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三合一)

第23章 (三合一)

西蒙不喜歡回顧過去。

但是在某些時候, 那些泛着苦味和酸澀的記憶總會不由自主地湧上來,總會于不經意間将他徹底淹沒。

·

一朵花輕輕墜落,在平靜的水面上泛起一道漣漪。

空氣中泛濫着讓人陶醉的氣息, 太陽懶散地傾灑在地面上,幾乎讓人融化在這片溫馨之中。

少年就這樣突兀地闖入了這片遍布着噴泉的花園之中, 他的發尾像是黑夜夾雜着火光, 宛若一枚落入湖泊的隕星,又于剎那間停滞。

就在幾分鐘前,他還在那片喧鬧無比的大廳之中徘徊。他努力對四周的人露出微笑,嘗試着去對付一些他并不擅長的話。

“西蒙,你是我們格洛格家族最後的希望了。”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女人撫摸着他的臉, 心痛至極道,

“多和那些名流們聊聊天, 熟悉一下,別被人看不起了。”

“西蒙,你是我們格洛格家族唯一一個會空間魔法的人, 王會看重你的。”

“西蒙,你要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不能為我們格洛格家族丢臉。”

“西蒙……”

在這場宴會之前, 他聽到太多關于他的話了。

他的家人們重視他,恭維他, 愛他,但是他們從未知道他的內心在想些什麽。

“……我會盡力的。”

Advertisement

西蒙聽到自己這樣說着。

可他實在是對這樣的場景提不起什麽興趣,更何況這群人對格洛格家族壓根就沒有重視的意思。他們的輕蔑和不屑幾乎要擺在臉面上了。

他極力不讓自己被那些話影響——但也只是盡力而已。

“那位就是格洛格家族的少爺麽?”

“應該是吧,聽說那孩子在學習空間術的造詣上又深了一層, 甚至可以借助寶石的力量打開空間門了。”

“啧啧啧,格洛格家族已經有多久沒有出現會使用空間術的人了?要是再培養不出來優秀的後代, 他們家也差不多到此為止了吧?”

“哈哈哈……誰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說不定只是在虛張聲勢吧?”

……

果然是這樣啊。

實際上這也并不奇怪,格洛格家族不像霍西爾家族或者尤利耶家族,他們總有屬于自己的傳承魔法,可格洛格家族的幻術和空間術卻并非傳承,還得依靠自己去突破和學習。

在力量至上的西伯倫,魔法就是評判一切的标尺。西蒙從小就被這樣教育的。

可他依舊無法去習慣那樣的目光。

四周的聲音像是毫無章法的交響樂器,在他的耳畔扭曲交纏着,幾乎要将他逼到深淵的角落,即将一腳将他踹下去。

他逃走了。

壓抑的靈魂在見到蔚藍天空的那一刻頓時被釋放,一瞬間西蒙覺得自己的世界都明朗了。他拽了拽讓他感到分外不适的禮服,心中罵了一萬遍他們家日常把衣服做小一圈的裁縫。

這沒有意義。

尤利耶家族盛大的宴會不過是為了給那對雙生子搭建一個表演的舞臺罷了,他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片難得的寂靜之地是尤利耶家的後花園,他們家世世代代都喜歡玫瑰花,于是在這座花園裏種下了大片的紅色玫瑰,将他簇擁其中。

西蒙不喜歡過分豔麗的花,這總讓他想到那個嚣張刻薄到有些過分的尤利耶次子。

不過,他依舊在這片花叢中尋找到了特別的東西。

“你在找什麽?”

陌生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某種危險預警感驟然浮起,西蒙幾乎條件反射般地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銀劍,向着身後指去。

“刷——”

凜冽的劍鋒停在了對方鼻尖的位置,夾帶着幾片烈火般的花瓣,于他的那雙漆黑的瞳孔中墜落。

西蒙将力道控制的很好,他能夠根據風判斷身後人所在的位置,不會誤傷到任何人。

時間在某個節點停滞了一瞬,又漸漸恢複了平和。

“抱歉,我是吓到你了嗎?”

