家并不知道。”
“有人看到是您身邊的李嬷嬷與李太醫有過接觸,徐郎中也可作證,那避子藥确實被人更換。”慕雲期見太後如此漠然,已不再是以往對他親切關愛的樣子,“母後,朕今日帶人來壽康宮,是不想将事情鬧大。您若執意不肯說出真相,朕只能命人将國舅和李嬷嬷李嬷嬷送去慎刑司審問。那裏多的是逼問的手段,朕只怕國舅和李嬷嬷的身子骨承受不住……”
太後仍不假辭色道:“哀家從未做過虧心之事,你若想要将人送去慎刑司,送去便是,哀家也絕對不會阻攔!”
“太後娘娘……”李嬷嬷忽然跪了下來,面色慘白,哀求道,“太後娘娘救命,奴才不想去那裏。”
太後義正言辭道:“怕什麽,到了那裏,你有什麽話便說什麽,難不成還能屈打成招?就算你被逼得殘了傻了,哀家也會照顧你的家人!”
李嬷嬷身子一震,跌坐在地上,心中明白太後這是将自己推出去頂罪了。
蕭太師看着太後,動了動嘴唇,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慕雲期見太後怎麽都不肯承認,他手中确實也沒有确鑿的證據指認太後。慕雲期原本是想着在太後沒有做好防備之前,逼她認罪,可即便用蕭太師和李嬷嬷作為要挾,太後依然選擇保全自身,慕雲期沒有辦法,只能先将蕭太師和李嬷嬷送去慎刑司。
晚上的時候,慎刑司的人進宮了,說蕭太師和李嬷嬷都招了。
他們認了所有的罪名,李嬷嬷承認了勾結李太醫将百裏菁的避子藥換掉一事,後來安排人假扮土匪殺掉李太醫滅口。百裏蕪中毒的事情也是李嬷嬷找人做的,為的也是滅口;蕭太師認的是安排人假扮雲蒙谷的人污蔑百裏蕪一事,以及昨天晚上縱火燒客棧的事情。
可是百裏蕪被人推下山崖一事,他們誰都沒認。
而且他們一口咬定太後并不知情,一切都是蕭太師和李嬷嬷在策劃,太後一直憂心慕雲銘的事情,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
李嬷嬷認罪之後,下半夜便在牢中自盡了。而蕭太師府中有一塊祖傳的免死金牌,慕雲期不能拿他怎麽樣,只能撤了他的官職,抄了太師府,将蕭家貶為平民。
受蕭太師連累,太後也不能全身而退。她自知慕雲期對她已經生了怨恨,便遣走了壽康宮大部分的宮人,關上l*q了壽康宮的大門,讓人給慕雲期稍了話:她下半輩子不會再出壽康宮,以後只會守着昏迷的慕雲銘過活,同時也為蕭家的人贖罪。
李嬷嬷沒有了,太後身邊便只有唐嬷嬷了。唐嬷嬷見太後這幾日消瘦得厲害,知曉她是為了蕭家的事情憂慮。“太後娘娘,您真的就不管蕭家了?”
太後正擰了帕子,親自給慕雲銘擦臉。她望着床上那張和慕雲期幾乎一樣的臉,淡淡說道:“只要哀家和銘兒沒事,蕭家就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雖然百裏堯對太後這件事處理的結果不太滿意,但他也做不了什麽。雖說憑他的本事,他有能力悄無聲息地潛入壽康宮将太後斃命,可她畢竟将慕雲期撫養長大,這些年也沒虧待過慕雲期,而她當年換了百裏菁的避子藥,是間接害了百裏菁的性命,最終決定生下孩子的,是百裏菁自己……
百裏堯想着,倘若太後不再作幺,他也就不摻和皇家的事情了。
慕雲期同百裏堯所想的差不多,他與太後十幾年的母子之情,使得他始終無法将太後逼到絕路。壽康宮如今如同冷宮一般,蕭家也沒落了,有些真相,他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百裏堯在京城中待了些時日,便準備離開了。他還是喜歡江湖的生活,想帶着百裏蕪一起走,因為他覺得比起保護慕雲期,他更心疼自己的徒兒。一想到那日墜崖百裏蕪渾身是傷地回到雲蒙谷,他這心裏就疼得直抽抽。
慕雲期一聽說他要帶百裏蕪走,當時就懵了:“百裏師父,不行!”
“為什麽不行?”百裏堯不高興道,“我送阿蕪過來保護你,你也應該保護她。她雖武功高,但到底欠缺了些心計,若是這宮裏有九竅玲珑心的人針對她,她可應付不了。”
“朕以後會好好保護她的。”慕雲期保證道。
百裏堯知道慕雲期和百裏蕪已經有些感情,于是便耐着性子說解他:“老夫知道你喜歡阿蕪,那是因為你自小在宮廷長大,沒見過江湖上的姑娘罷了。阿蕪其實就是個普通的小丫頭,你對她的喜歡也不過是一時的興趣罷了。老夫不是想棒打鴛鴦,只是阿蕪不适合這裏。”
慕雲期見百裏堯是鐵了心想要将百裏蕪帶走,心中一急,便撒了個謊:“百裏師父,不瞞您說,朕和阿蕪已經……同床共枕過了。”
“你說什麽?”百裏堯驚得差點跳起來。
慕雲期故意将話說得暧昧:“那晚從客棧回來,阿蕪便是在朕的寝室中睡下的。”
“你個小癟犢子!”要不是看在他是皇帝的份上,百裏堯就上手打了,“跟你那個好色的老爹一個樣,阿蕪還是個孩子啊,你怎麽下得去手?”
慕雲期佯裝低頭認錯:“百裏師父,事情已經發生了,朕肯定是要負責的。朕打算娶阿蕪的……”
百裏堯也不能只聽他一面之詞,于是擺擺手:“老夫去找這小丫頭問問!”
他去問百裏蕪,自然也不能問的太露骨,只得隐諱地問她:“徒兒,慕雲期那小子說,你與他同床共枕過,這件事可是真的?”
百裏蕪雖是個沒心沒肺的,但是被問到這種事情,也難免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回答,便點了點頭。
然後……
百裏堯仰天長嘆:“老夫種的小白菜啊,被豬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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