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警告
第30章 警告
方升拼命掙紮, 但絲毫無法從男人手上掙開,只能感受緊扼住脖頸的大掌逐漸收攏,令他目眦欲裂, 難以呼吸, 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正當他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時候,那大掌卻一下松了開來, 方升漲紅着一張臉, 整個人頓如爛泥一般軟癱在地,驚魂未定地瘋狂喘息着。
少頃, 他才顫巍巍擡眼看去,雖當時只遠遠看了一眼,但他仍是認出了眼前這個男人。
“你, 你是……蘇織兒那個夫君?”
男人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睨着他,神色冷沉,一聲不吭, 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想起适才他說的那“不要招惹”的話,方升微怔了一下,忍不住諷笑出聲。
他這是替那蘇織兒教訓他來了。
當真是個蠢貨!
方升捂着被掐得發痛的脖頸, 想起方才蘇織兒威脅他的場景,再看眼前這個男人,恨得咬了咬牙,心下頓生出一個絕妙的主意。
須臾,便聽他又一聲冷笑, “呵,你居然還維護她, 你可知道那個蘇織兒是怎樣一個心機深重的女子,她就是條披着美人皮的毒蛇!”
方升咳了咳幹疼的嗓子,凜眉露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我也是好心才告訴你,你莫被她那柔弱的外表蒙騙了,想想當初她是怎麽接近你的,你就會明白,從頭到尾,她都是在利用你,利用你擺脫那孔鄉紳而已……”
見蕭煜聞言劍眉微微蹙起,方升唇角微勾,暗暗揚起得逞的笑意,那蘇織兒唯恐他将真相告知她的夫君,可她萬萬想不到,不必尋什麽機會,她那夫君竟自己送到他面前。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看着他如今這副暴戾兇殘的模樣,方升自覺若他得知了真相,定會勃然大怒,甚至有可能一氣之下将蘇織兒活生生掐死,那該是多麽大快人心的場面。
想那蘇織兒方才這麽維護她的夫君,還口口聲聲強調他是個好人,若她最後死在這個所謂的“好人”手上,豈非有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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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方升的笑意還未維持多久,就見男人低垂俯視他的眼眸裏透出幾分蔑視鄙夷,旋即冷聲用不以為然的語氣道:“你覺得我真會傻到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輕易娶了她嗎?”
聞得此言,方升微怔了一下,緩緩睜大了雙眸,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他張了張嘴,卻是一時驚得舌頭都捋不直了,“你,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這人居然知道!
荒唐,實在太荒唐了!
方升不禁笑出了聲,“那你便任由她利用!難不成僅僅因為貪戀她的美貌嗎?”
且既得他知道,那不就代表着他用來威脅蘇織兒的把柄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更遑論想利用這個男人來對付蘇織兒,讓她吃盡苦頭,一無所有。
他驟然激動起來,或是因為不甘心,或是不想蘇織兒過得太如意,他繼續持之以恒地“好心”提醒蕭煜所謂蘇織兒的真面目,企圖激怒他,“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像蘇織兒這樣蛇蠍心腸,詭計多端的賤人,怎可能會安安分分待在你身邊,我勸你最好小心一些,不然等将來被那個賤人害了,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聽着他一口一句“賤人”地喊着,蕭煜微微眯起眼,垂在袖中的手攥緊成拳……
“你再辱她一句,今夜我便真的讓你橫屍于此。”
方升驟然閉上了嘴,縱然眼前這個流人說話時語氣平靜,毫無波瀾,可周身散發出的殺意卻愈發濃烈,令人心驚膽寒。
回憶起方才險些被掐死的恐懼,他頓時吓得往後縮了縮,然背後就是廟門,已然退無可退,方升只得狼狽地蜷在那廂,顫抖着提聲威脅,“我……我可是舉子,你敢動我一下試試,就不怕我告到官府,治你個死罪嗎!”
看着他分明驚惶萬狀卻偏要裝腔作勢的模樣,蕭煜勾了勾唇角,好似聽到了什麽笑話。
“一無所有的流人又怎會怕死……”
他提步走近,眼見方升兩股戰戰,顫得跟個篩笠一般,哪裏還有前兩日中舉時的神采飛揚,蕭煜薄唇微抿,片刻後,漆黑深邃的雙眸微微眯起,似是提醒般淡聲開口。
“而且,你似乎将自己看得太重了些,你覺得,為何那蘇織兒偏偏選擇了我,為何我占了那孔鄉紳想要的人卻始終安然無恙呢?”
