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人情難還

一晚上程銘都沒怎麽睡好，他家沙發太小，他睡着特別累，還有就是擔心鹿辰宇半夜再發燒，總過去查看他情況。看他睡的還挺踏實程銘突然就不困了，借着淡淡地月光看他，就像上學的時候那樣無法自拔。

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過去，從他倆第一次認識，到他抄地理卷子連名字一塊抄到全校出名。一幕幕他本以為自己忘了的記憶卻清晰的浮現在眼前猶如昨天。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開始慢慢變亮了，感覺鹿辰宇睫毛抖動了一下程銘才突然回過神像被燙着一樣跳開了床邊，心虛的回到沙發上假裝自己剛睡醒的樣子，只有自己知道心仿佛一張嘴就要跳出來。

一大早鹿辰宇去上班，程銘把從醫院開的藥裝袋子遞給他，“別忘了按時吃藥！”

鹿辰宇接過藥指着茶幾上的消炎藥，“別光說我，你自己想着吃，別感覺好了就扔一邊！”

程銘點點頭，他要不說他還真給忘了。

鹿辰宇一走程銘困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爬上床抱着枕頭就睡，正做夢跟別人打架打的正爽突然感覺到嗡嗡的聲音，程銘摸了半天發現是自己手機，眯着眼睛看了眼號碼草帽打來的，按了接聽鍵一臉陰沉，“你最好有大事！”

“銘哥，虎皮找你！”

程銘有點莫名其妙，如果虎皮要謝他不至于現在才來感謝他，“他找我什麽事？”

“其實不是虎皮想見你，是邢煜想見你！”

邢煜他們見過，但基本沒什麽交集，平時最多就是打過幾次照面，他一直都跟着範琦，範琦還挺看重他。既然欠他這個人情那他肯定要，也沒客氣直接就答應了，“行！”

草帽把時間地方發給他程銘看了看時間又趴回床上繼續睡。

邢煜約在了一家茶樓，看着格調還不錯，仿古的氣息濃郁，大廳裏還有人現場彈奏古筝表演茶道，程銘被迎賓領着帶進了包房，邢煜已經坐在桌前等着他了，身後站着虎皮。

虎皮的臉還有些腫鼻子包着一看見他馬上咧嘴就笑，少了一顆門牙看着特別滑稽，“銘哥來了！”

程銘擡擡手算打招呼了，拉開椅子坐在邢煜對面，“今兒怎麽個意思？”

邢煜看了虎皮一眼又看了看程銘還貼着紗布的胳膊，拿起桌上已經泡好的碧螺春倒了一杯給他。“今天叫你來沒別的意思，虎皮都跟我說了，你替我擋了事，于情于理我都得請你出來表達謝意！”

程銘端起茶盅笑笑，“你不會就為了請我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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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邢煜端起茶盅示意，程銘一口把茶給喝了，他對茶沒什麽研究，所以再好的茶到他這也是糟蹋，根本喝不出什麽滋味還不如給他杯白開水呢！

邢煜喝完茶從身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推到他面前，程銘也沒客氣直接就收了，邢煜還挺喜歡他這直爽勁兒，以前是各為其主，現在不一樣了。“有沒有考慮過跟着我們幹？”

程銘收了錢就想走，可看邢煜還有話說也就耐着性子聽。“我這人閑散慣了，而且我想你也都聽說了，那句話怎麽來說的？程銘跟着誰誰倒黴！”

邢煜笑了，本來邢煜長的就特別陰柔，這一笑看着就更像個姑娘。“沒想到你還迷信這套！”

程銘叼了根煙在嘴裏點燃慢慢抽，“不然呢，還有另一種說法說我是卧底，你覺得這個更值得相信？”

邢煜端着茶盅慢慢喝，“我更相信這個！”

程銘掐着煙笑了，“我說邢煜你腦子沒事吧，信我是卧底還拉我！”

“我什麽都不信，只是想給你指個路！”

“我謝謝你！”程銘薄薄的眼皮子一翻叼着煙拎着紙袋就走了。

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鹿辰宇，結果被告知他掃街去了，程銘特別無語。找了幾條街都沒找到程銘索性就坐派出所邊上傻等。

鹿辰宇回來看見他挺意外，“你犯事了？”

程銘剛要跟他打招呼直接就給噎回去了，一甩頭，“再見！”

鹿辰宇看他轉身就走馬上跑過去拽他，“回來！”

程銘準備了一車話現在都懶的說了，“一句話，請我吃飯！”

“OK，我請行吧！”鹿辰宇笑着搖搖頭，“下班我找你！”