少年歪了歪頭,他伸出手,指尖将西蒙的銀劍向下壓了壓。

他的動作相當從容,似乎從一開始就對西蒙的攻擊毫無懼意。

“你是誰?”

西蒙挑起眉頭,上上下下打量着對方。

“在詢問他人的名字前,先自報家門才是最禮貌的行為吧?”少年安靜地注視着他。

坐在噴泉邊的是個纖瘦的少年,年齡看起來要比自己小一點,他穿着一身簡易的長袍禮服,黑色的發尾被圍巾纏繞在內,看上去很柔軟的樣子。

他有一雙漂亮的紫色瞳孔,像是盛放的紫羅蘭,沒有玫瑰那麽惹眼,卻也足夠讓人流連。

他也是和自己一起逃出來的?

看來那場宴會是真的很令人厭煩了。

抱着這樣這樣的想法,西蒙終于還是收起了自己的劍。

“西蒙·格洛格。”他回答了他的問題,每一個字都咬的極為清晰。

“克裏斯·蘭格。”對方輕輕笑了下,卻将手指壓在了嘴唇上,

“噓,還是小聲點比較好,這孩子還在睡覺,我不想吵醒它。”

這時候西蒙才注意到趴在克裏斯大腿上的那只胖乎乎的橘貓,那只毫無攻擊性的柔弱生物正四仰八叉地躺在那裏,屁股朝外,蓬松的大尾巴卷成一團,看上去惬意極了。

……這個場景看上去居然還蠻溫馨的。

不過,西蒙倒是聽說過克裏斯·蘭格這個名字。

雖然尚未到進入黃金塔的年齡,但是有兩個人的名字卻早早就被西伯倫的衆人們知曉。

尤利耶家族的長子的維克多·尤利耶,以及菲利克斯的徒弟,克裏斯·蘭格。

前者是尤利耶家族的長子,西蒙沒怎麽和他見過面,只知道他攻擊屬性的魔法幾乎學的面面俱到,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

而克裏斯則更偏向于罕見的心靈魔法,在淨化術上頗有成就,他還是首席心靈魔法師菲利克斯·梅恩的徒弟,其身份也着實神秘。

對比之下,還在吃力地學習空間術的西蒙就顯得不是那麽特別的天才了。

“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在這裏的。”

克裏斯的一只手拂過橘貓柔軟的毛發,另外一只手從口袋裏拿出了什麽,遞給了對方,

“要吃糖嗎?是橘子味的,格洛格家出産的水果糖很不錯,就是草莓味的經常斷貨。”

——我不喜歡吃甜的,而它還是我家出産的。

西蒙想這樣回答,可是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經下意識接過了那枚糖果了。

“謝謝。”

西蒙局促不安地站在克裏斯的面前,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

“你不是出來[避難]的嗎?”克裏斯困惑道。

“避難?這麽說也對吧……”

“那你為什麽不坐下來呢?這裏可沒有什麽追殺你的魔物。”克裏斯拍了拍身邊的座位,

“還是說,你在害羞嗎?”

“誰害羞了!”

被克裏斯調侃的西蒙有點尴尬,他只是很少有同齡的朋友,因為他脾氣不好,還喜歡冷着臉,隔三差五就和其他人打架……

好吧,他承認自己在某些方面也蠻混賬的,但是他也不打算改就是了。

“那就來休息一會吧,我想你會喜歡這個寧靜的下午的。”

“……也行。”

于是,那就成了他們那天交流的最後一句對話。

剩下的時間,克裏斯都坐在他的身邊翻看着那本紅封皮的書,偶爾用羽毛筆在上面寫寫畫畫,但出于禮貌,西蒙也并沒有去看他到底在寫什麽。

只是那天筆尖摩擦着紙張的沙沙聲,和口腔中殘餘的淡淡的橘子味,也成為了他許久無法忘卻的記憶。

·

很意外的,他們成為了朋友。

最開始的時候西蒙也不知道那能不能算得上是朋友,但是能和他聊的上天的同齡人也确實只有克裏斯,思來想去,西蒙還是嚴肅地跑去詢問了克裏斯。

結果他得到了克裏斯難得放開的大笑。

“哈哈哈……西蒙,你怎麽會糾結這個問題的?你的心思細膩的像是未出閣的少女……”

“我要揍你了。”西蒙冷下了臉。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擔憂是沒有意義的。”克裏斯抹了下眼角笑出的眼淚,道,

“我們一直都是朋友,這個居然還有說明嗎?”