方升驚恐的神色驀然僵住了,他擡眸凝視着蕭煜,方才倚仗身份相威脅的底氣徹底煙消雲散,他咽了咽口水,随即縮起腦袋,大氣也不敢出。
見他應是聽懂了這話中之意,蕭煜微微直起身子,強忍着因毒發而意圖掐死這個男人的沖動,最後警告道:“叫方升是吧,往後別讓我再看見你出現在她面前……”
方升雙唇顫抖着發不出聲兒來,只能一個勁兒拼命地點頭答應,目送蕭煜離開。
直到廟內只餘下他一人,方升仍是久久都緩不過勁兒來,他雙目無神地癱坐在原地好長時間才終是尋回了些魂,待他扶着廟門支撐着發軟的雙腿站起來時,才發現□□一片溫熱濡濕,還散發着隐隐的尿騷氣。
方升自認這輩子順風順水,從未這般狼狽難堪過,可想起方才那一幕,他又不禁猛地打了個寒顫。
別說對付蘇織兒了,如今他連靠近蘇織兒的想法都絲毫不敢再有。
誰能想到,蘇織兒和那流人,看起來人畜無害,但實則這夫婦兩人,根本都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此時,草屋那廂。
蘇織兒小跑着回來,在門口平靜了好久的心緒,方才推開半掩的門,輕手輕腳地入內去。
離開前,她特意将枕頭塞進了棉被裏,屋裏漆黑,那人又幾乎不起夜,當是不會發現。
蘇織兒忐忑地掀開草簾往內間望了望,見裏頭安安靜靜,不由得舒了口氣,一邊褪下外襖拿在手上,一邊踮着腳入屋。
待摸索着上了炕,正欲躺下,蘇織兒随意一瞥,卻隐隐瞥見隔着炕桌的另一頭,那條棉被似乎被掀開堆疊在一塊兒,幹幹癟癟的,哪裏像有人躺在裏頭。
蘇織兒猛地一驚,又生怕是太黑自己看岔,遲疑片刻,小心翼翼湊近,半個身子伏在炕桌上細細一瞧,才發現那廂真的沒有人!
他去哪兒了?
蘇織兒心下不安地厲害,但也只能安慰自己蕭煜或許只是去茅房了。
可在炕上靜等了一會兒,她實在有些耐不住,也不管自己沒穿棉襖,趿着鞋急匆匆出了屋。
然方才打開外間竈房的門,她便見一人正慢着步子從院外走進來。
那一瘸一拐的步态,不是她那夫君又是誰!
她扶着門框的手微微攥緊,眼見蕭煜快要入屋,才迎上前問道:“夫君,你……去哪兒了?”
她清晰地看見他是從破廟的方向回來的,可她不敢問,他是不是夜半醒來發現她不在,出去尋她了,可有尋到她,又是否瞧見她和那方升待在一塊兒……
蘇織兒既忐忑又害怕,然借着外頭不甚清亮的月色擡眸看去,卻發現眼前的男人雙眸猩紅,額上布了一層密密的冷汗,他緊蹙着眉頭,呼吸急促淩亂,似乎很是痛苦難受。
“你發病了?”蘇織兒面露擔憂,下意識想靠近他,卻被他快一步避開了。
他垂眸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那異常冰冷,不摻一絲溫度的眼神令蘇織兒驟然脊背一涼。
然他什麽都沒有說,只緩緩收回視線,拖着瘸腿入了內間。
蘇織兒在原地怔忪了片刻,亦跟了進去,才一入內,便見一物被驟然抛來,她下意識伸手去接,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新婚那夜他自她那條紅棉裙上撕下的碎布條。
這東西她沒舍得丢,想着總會有用,便一直塞在炕桌底下。
但這時候給她這個……
蘇織兒擡首看向蕭煜,不待詢問,便聽他略有些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
“若怕的話,将我綁了吧。”
看着他風輕雲淡地說出這話,沒有一絲勉強,沒有一絲抗拒,似乎覺得理所當然,蘇織兒如鲠在喉,只覺分外難受。
想起新婚第二日,他那解開束縛後被布條磨得通紅的手腕,蘇織兒沉吟片刻,卻是利落地收攏手中的紅繩,搖頭道:“不必綁了,綁着會很難受吧,你本就已經很難受了……”
她默了默,旋即沖他莞爾一笑,“我不怕,我相信你不會傷我的……”
聽着她格外堅定的語氣,蕭煜眸光倏然變得意味不明起來,須臾,他驟然俯身靠近眼前的女子,便見她瞳孔一縮,身子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蕭煜低眸瞥了眼她因着緊張下意識攥緊衣角的手,薄唇微抿,泛起似有若無的笑。
明明很害怕,卻還要撒謊說出這種話。
他有時實在分不清她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
就像她在破廟中對那方升說的話一樣。
說什麽他是個很好的人……
蕭煜也不知自己究竟怎麽了。
