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chapter 68
chapter 68
chapter 68
當第八重天雷劫落下時,整個東荒變成一個巨大的光球,光芒刺目。
已經被逼退數百米的衆人仿佛失去知覺,直愣愣盯着那片光海,連淚流下都渾然不覺。
天地在這片光裏黯然失色,沉寂。
八重天雷劫……
連蓬萊島島主都只到三重。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問心臺又為什麽會因她而現世?
不是說這是一個草菅人命的妖邪嗎?她若是扛過天雷劫,得道飛升,那是得的是什麽道?
草菅人命之道嗎?
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還是說,已經天下大亂了?
天雷劫到了第八重之後,問心臺上有逐漸安靜下來的趨勢。
看起來似乎到此為止了。
衆人懸在嗓子眼的心定了定,正要往回落時,一道巨大的靈力從東荒深處爆開。
在東荒之外的人潮猶如海上的浮花,一個巨浪打過來,七零八落。
靈力低微的人內傷嚴重,倒地哀嚎。
修為高階者勉力穩住,看向遠處的問心臺。
難以置信。
“九……”太過震撼,句不成句。
九重雷劫?
竟然是九重天雷劫。
九重天雷劫,那便是……
“……化神之劫……”有人失神喃喃。
*
“你想要什麽……”
“…………”
“……殺人……要多少……”
“…………”
“可你永遠……也殺不了……”
“…………”
“……同樣……也殺不了……”
……
天像是漏了一個洞,大雨傾盆而下。
有人腳步踉跄自雨幕中而來。
大雨打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勉強半睜,眼皮急顫,隐約看清了山門上的字。
玉霄……
來不及看完,人再支撐不住,頹然倒下。
在失去意識的瞬間,扶珠忽覺眼前出現一片血紅,只一剎,漫無邊際的黑暗便壓了過來。
人倒在血池邊,手腕上的血洞還在往外湧着血。
血和着雨水,順着指尖一滴一滴落進血池裏。
滴答,滴答……
*
雨打在地上的積水坑裏,水花四濺。
破碎的水面隐約映出一道又一道閃過的身影。
東荒裏到處都是人。
人影重重疊疊,在雨中不停穿梭,遠遠看去,仿佛夏季雨夜裏密密麻麻的飛蟲。
雨勢滂沱,落在人身上,濺起一層白色水霧,可所有人卻渾不在意,片刻不停地搜尋着。
只是搜得越久越忍不住懷疑,剛剛發生的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不過是一場大夢?
九重天雷中,突然天崩地裂。
等死裏逃生,好不容易回過來神來之後,東荒已經被夷為平地。
問心臺不見蹤跡。
就連困在東荒裏的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要知道噬魔藤可不是等閑之物,被它纏上,就等于必死無疑。
況且因為問心臺現世,東荒四周圍滿了人,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可是一個大活人卻生生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半點痕跡都找不到。
搜完東面,炎烈帶着人回來,他還沒有開口,徐焚先問:“怎麽樣?”
炎烈搖頭:“沒有。”
徐焚一頓,稍停,又立馬吩咐:“把門中弟子都叫過來,哪怕把這東荒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炎烈猶豫,不懂這人究竟有何重要,值得如此大費周章。
不僅此刻不懂,從把人從破廟裏帶出來開始,他幾乎處處不懂。
見人沒動,徐焚催促:“快去啊。”
“師父,這畢竟是九重天雷劫,會不會……歷劫失敗,人已經不在了?”
徐焚默了默:“要換做別人……”
倒是很有可能。
可是這個人,無盡川,天清宗,還有……
早該死千百萬次,卻都活了下來。
他不信這一回會這麽容易就死了。
“無論如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徐焚命令。
“是。”
“還有,加派人手盯緊天清宗,絕對不能讓他們把人帶走。千音閣跟仙箓門也要派人盯着,問心臺現世,說不定會長出幾根硬骨頭,但難保不會牆頭草又軟回去。”
“至于靈藥谷……靜觀其變,盡量不要跟他們接觸過多。”
“明白了。”炎烈應。
轉而問:“那蓬萊島的人呢?”