“……閉嘴。”

西蒙覺得有點生氣,但是內心莫名有點高興。

起碼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他的內心也沒有之前那樣糾結了。

不過十幾歲的少年也到了黃金塔上學的年齡,雖然大部分課程他早就在家族中學完了,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西蒙并不是很喜歡學校的氛圍,準确來說他不喜歡人多需要交流的地方,倒不是說他不會社交,而是他單純的讨厭和那些所謂的貴族子弟們結交。

他是格洛格家唯一同時學會了空間術和幻術的孩子,被家族給予了衆望,可西蒙卻一點都不喜歡那些人的眼神,他們看自己的目光不像是看人的眼神,更像是打量着一塊點綴了金子的奶油蛋糕。

是的,格洛格家族的過去并不光彩,因此也被其他人嘲笑為[草根貴族]。

但是西蒙不在乎這些,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他的心看向了更遠的地方,而在那個地方,恰好有個和他一起前行的人,這樣就足夠了。

但是脾氣好也不一定是好事。

當西蒙在前往黃金塔,看到被一群人逼到角落的友人時,他內心的憤怒幾乎在一瞬間迸發。

“你們這群混賬!在幹什麽!?”

于是那群所謂的[貴族子弟]很快作鳥獸般散開了。

當西蒙氣勢洶洶地跑過來時,克裏斯正彎腰拾起地上的書本,他的動作不緊不慢,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似乎完全不在乎剛才所發生的的事情。

“他們對你做了什麽!?”西蒙焦急地詢問道。

“嗯?沒什麽,也就是口頭威脅了幾句而已。”克裏斯無所謂地笑了笑,

“我沒事,謝謝你關心我。”

“口頭威脅?”

西蒙拽住了他被扯破的衣領,原本快要壓抑下去的怒火又燃起來了,

“你這叫沒事?那群家夥都是野蠻人!他們想撕碎你!”

然而克裏斯只是平靜地笑。

西蒙下意識地想要幫他整理一下圍巾,可當他的手指觸碰到對方的脖頸後,他的指尖卻像是被燙了一下那樣松開了。

他看到了對方脖子上的那一圈黑色痕跡,清晰無比。

……那是契約的痕跡。

“他們打不過我。”

克裏斯似乎沒注意西蒙的異樣,他随意地整理了一下圍巾,相當坦然地回答道。

“那你為什麽不動手?”西蒙死死盯着他。

“因為我不想給梅恩老師添麻煩,老師是我的家人,他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克裏斯笑了笑,

“西蒙應該理解這一點吧?”

“家人……”

提到這個,西蒙的心情就變得陰沉了幾分。

說起他的家人,實際上他并不喜歡格洛格家族,但是他無法割舍他們。

即便他們自私自利,道德敗壞,可他們對自己的愛卻是真實的。

他們是自己的家人,這是從血脈上就無法割舍的存在。

這也讓西蒙感到無比痛苦。

“好了,別想太多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又在發散思維了。”望着西蒙有點難過的表情,克裏斯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時俏皮地對他wink了一下,

“而且,你怎麽就知道我沒有動手呢?”

“……”

是了,果然是這個。

克裏斯·蘭格是個強大又溫柔的人,他總能從容不迫地應對一切事情,并且所有的事情都會順着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他壓根不用去擔心他的。

果不其然,在那天之後,那幾個看上去格外嚣張的貴族子弟對克裏斯的态度突然好了很多,但是西蒙絕對在他們的身上嗅到了心靈魔法的氣息。

這就是他們不同的地方了。

大部分時候,西蒙都像一只受傷的盲獸那樣橫沖直撞,他沒有前行的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只能在家族安排的道路上前行。

可是克裏斯不一樣。

他有堅定的想法,有自己的計劃,他所做的所有事都是從容不迫的,他的眼中看到的往往是更為長遠的東西。

所以當他看到那道痕跡的時候,他也什麽都沒說。

只是他也沒想到克裏斯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情。

“我以為你會問我脖子上痕跡的事情。”

在某天回去的路上,克裏斯忽然道,

“為什麽不問?”

