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威脅
第41章 威脅
與白家的會面順利, 沈宴清心情不錯。驟然聽到她的問題,便起了些戲弄的心思。
想看她生氣,想看她氣憤到跺腳。
然而, 少女少見地沒有回怼。
幾息之間,沈宴清唇角的笑意慢慢減淡。
很快, 少女繼續問道:“段鴻弋也被你抓起來了?你也要見他的爹爹嗎?”
沈宴清的神色一滞, 接着便看見淩溫書跟在她身後而來,神色有些慌亂。
他瞬間明白, 她恐怕是看見了什麽。
也不知是出于什麽心理, 沈宴清回答:“你不需要知道這些。”
白桃拔高聲調:“我要見他!”
沈宴清斂了神色。
不可能讓她看到。據手下人來報, 段鴻弋每日鬧騰得很, 他們費了一些工夫才讓他安定下來。軍中折磨人的手段多得很, 想來段鴻弋早就是不能見人的狀态。
面前的人沒有給出, 白桃轉身便往樓下走。
青年眼神一淩,一旁的淩溫書當即喝道:“爛住她!”
守在樓梯口的官兵當即拔出刀來,雪白的光亮閃到了白桃的眼睛,她再不能往前。
少女憤憤停下腳步,轉身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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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頂端, 白光映襯, 兩個男人的身影變得黯淡無比, 白桃看不清他們的神情。
她忽然感覺這個樓梯像一個竹簍, 她是被捉進籠中的鳥雀。眼下,抓她來的獵戶正就着籠口看她。
寒意席卷全身, 白桃不由地捏緊了拳。
她昂起頭,望向面前的男人:“要怎樣你才能放過我們?”
“辦法我已同你爹爹說過, 你的父兄已答應了我的條件。”
“我不打算對你怎樣。”沈晏清耐着性子回答,“只要你好好地待在周府裏。下一次他們回來的時候, 你們可以相見。”
“那段鴻弋呢?”
沈晏清道:“等他爹來。”
白桃抿了下唇。
他爹在扈州,他的二哥和三哥應該在遂州,但白桃也不知道他們是怎樣聯絡的。
白桃正想說點什麽,在開口前卻猛然反應了過來:“你不會也想拿段鴻弋威脅他的家人吧?”
“你已問了太多問題。”沈宴清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現在,該回去了。”
他沒有直接否認,白桃想,那是一種變相的回答。
他隐藏身份,欺騙她,是想将他們一網打盡。
白桃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白小姐。”
身後的突然冒出來一個聲音,白桃回身便見到那個陌生的男人走到樓梯:“請這邊來。”
白桃沉默地跟上。
經過後院時,她下意識地看向柴房。
淩溫書當即警告道:“白小姐不要想別的心思,白費力氣。”
白桃心不在焉地收回視線,提起裙擺,走近馬車。
她現在明白,他們準備的這條裙子也是故意的。
這麽一條裙子,白桃連走路都難,更別說跑。
正想時,牆外忽然出現一陣騷動,白桃順着那個方向看去,就見有人翻牆跳下。
那人身上衣着破敗不堪,露出來的口子裏全是深紅的皮肉。
待看清那人的臉時,白桃頭皮發麻:“……段鴻弋?”
少年的視線陡然擡起,滿帶髒污的臉頰讓白桃心頭一震。
只是一瞬間,他便低下頭,飛快地從她身旁跑過。
可是淩溫書更快地攔住他的去路,擡腳将人踹翻在地。
少年還沒爬起來,樓中就走出來兩個人一左一右将少年壓在地面。
白桃朝他走去,語氣有些沙啞:“……段鴻弋。”
少年掙紮不成,昂起頭顱看着她。
幽然的眸子眯起,段鴻弋冷笑一聲:“竟然是你。”
說完,少年嗤笑一聲,胸腔振動,咳出了一點血。
猩紅的血跡順着嘴角而下,白桃吓了一跳:“他們把你怎麽了!”
還沒等他說話,一左一右的兩個官兵便抓着他的肩膀将人拖走。
“你們帶他去哪!”
白桃想跟上去,哪知道一腳踩到了群沿,直直地栽了下去。
少年的身影消失不見。面色冷漠的青年朝她走來,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的視線。
白桃心頭一窒。
見到段鴻弋之前,白桃從不覺得那個人會真的對他怎麽樣。
可現在,少年玩伴血淋淋地出現在她面前,白桃才明白,這不是一場玩笑。
他是做得出來這種事的。
白桃下意識想要後退,眸子裏染上畏懼。
“別管太多。”沈晏清開口道,“如果你聽話,就不會落到那個下場。”
青年直起身,揚了揚手:“送她回去。”
身旁有官兵走上前,白桃不想那樣狼狽地被人摻走,從地上爬起來時腿還有點疼。
她沒反駁,沒求饒,只是爬上馬車時有些踉跄。
沈宴清看着她的身影,沒去扶,也沒說任何話。
良久,身後有人來問:“殿下,段小四該如何處置……”
“今日守衛,看管不嚴,按軍規處罰。”沈宴清轉身入內,“為段鴻弋換一處關押地。”
*
白桃終于認清一點。
她是人質這件事,其實從始至終沒有變過。
馬車回到周府,白桃下了車,再次被送進客房。
門扇合上之後,落鎖的聲音清脆而響亮。
見不到父兄,好友被囚,她自身難保,白桃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算是逃出去,她又該去哪裏?
