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善意的謊言

開車回到家鹿辰宇打開微信點開他的頭像：在哪兒呢？

過了半個小時程銘才回複過來：家呢，剛才睡着了！

程銘對他撒謊他一點都不意外，如果不是他今天突然跑過去還不知道程銘想騙到什麽時候。

看他半天沒回複程銘心裏沒底了，直接打了電話過去，“喂？我真睡着了，你不會生氣了吧！”

鹿辰宇靠在沙發上笑笑，“沒有，我洗水果注意！”

程銘跟着送了一口氣，看了看時間，“你怎麽現在還沒睡呢！”

“晚上加班來着，馬上要睡了，想看看你幹嘛呢！”鹿辰宇捏着額頭仰頭看着頭上的吊燈，“你接着睡吧！”

“哦！晚安！”聽鹿辰宇說了晚安他才挂了電話，站在‘野竹林’的門外，他找譚闖已經找了好幾天了，自從那天他說了莫名其妙的話後他就心裏不踏實，總是會夢見以前他和譚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算不上什麽美好回憶，他的陰暗面都是譚闖陪着度過，他所有的恐懼譚闖都知道，他每次看見譚闖都像被人揭開傷疤展覽，他所以他最後沒有跟着譚闖走。

譚闖對他來說就是心上的那根刺，紮的很疼，但卻不能拔出，因為要拔出他會付出更慘痛的代價，他不敢，尤其是鹿辰宇給了他幸福，給了他一個家之後。一次次噩夢他都不敢讓鹿辰宇知道，所以他更多的時候難以入睡，總是活在驚恐之中。

眼看下班了鹿辰宇本來想約程銘出去吃飯可他爸電話就打過來了，“晚上回家一趟！”

“哦！”鹿辰宇有點不太情願。

“讓你回個家這麽費勁！”鹿振東很不滿意。

“沒有，這就回！”鹿辰宇挂了電話想了想給程銘發了微信：今晚有事不用等我了！

開車到了家門口正好看見他爸，“爸！”

鹿振東哼了一聲，“我差點以為你連自己有個爹都忘了！”

鹿辰宇笑笑，“我又不是石頭縫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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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進了家門他媽媽剛做好飯，看見鹿辰宇特別高興，“我嫁個老公都快貢獻給國家了，這生個兒子想見一面還得提前預約！”

鹿振東咳嗽了一聲上樓換衣服去了，鹿辰宇湊過去幫忙端菜，“媽我發現你越來越年輕了！”

鹿媽媽不買賬，“給我戴高帽也沒用，看你就來氣！欣慧多好的女孩啊都能讓你談跑了！”

提起這事鹿辰宇就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小聲嘟囔一句，“是人家不要我的！”

鹿媽媽擺好桌子看老公下來了拍拍鹿辰宇坐下，“叫你回來是有個事跟你說！”

鹿辰宇看看他爸又看看他媽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麽事？不會是相親吧！”

鹿媽媽夾了他愛吃的菜笑了，“算不上相親，你馮叔叔的女兒嬌洋你也見過，剛從國外回來找機會一起吃個飯！”

嬌洋他确實見過，可那都多少年前了，印象中她就是那個紮着兩個羊角辮，一笑缺了兩顆門牙的小姑娘，而且這種吃飯和相親有什麽區別。“不去！”

鹿振東看了他一眼，“怎麽？人家一個名牌大學的畢業生還配上你啊！”

鹿辰宇心裏堵的厲害，“這不是配不配的上問題，我就是不想去。”

鹿媽媽發愁了，放下筷子摸着兒子的頭發，“辰宇啊你說你都快30了，還想找個什麽樣的啊！”身邊什麽樣的女孩子都有，可就沒有一個談成的。

鹿辰宇看了看他媽媽也發愁，“媽，什麽樣的也得我自己喜歡啊，我不喜歡您就是強塞給我又有什麽用？”這種害人害己的事他不做。

鹿振東剛要發火鹿媽媽看了他一眼安撫了自己老公接着勸自己兒子，“這怎麽是強塞呢？你還沒見見呢就知道自己不喜歡了？嬌洋性格開朗漂亮，學歷又高，回國工作一點問題的沒有，人家沒嫌棄你只是個警察就不錯了！”

