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賠罪
慕雲槿因着需要照顧雪輕塵的日常,一直住在宮中,她将衛洛書帶回自己的宮苑之後,見他一身酒氣醉得厲害,身上也髒兮兮的,便安排人伺候他洗刷一下。
半個時辰後,周身幹淨清爽的被扶回房間,伺候他的人有一個跑回來找慕雲槿複命,說發現衛洛書身上有傷。
“他身上有傷?”怎麽沒跟她這個做母親的說呢。
慕雲槿本想去問了清楚,可伺候的人說衛洛書已經睡下了,她只好等到明天一早再問了。
而暖玉閣那邊,雪輕塵等到了半夜,也沒聽到這宮中有任何動靜。
雪輕塵将樓解城喚進來問話:“不是派人把他們姑侄二人引過去了麽,怎麽一點風波都沒掀起來?”
樓解城本就不太情願做這種事情,畢竟是毀人清白是最下作的手段,百裏蕪雖是他們的敵人,可是她到底是個小姑娘,樓解城實在不忍,又不能違背雪輕塵的命令,于是最後只喂了她和衛洛書兩個泡過水的媚藥,就算發作起來,也只是一小會兒,應該不會讓衛洛書對百裏蕪造成實質的侵害。
不過這件事定然不能叫雪輕塵知道的,他思忖片刻,回道:“莫不是他們将這件事捂住了?”
雪輕塵娥眉微蜷:“就算捂住了,過幾天也應該有流言蜚語傳出來,且再等等看吧。”
第二天一大早,慕雲槿便命人将衛洛書叫起來,喊到前廳殿問話。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慕雲槿問他。
慕雲槿是自己的母親,又深明大義,衛洛書也便沒有瞞着她:“昨晚我在暖玉閣吃醉了酒,醒來時發現被人丢在一個小房間裏,百裏蕪躺在我身邊不能動彈……”
慕雲槿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你沒對她做什麽吧?”
衛洛書懊惱地撓了撓頭:“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脫她的衣服……”
“你……”慕雲槿氣得打了他一巴掌,“你怎麽能做這種蠢事?”
“我不是故意的。”衛洛書冤枉道,“我也不知道自己那會兒是怎麽了,特別想要女人,恰好有個女人躺在身邊,我沒忍住嘛。不過反正她正反面一樣平,我也沒占多少便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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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敢說!”慕雲槿又驚又氣,語無倫次的,也顧不上儀态了,直接上手接着打他,“那可是你表哥喜歡的姑娘,你敢染指?”
衛洛書抱着腦袋一邊躲一邊解釋:“母親別打,母親別打,當我發現她是小百裏時,我就停下來了,真的沒做什麽逾越之事。”
慕雲槿這才停下手來:既然沒做什麽逾越之事,那慕雲期那邊也就好說了。還好當時慕雲期有先見之明,只讓白斂一個人先進去。
“那你身上這傷,是白斂弄的麽?”
“是他。”衛洛書揉揉肚子,這會兒還疼着呢,“小百裏脖子上被紮了根針,動彈不得,我酒喝多了,雙手不利索,便想着給她吸吮出來。誰知剛湊過去才吸了片刻,白斂就進來了,将我拽下床去踹了兩腳。”
“你雖是好意,但那種情況下,本就容易讓人誤會,也不怪人家白侍衛跟你急眼。”想來那幾腳踹得不輕,慕雲槿雖是心疼,但也勸着兒子不能與白斂置氣,“今早待下了早朝,你去陛下那邊一趟,同陛下再說道說道這件事,這件事背後應該不簡單。”
“孩兒知道的。”不僅要去找表哥,還得去找小百裏,畢竟當時他确實占了她的便宜,希望這小丫頭不要記恨他才是。
慕雲期在今日早朝上,宣布了衛洛書和雪輕塵的聯姻之事,朝中大臣大多是同意的,也有些不同意的聲音,認為為了表示對雪國的最大尊重,理應慕雲期娶雪輕塵才是。
還有大臣提出:“陛下後宮至今空虛,也該納妃了,明年開春以後,各地便可以選秀女入宮了。”
慕雲期推卻道:“朕剛登基不久,先前咱們岐國同雪國打了三年,國庫空虛,如今還是想着如何富民富國才是,選秀勞民傷財,以後再說吧。”
大臣不依:“可陛下就快及冠了,後宮空無一人,委實有些說不過去。”
“朕就不用愛卿操心了,朕心中自有打算。”慕雲期不再看這位大臣,轉而看向其他大臣,“好了,談下一議題。”
這位力勸慕雲期選秀納妃的大臣,下朝離開後,坐上馬車剛行駛了沒多遠,馬車忽然一颠,莫名碎了一個車轱辘,把坐在裏面的大臣的腦袋磕出一個包來。
下朝之後,衛洛書已經等在了禦書房外。
慕雲期瞥了他一眼:“朕正要找你。”
衛洛書笑嘻嘻道:“表弟這不就來了麽。”
“進來說。”慕雲期帶着他進了禦書房,衛洛書也不跟他見外,尋了個凳子正要坐,慕雲期那邊冷冰冰傳來一句,“朕讓你坐了嗎?”