“什麽?”

西蒙的心髒咯噔了一下,雖然表面上無動于衷,但是他的內心卻反複将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深刻反省了一下。

他應該沒有做對不起克裏斯的事情吧?

那天他的目光應該也算不上露骨?他明明看了一眼就縮回去了……

實際上西蒙知道那樣的痕跡代表着什麽,所以他才會像被火焰灼燒了手指一眼縮了回來。

小時候他曾經和父親前往黑市,他曾經在那些被關在籠子裏的奴隸身上看到過類似的痕跡。

那是永遠無法消除的印記,是被打入靈魂的恥辱。

西蒙不在乎對方的身份,因此也不會刻意去說些什麽。而黃金塔也沒有奴隸不能來上學的規矩,所以克裏斯也算是合法入學。

可他還是不知道克裏斯為什麽要主動提起這件事情。

“你應該知道的。”克裏斯還在繼續說,他的手指輕撫過那道印記,聲音卻很輕,

“這是奴隸的印記。”

“呃……我知道。”

“別緊張,我一點都不在乎這個。”克裏斯無奈地笑了,

“梅恩老師已經把裏面的束縛魔法去掉了,現在留下的只有印記而已。”

“我是被梅恩老師撿回來的,他說我有學習心靈魔法的天賦,所以我和他回家了。”

“這樣啊……”

西蒙幹巴巴地回答着,他的情商還無力支撐他現在的游刃有餘。

“我告訴你,是怕你覺得我會在意這件事,從而讓你苦惱。”克裏斯認真道,

“我不會在意的,所以還是別擔心了,你的眼下都出現烏青了,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睡覺吧?”

“……”

好吧,他還真是很好看懂的一個人。

“我很感激梅恩老師救了我……但其實,我想要學習心靈魔法,不僅僅是為了活下去。”克裏斯的目光看向了更遠的地方,

“心靈魔法誕生的意義就是為了淨化大家的心靈,我想成為下一個首席心靈魔法師。”

“挺好的。”西蒙點點頭,

“你要是成功了,我就去給你打下手,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

“你居然對我這麽自信啊,我都還沒這麽自信呢。”克裏斯有點無奈,

“不過給我打下手還是算了,或許我會一事無成,只能成為游手好閑的吟游詩人呢?”

“我覺得你會成功的。”西蒙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篤定道,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而已。”

克裏斯從不是那種口頭言語的人,他說了,就一定會做到。

西蒙一直都是這樣相信的。

·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流淌而去,西蒙也迎來了屬于自己的成年禮。

黃金塔的日常并沒有想象中那樣枯燥,起碼西蒙承認,自己确實在這裏學到了東西。

他很努力地完善了自己的空間魔法,也成功成為了近五十年來,唯一一個徹底掌握了基礎空間魔法的格洛格家族的人。

王庭對他也格外的滿意,于是給予了他不少C級到B級的任務,而西蒙也無一例外的完美達成。

至于克裏斯……王庭對他的看重似乎在另外的方面。

“嘩——”

帶着勁風的拳頭猛地落了下來,西蒙幾乎在下個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他擡手接住了對方的拳頭,随即反手抓住對方的腕部,想要借機将他拽下來。

可是他的手卻抓了個空。

“砰!”