鹿辰宇咬了咬牙不想繼續這樣下去了，如果他不答應他父母即使這次放棄了還會有下一個，只要他一天沒有女朋友這事就會沒玩沒了，可如果他答應了去就是對不起程銘。想到和程銘偷偷摸摸的就覺得憋屈，他不想委屈程銘。鹿辰宇皺緊眉頭，“我有喜歡的人了！”

鹿振東和鹿媽媽都挺意外，向來表情嚴肅的鹿振東都有點高興了，“哪家姑娘啊？”

鹿媽媽看兒子不說話拍拍他的手，“你有喜歡的人就早說啊，我和你爸爸也不是不開明的人！”

“你們也見過!”鹿辰宇說。

鹿媽媽和鹿振東對視了一眼都在琢磨鹿辰宇的字眼一臉茫然，他們見過？

“是程銘！”

一句話突然空氣就像凝固般安靜下來，倆人傻眼了，鹿媽媽懷疑自己聽錯了，尴尬的笑笑，“兒子這玩笑可不能開，程銘不是個男的嗎！”

鹿辰宇知道只要這事開個頭就注定要傷害一邊，“沒開玩笑，是真的！”

“胡鬧！”鹿振東反應過來簡直氣死了，啪的一拍桌子把筷子都震飛了，指着鹿辰宇氣的找不到言語了。

鹿媽媽認真的看着鹿辰宇，“你怎麽了辰宇？好好的女孩不喜歡去喜歡男的？”

鹿辰宇不說話，鹿振東大吼了一聲，“你給我跪下！”

鹿辰宇不吭聲從椅子上站起來筆直跪在了地上，鹿媽媽捂着嘴開始哭，鹿振東指着他，“能不能改？”

鹿辰宇聽着他媽媽的哭聲心疼的厲害，抓着他媽媽的手，“我沒錯不會改！”

鹿振東啪的一聲給了他一耳光，鹿辰宇偏過頭不說話就這麽硬挺着，鹿媽媽心都要碎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你跟程銘在好也不能是那種關系啊！你糊塗啦！”

無論是鹿振東打他還是鹿媽媽責問他鹿辰宇就跪在地上一言不發，鹿振東氣的指着門口，“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鹿辰宇站起身不顧鹿媽媽的呼喊狂跑出門開車就跑了。

看他狼狽的樣子他随口撤了個謊同事也就沒再多問，對着鏡子裏臉色蒼白臉頰紅腫嘴角破口的狀态不忍再看，父母的反彈他是有心理準備的，可再怎麽準備對于自己氣爸媽的事情他也傷心難過。但這事開了頭就沒有回頭路，否則傷害的就是所有人。

拿起手機給程銘發了條微信：我出差了過兩天回去！

程銘回複的很快：好，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

看着程銘的小鹿微信頭像想到了那天他坐在燭光裏給他彈那首勇氣，作為男人他答應過給程銘一個家，說一輩子就是一輩子。

程銘幾天沒去鹿辰宇那，算了算時間他應該也快回來了，打車去了鹿辰宇家，開門進屋看見門口的鞋特別開心，但看見人的時候程銘的笑容有點凝固了，“怎麽弄的？”

鹿辰宇笑笑，“抓罪犯哪有不受傷的！”

程銘皺緊眉頭摸像鹿辰宇的臉，“我怎麽不知道罪犯還能傷到你的臉啊！”鹿辰宇從小學過跆拳道，後來又練過泰拳，一般人想近身都難更不用說打到臉了。

“拳頭又沒長眼睛傷到哪都挺正常，又沒破相！”鹿辰宇無所謂的笑笑，上前一把抱住程銘，“我想你了！”

程銘抱緊他親吻着他的鬓角，“我也想你！”

