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火災
太後發現最近慕雲期有一些異常,一開始聽下面的人說,慕雲期總是出宮去太師府接蕭秋雨出去游玩,太後心中還是很高興的。可次數多了,太後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她派人暗中跟蹤了幾回,發現慕雲期最近總是往一個小客棧裏跑,又命人盯了那客棧幾日,終于發現了百裏蕪師徒二人的存在。
“這丫頭居然還活着!”太後盛怒不已。
李嬷嬷上前,一臉怨毒道:“上次沒能斬草除根,如今她帶着師父來京城,又同陛下見了這麽多次面,不曉得要撺掇什麽呢?”
“難怪最近皇帝這麽忙。”太後緊鎖深眉,“上次白雲寺一事準備倉促,露出了不少馬腳,雖說當時将皇帝糊弄了過去,但現在想來也在暗中調查哀家,聽聞前幾日皇帝命人查閱了你的典籍,他或許已經查到了什麽……”
李嬷嬷一下子慌了:“太後,那現在怎麽辦?”
太後眼底有戾氣閃過:“如今皇帝将壽康宮盯得緊,我們不便動作,你派人悄悄去一趟太師府,将此事告知蕭太師,讓他務必将百裏師徒二人除掉,不管用什麽方法。”
“奴才知道了。”李嬷嬷欠身告退,立即去安排這件事了。
而慕雲期和白斂已經查出李嬷嬷和李太醫是同鄉,當年曾有人看到過她與李太醫暗中有過接觸。
除此之外,慕雲期手裏還有一條線索有待追查。
先前在白雲寺自稱是“雲蒙谷”的那些人,有一半逃走了,沒逃走的那群人都服毒自盡了,但是有一個貪生怕死的沒敢咬開嘴裏的毒,想裝死蒙混過關,被發現後關進了大牢。
白斂曾命人審問過他,但是因着他是唯一活着的人,對他的審問總是小心翼翼的。那人也看出了別人不敢動自己,放言若是敢對他用刑,他就咬舌自盡。
慕雲期想親自審問他,在這之前白斂就告訴他此人很難纏,就算逼問出什麽,也不一定是真話。慕雲期想了想,讓白斂去搬了兩壇上好的美酒,要滋味好、容易醉的那種,白斂依言照辦了。
是夜,慕雲期帶着酒去天牢見了那人。果真如白斂所說,那人油嘴滑舌,動辄要死要活,十分不好對付。
于是慕雲期就命人扒着他的嘴,灌了一壇子半的酒。
半個時辰後,那人醉得圍着慕雲期和白斂跳秧歌,眼睛直勾勾看着白斂手中剩下的那半壇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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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期問他:“想喝麽?”
那人醉得兩頰酡紅,目光渙散,嗅着醇香綿延的酒氣,點了點頭。
慕雲期看着時機差不多了,便說:“你回答朕幾個問題,朕就把酒送給你。”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那人雖是醉得厲害,但還保留着半分清明,還在嘴硬。
慕雲期也不着急,反而笑道:“你不說朕也已經知道了,你們根本就不是雲蒙谷的人,不過是太後找來演戲的罷了。”
那人看着慕雲期,忽然嘿嘿笑了起來:“你這是套我話呢?我才不會上當呢。我不認識太後,我只認識太師……”
慕雲期一愣,與白斂對視了一眼。
慕雲期和白斂在牢房中與那人折騰到半夜,終于錄入了他的口供,讓他按了手印。白斂拿着招供書,問:“陛下,這畢竟是在他不清醒地情況下錄入了,萬一他清醒過來之後不認賬怎麽辦?”
慕雲期讓白斂将招供書收好:“原本這件事咱們心中都已經有了定論,如今不過是來印證一番罷了。”
兩人從牢中出來,往皇宮趕去,還未到宮門口,忽然有人攔住馬車,說百裏蕪出事了!
攔馬車的人是先前慕雲期安排在客棧周圍保護百裏蕪他們的侍衛之一,他如今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也燒了幾個窟窿。他驚慌道:“陛下,今晚不知哪裏冒出一批人包圍了客棧,客棧裏的小二也被人買通,早在客棧裏淋了松油,百裏姑娘和百裏師父原本已經逃出來了,可是百裏師父折回去救徐郎中,百裏姑娘應付客棧外的那群人,我們人手不多,也沒能幫上百裏姑娘……”
慕雲期一聽,臉色馬上變了:“阿蕪怎麽樣了?”
“百裏姑娘被那群人帶走了!”
“什麽!”慕雲期臉上血色盡失,“快,去客棧,去客棧!”
白斂立即調轉馬頭,往客棧奔去。慕雲期心中焦急難耐,一直盯着窗外。趕到那裏時,先前的客棧早已被燒得只剩一個空架子,煙火的味道在空氣中萦繞,遍地的狼藉的燒焦的梁木中間,坐着一個怔怔發愣的小人兒……
孤零零的,低着頭,削瘦的肩膀,背影莫名的悲涼。
除她之外,周遭再無旁人。
慕雲期心中一沉,心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難不成百裏師父和徐溫橋已經遭難了?
馬車還未停穩,慕雲期便跳了下來,他沖過去将百裏蕪一把抱住,心疼又後怕道:“阿蕪,你沒事就好!”
“我沒事,只是……”百裏蕪從他懷裏探出腦袋來,垂着眼簾,盯着地上一坨被燒得烏黑看不清楚是何物的東西,嘆了口氣,“我又一無所有了。”
慕雲期聽了,只覺心中更加沉痛。
“你還有朕呢。”慕雲期将她的腦袋按回自己的懷裏,不想讓她再看眼前的景象,“朕會一直陪着你,朕不會叫你一無所有的。”
白斂和那個方才報信的侍衛見狀,也默認百裏堯和徐溫橋已經不在了。他們悲傷地低下了頭,默默為百裏堯和徐溫橋致哀。
百裏蕪在慕雲期懷裏“傷心”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師父和徐郎中他們……”
“朕知道,朕都知道。”話還沒說完,就被慕雲期打斷,“朕會安排人,将他們好好厚葬的。”
百裏蕪猛地擡起頭來:“啊?”