那只冰涼的手就這樣卡住了自己的脖子,将他整個人摁在了地上。西蒙下意識地想要起身,木劍卻貼在了他的脖頸附近,克裏斯的小腿壓在他的腹部,直接将他最為脆弱的地方抵在了地上。

“這一局是我贏了。”

黑發青年勾起了唇角,他的長發紮在了腦後,額頭沁出的汗漬在此刻變得分外清晰。

“好吧,算你贏了。”西蒙松開了手中的劍,幹脆整個平躺在地上了,

“反正我也贏了十幾場了,你的體術還是不太行啊,克裏斯。”

“這本來就不是我的專長。”克裏斯很快起身,他對着西蒙伸出了手,道,

“你好像有點走神?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沒事。”西蒙也抓住了他的手,語氣卻有點悶悶的。

“你知道嗎,西蒙,雖然你在幻術上的造詣很不錯,但是你一點都不擅長說謊。”克裏斯看着他的眼睛,認真道,

“假的我都想笑出聲了。”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西蒙揉了揉自己的發際,緊皺的眉頭顯現出了他此刻的焦躁不安,

“我記得……馬上就是你的成人禮了吧?”

“是這樣沒錯。”克裏斯點點頭。

“我本來是想參加你的成人禮的,但是那段時間我可能沒辦法去。”西蒙低聲道,

“我接了一個B級的任務,要去很遠的地方,恐怕要一個月才能回來。”

“這樣嗎?”克裏斯挑了下眉頭,

“那你也別擔心,那段時間我也沒時間參加自己的成人禮。”

“……啊?”西蒙愣住了,

“為什麽?”

“梅恩老師這段時間都不在這裏,他要去加固一下周邊的魔法屏障。”克裏斯道,

“所以梅恩老師原本的任務就交給我了。”

“原本的任務?那是什麽?”西蒙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據說是王親自下達的命令,我要親眼見到殿下才清楚。”

王親自下達的命令。

這幾個字幾乎瞬間就在西蒙的腦海裏炸開了花。

克裏斯……居然已經能夠接受王的親啓任務了嗎?

他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了嗎?

“別那麽驚訝。”克裏斯有些無奈,

“畢竟會心靈魔法的術士少之又少,所以我才被拉去幫忙吧?這也并不奇怪。”

确實。

事實上,只有心靈純粹,為了他人而強大者,才能成為心靈魔法師的佼佼者。

利益熏心的人是無法學習這樣的魔法的,因此每一個心靈魔法師都得捧在心尖上呵護。

這就是為什麽菲利克斯的脾氣那麽差大家還願意包容他。

“那你還是小心點吧。”西蒙總覺得有點不安,于是多叮囑了兩句。

“我不是一直都很小心嗎?我覺得這句話應該送給你才對。”克裏斯忍笑道。

“我已經銀月绶帶了。”西蒙強調道,同時不滿地看了眼克裏斯胸口的青黑绶帶,

“你怎麽還沒升級?我以為你應該能拿到金絲绶帶了。”

“绶帶不過是标簽而已,我也不在乎那個,有時間再去升級吧。”

“行吧,随便你。”西蒙收拾了下訓練室的東西,随即對克裏斯揮了揮手,

“那麽我先走了,祝你好運。”

“嗯,你也是。”

……

那時候的西蒙尚未意識到這件任務的重要性,他只是意外的有些不安,可那些不安感卻很快被新接手的任務的雀躍蓋過去了。

可他從未想過,那就是他和克裏斯的最後一面。

·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着,淋濕了西蒙的黑色風衣,也讓他的頭發緊密地貼在了皮膚上。

流亡之島潮濕陰沉的空氣讓人寸步難行,西蒙微微皺起了眉頭,整個人都陷入了低氣壓之中。

當他完成了那次B級任務,想要去見克裏斯一面,好好和他闡述這次任務的精彩之處時,卻得到了克裏斯被發配去邊境完成任務的信息。

“克裏斯最近很忙,恐怕您一時半會無法見到他。”菲利克斯居高臨下地俯瞰着他,傲慢道,

“別總是纏着我徒弟,有那個時間不如多去訓練一下,你還差得遠呢。”

“……”

雖然早就習慣了菲利克斯這樣尖銳的話語,但是西蒙還是被菲利克斯的一番話迷惑到了。

去邊境?一個心靈魔法師去邊境幹什麽?

那不是最危險的地方嗎?

