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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冷淡隊長領着扶桑從密集多人的一樓飯堂,去到了三樓。

三樓一般都是高級軍官才來的地方。

警隊裏沒有這麽明确的尊卑規定,只是小戰士們習慣了在樓下吃,隊長營長們若是也在此,那群崽子定會不習慣不自在,也沒那麽放得開,就只好識趣地上去喽,也圖個清淨。

傅希平時一般都只在一樓吃,原因很簡單,省時省力,吃完就走,毫不磨叽。

但這一次,他卻為了照顧小姑娘的處境,上了三樓。

三樓這會兒還沒什麽人,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穿着軍裝常服的中年軍官繃着腰,在扒飯。

連吃飯時候的樣子都是一臉肅穆的。

扶桑咬了咬下唇,想起了父親。

傅希把她領到打飯的地點,一個個玻璃櫥窗裏擺了各種各樣的菜色,飯菜飄香,每一道菜都是熱騰騰的,看起來就很好吃。

他指骨曲起,敲了敲桌面,把發着呆的扶桑拉了回來。

扶桑猛地擡頭,視線撞入他的。

傅希拿着一張飯卡,倚在打飯窗口處看着她,見她擡頭後,才不緊不慢地擡了擡下巴,示意着說:“快點東西。”

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一陣輕響輕飄飄地傳入兩人的耳裏。

扶桑尴尬了一臉,随意掃了兩眼櫥窗裏的菜色,手指指了兩道菜。

分別是涼拌青瓜和酸甜排骨。

随後,她彎着腰,對着裏頭幫忙打飯的阿姨,輕聲說:“謝謝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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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清晰悅耳,音色獨特。

飯堂阿姨看了眼外面站着的兩人,笑眯眯地回:“不用不用,不用謝的,小姑娘。來看望男朋友啊?還是老公?當軍嫂很苦,也很累吧?阿姨給你多盛一點兒,你們吃久一點兒,難得見上一面,多說會兒話啊。”

傅希平時不在三樓吃飯,阿姨并不認識他。

他倚着櫥窗,沒忍住笑了聲。

“啊?”扶桑側目掃了他一眼,彎着腰急忙解釋道,“不是的,阿姨。我們這才第三次見面,我們并沒有那種……關系。”

飯堂阿姨聞言,覺得有點兒可惜。

她是打心眼裏覺得這小姑娘很乖也很善良,跟旁邊的硬氣軍官靠在一塊兒,配得不行。

傅希卻在聽見扶桑說他們‘才第三次見面’時,笑意僵住了。

用手肘捅了捅她,示意她快點!

扶桑沖他“哦”了一聲,拎起菜盤,側過身,讓開位子給他點菜。

兩人點完菜後,找了一處靠窗且周圍沒什麽人的地方坐下。

軍人的夥食很樸素,很簡單,份也很大。

扶桑盯着傅希曲着脊背,低頭扒飯的樣子。

說了聲“謝謝”,也開始不矯情地吃了起來。

半天沒吃東西,她毫不意外地吃完了所有。

甚至乎,在傅希放下筷子的那一剎那,她也咽下了最後一口。

傅希望着她空空如也、基本沒什麽剩菜的飯盤,挑了挑眉。

兩人安靜了好一會兒後。

他突然伸手進褲兜裏,叮叮铛铛,一陣細微的輕響,把一串車鑰匙從褲袋裏掏了出來,抛過去。

扶桑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吓了一跳,差點兒沒接住。

等拎在手上,認真瞧了兩眼,才發現——

這他媽不是他剛剛說的那條‘不記得了’的車鑰匙嗎?

剛剛是在幹嘛!!!騙三歲小孩嗎!!!

對面的男人整個身子倚在椅背上,雙手抱臂,如夜色一般深邃的眸子平靜地看着她,表情泰若自然,毫無愧意。

扶桑胸口像堵了一口悶氣,久久喘不上來。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她咬了咬牙根,一開始對他僅有的好感逐漸消滅。

她盯着開啓小喵喵的鑰匙串,暗暗翻了一眼,忍不住撇嘴小聲嘟囔:“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厚臉皮,這麽理直氣壯的人啊!合着喝了我的酒,還把我車拿了,真讓人忍不住誇你一頓,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你在說什麽?”傅希聲音淡淡的,聽起來無波無瀾,有些漫不經心。

扶桑扯着脖子大喊:“啊!?什麽!?沒什麽啊!!我沒說什麽呀!?你聽錯了吧?”