無人時,身上的痛處才慢慢地傳來,白桃提起裙擺去看,才發現膝處已經磨出了一塊血印子。
在這幾日間,她渾身上下已經折騰出好些印子。
新傷舊傷交錯,白桃神情漠然,松開了裙角。
日常有人給白桃送飯,無論做什麽,她身邊總有人在。
他們每日警惕着白桃再鬧,卻不知道她已經沒有心思再逃了。
書房內。
綴金的紙張被皙白的手指攤開,露出上面的幾個大字:“吾兒,速歸。”
沈宴清輕笑了一聲,慢悠悠地疊起來。
青年夾起紙張,一伸袖,就着燈臺上的燭火點燃了信紙。
火光明滅映照,沈宴清恹恹地松了手。
一旁的淩溫書吓了一跳,這可是宮中送來的信件。
殿下他燒了自己父親、當今皇帝的親筆信。
淩溫書的音節卡在了喉嚨裏,良久他才回過神來,問道:“殿下,京中事态緊急,可要即刻啓程?”
“不急。”沈宴清回答,“等這邊的事安排完。”
青年提起筆,蘸了些許墨汁,忽然一頓:“這幾日她很安分?”
淩溫書楞了一下,才想起來是誰,回答道:“近日,沒有聽到別的消息。”
沈宴清微微遲疑了一下:“人還在?”
“還在。”
沈宴清頓然有些沉默,筆尖微頓,寫了兩個字,便撂了下來。
淩溫書看着殿下的動作,弱弱地問了一句:“殿下要去看看麽?”
“不去。”
沈宴清回答道,随即攤開一本卷宗,不再出聲。
過了一會兒,青年抱着袖子走出書房,淩溫書默默跟在身後,似乎并不怎麽意外。
已經入了夜,天色已暗,淩溫書從下人手裏接過燈,為沈宴清領路。
從主屋到客房只隔了一個園子,沈宴清很快抵達客房。
入目的先是沒有門的客房,是上次被她砸壞的那間。與之鄰近的,則是一間門窗緊閉的小屋。
門扇上,還橫挂着一把銅鎖。
沈宴清的心情莫名有些複雜,走在前面的淩溫書一擡手,示意人開門。
清脆的聲音響起,微弱的光灑在地面,露出一點身影。
屋子裏并未點燈,暗處漆黑。
沈宴清蹙了一下眉。
淩溫書提着燈往裏一照,便能看見拔步床上躺着一團小小的身影。
她側躺着,一只胳膊從被子裏露出來。
淩溫書只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燈,回頭等待殿下的吩咐。
沈宴清原本還不知道過來和她說什麽,眼下正好,什麽都能省去了。
既然人不在,他就應該回去。
沈宴清沒有偷看別人睡覺的癖好,他轉身走出客房,門在他身後被關上。
鎖聲再次響起,沈宴清忽然出聲道:“不必鎖了。”
第二日,白桃醒來時,感覺很亮。
她迷迷糊糊地去遮眼睛,就從指縫中看到了窗戶已被人打開。
白桃驚了一下,快速從床榻上爬了起來,連鞋子也沒穿就跑到窗邊。
白衣青年負手而立,望着屋檐上的鳥雀。有風略過他的衣擺,讓他看起來飄逸出塵。
他就像是清晨的風,微涼,幹淨。
白桃一時失神,而只是瞬間,青年便像是感知到了什麽,轉身看來。
四目相對之際,白桃慌亂地将窗扇給關上。
沈宴清:“……”
他慢條斯理地走到窗邊,隔着窗子輕叩了一下,問道:“醒了?”
聲音之中帶着些許冷漠。
白桃心想,他不會是要來問什麽話吧?
“沒醒。”白桃沒好氣地回答。
沈宴清一噎。
他從晨光初現等到太陽都升起來,她現在居然還說沒醒。
沈宴清板着臉道:“我讓婢女伺候你洗臉。”
采紅和采青捧着水盆進了屋,而沈宴清還站在門外,靜靜地等着。
良久,他終究還是不耐地催促道:“快點。”
白桃不想見他,故意用清水搓了好幾遍臉,辮子也拆了又系。
兩個女婢早就看出來她在拖延時間,然而她們低着頭,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門扇大開着,門外的青年催促了幾遍,卻始終沒有踏入門中一步。
終于等到兩個婢女出來,沈宴清早已失了耐心,連婢女的請安都沒有理。
門內,白桃慢悠悠地在桌邊坐下,見人還不來,便揚起聲調:“進來吧——”
她的聲音疲倦而冷淡。
一句話不像是邀請,反倒像是在說:不進就滾。
沈宴清:“……”
青年一時恍惚,到底誰才是這裏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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