徐焚忽而輕笑一聲,似有些自嘲,仿佛自言自語道:“眼下,只怕只有這群人還值得人幾分信任了。”
轉而對炎烈說:“蓬萊島你不必費心,他們的目的應該跟我們是一樣的,必要之時,可以合作。”
“明白了。”
“嘭!”
一朵焰火突然升空。
是天清宗的信號。
似乎是有什麽發現。
“師父?”炎烈開口。
徐焚回頭:“你去忙你該忙的,我去看看。”
“是。”
*
徐焚趕到的時候,千音閣和仙箓門也趕了過來。
周圍只有一篇廢墟。
陸陸續續更多人趕到時,徐焚不由開口:“尹宗主是有何發現?把我們都叫到這兒來。”
尹仁一臉困惑:“我倒是想同問徐宗主,我放的是天清宗的信號,召的是天清宗弟子,不知諸位是來幹什麽?”
“尹宗主,這種時候就不要争這些了,問心臺終于現世,眼下當以大局為重。”束世道。
“束門主如此急切,不知道還以為這應劫之人是仙箓門的人呢。”尹仁面帶微笑道。
話鋒突然一轉:“不會真是仙箓門的人吧?”
“那以後我可要仰仗束門主關照了。”
尹仁說得雲淡風輕,仿佛不過閑話家常,束世卻聽得臉色一變,連連擺手:“當然不是。”
稍緩,清清嗓子:“此人殺孽深重,整個紫雲大陸都難容,更何況我仙箓門。只是問心臺現世,實乃大事,我之心切,想必諸位都感同身受。”
說着,看向周圍人。
而周圍的人卻不自主看向尹仁,等着他的反應。
徐焚忽冷笑一聲開口:“束門主此言差矣,尹宗主怎會感同身受。”
“問心臺消失的這幾百年,天清宗扶搖直上,穩坐紫雲第一宗門之位,問心臺出不出現,于天清宗又何分別?難不成有人過了問心臺的天雷劫,天清宗就不是天清宗了嗎?”
話裏有話。
尹仁也笑:“有徐宗主在旁次次提醒,時時鞭策,天清宗定當不負厚望。”
聽到這話,徐焚暗松一口氣。
這就是個煙霧彈。
不然以尹仁的德行,不可能有閑心跟他一直耍這些嘴皮子功夫。
這麽一看,蓬萊島還真是機靈,根本沒往這邊來。
“在下還有事,恕不奉陪。”徐焚拱手一語,轉身欲走。
“徐宗主當真不想知道我找到什麽了嗎?”尹仁突然開口。
徐焚心底冷笑一聲。
緩兵之計。
“我不感……”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徐焚驚而轉頭。
幾位宗主皆是變了臉色。
大雨中,人群躁動。
“好香啊。”
“這是什麽味道?”
“像是什麽花的香味。”
“是梅花……是梅花香!”
整個東荒,整個紫雲,都籠罩在濕漉漉的梅花香氣中。
一時間,無數眼睛看向同一個地方。
*
梅花撲簌簌往下落。
像是要在凋零前散盡最後一縷香,本該透着一絲雪意的清冷之香,此刻卻濃郁得有些發悶。
廊檐下,身穿白衣的男子擡手接住一朵,轉身遞與身旁之人:“等你回來,我們便成婚。”
等她說好,伸手将人擁入懷中。
懷裏的身體溫暖柔軟。
可是下一瞬,血腥味蓋過了濃郁花香。
懷中一片冰冷僵硬,血漫過腳下,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血紅。
“啊!”