傅希無奈地嗜起一個笑,輕揚起嘴角,突然伸直了腰,人湊近了點兒,聲音壓得低,幾近耳語:“那,車……”

扶桑頓時一個激靈,拿着已經空掉的飯盤,站起身,說:“我知道你肯定知道車在哪,快去吧!”

她迫不及待地把飯盤放進收集簍裏,催着傅希,被他帶到警隊的露天停車場。

一排的特警防爆裝甲車中央,明晃晃地停了一輛乳白色的奧迪。

特別顯眼。

扶桑一眼就看到了。

她“哇”了一聲,因為開心,大咧咧地一掌拍在傅希的肩膀上,嗔道:“早點告訴我不就好了嗎,害我擔心了那麽久!”

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車,一層層的笑意從她眼尾蕩開,緋紅的唇,高高揚起。

開心得宛如一只覓到食的漂亮狐貍。

傅希神情有一瞬的微頓,他愣了愣,垂眸對上她的眼,發現她美糜的瞳仁裏并無任何異色,才又自嘲地笑了笑。

扶桑此刻哪管得了他,眼冒星星地跑去小車旁,用白嫩小巧的掌心摸了摸車身,開鎖,拉開車門,坐進去。

失而複得的感覺讓她一下子适應不過來。

仿佛幸福過了頭。

傅希用指骨輕叩她車窗的時候,她也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

男人見她滑下車窗,清淡的語氣提醒道:“回去開車小心一點。”

“哦。”扶桑乖巧地點頭應了聲,突然舔舔下唇,把車窗滑得更低,擺手示意他靠過來。

空氣寂靜。

一陣無言。

傅希沒懂她想幹嘛,自然也沒動。

就這麽單手插兜站在那兒。

扶桑哂了口氣,幹脆湊近他,眨眨眼,小聲道:“謝謝你啊,傅警官。今天,請我吃飯。雖然,還騙了我。”

最後一句話,她不太明顯地撇了撇嘴。

接而,她拔高了點兒音量,撒開嗓子大吼:“下次換我請你呀!”

說完,她特別不好意思地把腦袋縮了回去,滑上車窗,準備離開。

暗黑色的車窗緩緩升起時,扶桑沒忍住,又往外瞄了一眼,正好瞅見一陣輕風攬過男人的腰身,把他軍綠色的上衣衣料緊緊貼在勁瘦的小腹上,顯得那條弧度優美的人魚線條和屬于男人的皮帶若隐若現地勾勒了出來。

鐵骨铮铮,實屬誘人。

扶桑臨走的時候,豪邁地一吼:“下次換我請你呀!”

“下次”,是一個很美妙,很耐人尋味,也帶着點蠱惑的詞語。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下一次到底什麽時候會來。

至少對于傅希來說,的确如此。

因為說“下次”的某人此刻正躺在家裏的大床呼呼大睡。

在公寓鹹魚了三天,終于願意收拾行李和家具,把這個新家弄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扶桑累得不行。

