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 22.

Chapter 22.

那天過後，兩人的關系進了一大截兒，親密到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程度。

四個人正吃着飯呢，古凇忽然給萬竹湫夾了幾個蝦，哄小孩似的：“多吃點，長高高。”

萬竹湫不挑食，給什麽吃什麽，這一陣子被古凇養的臉上都有肉了，比之前幹巴巴的模樣好看多了。

任西喆覺得驚訝又不可理喻，學校特摳門，十份飯蝦仁玉米湊在一起都湊不出來五個蝦。這一份就那幾個蝦古凇還全都給萬竹湫了。

這不是愛情這是什麽？

荒唐。

“怎麽了？”馮玉林貼心的擦了擦任西喆嘴角留下來的口水。

“沒事。”任西喆剛剛看的太入神了，嘴裏的飯掉了吃的空氣都不知道。他抹了一把嘴，問：“哎哎哎，古凇，萬竹湫是不是你親兄弟。就這麽幾個蝦你自己都不舍得吃，全給萬竹湫了。

古凇吃飯的時候不太喜歡說話，但有問必答：“差不多吧，見到萬竹湫第一面的時候我就覺得特別親切，像是上輩子見過約定這輩子還在一起。”

“……是麽？”任西喆稍微回憶了一下，“我記得你之前好像還嫌棄過萬竹湫。”

古凇低下頭，岔開話題：“多吃肉。”

确實，他之前确實有點嫌棄萬竹湫懦弱。但是他發誓，他絕對沒有在萬竹湫面前露出過半分嫌棄、不滿的神情。

現在被任西喆這麽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他确實有些心虛。

欲蓋彌彰似的，他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看起來很有食欲的肉給萬竹湫。同一時間，萬竹湫把一塊魚肉夾了過來。

兩人相視一笑，筷子懸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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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凇率先放下：“你吃。”

萬竹湫點頭道：“你也吃。”

“好。”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古凇神奇的發現萬竹湫不是個結巴，偶爾能把一些話說的利索。之所以反應慢，說話慢，大概是因為太久沒和人交流，語言功能、反應能力有些下降。

當然這也只是古凇的猜測，他自己打算問問心理老師，确定一下萬竹湫到底是什麽情況，然後對症下藥。

任西喆看着眉來眼去的兩人，心道，得，這又把他忽視了。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說到一半，古凇就會和萬竹湫眉來眼去！

幸虧他脾氣好，要是換做別人早就和古凇打一架了。

被任西喆在心裏鞭屍的古凇安靜吃着飯，期間還夾了幾只蝦給萬竹湫。

萬竹湫慢吞吞的吃着，任西喆也不說話了，馮玉林本就話少，飯桌上針落可聞的安靜。

頭頂上老舊的風扇呼呼工作，賣力轉了無數圈，扇出的風卻寥寥無幾，在下面吃飯的人甚至感覺不到風扇的存在。

一頓飯吃完把老風扇累得不輕。

食堂有規矩吃完飯後要排隊把餐盤放到空桶裏，方便阿姨整理、沖洗。

古凇看了一眼，前面還有兩三個人，快到他和萬竹湫了。

放空盤很快，眼看前面的人就走了忽然插進來幾個大庭廣衆之下叼着煙的人。

女生沒見過那麽大的陣仗，但看清插隊的人是誰後，低下了頭，重新開始了等待。

“明明該到我了，怎麽還插隊。”女生小聲的嘀咕。

前面的男生站到女生身邊，推了女生一下：“位置給你，你敢排麽？”

女生怯懦的搖頭，想退回來卻不敢。

古凇把一切收入眼底，冷笑了下，這是傷好了，出院了，又開始瞎折騰，真是死活不改。

插隊的是齊天翔那群人。

“卧槽！”齊天翔大叫一聲，頂着剩菜剩飯怒氣沖沖的轉身，“你他媽活膩了？”

任西喆懵逼的看着前面騰出來的位置，什麽時候那個人那麽勇了，毅然決然的背影像極了古凇。

果然近墨者黑。

任西喆默默後退一步，下意識看向古凇。

古凇也愣在原地，剛剛他愣神的功夫，萬竹湫不做聲走到最前面，把手裏的餐盤大力扣在了齊天翔頭上。

餐盤沒有很空，還有一些不能吃的東西。剩的菜、油水毫不留情地順着齊天翔的頭頂流到臉上，衣服上，皺巴巴的校服瞬間更像從垃圾桶裏面撿出來的。

萬竹湫抓着餐盤，語氣冷得把古凇吓了一跳：“是活膩了，你是不是忘了我警告過你什麽？”

不止古凇吓了一跳，就連排隊的人都被震驚了，還有不少人偷偷拿着手機把此刻的畫面錄下來的——

本以為齊天翔會大吵大鬧，掄起拳頭揍萬竹湫，沒想到齊天翔只是不服氣地指了一下萬竹湫，然後夾着尾巴帶着他那群小弟灰溜溜的逃走了。

驚訝之餘古凇也不忘排隊，到他時他才把餐盤放到桶裏。剛想跟萬竹湫說話，一記冷眼就掃了過來。

古凇覺得莫名其妙，這麽冷的眼神看他？

本以為能聽見萬竹湫跟自己說什麽，結果看見萬竹湫去找了那個被欺負的女生。萬竹湫安慰性地拍了拍女生的肩膀，嘴巴跟着一張一合，不知道說了什麽。

反正那個女生笑了。

不知怎的，古凇忽然覺得這一幕很刺眼，受不了這樣的落差感。前一秒萬竹湫還對他笑臉相迎，後一秒就冷眼相看。

他自問，好像也沒做什麽錯事啊。

能給的都給了，是今天的飯不好吃嗎？

還是因為任西喆那句話，萬竹湫生氣了。

古凇慢慢跟了過去，留下任西喆和馮玉林兩人面面相觑。兩人還留在萬竹湫揍齊天翔的震驚之中。不止他們，看戲的人也開始了，竊竊私語，甚至還把那一段視頻發在了學校論壇上。

當事人不知道，慢悠悠地走在校內公園。

古凇追了上來，扯住萬竹湫的手腕，急切道：“任西喆說的話是真的，但我當時只是恨鐵不成鋼，看不慣他們欺負你，更看不慣你的逆來順受……”

“和你有什麽關系麽？”萬竹湫打斷古凇話，面無表情，冷若冰霜，透着滿滿的疏離感，“我們什麽關系？你有資格麽？我為什麽要管你的想法？”

無情地四連問把古凇砸懵了，字字句句化為冰錐，把古凇的心砸得血肉模糊，愣在原地，錯愕不已。

“自作多情。”

輕飄的風吹過，古凇才化了凍，僵硬的回神，萬竹湫已經走了，只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