明明從一開始就不想在乎這個女子,也在盡力淡漠疏離她,卻總不得不與她生出牽扯,最後竟忍不住可笑地幫她出手,替她教訓起了那個衣冠禽獸。
他凝視着身前嬌嬌小小的女子,末了,只冷漠地丢下一句,“不綁就罷了,只是若夜半被我活生生掐死,也莫要後悔……”
說罷,便掀開棉被,如往常一般背對着她在炕上躺下。
蘇織兒輕咬着下唇,縱然嘴上那麽說,但心底到底是害怕的。
她也不知,他到底生得什麽怪病,每隔半個多月就發作一回,不僅瞳孔泛紅,整個人也變得冰冷兇殘,散發着濃重的殺意,令人不敢靠近。
可雖得這病吓人,然這麽久以來,他從未真正做出過傷害她的事,故而蘇織兒相信,今夜當也一樣。
她深吸了一口氣,便也緊跟着上炕睡下了,縱然躺着,但蘇織兒始終吊着半顆心沒敢睡熟,到底是警惕着。
然她不知,始終在警惕的不只是她,炕上的另一人,雖始終靜默無聲,但卻是滿頭大汗,大掌幾欲将底下的被褥撕碎,他不僅在抵抗着流竄到四肢百骸的劇痛,同樣也在竭盡全力拼命維持着自己的理智,不讓自己變成兇殘可怖的野獸。
蕭煜不是沒有試圖抵擋過毒發,但從前幾乎沒有成功過,除非暈厥,一般到最後意識都會不受控地被短暫吞沒一段時間,那時候的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不知會做出什麽,才會讓蘇織兒綁了自己。
而這一回,也不知為何,朦朦胧胧間蕭煜竟硬生生撐到了天邊吐白,稀薄的光亮照在蕭煜眼皮上時,他終有些堅持不住,松懈的一刻眼前發黑,随即徹底昏睡過去。
再醒來時,窗外天色已然大亮,有誘人的肉香氣透過草簾縫隙飄進來,蕭煜慢騰騰坐起身子,活動着酸痛的脖頸四肢,試圖讓自己從昨日的毒發中逐漸緩過勁來。
恰在此時,草簾被撞開,蘇織兒端着湯碗進來,乍一看見他,頓時揚笑,“夫君,你醒了,好些了嗎?”
她将手中有些燙手的湯碗擱在炕桌上,見蕭煜垂眸看了一眼,道:“想來你昨日病發身子總是虛些,我特意炖了骨頭湯,炖了一個多時辰呢,可香了,你嘗嘗。”
蕭煜盯着金黃誘人,表面飄着一層油星的骨頭湯看了片刻,方才伸出大掌端起,低頭輕啜了一口。
鮮美的滋味登時纏繞住了他的舌尖,雖是骨頭湯,但這裏頭不僅放了骨頭,似乎還有切碎的野蕈和菘菜,故而即便只用了鹽來調味,也足夠美味。
在被那毒折磨了整整一宿後,喝上這麽一碗熱乎乎的骨頭湯,周身的疲乏似乎也一下消散了許多。
見他緊接着又喝了一大口,蘇織兒便知他喜歡,但仍忍不住笑着問道:“夫君,好喝嗎?”
蕭煜看着她睜着那雙若寶珠一般亮閃閃的眼眸,期待地看着自己,活像個等着被長輩誇贊的孩子一般,輕抿了抿唇,颔首道:“嗯,很好喝。”
“那便好。”蘇織兒眉開眼笑,“鍋裏還有呢,我熬了好些,夫君若還想喝,再去舀便是。”
說着,她站起身,“今日你便歇着吧,左右活也不多,我一人也能幹,你若覺得累就繼續睡着,我先打水去了。”
蘇織兒言罷,笑着出了屋。
昨夜順利解決了方升那事兒,如今她心情好得緊,再不必擔憂那方升繼續找她的麻煩。
且昨夜,他那夫君當是沒有發現她外出的事兒,不然不會到現在一個字都未提起。
蘇織兒提了水桶,腳步輕快地去河邊打了水,回來時,便見方家門前圍了不少村人。
幾個村裏的男人正幫着從屋裏拿出大包小包的東西往牛車上裝。
蘇織兒雖不想見到方升,但無奈她回草屋時,定然是得經過這裏的。
她只得硬着頭皮,沿着小道的最邊上走,盡量離得遠遠的。
圍站在方家門外的村婦們正拉着方大娘長籲短嘆,道他們怎麽走得這麽急,原不是說好要過幾天再走的嘛。
“嗐,我也想多待兩日,畢竟往後也不知道還沒有機會回來。”方大娘做出一副遺憾傷感的神情,“但我家升哥兒偏是不肯,說鎮上那宅子裏有伺候的人,會給做飯洗衣,不想讓我呆在這兒繼續操勞,還是趕緊搬過去得好,你們說這,他也是一片孝心……”
聞得此眼,四下的村人紛紛附和,少頃,卻聽一人驀然疑惑地問道:“呦,話說嬸子,升哥兒這脖子怎的了,怎的紅了一圈呢……”
提着水桶,恰巧走過的蘇織兒聽得這話,腳步驟然一滞。
她擡眼望去,果見才從屋內走出來的方升穿着一件天青的交領長袍,可那領子雖高,可蘇織兒仍是從露出衣襟口的脖頸上看到了明顯的紅痕。
“也不知怎的,今早起來便這樣了,我問他,說是昨兒起夜時沒看清,給撞着了……”此事方大娘亦覺得納罕,可無奈從方升口中只問得這個結果,她唯恐村人再問,忙将話鋒一轉,“這屋裏也不知道有沒有漏了還沒收拾的,我再去仔細瞧瞧啊……”
說着,便折身往屋裏去。
撞的?