但是很快,事實就給予了他答案。

實際上,王想要處置一個人也是相當簡單的事情,只要随意地丢下一件任務,再随意地丢下一項罪名,一切就能順理成章地解決了。

而克裏斯就是這樣被莫名其妙地送去了流亡之島,在他被冠以[背叛]的罪名後。

當西蒙得到這樣的消息時,他徹底震驚了。

克裏斯背叛了西伯倫??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

無論怎麽想,克裏斯也絕對不可能背叛西伯倫。

那麽唯一發生事故的可能性……肯定就來源于那次王的召見了。

可沒有任何人知道王到底讓克裏斯做了些什麽,那将永遠都是謎團和未知。而他在某個瞬間也被隔離在了看不見的牆外,即便他想做些什麽,那堵牆也會阻礙着他前行。

結果他什麽都做不了。

……

“你又在發什麽呆?”一個略帶着幾分輕佻的聲音忽然響起,甚至流連着不懷好意的笑容,

“怎麽?讓你解除這裏的幻術是那麽艱難的事情嗎?還是說……你還是舍不得你那親愛的克裏斯先生?”

“閉嘴,奧瑪。”

西蒙沉下了臉,他現在的心情壞極了,根本沒有心思和其他人對話。

“閉嘴?你可沒有資格對我說這種話。”青年優雅溫柔地笑着,卻說出了令人膽寒話語,

“不如對我友好點?說不定我能給克裏斯留個全屍,到時候做成标本給你留作紀念好了。”

“……”

西蒙陰冷的目光看向了身側,而那位留着紅色短發,有着一雙金綠色瞳孔的青年正笑着看向他,明明長着一張相當天真純良的臉,可他的笑容卻令人不寒而瑟。

奧瑪·尤利耶,尤利耶家族的次子,看似無害,實際上手段陰毒狠厲,據說除了他的哥哥,整個家族中甚至沒有人能夠控制他。

他的年齡不大,還長着一張相當漂亮的臉,着實是有些欺騙性了。

然而奧瑪是西蒙最讨厭的人之一,如果說米洛還能壓制一下,奧瑪則是手段要高明的多,壓根沒有可以抓住的把柄。

大部分時候西蒙都選擇遠離他。

“去解開幻術封印吧,西蒙,這可是你的專長呢。”

奧瑪笑地眯起了眼睛,他貼近了穿着黑色風衣的青年,于他的耳畔低喃,

“不要試圖放水,你的一舉一動,我可都看在眼裏呢。”

“還是說,你覺得你的朋友還沒有你的家人重要嗎?”

雨水浸濕了他的衣袖,順着袖管流入了他的手腕處,以及攥緊的指縫裏。

西蒙低下了頭,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

奧瑪說的很對。

如果付出的僅僅是他自己的性命,那麽他無所畏懼,甚至為了克裏斯去死都無妨。

但是他沒辦法放棄他的家人啊……

……

·

黎明之火的廢棄教堂內,火光還在噼裏啪啦地燃燒着,泛起的點點星火也讓屋內溫暖了不少。

塞勒和默文的表情都很嚴肅,他們聽着克裏斯娓娓道來,卻又因為他所說的話變了臉色。

“我從未想過,我要做的事情,是淨化我們的王。”

克裏斯的聲音壓低了許多,卻帶着相當沉重的疲憊,

“真驚訝,我還記得那天發生的一切事情。西伯倫偉大的王,曾經率領着無數人群起義推翻了舊社會,曾經帶領着大家建立了全新的家園,将西伯倫建設成最強之國的王,體內居然充斥着近乎恐怖的污染。”

“污染?”默文終于沒忍住開口了,

“你是說,西伯倫的王被污染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按照那些痕跡,應該持續了有接近百年了。那樣的身體還能存活,簡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克裏斯道,

“我的老師,菲利克斯·梅恩平日裏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替王進行淨化儀式,他從未出過差錯,我想,王應該是想将這份任務交接于我,這樣老師就可以專心去布置邊境屏障的事情了。”

“可是——我的能力出現了意外。”克裏斯嘆息道,

“我擁有比我的老師更為優秀的天賦,我能夠直接感應到對方的心靈,或者說……對方的記憶。”

