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浮生幻夢三
第11章 浮生幻夢三
◎她只是司黎,不是你的阿黎◎
“阿黎。”
容九闕披着鬥笠,眉眼溫和,瞧見司黎後很快便迎了上來,眸光溫潤似是盛滿了星河,少年氣息純粹幹淨。
司黎左右打量着他,容九闕便大大方方站在那裏任由着她打量。
他身姿挺拔高大,一身藍衫筆挺整潔,面色紅潤看起來并未受到什麽傷。
司黎猛地松了口氣。
晏行寂傷成那般模樣,她以為在她被拉進十二時方盤之後外界發生了什麽事情,能重傷渡劫修士的必然不容小觑,容九闕不過是個大乘期修士,她實在不敢想他會面對怎樣的境遇。
還好,還好無事。
“阿黎。”容九闕唇畔帶笑,嗓音依舊溫軟清冽:“好久不見。”
司黎也笑:“好久不見。”
是好久了,有五年沒見了。
她與容九闕是在三百年前相識的,當時的容九闕渡劫重傷,是司黎将他帶回來悉心照顧為他療傷,後來兩人便成了至交好友,容九闕時不時會來給她帶些好玩的物什,會為她講他游歷時的趣事。
五年前他因為家族有事便離開了即墨城回了妖族,直到如今他們才再次相遇。
舊人相逢,唯餘一笑。
霧蒙蒙的村落中,少年少女容貌出色相視而笑,細雨飄散在發絲上打濕發髻,歲月靜好的模樣,涼亭內的青年神情依舊平靜,眸底卻浮現滾燙的瘋狂。
陸鶴亭似是有些詫異,望了望容九闕,又看了看司黎,随後訝聲道:“司姑娘與容公子認識?”
兩人齊齊應聲:“舊識。”
陸鶴亭聞言了然颔首,随即拉過那名女子朝司黎介紹:“司姑娘,這是宋瑤,這位容公子便是昏迷在路上被阿瑤看到的,阿瑤家裏地方小,近些日子多雨不便趕路,容公子便也住在我家。”
那女子生的清秀,眉宇間堅韌果敢,一眼便合中司黎的眼緣。
聞言司黎輕笑出聲:“陸公子客氣了,公子好心收留我們,自是感激不盡,這是公子的住處,怎樣安排我們都沒有異議。”
宋瑤與陸鶴亭并肩而立,小姑娘一雙眼睛像是長在了陸鶴亭身上,眸光閃爍着雀躍,那目光司黎再熟悉不過,曾經的她看晏行寂也是這般,好似一雙眼只看得見他一般。
司黎戲谑挑眉,朝陸鶴亭身旁的宋瑤勾了勾唇角,果然看到小姑娘羞紅的臉。
少女懷春,當真是單純懵懂。
最後一縷餘晖消散,暮色已沉,夜色昏暗,門前兩排茂密整齊的松樹上蟬鳴陣陣。
晏行寂不知何時已經回了屋內,司黎也沒空關心他,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涼亭下陸鶴亭挽起衣袖在藥盅上熬着活血化瘀的藥,用來調養晏行寂的身體。
天色已經昏透,宋瑤家住鹿鳴村東,家中尚有父母兄長,便也早早告辭回家準備晚飯了,于是小院一時只剩下司黎容九闕與陸鶴亭。
陸鶴亭這人身子骨弱,熬藥的時候不時地咳嗽,冷白的臉咳得紅透,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吓的司黎連忙上前便要接過蒲扇。
“陸公子,我來吧,你去歇息片刻。”司黎作勢便要奪過他手中的蒲扇。
陸鶴亭也不多推讓,笑着順從讓司黎擠占他的位置,搬起板凳與容九闕做在一起,只時不時指導一下司黎掌握火候小心将藥煎糊。
涼亭裏只點了兩根蠟燭,外面此時又下起了雨,冷風吹來一陣冷寒,陸鶴亭鼻息間竄進寒風便控制不住地開始咳嗽,聲嘶力竭的模樣讓司黎總有種他下一秒就要氣絕的錯覺。
“陸公子,要不你回屋吧,這裏我來看着就行。”
陸鶴亭只搖頭,掩着帕子捂嘴道:“無礙,舊疾了,屋內草藥味太重,還是這外面好聞些。”
司黎聞言也只能作罷,與容九闕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皆悄然浮現凝重。
他們被投進這鹿鳴村,這段記憶不是她的,不是晏行寂的,更不是容九闕的,那就說明十二時方盤不止拉進來他們三人,起碼還有一人被卷進了幻境。
這個人是誰,鹿鳴村的這段記憶是誰的
會是陸鶴亭嗎,畢竟他們的相識太過巧合,司黎背着晏行寂正好與上山采藥的陸鶴亭相遇,正好被他帶回家中,正好宋瑤遇到了容九闕将他也帶來了陸鶴亭家中。
他們三人都與陸鶴亭扯上關系。
可他們三人并不認識陸鶴亭,那十二時方盤為何會将他們與陸鶴亭一起拉進來?
