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解救

慕雲槿聽侍衛說,衛洛書今天晌午時分就去了暖玉閣,一直未見出來。如今夜色見深,慕雲槿覺得就算兩人相處得再好,衛洛書也不好在暖玉閣待得太晚,于是便派人去叫衛洛書。

可去叫的那人回來卻說:“大長公主,暖玉閣的人說,今日小将軍在暖玉閣吃了些酒便回去了,人早就不在暖玉閣了。”

“難不成是喝醉了酒,在宮裏走丢了?”慕雲槿擔心道,“趕緊派人去找找。”

而慕雲期這邊,剛命人給百裏蕪又打了一對黃金镯子,上面還鑲嵌了幾個寶石,雖然看起來十分土氣,但價值可比衛洛書送她的那一對镯子要貴上許多。

今日這镯子剛送過來,慕雲期便按捺不住去喚百裏蕪,想給她一個驚喜。可是常公公左右找了一番,怎麽也找不到百裏蕪的身影。

“莫不是又去禦膳房偷吃了?”慕雲期讓常公公找人去禦膳房看看。

這時白斂走進來,向慕雲期禀報:“陛下,方才有個巡邏的侍衛告訴屬下,說好像看到阿蕪的身影了,她好似在追什麽人?莫不是宮裏又進了刺客?”

慕雲期雖是相信百裏蕪的身手,但也怕她孤身一人會遭人算計,于是趕緊吩咐道:“快叫上些人去找阿蕪。”

白斂在找百裏蕪的時候,遇到了大長公主的人,說是衛小将軍也丢了。白斂隐隐感覺不太好,便一邊派人去告知慕雲期一聲,一邊繼續去找百裏蕪。

慕雲期聽了,也覺得兩件事情發生得未免太過巧合,索性也帶着常公公一起在宮中尋人。

這時,有個侍衛忽然跑過來告訴慕雲期,說是在一處冷苑看到過百裏蕪的身影。

待慕雲期趕到那處宮苑時,沒想到慕雲槿也趕了過來:“姑姑怎麽在這裏?”

“暖玉閣的人說,洛書吃醉了酒,可能走丢了。方才又有人告訴我,說看到一個很像洛書的身影進了這個院子,我便過來看看……”慕雲槿說着,便要往裏面走。

慕雲期心中思量片刻,立即叫住了她:“姑姑且慢!”

這個時候,白斂等人也正巧路過這邊,見慕雲期姑侄二人在此,便走過來探問情況。

慕雲期見白斂過來,便有了主意:“白斂你一人先進去探一下情況,然後再喚我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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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斂不明白慕雲期為何會這樣安排,但見慕雲期神色凝重,便沒有多問,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裏面有三間破落的房屋,因為有人看管,打掃得倒也幹淨。

“齊管事在嗎?”白斂喚了一聲看管這座院子的人。

并沒有人回應。

白斂覺得不妙,便更加小心了些,屏息駐足了一會兒,便聽見中間那個房間裏好似有些聲響。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在門口又聽了一會兒,裏面傳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竟是百裏蕪和衛洛書的聲音!

白斂心中一驚,不明白為何這兩人會一同出現在這裏?

他不再猶豫,立即推門進去,眼前的一幕登時将他釘在原地。

一張掉了漆的木床上,百裏蕪橫躺在上面,衣衫淩亂,衛洛書則是跪坐在她旁邊,低着頭拱進她的脖間吸吮着……

“混蛋!”白斂低吼一聲,沖了上去,一把将衛洛書從床上拽了下來,扔到地上先踹了兩腳,“你對阿蕪做了什麽?”

因着外面還有慕雲期和慕雲槿他們,白斂不敢太大聲的說話,只能咬着牙,惡狠狠地瞪着他。

衛洛書被他踹疼了,捂着肚子道:“我跟阿蕪被人陷害了……”

白斂指着他,氣得罵他都找不着詞:“我一會兒再收拾你!”

他轉身看向阿蕪,幫她攏好衣服,顫抖道:“阿蕪,你沒事吧?”

百裏蕪雖然身上不能動,好歹嘴巴還能勉強說話:“我脖子……有根針,我……動彈不得,幫我……取出來!”

白斂聽罷,回頭對着衛洛書又踹了一腳:“你還敢對阿蕪下針?”

衛洛書被踹出兩米遠,撞到門框上,疼得他罵出一句髒話:“白斂我日你大爺!”

“不是……他。”百裏蕪艱難地解釋道。

白斂:“……”還好他沒大爺。

白斂低頭去尋百裏蕪脖子間的那根針,很快便找到了一塊發紅的地方,想來便是釘在了這裏。

針太細,整根沒了進去,他用手根本無法無法取出。

白斂忽然想到:方才剛進來時看到衛洛書吸吮的地方,好像就是這個位置,難不成他剛才是想幫百裏蕪把針吸出來?