“那樣的能力恰好在我的成人禮,也就是接手淨化任務的那天覺醒了,可那也只是條件反射的動作,在我觸及到記憶的一角,我就知道,我犯了錯。”

“犯了錯?”默文愣住了。

“我窺探到了不該窺探的東西,而我觸及了王的靈魂,他遲早都會發覺的。”克裏斯搖了搖頭,

“雖然我盡力做足了僞裝,但還是沒能支撐過一個星期,他不能确定我是否觸及到了他的記憶,但是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

“所以他才會丢下一個借口,将我扔到了這片地獄之地,也就是流亡之島。”

“你到底看到了什麽??”塞勒也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克裏斯居然是因為這個進來的。

而默文也屏住了呼吸,他察覺到……這個秘密恐怕比他想象中的還要令人恐懼和震驚。

“我看到了一條綿長的心靈之線,他們密密麻麻,四通八達,卻接通了流亡之島全部的法陣連接。”克裏斯沉下了臉,

“我們偉大的王,奧爾德斯·尤利耶,早就被深淵所污染,甚至已經極端接近魔物了。”

“……什麽?”

這下不僅僅是默文,就連塞勒也徹底愣住了。

西伯倫的王,居然是近乎堕落的魔物?

這怎麽可能!?

“實際上,被深淵污染的同時,魔力和實力也會大幅度增強,但是同時也會帶來無法逆轉的污染傷害。但實際上這種污染理論是可以被徹底消除的。”克裏斯道,

“而王所做的事情很簡單,他将自己身上全部的污染通過法陣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只要有人在源源不斷地替他吸收這些污染,那麽他就可以獲得最為純粹的力量。”

“而那道法陣,正在我們的腳下——它遍布了整個流亡之島,是我們最為恐懼的囚籠。”

一時間,房間安靜地有些可怕。

默文和塞勒都都意識到了什麽,王的想法恐怕比他們所想的還要複雜。

一個人在嘗到了力量的甜頭後,他會做什麽?

為什麽流亡之島這些年都在源源不斷地湧入各式各樣的人?為什麽王最近忽然開始向着邊境擴張?這一切的一切……真的只是為了西伯倫嗎?這其中真的沒有包含王的野心嗎?

沒有人會懷疑這份貪婪。

“好了,看來我們徹底完蛋了。”默文嘆息道,

“得知了這樣的信息又如何?我們無法離開這裏,也沒辦法打過他們,難不成要我們從這裏蹦出來大吼一聲[你們的王早就被污染]了嗎?我想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确實不會有人相信。”克裏斯道,

“但是我有離開的辦法。”

“你是說,空間寶石?”默文意外地看向了他。

“對,我應該說過,西蒙·格洛格是我的朋友,我曾經和他學過部分空間魔法。”

克裏斯從懷裏掏出了一塊寶石,他張開了手心,将寶石的紋路展現給兩人看,

“我之所以來到黎明之火的教堂,是因為這裏恰好有可以啓動的空間陣。我們可以用空間寶石開一扇空間門,讓他們暫時逃亡到羅希帝國。”

“西蒙·格洛格……”默文的目光變得複雜了起來。

“他和你有仇嗎?”克裏斯看向了他。

“不,倒不如說,如果不是他刻意放水,我也沒辦法逃到這裏來。”默文嘆了口氣,

“但是我不會因此對他感激的,我和格洛格家族之間的仇恨,永世都無法消除。”

“我能理解你。”克裏斯點了點頭。

“我可以和你一起留下來。”默文看向他

“一個人布置法陣可能有點困難,有我幫忙的話或許會方便點。”

“那就多謝了。”克裏斯愣了一下,卻并沒有拒絕。

“我也可以留下來——”

塞勒正想說些什麽,克裏斯的下一句話卻猛地打斷了他。

“不行,塞勒必須離開。”

一提到這個,克裏斯的語氣忽然變得極度強硬了起來。

“為什麽?”塞勒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太弱了?因為他根本幫不上忙?

