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Chapter 41

Chapter 41

天邊太陽高照，屋內安靜祥和，仔細聽還能聽見一點細微的水聲。

萬竹湫以手掩面，嘴巴因呼吸緊促微微張着，手指陷在柔軟的頭發中，下面源源不斷的刺激，讓他無意識抓緊了古凇的頭發，無意識向上挺身。

因為怕弄疼了古凇，很快又松了手。

瀕臨滅頂的快感，古凇忽然伸手堵住發洩的出口，壞心思四起。萬竹湫移開手，露出水霧蒙蒙的眼睛，四周暈染開緋紅的眼尾，像極了被人欺負慘了的兔子，無辜問：“怎麽了？”

古凇忽然湊到萬竹湫跟前，對着那張嘴渡了一口氣，鹹澀微苦的味道在兩人口腔裏漫延：“懲罰你。”

“可是我難受……”萬竹湫讨好似的舔了舔古凇的下巴，低聲求饒，“換個懲罰方式好不好？”

真的很難受，就像坐過山車在最高點忽然停止，不上不下的位置很熬人。

聽見這話，古凇忽然不知道是在懲罰萬竹湫還是在懲罰自己了，偏偏這個時候，萬竹湫還在求饒，“哥。”

室內的窗簾在萬竹湫的請求下被古凇拉上了。窗簾的隔光效果很好，室內一片朦胧色調的昏黃。

也或許是拉了窗簾的緣故，室內空氣流通不暢，憋的人臉發紅，心發躁。

古凇忍着心裏的躁動，木着臉拒絕：“不管用。”

這時候若是萬竹湫借着微弱的光仔細看，便可以看到古凇泛紅的耳廓。只是他現在的感覺都在自己身上，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以往他喊哥哥古凇是絕對會放過自己的。

現在沒放過只能說明，古凇還在生氣。

于是，萬竹湫又小聲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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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軟軟的哥哥，聽得古凇血液沸騰，整個人如同被扔到桑拿房蒸了一遍，渾身燥熱。

古凇迷糊了，真不知道是在懲罰萬竹湫還是在罰自己，心裏在猶豫，卻繼續口是心非：“不管用。”

萬竹湫沒辦法，刺激的留下一滴生理眼淚，軟軟地晃着古凇的胳膊：“我知道錯了……放過我吧……”

“你親我一下。”

萬竹湫乖乖把自己送上去，把古凇親滿意了，古凇才大發慈悲放過了萬竹湫。

古凇抽了幾張紙擦幹淨水漬，然後當着萬竹湫面扔進垃圾桶。萬竹湫眼睜睜看着那團衛生紙從眼前滑過，落到垃圾桶邊沿轉了幾個圈彰顯存在感，最後才乖乖進了垃圾桶。

萬竹湫羞得整個人緊繃，縮在沙發裏不敢動一下。古凇滿眼蜜意，看着埋在抱枕裏裝死的人：“洗澡。”

“哦。”萬竹湫迅速站起身，屁股着火一樣飛快重進浴室。進了浴室，衣服都脫幹淨了，聽見咔嚓一聲，古凇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萬竹湫呆滞：“你……”

古凇淡定：“一起洗。”

“好。”

看得出來，萬竹湫真的很羨慕古凇六塊腹肌的身材，洗澡時一直在偷看古凇的腹肌和肱二頭肌，癡癡的模樣，感覺下一刻就要流口水了。

古凇輕笑，突然發問：“好看嗎？”

“好看。”萬竹湫下意識回答。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後，萬竹湫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縫裏。

古凇倒是覺得沒什麽：“想摸嗎？”

“……”

這個問題，萬竹湫不會回答，但渴望的眼神出賣了他。古凇像個沒事人一樣，抓起萬竹湫的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上：“想摸就摸，自家老公害羞什麽。”

萬竹湫邊摸邊在心裏感嘆，絲毫沒注意到古凇把自己的身份提了一個檔次。蔥白細長的手指就像引子似的，走到哪裏燃到哪裏。

不一會兒，古凇就感覺空氣變得稀薄，整個人喘不過氣來。萬竹湫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呼：“你起來了……”