衛洛書屁股還沒挨到凳子沿兒,便趕緊擡了起來,心中知曉慕雲期這是還在生他的氣呢,便立即表态道:“表哥,我對天發誓,我對小百裏絕對沒有生什麽別樣的心思,昨天晚上也沒有欺負她!”
“朕是在氣這個嗎?”慕雲期板着臉道,“朕把雪國公主交給你,讓你經常進宮陪她是為了什麽?”
“培養感情啊。”衛洛書無辜道,“我是在認真與她培養感情的。”
“除了這件事呢?”
衛洛書被問了一愣,想了片刻,低下頭來,羞愧道:“表哥還想讓我監視她。”
“那你是怎麽監視的?”
“我……”
慕雲期呵斥道:“她去太後宮中你不陪着,她叫你喝酒你就喝得五迷三道,若不是被她灌醉了酒,又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我……”
“你若只一心與雪國公主好好培養感情也便罷了,可你三天兩頭過來逗阿蕪,這才連累了阿蕪受人設計。”慕雲期越說越氣,“若你不是朕的表弟,朕早就命人将你拖出去打板子了。”
“要不表哥你還是打我板子吧,”衛洛書第一次見慕雲期如此動怒,再也不敢同他嬉皮笑臉,“你這樣太吓人了,還是給我個痛快吧。”
慕雲期瞪他一眼:“朕看在姑姑的面子上,也不能打你。”
衛洛書自己提出一個主意:“那我回頭去找小百裏賠罪,讓她打我一頓出出氣吧。”
慕雲期不放心地附加一個條件:“只賠罪,不許說其他的話。”
衛洛書拍着胸口道:“表哥放心,小百裏是我未來的表嫂,我真的不會打她的主意。”
慕雲期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些:“你以後管好雪輕塵就行了。”
衛洛書見慕雲期沒有方才那般兇神惡煞了,自己的小心髒也就跳得沒那麽厲害了,他小心翼翼道:“那我現在去找小百裏賠罪?”
“等會兒再去賠罪,朕還有事同你商量。”
慕雲期讓他坐下說話,衛洛書哪裏還敢坐:“我還是站着吧。”
“你随意。”慕雲期自己坐了下來,同他正經地分析起這件事情來,“阿蕪已經認出來,昨天晚上引她過去的人是樓解城,樓解城自然是聽命于雪輕塵的,可這件事情,恐怕雪輕塵一人策劃不來。”
衛洛書也是聰明人,昨晚他回去之後也沒有睡好,而是思考了大半個晚上,心中也約莫猜到了這幕後策劃之人:“表哥是不是也在懷疑……太後也參與了這件事?”
“這宮裏的院落是何情況?引朕和姑姑過去的侍衛總不能也是雪輕塵的人?”慕雲期冷笑一聲,“況且這種事情太後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先前朕和秋雨已經遭過這種算計了。”
衛洛書驚奇道:“表哥和秋雨姑娘還有過這種事呢?那表哥當時是不是……”
“閉嘴!”差點說漏嘴。
“哦。”你是皇帝你最大。
“朕會再派人調查一下太後,”先前蕭太師的事情過後,慕雲期總覺得太後并沒有像表面上那般平靜,如今看來,太後果然沒有善罷甘休。
雖說這件事恐怕一時半會兒也不好調查出來,不過慕雲期已經有了主意。眼前最主要的,還是要給百裏蕪先出一出氣,他對衛洛書說出了自己的安排,“今日朕已經宣布了你和雪輕塵的事情,過幾日你帶着她出宮逛逛,最好去一些人少的地方,比如湖邊或樹林……”
“這不太好吧。”衛洛書對這種安排很是不解,“第一次帶姑娘出去就鑽小樹林,豈不是顯得我很不正人君子?”
慕雲期咳嗽兩聲:“你想什麽呢?這是阿蕪的意思,屆時她會偷偷跟着一起去,然後在宮外把樓解城解決掉。”
“這個‘解決掉’是什麽意思?”衛洛書猜測,“難不成阿蕪想殺了他?”
慕雲期幽幽道:“看阿蕪心情吧。”
衛洛書不由得冒出一腦門子冷汗:那個小丫頭這麽恨樓解城嗎?會不會連帶着也要收拾自己?
衛洛書與慕雲期談完了事情,便緊張兮兮地離開了禦書房,壯着膽子去找百裏蕪:畢竟他已經說過要去找她賠罪的。
他剛走出禦書房沒多遠,便瞧見了坐在牆頭上的百裏蕪。
“小百裏早上好。”衛洛書底氣不足地打了個招呼,然後摸出早上同母親要的一袋銀子,想着等會兒把這個當成賠罪的禮物。只是他剛将錢袋掏出來,百裏蕪已經從牆頭上躍下來,轉瞬之間便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好個屁!”一記直拳拳捅到肚子上,“讓你摸我肚子!”
衛洛書:“對不起嗷!”
一記上勾拳捅到下巴上:“讓你剝我衣服!”
衛洛書:“我錯了唔!”
左右勾拳捅到臉頰兩邊:“讓你咬我脖子!”
衛洛書:“這也怪我?”
一腳踹出三米遠:“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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