蘇織兒盯着方升脖頸上的傷看了半晌,秀眉蹙起。
怎麽撞怕都不可能撞出這樣的痕跡吧!
她好容易平複的心情複又因此而煩躁淩亂起來。
因她怎覺得這紅痕,像極了被人掐的!
或是她的眸光太過灼熱,站在院中的方升有所察覺,下意識擡首往這廂看來,然在與蘇織兒視線相對的一刻,他瞬間怛然失色,面露驚恐,像見了鬼一樣飛快地收回了目光。
看着他這般好似被吓破了膽的反應,蘇織兒一雙眉頭皺得更緊了,頗有些心亂如麻。
她自然不會自信到認為是她将那方升吓成這個樣子,可既得不是她,他又在懼怕誰,他的傷又是誰造成的。
縱然不願去想,可蘇織兒不得不想到一種可能。
昨夜周煜去了破廟!
方升脖頸上的傷正是她那夫君所為!
蘇織兒試圖勸自己不一定如此,可卻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推翻自己的猜想,昨夜和今日的種種所見反是讓她更篤定了此事。
她心神不寧地回了草屋,跨入柴門,就見那人不知何時已起了身,正舀了缸底的涼水淨面,聞見動靜擡首瞥見她,他放下手中的水瓢,旋即一瘸一拐地向她走來。
蘇織兒站在院子裏,雙腳定在原地,倏然忘了動彈,只呆愣着,眼看着男人步步向自己靠近。
她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麽,是不是該問他他昨夜去破廟聽到了什麽,看到了什麽。
是不是已經知曉她當初下藥設計他的事。
那他可有想好要如何處置她嗎?
會不會休了她,将她趕出這裏……
蕭煜走到蘇織兒面前,低身欲提她手中的木桶,仍瞥見她愁容滿面,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幾欲哭出來的模樣,不禁蹙了蹙眉。
他不明白,緣何出門前還眉歡眼笑的人,才不過出去打了個水的工夫,怎又變得和昨日一樣黯然愁悶。
正當他不得其解之時,便聽門外響起一陣喧嚣聲,擡頭望去,就見一輛牛車載着滿滿當當的箱籠緩緩朝村口駛去,不少村人正跟在後頭依依送別,牛車上坐着的一個青袍身影始終縮着脖頸,頭也不回,尤其是在經過草屋時,似乎還刻意側了側身子,像是躲避什麽的。
見蘇織兒亦循聲看去,面色難看,蕭煜登時恍然。
他思量片刻,接過蘇織兒手中的水桶,旋即不疾不徐地開口道:“昨夜,我看到你從那破廟中出來了……”
乍一聽到這話,蘇織兒心猛然一沉,縱然已經猜到,可真正面對時,她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無措。
“夫君,我………”
她想解釋,又實在不知如何該解釋,畢竟無論什麽理由,都不能否認她設計欺騙了他。
她朱唇微張,末了,只像放棄般緩緩垂落了手。
緊接就聽面前人繼續道:“我進了那破廟,見到了那舉子,他同我說了一些話……”
能說什麽?
想必是一五一十都告訴他了吧。
蘇織兒耷拉着腦袋,心灰意冷道:“他……說什麽了?”
“他說……”蕭煜頓了頓,靜靜看着蘇織兒眼中流露出的絕望,須臾,才道,“他說,你貪圖榮華富貴,想勾引他……”
貪圖榮華富貴?
蘇織兒倏地擡眸看來,疑惑地眨了眨眼,險些以為自己聽錯。
那方升就只說了這個嗎?
見蕭煜說罷,拎着木桶轉身走向水缸,她咬了咬唇,提步緊跟着後頭,遲疑半晌,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夫君你信嗎?”
“不信。”蕭煜将桶中的水倒入缸中,随即面不改色地說出令人膽戰心驚的話,“所以我險些擰斷了他的脖子,還告訴他,此事絕無可能,因為……”
他放下空木桶,折身看向昂着腦袋緊張望着他的蘇織兒,一本正經地開口。
“因為……我娘子好色,并非什麽歪瓜裂棗都瞧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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