程銘這才回家，把袋子裏的錢數了數，還錢正好夠了，這一刀也算沒白挨。

鹿辰宇換好衣服下班邊走邊給程銘打電話，“你出來吧，想吃什麽啊！”

程銘一聽是他吓的手機差點沒扔了，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怎麽都不記得自己有給過他電話號碼這回事，一臉詫異，“你怎麽知道我號碼的？”

“知道你號碼很難嗎？”鹿辰宇說。

“卧槽身為國家公民算一點安全感沒有了，你是警察啊還是流氓啊！”程銘說。

“怎麽說話呢，找抽是吧！少廢話趕緊出來！”鹿辰宇說。

都沒給程銘反駁機會那邊就挂了，程銘真想把手機糊他臉上。穿上外套帶着錢就出門，沒走兩步就看見了鹿辰宇，站在道邊穿着一身白色休閑裝抽煙，總感覺他像走錯了地方。“我說你就懶的這幾步都不願意走了？”

鹿辰宇掐着煙一臉嫌棄，“我沒嫌浪費我一毛錢電話費就不錯了！”

氣的程銘真想拿錢袋子砸他，這都什麽玩意兒啊！“我跟你說我要吃好的！”

兩人并肩走着鹿辰宇一邊抽煙一邊拿眼睛瞥他，“你說！”

程銘不懷好意的笑，“什麽好吃吃什麽，什麽貴點什麽！”

鹿辰宇好笑，“那你就想想吧！”

程銘不幹了直接一把搶了他手上的煙，“啧，我說的不算你跟我這假裝什麽民主，問我幹嗎！”

“我也就客氣一下，太年輕什麽都信，你這樣是要吃虧的你知道嗎？”鹿辰宇伸手叫車，程銘都想一口咬死他了，“鹿辰宇你大爺！”

“勞您惦記！”鹿辰宇說。

“什麽？”下班高峰期時不時有不耐煩的車主按喇叭他一時沒聽清說什麽。

“大爺！”一輛空車停了過來鹿辰宇喊完率先做進了副駕駛。

你是我大爺！這是程銘的心裏話。

上了車有司機在兩人一前一後都不說話，程銘安靜的看着窗外，在一個他特別熟悉的地方下車了。

程銘沒說話，跟着鹿辰宇進了燒烤店，這個地方他們上高中的時候經常來，雖然牌匾換了門臉擴大了，可記憶中的畫面已經在腦海中根深蒂固。

找了處角落坐下，鹿辰宇點了東西要了啤酒，看程銘四處觀望給他解釋，“這家店老板早就換人了，不過味道還不錯！”

程銘點點頭，鹿辰宇倒了杯溫開水推給他，程銘确實有些口渴，一口氣都喝光了，看了看四周人還不是很多，不過對面有一面牆上有個許願板，專門給來的客人玩的，把自己的心願寫在上面，如果實現了就取下來，沒想到換了老板這個地方居然還保存着。

點的東西一上桌兩人埋頭吃，不知道是換老板的關系還是這麽多年口味變了，看着一樣的東西卻怎麽都吃不出以前的味道了。鹿辰宇不說話他就心裏特別沒底，其實他打心裏害怕現在這樣，說不清道不明，更怕他會問他為什麽會突然離開，可他一言不發又覺得尴尬。

“嗯？”鹿辰宇看他埋頭吃倒了杯水給他推過去，“不好吃？”

程銘這才擡眼，“好吃！”

鹿辰宇有點嫌棄，基本吃一半剩一半的挑着吃。“還是以前學校附近小區裏面那家好吃！”

程銘看他挑嘴樣就頭疼，“從高二就念叨還記着呢！”

“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可能越是得不到的東西才會越惦記吧！

鹿辰宇開了話頭兩人話也多了起來，偶爾說兩句也是掐架，程銘很享受這樣的氣氛，已經很多年沒這樣過了。一頓飯雖然吃撐了但是神清氣爽，從店裏出來一抻懶腰才想起錢的問題，之前想了好多說辭都白搭，幹脆直接把牛皮袋子塞他懷裏。鹿辰宇莫名其妙接過去東西看他，“什麽東西？”

程銘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還你的錢，別跟我裝不知道啊！”

鹿辰宇拎着袋子笑笑，“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程銘沒說話停下腳看他，鹿辰宇也跟着站住腳，程銘半天才說話，“謝謝你！”

鹿辰宇不想聽這句話總覺得有些別扭，皺着眉，“程銘你知道我最煩你什麽嗎？”沒等他開口接着說，“我最煩你什麽事都不說！”

程銘看着他也不說話，不知道能說什麽，鹿辰宇對他是真好，可這份好他是要付出代價的，他要不起。鹿辰宇看他不說話更來氣，用手指着他半天不知道怎麽罵他，“程銘你就驢吧！”