雨勢漸大,風聲鶴唳。
司黎沉默着搖着蒲扇,涼亭內一時無言,唯有容九闕時不時試探性與陸鶴亭搭幾句話。
倘若真是陸鶴亭的記憶,那他的仇恨是什麽
他們必須在幻境崩塌前喚醒他,否則他醒不過來他們也要一起陪葬。
但倘若不是陸鶴亭……
司黎更加頭大了,那就說明還有另外一個人需要他們去找,這方幻境這般大,要如何有思緒去找到一個陌生的人,還得精準猜出她的仇恨與心魔?
一陣寒風吹過,煎藥的少女忍不住輕嘆出聲。
***
藥是容九闕端進屋內的,司黎在幫着陸鶴亭喂雞。
屋內只點着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斑駁,将人影倒映在磚牆上搖曳晃蕩。
聽到腳步聲的那一刻晏行寂擡起了眼,唇角挂着一貫溫和的笑,但瞧見進來的人時,笑意陡然間凝滞,眸中僅剩的溫度也一散而盡。
青年微涼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屋內:“是你?”
容九闕輕笑着應聲:“是我。”
他施施然将手中的藥遞給晏行寂,卻見對面的人依舊端坐在床上,眸底滿是冷凝,哪有半分外人稱贊的溫潤知禮。
容九闕唇角的笑意也漸漸凝滞,輕擡手示意他接下:“劍尊,這可是阿黎熬制了許久的。”
“阿黎?”
“是,阿黎,更是司黎。”
少年刻意加重“司黎”兩字,果然見到下一秒晏行寂平搭在膝上的手猛地握緊,冷白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烏黑的眸底泛起點點暗紅。
容九闕将藥碗擱置到桌上,直截了當開門見山道:“劍尊,我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但你最好打消你的想法,阿黎只是阿黎,叫司黎。”
他曾随父皇去過晏行寂的成親大典,見過那個讓渡淵劍尊傾心相娶之人,所以當時在即墨城第一次見到司黎之時,他心下着實吃了一驚,從未見過如此像之人。
眉眼神韻,說話的聲音,不經意間的一舉一動,與渡淵劍尊那死去已久的亡妻像了七分。
但司黎只是司黎,當年渡淵劍尊之妻以神魂獻祭滄溟鏡墜入東海,他親眼見到那女子身死魂消,怎麽可能會還活着。
即使再像,也只是巧合罷了。
晏行寂似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東西,眼底乍然浮現笑意,“那你呢,你讓我不要圖謀不軌,容少主在她身邊又圖什麽。”
他頓了一下,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她可知道你的身份?”
“容徇?”
他輕飄飄的“容徇”二字一出,屋內的氣氛瞬間冰封,青年與少年相望,眼神交彙之際劍拔弩張,宛如緊繃的弦上拉開了弓弩,一方松懈便會毫不留情地刺出,沉默壓抑的氛圍彌漫開來。
屋內的兩人對峙,屋外突然傳來輕巧的腳步聲,在那腳步聲來到房門之前兩人瞬間收斂面上的冰冷,晏行寂端起碗一飲而盡,暗褐色的藥水順着冷白的下颌蜿蜒流下,被他毫不在意地撇去。
屋門被推開,少女淺紫的衣裙一晃一晃,蕩漾出明媚的弧度,司黎抱着被褥推門而入,晏行寂與容九闕齊刷刷看過來,兩雙眼睛帶着顯而易見的光亮。
司黎下意識覺得好似發生了些什麽,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莫名的詭異。
她狐疑地看看容九闕,又看看晏行寂:“你們方才鬧矛盾了?”
晏行寂輕笑出聲,“司姑娘多想了,我與容公子相處甚好。”
容九闕:“……”
少年眉眼狠狠抽了抽,咬牙道:“是啊,我們關系好得很。”
屋內一時間陷入沉默,司黎左右看看,最終還是咽下了心裏的狐疑。
應當是她多慮了。
她放下被褥,接過桌上的碗正要離去,想到些什麽回頭對兩人道:“對了,又幫你們抱了一床被褥,今夜你們住這個屋內,我住在隔壁,陸公子家不大,能住的房屋少,劍尊就……将就一點吧。”
說罷司黎也不聽兩人的反應徑直拿過碗朝外走去。
房門被關上,她的身影消失,随後隔壁的房門傳來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屋內的兩人面上的和善瞬間瓦解,細看結滿了冰霜,滿臉都是不耐與壓抑。
司黎一不在場,兩人索性也不裝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還是雙更~
小劇場:
晏行寂:“是你”
容九闕:“是我是我還是我,不服你就來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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