下午一點半。

她點了份外賣——螺蛳粉,微辣。

也不知道這老板娘是不是手抖,這碗粉,足足辣了她半個小時,眼淚鼻涕都要流出來了,才堪堪解決掉這頓午餐。

扶桑朝自己臉上扇風,哼哧哼哧地呼着氣,嘴裏全是辣味,她感覺心累,身心俱疲。

洗了把臉,看到置在茶幾上的手機嗡嗡地響,震動幾下,屏幕亮起。

扶桑随手撈過,眼眸輕掃了一眼,原來是雜志社的編輯給她發了消息過來,她一目十行,迷迷糊糊地看下去,最後,十分爽快地從表情包裏挑了個OK的表情發過去。

算是答應。

把手機随手擱在茶幾上,也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麽。

回了卧室,揪着被子倒頭就睡。

扶桑鬧鐘沒設,睡得昏天暗地。

這一覺,直接就睡到了晚上八點,差一點點兒就能打破她以往睡午覺最久的戰績。

公寓裏的燈沒開,只有外面淺淺的月光混雜着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光灑了進來。

剛睡醒的扶桑慢悠悠地坐起身,恍了好一會兒神,才伸個懶腰,懶洋洋地揚手打了個哈欠。

趿拉着拖鞋,去了浴室,用清水洗把臉。

洗完臉後,她條件反射地想摸手機玩,刷刷微博啥的。

剛滑亮屏幕,才霍然想起中午吃完飯後,她的漫畫編輯秋秋在扣扣上找過她。

說的什麽來着?

扶桑抓抓腦袋,忘了。

為了喚醒記憶,扶桑點開扣扣,進入備注是一條柯基小狗表情的對話框,一條條的信息看下去——

為什麽編輯的備注是一只狗?

原因很簡單,扶桑剛簽約雜志社的那會兒,也才19歲,挺年輕的一個小新人。

只有一本在微博上免費連載的還算比較火的條漫。

但因為潛力不錯,被人發掘,就簽走了。

可簽走之後,雜志社不太确定扶桑對于紙媒形式的頁漫的把控,并不舍得把自己社內僅有的幾個在職編輯給她,就随便派了個實習編輯先過來應付一下。

扶桑和漫畫編輯的溝通一直都是通過扣扣來聯系的。

編輯的扣扣名叫秋秋。

加好友後——

扶桑一瞧,驚了!!!

她天生活潑,從小就喜歡活絡氣氛,為了使雙方盡快熟絡起來,她快速敲字過去:【秋秋!!!我們好有緣啊!!!!】

秋秋在電腦的那端笑了,沒想到合作的畫家那麽活潑可愛,發了個微笑的表情,一臉友好地回:【是嗎?我也這麽覺得,這是我頭一回帶畫家,你也是第一次簽約吧?真巧!!!】

結果,秋秋的話發過來的同一時刻,扶桑又追加了一條消息過去,兩條消息的提示音重疊在一起,好不震撼——

【秋秋!!你知道嗎?你的名字和我家的狗狗很像诶!!!】

這句話的後面,扶桑還很順手地發了個柯基抖屁股的表情包過去。

秋秋心情複雜地盯着電腦屏幕:【…………】

沉默了。

因為這件事,實習編輯秋秋差點兒氣哭,險些撂挑子不幹這工作!!!

反正也只是實習,沒多少工錢,沒必要在這兒受人羞辱。

還是後來,雜志社一開始負責跟扶桑談簽約的責編給她說明了一下情況,秋秋才咽下了這口氣,決定跟扶桑相處試試。

扶桑也跟她道歉了好幾回,說她外婆家的柯基狗狗叫啾啾,雖然沒有尾巴,但屁股一翹一翹的,可愛得不得了。

她很喜歡那只小狗,也沒有羞辱秋秋的意思。

只是在看見她Q名的那一剎那,大腦條件反射地想到了狗狗的名字,下意識就覺得她們真的很有緣,才一時口快,沒剎住車,說了出來。

簽約後的幾年,秋秋和扶桑兩人一起合作了兩篇長篇漫畫的連載,兩人相處下來,秋秋愈發了解到扶桑小貍貓的個性,也終于是摸清了一點兒她腦回路的構造。

怎麽說呢。

扶桑這人,有時候很鬧騰,很跳脫,撒得了嬌,賣得了萌,但又有婉轉動人,明豔高冷的一面。

可能跟她童年在軍區大院長大,糙生糙長後,又硬生生地被拖去了江南,看着一堆堆動作輕柔、語氣輕緩的水鄉溫婉女子,耳濡目染出來的。

正常人絕對不這樣長!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男追女?女追男?我也搞不清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們傅警官愛多一點,桑桑呢就是純碎的花癡,傅警官可是惦念了人家十年哦。(點煙.jip

PS:沒紅包也要留言哦(哭唧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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