兩人再次不歡而散，程銘看着鹿辰宇氣沖沖的背影久久駐足心思難辨。

回來之後程銘就開始輾轉反側，躺在床上有的時候就想鹿辰宇，滿腦子都是他，想他的一颦一笑，想他跟老媽子似的對他說教，還有對他各種各樣的好。可他再怎麽想都沒有用，還是那句話，他和他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像童話故事，再美好過了12點也還是被打回原形，所以想通了覺得就這樣也挺好，至少他不用再這麽難受了。

一覺睡到中午餓醒了，爬起床随便吃點東西，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從前。鍋蓋約他出來喝酒，程銘正無聊的長草，痛快的就答應了。

來到以前常去的酒吧，酒保突然看見他覺得新鮮，“喲，什麽風把我們銘哥吹來了！”

程銘坐在椅子上輕佻的摸他下巴，“臺風！”

酒保沖他擠眉弄眼兩人相互逗趣，鍋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坐在程銘旁邊，“你還真來了！”

酒保瞪了鍋蓋一眼手裏忙活着，“什麽話，銘哥來這多正常啊！要調一杯不！”

程銘點了根煙用手指敲敲臺面，“沒興趣，來瓶啤酒！”

酒保拿了瓶科羅娜遞給他覺得有點可惜，程銘會調酒，動作潇灑姿勢帥氣，迷了不少人，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不來了！

客人漸漸開始多了起來，程銘邊抽煙邊喝酒也不說話，多半都是鍋蓋說他聽着，酒保看見進來人湊過去跟他倆八卦，“看見進來那個沒？”

程銘和鍋蓋回過頭，進來兩個女的，長的都不錯，其中一個他看着還有點眼熟，鍋蓋在一旁看的直流口水，“漂亮！”

程銘一時有點想不起來也就不想了，他對女人一向沒什麽興趣，接着喝他的酒！酒保知道程銘喜歡男的，敲敲臺面讓他看另外一邊，坐在角落裏一幫人，來的時候程銘就看見了，原來跟着大陸混的，大陸被砍成植物人之後基本也都散的差不多了。“我說你能一次性說全嗎？我聽着都累！”

酒保趴到他耳邊，“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們盯這兩個女的已經好幾天了！”

鍋蓋也聽見了，頓時擦了哈喇子來了精神，“不會是想泡她們吧！”

酒保搖搖頭表示不清楚，鍋蓋在一旁跟着八卦。

程銘對這種八卦沒興趣，越看那個女的越覺得在哪見過，可就是一時想不起來，轉頭問鍋蓋，“那個穿白色連衣裙的你見過嗎？”

鍋蓋搖頭，難得看他對女人感興趣一臉好奇湊程銘跟前，“銘哥看上她了？”

程銘給他翻了個白眼，喝了口啤酒後他猛然想起那次遇見鹿辰宇跟他吵架的女孩就是她，想了想覺得還挺好笑，鹿辰宇一直都不擅長跟女孩子相處，可偏偏特別有女人緣，不過喜歡他也不奇怪，長的好，成績好，聰明能幹，會做飯，脾氣好，想不喜歡他都難，所以他一直都在不知道的時候就多了個情敵，他還要假惺惺陪着笑臉，想想都替自己累，都想點首《演員》送給自己了。

兩個女孩子都喝了不少，站起來要走都有點晃，那邊的人都圍了過去亂糟糟也不知道說什麽，但準沒好事。

程銘一口喝完了放下酒瓶站起身走過去，一把拽住女孩的胳膊，“跟我走！”

兩個女孩都一臉錯愕，其中有個人看見程銘要帶走她不幹了，一把攔住他，“你他麽誰啊，跟我搶人，活的不耐煩了！”

鍋蓋剛要動手程銘攔住他，“大陸進醫院後旁邊的床位還空着，你想進去陪他我可以成全你！”

兩邊人看了看程銘有認識他的，都知道他是個喜怒無常的人，看着他帶走人又不甘心都追了出去，程銘腦仁都疼，女孩還不配合他，一直嚷嚷掙紮，“你誰啊快放手！”

程銘看了看身後皺眉放開她，“閉嘴，馬上給鹿辰宇打電話！”

女孩還沒反應過來那幫人已經追出來了，手裏拿着家夥，鍋蓋特別納悶程銘幹嘛管這閑事，“銘哥你認識她們？”

程銘都覺得自己是吃飽撐的，可他看見了又不能當沒看見，這麻煩算惹下了。“不認識！”

鍋蓋信他話都有鬼，看見人沖過來也顧不上別的，兩邊很快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