白斂沒敢回頭看衛洛書,隐隐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他一時取不出百裏蕪脖子上的針,也不能耽誤太久,畢竟慕雲期他們還在外面等着。

白斂想了一會兒,便将百裏蕪從床上抱下來,将她推到了床底下:“阿蕪,你在這裏等一會兒,外面人太多,這會兒你若是和衛小将軍一起出去,怕是要被人說閑話。我先送衛小将軍出去,馬上便回來接你。”

百裏蕪眨眨眼表示同意:“去吧。”

白斂安置好百裏蕪,便去門邊扶衛洛書。

衛洛書一身的酒氣,又被喂了藥,這會兒手腳發軟。加之方才又被白斂踹了三腳,更是直不起身子來。

白斂事先囑咐他道:“一會兒出去,陛下和大長公主問起來,你就說喝多了酒,不小心在這裏睡着了。”

衛洛書方才被他踹狠了,這會兒有些賭氣:“我又不傻,自然知道該怎麽說。你方才踹我那三腳怎麽算?”

白斂雖說有些心虛,但方才那副畫面沖擊力太大,他一時也沒想太多:“阿蕪的衣服是你解開的吧?”

衛洛書承認:“是我解開的。”

白斂瞥了他一眼:“那踹你三腳不算多。”

白斂将衛洛書扶出去之後,慕雲槿見到自己的兒子,立即迎了過來:“洛書,你真的在這裏。”

衛洛書這會兒腦袋仍有些發暈,強撐着精神道:“讓母親擔心了,兒子貪杯喝多了酒,誤走到這裏睡着了。”

“你這孩子真是……”慕雲槿從白斂手中接過衛洛書,心疼地斥責他道,“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了。”

“兒子知道了。”衛洛書低着頭道。

“既然表弟沒事,姑姑先帶着表弟回去休息吧。”慕雲期察覺到白斂的神色有異,便想先支走慕雲槿,“宮裏進了刺客,阿蕪追刺客去了,姑姑和表弟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慕雲槿道了謝,帶着衛洛書很快離開了。

慕雲期看了白斂一眼,白斂沖着他微微點了一下頭,慕雲期臉色登時難看許多,對侍衛們說道:“你們分開行事,繼續去找百裏蕪。”

侍衛們立即散開,慕雲期往黑漆漆的宮苑裏看了一眼,帶着白斂也離開了。

只是他們二人繞了一個圈,很快便又翻牆躍進了這個院子,白斂帶着慕雲期,很快從床底下将百裏蕪抱了出來。

慕雲期看到百裏蕪的模樣,心中登時愧疚不已:“朕答應過你師父,會好好照顧你,可朕沒有做到……”

白斂亦是十分內疚:“陛下,咱們回去再說。”

在慕雲期和白斂的配合下,他們避開所有人,将百裏蕪帶回了慕雲期的寝宮。

慕雲期傳了太醫過來,是之前給百裏蕪看過病的陳太醫。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了百裏蕪脖子上的針,驗了一下,發現那針上淬了一種稀奇的麻藥,能叫人全身動彈不得。

後來陳太醫又幫百裏蕪把了脈,臉上的表情又微妙地變化了幾分。

“陳太醫,你只現在說實話便好。”慕雲期已經遣走了其他的人,只留下了白斂在旁邊。

陳太醫便如實說道:“百裏侍衛服用了一種媚藥,會叫人意識錯亂……”

慕雲期和白斂呼吸一窒。

“不過好在,”陳太醫舒了一口氣,“那藥變質了,效用不大,想來服用下去沒多久,藥效就散了,百裏侍衛……并未受到什麽損害。”

這話說得隐諱,卻也叫人放下心來。

慕雲期和白斂這才恢複呼吸。

“陳太醫,阿蕪此番被人如此欺侮,朕定要揪出幕後兇手,這件事萬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慕雲期嚴肅道。

陳太醫自然明白:“陛下放心,臣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

白斂送走了陳太醫,在慕雲期的照料下,百裏蕪慢慢恢複過來。

“阿蕪,都怪朕太自私,讓你一直吃調理的藥物。若非如此,你也不會被這些藥物所縛。”慕雲期十分後怕,将她抱在懷裏,“以後不吃了,一點都不吃了。”

“吃還是要吃的,”百裏蕪伏在他胸前,恨恨道,“只不過得先解決了樓解城,我再吃藥。”

慕雲期眼神一鸷:“是樓解城做的?”

百裏蕪堅定道:“這針是他釘的,也是他把我和衛洛書放到一起的。他抱我過去的時候,我看到他的眼睛了,我确定是他。”

“這雪國果然來者不善。”慕雲期臉色鐵青,“想來與雪輕塵也脫不了幹系,如此用心歹毒,枉費朕還煞費苦心挑選了表弟許配給她!明日朕便宣布他們的婚事,屆時告訴表弟實情,讓他娶了雪輕塵後便将她帶離京城,然後找個由頭,将樓解城解決了……”

“我要親自解決他。”百裏蕪從慕雲期懷中爬起來,“不用找什麽由頭,把他引出皇宮就行,我在皇宮外面解決掉他。不打死他,我就不是戈巴嘎巴卡了巴钯耙!”

“你說什麽?什麽戈巴?”

“沒什麽。”

慕雲期将她重新抱回懷裏,兩人消了會兒氣,慕雲期才問出了方才他一直想問又不敢問的問題:“對了,表弟是不是也被喂了媚藥?”

“嗯。”

慕雲期身子一緊:“他沒對你做什麽吧?”

“他剝我衣服?”

慕雲期站起來就要找刀:“什麽?”

百裏蕪幽幽道:“後來剝到一半睜開眼睛看到是我,他當場就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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