被這樣弄是個人都有反應！

古凇紅着臉：“沒事，你快洗，洗完我洗……”

萬竹湫大着膽子圈住小古凇：“都是你幫我，這次我幫你。”

“你……”古凇羞得說不出來一句話。萬竹湫蹲下身，眼巴巴望着古凇：“如果弄疼了，你就告訴我。我不太會。”

“……”

媽的，要命。

到底誰撩誰啊？萬竹湫上輩子一定是個小狐貍，不然他怎麽心甘情願着了萬竹湫的道。

……

古凇低哼一聲，迅速捏起萬竹湫的下巴：“吐出來。”

萬竹湫被突然起來的動作吓到，仰視古凇，咕咚一聲，順着喉嚨全部咽了下去：“咽……咽了。”

古凇把萬竹湫扶起來，關了浴頭，拿起浴巾把萬竹湫裹上：“去漱口。”

萬竹湫不敢置信道：“你在嫌棄你自己。”

最無辜的語氣最直白的話，讓人沒有反駁的餘地。

“……”

為什麽世界上能有如此可愛的生物。

可愛到想日死。

對陣萬竹湫，古凇總是屢屢敗陣。

“少說話。”古凇二話不說把萬竹湫扛了起來，扔到卧室，像急切證明什麽似的，交換了一個纏綿悱恻的吻，然後拿了吹風機給萬竹湫吹頭發。

吹完頭發，兩人又在卧室鬧了一會兒，然後才出了門。這會已經夕陽西下了，古凇頭一回有白日｜宣｜淫的感嘆。

古凇帶着萬竹湫去了這個城市最大的寺廟，虔誠拜了最靈驗的佛，祈願心上人歲歲平安，常歡愉。

萬竹湫站在古凇身邊，敬佛上香，拜了古凇。

那串茉莉手串放久了就會蔫，古凇防止手串壞掉，買了凝結劑，把茉莉手串制成了标本，放在相框裏好好保存，現在擺放在床頭上，每天都在見證古凇和萬竹湫的愛情。

這次，古凇求了個舍利子為萬竹湫帶上。

“我來這裏還願。感謝神把你再次送到我身邊。”古凇虔誠道。

現在想來，老人說的話是對的。

只要做夠九十九件好事，就能保佑愛人平安。

萬竹湫真的平安在他身邊。

“竹湫，你知道我給你發了多少條消息嗎？”

“數不清的，所以你這輩子都別想丢下我了。”

萬竹湫牽起古凇的手：“我想看你發的信息。那個手機卡太舊了，沒辦法用了。所以我沒看到你發的信息。”

古凇一愣，忽然想到什麽，有一段時間萬竹湫買了一部老年機，說只要能收到信息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萬竹湫也向他解釋過，沒回消息是因為手機被他媽媽摔了，不能用了。原來，早在這麽早的時候，萬竹湫就給了他解釋，是他沒把這件事放心上。

如果他再仔細一點，把那些事聯想到一起，很容易就能猜到[秋]就是萬竹湫。原來一起早就有跡可循。

只是太容易了，被他忽略了。

古凇伸手抱住萬竹湫：“所以，你買手機就是為了看到我發的消息？”

萬竹湫點頭：“是。”

“對不起。”古凇喃喃自語，“這麽容易就能發現的事，我怎麽就忽視掉了呢。”

“你沒忽視掉。你在我身邊。”

“謝謝你能來找我。”

我的神明。

我唯一的永恒的救贖。

兩個人把寺廟的佛拜了一遍，然後回了家。坐在出租車裏，路過學校時，古凇餘光瞥見了佝偻的身影，下意識看向身側的萬竹湫。

萬竹湫應該早就看見了，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攥緊了衣擺。

似乎有心靈感應似的，站在校門口人望向了這邊，隔着厚厚的玻璃與萬竹湫對視。然後撒丫子狂奔，追着出租車不放。

古凇問：“要停車嗎？”

萬竹湫怕萬淑慧出什麽事，點頭：“停吧。”

古凇說：“麻煩停一下車。”

司機靠邊把車停下。

萬淑慧追了過來，通過萬竹湫好像看見了另一個人的身影，嘴裏念叨：“秋秋，我的孩子，你怎麽不回家了……媽媽等你等得好辛苦。”