慕雲期環顧四周:“他們的屍骨呢?”不會燒沒了吧?
百裏蕪推開他,不解道:“什麽屍骨?你厚葬我師父和徐郎中作甚?”
“嗯?”慕雲期低頭瞧她,發現她臉上一點哀傷的表情都沒有,“百裏師父和徐郎中不是……葬身火海了嗎?”
“沒有啊。”百裏蕪一臉奇怪道,“他們被火熏黑了臉,找個地方洗臉去了。”
“那你方才說,說……”嗯,她方才确實也沒說他們葬身火海這件事。“那你方才說你一無所有是怎麽回事?”
百裏蕪捧起地上那一坨烏七八黑的東西說:“你給我的銀子,都燒成這坨疙瘩了,我身上現在一個銅板都沒有,可不是一無所有了麽?”
慕雲期:“……”你個死丫頭方才為何不把話說明白。
一旁的白斂和那個侍衛:“……”你奶奶的白瞎了老子眼角那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燒成銀疙瘩了沒事,朕回頭再給你。”慕雲期忍着想敲她腦殼的沖動,将她扶起來,帶去馬車上,翻出張帕子給她擦黑乎乎的臉蛋,一邊擦一邊問她:“先前侍衛告訴朕,說你被那群人擄走了,是怎麽回事?”
“那群小王八犢子怎麽可能擄得走我?”百裏蕪不屑地笑了一聲,“他們放火燒了客棧,徐溫橋手腳笨,被困在裏面出不來,師父折回去救他,我擔心外面那群人會打擾我師父救人,就把他們攆到二裏開外的地方,把他們全打趴下了……”
慕雲期手上的動作一頓:“那他們人呢?都跑了嗎?”
“不是跟你說被我打趴下了麽?估計這會兒還擱那兒趴着吧,你命人瞧瞧去……”
百裏蕪擡手指了一個方向,慕雲期立即讓白斂帶人去找了。
不多時,白斂和幾個侍衛用繩子綁着十幾個人回來了,那些人都被揍得不輕,有幾個還昏迷着,被拖在地上拽回來的。
百裏蕪撩起窗簾往外面看了一眼,皺了皺眉:“跑了幾個,看來下手還是太輕。”
慕雲期也跟着瞅了一眼,默默地收回了視線:雖然早就知道這丫頭很厲害,但是每次還是會被她帥一臉怎麽辦?
白斂命人将那些人先送去慎刑司,過了一會兒,洗幹淨臉的百裏堯和徐溫橋也回來了,一前一後擠上了馬車。
“眼下這客棧也被燒沒了,今晚再換一家客棧住吧。”百裏堯說着,看向慕雲期,示意他該出房錢了。他身上的銀錢,也被燒光了。
四個人坐在馬車裏着實有些擠,慕雲期将百裏蕪往懷中摟了摟,說:“不用住客棧了,今晚跟朕回宮。”
百裏堯道:“現在回宮,若是給太後發現了,豈不是打草驚蛇?”
“已經打草驚蛇了,不然今天這群人也不會出現。”慕雲期目光決然道,“證據已經搜集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該找太後對峙了。”
他們回了皇宮,因為是慕雲期的馬車,所以宮門口的侍衛也沒有多查,便恭送他們進去了。
慕雲期讓白斂帶着百裏堯和徐溫橋先在侍衛住的地方躲一下,百裏蕪是姑娘家,不能同他們住在一起,慕雲期便讓她躲去老地方。
百裏蕪打了這麽大一場架,這會兒累了也困了,打着哈欠問他:“老地方是哪兒來着?”
慕雲期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朕的寝室。”
百裏蕪懵懂地點點頭:那确實是老地方。
慕雲期從正門走進去,還命常公公準備了熱水,說要沐浴一下。常公公問他為何不去玉清池沐浴,慕雲期說:“太晚了,懶得去。”
常公公也沒多想,很快便命人擡了浴桶過來,放在屏風後面,裏面灌了熱騰騰的水。應慕雲期的特殊要求,還撒了一把花瓣。
然後慕雲期便讓常公公等一幹人都出去了,常公公頂着滿腦袋的不解,走了出去:花瓣,陛下為什麽要花瓣?這是什麽時候多出來的癖好?
常公公他們出去後,慕雲期便将房梁上的小人兒喚了下來:“去洗一下,然後睡覺。”
百裏蕪一身灰塵,臉上也沾了灰,确實需要好好洗一洗。
她走到屏風後面,對着浴桶看了一會兒,然後扒着屏風問了一句:“陛下,你要不出去一下?”
慕雲期裝模作樣地拿起一本書來:“朕看書呢,你看你,你幹巴巴的有什麽好看的?”
話雖這樣說,耳朵卻先紅了。
百裏蕪身上确實髒的難受,見屏風厚實不透,想了想也便寬衣跳進了浴桶。
嘩啦的水聲響起,慕雲期的整張臉都紅了。
約莫兩刻鐘後,百裏蕪終于洗好了,她要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幹淨的衣服可以喚。
桶裏的水漸涼,她也不能一直蹲在裏面,只好求助于外面的慕雲期:“陛下,衣服……”
“給!”幾件慕雲期的衣服飛了過來。
百裏蕪穿好了走出來,才發現慕雲期手裏的書,是倒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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