床榻之上的人驚坐起。
一聲悶響,一個毛團子從半空中突然掉了出來,摔得眼冒金星。
床上之人驚魂未定,急喘着看向自己的手,确認沒有血呼吸才稍緩。
突然,呼吸一滞。
人踉跄着跑出房間,拉開通向庭院的門。
門一開,花與花香迎面撲來。
當庭院裏盛開的樹倒映在眼眸之中的剎那,瞳孔猛地一張。
一眨眼,人便從房間中消失,出現在山門之下。
看着倒在血池旁的人,謝蘭庭垂在身側的手忽然輕顫起來,腳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又猛地頓住,只遠遠看着,目不轉睛看着。
直到冥炎從他腳邊跑過,撒了歡地往前跑,跑進他不敢觸碰的畫面之中,而視線裏的人并未消失。
“哈……”憋在心口的一口氣又急又重地喘了出來。
仿佛溺水之人終于得救。
手握拳,壓下控制不住的輕顫,後背挺得筆直,一步一步朝着人走去。
目光落在她臉上,淩亂的發絲濕噠噠搭在臉上,擋住了臉。
然而伸出去的手,卻在看到她手腕上的血洞時忽而頓住。
幽深眼底閃過一絲徹骨寒意。
可轉瞬又冰雪消融,伸手溫柔地将她的發絲理到耳後,五指修長的手輕輕、穩穩地托起她的臉,讓她靠在自己心口,再小心翼翼将人抱起。
*
通向庭院的門大開着,帶着水汽的涼風直往屋子裏灌。
有人從前門進來,一個毛團子緊随其後。腳剛邁過門檻,“嘭”的一聲,房間裏的所有門窗緊閉。
風驟息,炭盆燃了起來。
冥炎緊跟着謝蘭庭,在他腳邊直打轉,急吼吼地想看他懷裏的人。
謝蘭庭将懷中裹着狐裘的人小心放在床榻上。
狐裘微散,露出一抹冷白的身體。
原本那身已經髒了的衣服不知扔到何處。
冥炎搖着尾巴想往床上爬,謝蘭庭先一步将狐裘攏好。
冥炎爬到一半,前面兩只爪子扒在床邊,後面兩只短腿正奮力往上蹬,忽然察覺到什麽,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聽到一陣吵嚷聲,謝蘭庭目光驟冷。
昏睡中的人像是有所感應,在昏睡中不安皺眉。
扒在床邊的毛團子突然跳了下來,呼哧呼哧,龇着牙氣沖沖出去了。
很快,四周便恢複了寧靜。
謝蘭庭坐在床邊,讓人靠在自己懷裏,一只手抱着她,将她穩穩環在自己懷中。随後擡起另一只手,對着手腕處幹脆利落咬了下去。
血順着手腕往下淌。
他卻毫不在意,片刻後,擡起懷中人的下巴,俯身哺喂進她口中。
*
扶珠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裏都是悠揚絲竹,女子笑語之聲,好似煙花之地。
所過之處都是人。
她一直往前走,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等到她終于停下,身處在一個滿是女子脂粉香的房間。對面,一身穿玄青錦服的男子,衣襟半敞,醉生夢死般躺在一堆軟香之中,吃着旁人遞來的葡萄,喝着旁人遞來的酒。
像是被這夢境影響,最後她竟然夢到自己與人耳鬓厮磨。
腰被人緊緊扣住,視線搖晃,她甚至看不清對方的臉。
最後在瀕臨窒息時,猛地醒了過來。
幾乎是睜眼的剎那,扶珠便發覺不對勁——
她動不了了。
身體就像是一塊石頭,僵直得不能動彈絲毫,除了眨眼,她甚至連張嘴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恐懼攥住心髒,冷汗直冒。
轉念一想,她竟然還活着。
也許這只是暫時的。
扶珠稍微冷靜下來,開始注意起自己的處境。
擡眼便是床帳。
她是躺在床上。
因為剛剛那個夢,沒多看便收回視線。轉動眼珠,盡量往四周看。
視線垂下時,她隐約看見自己手邊有團毛茸茸的東西。
雪白的毛,有規律地一起一伏。
像是呼吸。
竟是活的。
扶珠想再看清楚一點,咬着牙想讓自己的頭稍微動一下。
費盡力氣卻毫無作用。
沒等她灰心喪氣,身側忽然傳來一陣窸窣聲。
是人起身的聲音。
扶珠汗毛直立。
有人睡在她身邊她竟然毫無知覺!
扶珠大駭,眼珠剛轉過去,就看到一個男人半撐着身體起來,墨發如瀑,肌膚勝雪,美得不像是人。
四目相對時,他微笑着看向她:“醒了?”
又喚她:“夫人。”
扶珠雙目瞪圓,可對方卻像是看不見她的震驚,帶着笑意俯身低頭。
見人湊近,扶珠警鈴大作,然而她預想的都沒發生,只是唇上忽而一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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