古凇看着萬淑慧的神情，沒了平日的咄咄逼人，反而還有一絲天真，像神志不清的人。

萬竹湫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萬淑慧什麽時候這樣跟他講過話。別說這樣溫柔的語氣，就連平靜的交流都是奢望。

古凇看向萬竹湫，指了指自己的頭。

萬竹湫瞬間明白，試探道：“您不是把我趕出去了嗎？并且還讓我永遠不要回去。”

萬淑慧睜着大眼睛，抓緊了萬竹湫：“沒有。媽媽最喜歡秋秋了，怎麽可能把秋秋趕出去。秋秋不要跟媽媽生氣了好不好，跟媽媽回家吧。”

“我是哪個qiu？”

“秋天的秋。”

萬竹湫自嘲一笑，果然，他媽媽神志不清了。秋天的秋是他那個還沒有落地的姐姐的名字。他的qiu是三點水加個秋天的秋。

他聽萬淑慧提過幾次，每次萬淑慧提到姐姐的名字時，眼裏都充滿慈愛，才像一個母親該有的眼神。

那時候他很羨慕他的姐姐。後來知道他挨的每一次打都是因為這個姐姐，那些羨慕就化成了恨。

他恨這個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姐姐。

萬竹湫看着萬淑慧，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情接受這樣的萬淑慧。

萬淑慧可能難以接受萬竹湫的改變，一夕之間瘋魔了，眼裏只有那個小小的可愛的女兒。

“秋秋，跟媽媽回家好不好？媽媽知道錯了，媽媽再也不會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了。”萬淑慧拉着萬竹湫的手，懇求道。

萬竹湫掙開萬淑慧的手，平靜道：“我還要上學，你回家吧。”

“那你什麽時候回家？媽媽做好飯等你回來。”萬淑慧眼裏殷殷期盼，透露着一個老母親的慈祥。

只可惜太晚了。

萬竹湫沒那麽渴望母愛了。

“下周六。”

“好好好，你回家，媽媽給你做你喜歡吃的菜，媽媽來接你放學好不好。”

萬竹湫猶豫了半晌，點頭說：“好。”

萬竹湫怕萬淑慧出什麽事，親自送萬淑慧回家了。送完萬淑慧，坐在出租車裏，萬竹湫靠在古凇肩膀上，閉眼不說一句話。

古凇安靜陪着萬竹湫。

路過理發店時，古凇問：“還去剪頭發嗎？”

他小時候自作主張剪過自己的頭發，萬淑慧知道了，把他揍了個半死。然後撕扯着他，把那家理發店砸了。

那樣瘋狂的場面萬竹湫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不了。下周六還可能見面，我媽……萬淑慧知道我把頭發剪了，會更瘋。”萬竹湫埋入古凇的頸窩，“她為什麽會瘋啊，她為什麽要瘋啊，為什麽還不放過我啊。明明我都要和她撇清關系了。”

感受到頸窩一片涼意，古凇慢慢環住了萬竹湫的腰：“不管發生什麽，我都陪着你。”

“嗯。”

回家後，剛巧看見對門的家長出來拿牛奶，萬竹湫多看了兩眼，他想象中的母親就是這樣的，溫柔。

“以前我也向萬淑慧要過很多東西，但是都被萬淑慧拒絕了。我鬧，她就打我，下手沒輕沒重，每次我都感覺死了一次。後來我就不要了……她現在傻了，卻要補償我……可是我已經不是那個小孩了。”

古凇抱着萬竹湫，安靜的陪着萬竹湫。

可能是累了，萬竹湫說着說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來，出門上學時，門口放着一瓶熱牛奶。

萬竹湫下意識看向古凇，古凇摸了摸鼻子：“我補給你。”

年少時的奢望就這麽實現了。

萬竹湫捧着牛奶，滾燙的溫度一直蔓延至心靈最深處，他完全沒想到古凇能細心到這種程度，把他随口說的話當了真，并實現了。

因為一杯牛奶，萬竹湫內心的缺憾得以被填補。也是因為這杯牛奶，古凇收獲了一捧炙熱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