鹿辰宇加班，等他到家已經半夜了，這幾天程銘一直都住在這，輕手輕腳進了卧室，床頭留了小燈，程銘抱着枕頭睡着了，鹿辰宇剛脫衣服他手機就響了，吓的他趕忙拿着手機出了屋，程銘睡覺特別安靜而且淺眠，怕吵醒他直接去陽臺接電話，“媽，這麽晚您怎麽還沒睡？”

“你找了個男的我能睡着嗎？”

鹿辰宇半天沒說話，他媽媽急了，“辰宇你說你好好的怎麽就喜歡個男的？”她實在是想不明白。

“媽，我真試過了，除了他別人都不行。”跟程銘在一起才知道自己以前那都不叫談戀愛。

“你說我就不理解了，他到底給你灌什麽迷魂藥了，怎麽就讓你這麽執迷不悟！”

“他沒給我灌什麽迷魂藥，跟他就沒關系，是我想跟他在一起的，都是我的錯，您要怪就怪我好了！”程銘沒做錯什麽，他不希望在這件事情上把責任歸咎到程銘的身上。

“你怎麽能這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和你爸爸，考慮過別人以後怎麽看你？”

鹿辰宇咬了咬嘴唇沒一點妥協，“我選擇我自己喜歡的人沒錯，也不想傷害任何人，別人說什麽與我無關！”他不可能為了別人的言論就放棄程銘。

“知道什麽叫人言可畏嗎？你就是這麽自毀前途嗎？”他媽媽一直很溫柔，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他媽媽有些歇斯底裏的訓他。

從他跟程銘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不會動搖。

程銘站在客廳鹿辰宇跟他媽打電話程銘都聽見了，他再愛他可終究他不是個女的，就算他是個女的，就他這德行的估計他媽媽也看不上，此刻因為他鹿辰宇正在接受家人的責難，以後還會面對更多人的指責，甚至可能會成為他工作上一個抹不去的污點，說不定将來有一天鹿辰宇知道了真相會恨他。

程銘默默回到床上裝睡，就像鹿辰宇不想他知道一樣，他也不想給鹿辰宇增加煩惱。

程銘一夜未睡，床邊的鬧鈴一響程銘關了鬧鈴叫醒鹿辰宇，“起床啦！”

鹿辰宇掙紮了幾下起床了，洗漱的時候程銘在洗澡，推開門進去他站在水流底下發呆，“你裝什麽思想者呢！”

程銘吓了一跳，看見他對着笑笑，“一起洗嗎？”

鹿辰宇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他絕對有事。走過去關了水流鹿辰宇挑着他下巴認真看他，“當初就答應過有什麽事都不隐瞞對吧！說吧，你有什麽要交代的！”接着馬上加了一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程銘嘆了口氣，“你跟你媽打電話我聽見了，不是故意的啊！”

鹿辰宇從他昨晚頻繁翻身就猜到了，也不再瞞着點點頭，“這是我跟我媽的事我解決，我可警告你別給我整什麽幺蛾子！”

“我能整什麽幺蛾子！”程銘覺得自己特別無辜。

鬼知道你怎麽想的，就怕他腦子一熱什麽事都有可能。“我就提前打下預防針，跟你在一起沒人逼我，也沒能誰強迫我，所以你別想太多，對我有點信心！”

“好！”程銘點頭答應。

他答應太快鹿辰宇反而不太放心了，“你別光嘴上說好！”

程銘笑了，擡手捏着他下巴晃晃，“我不用嘴說還用腳說啊！”

鹿辰宇握着他的手，看見他眼底都是血絲。“你得往心裏去！”

程銘湊近親了他一口随口說着：“好，往心裏去！”

鹿辰宇眨眨眼怎麽都感覺不太放心，“我可告兒你，出事腿打折，我豁出去讓你下輩子坐輪椅我推着你！”

程銘靠着牆樂了，“不是吧有沒有個寬大處理啊！”

“最輕也是打骨折，所以別動歪心思，老實呆着！”鹿辰宇湊過去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看時間快到了火燒屁股似的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