該死……他只是不想欠他人情而已,這種感覺會讓他局促不安……

當然不是因為克裏斯本身的原因,可塞勒還是不明白,為什麽克裏斯依舊不願意讓他幫上點忙。

“你應該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是深淵覺醒的魔王。我想,奧爾德斯應該早就通過啓示書知道了這一點。”克裏斯搖了搖頭,

“你覺得,一個想要獲得強大力量的人,在得知剛剛出世的魔王出現在流亡之島,他會怎麽做?”

“吸收他?”默文得出了結論。

“是的。”克裏斯看向了面色不善的塞勒,繼續道:

“所以塞勒,你要先一步離開,我不能允許意外元素留在這裏。你能明白嗎?”

“……”

塞勒的眸子冷了幾分,沒有說話。

“我先出去一趟,将大家都叫醒吧。”默文注意到了氣氛的微妙,很快站起身來,打算去做點其他有意義的事情。

“嗯,你去吧。”

克裏斯倒也沒有阻止他,等到默文離開了房間,整個狹小的空間只剩下克裏斯和塞勒兩人的時候,那股即将要爆發的極端情緒終于彌漫了開來。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塞勒冷冷地盯着他,低聲道,

“你要我離開這裏,然後你留下來送死!?”

“事先聲明,我可沒打算送死。”克裏斯半托着臉,有些好笑地看向他,

“為什麽會這樣想?我看上去像是會輕生的人嗎?”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塞勒低吼道,

“分明那些魔力足夠我們離開了吧!你為什麽要……”

“塞勒。”

克裏斯忽然冷靜的聲音讓塞勒頓住了,可下一秒,他的肩膀卻被克裏斯整個攥住,随即硬生生地将他摁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

有那麽一瞬間,兩人的鼻尖離得極近,近到幾乎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塞勒的那雙血色的瞳孔倒映着克裏斯的眼睛,他能看出克裏斯眼中的決絕。

“不要抛下任何人,如果你選擇抛下了他們,那你也就選擇抛下了自己。”克裏斯低聲道,

“我選擇了你,不是因為憐憫你,而是因為相信你。”

“相信我?”塞勒的聲音有些顫抖,

“相信我什麽?我可是無惡不赦的魔王!你要相信我什麽!?”

“相信你,你會成終結一切混亂的人。”克裏斯勾起了嘴角,可那份笑容卻讓塞勒感到一陣心驚。

“我?終結一切混亂的人?”

塞勒反複咀嚼着這幾個字,內心卻愈加驚悚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在白日做夢!?”

“我在敘述一段即将開始的歷史。”克裏斯徹底展露了笑顏,仿佛他一開始就堅信于此,

“去羅希吧,塞勒,去找一個叫卡洛的男人……給你個提示好了,如果你前往黎明之火教會,或許可以找到他。”

“等到了哪裏,就把這個給他,他會告訴你該怎麽做的。”

克裏斯将手中的那本紅色封皮的書本遞給了他,而此刻,這本書卻變得如此的沉重,幾乎要将他徹底壓垮。

“你到底在想什麽?”塞勒的聲音變得苦澀了起來,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樣相信我?我分明從未對你信任過,我也從未對你展露過善意……”

“因為你的心靈尚未被污染,它是幹淨的。”

克裏斯伸出手,輕輕地戳了戳塞勒的心髒,

“我相信它會有無限的可能。我不希望你選擇走向深淵,你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對麽?”

“我不能保證……”

“你不需要保證,你只需要做到最好就行。”克裏斯道,

“而且——我要重申一遍,我可沒有打算尋死。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我們還能見面呢。”

“我們還能見面?”

塞勒意外地看向他,他注意到了克裏斯眸子裏認真的情緒,也意識到他并沒有在說謊。

這并非毫無意義的哄騙,克裏斯他……是真的想要活下來。

“如果你來到了羅希,就試着去黑玫瑰酒吧找我,說不定我會在那裏等着你呢。”克裏斯在塞勒的耳畔低笑道,

“既然我給予了你新生,作為回報,你也要稍微嘗試着去反抗自己的命運,對吧?”

……

他從來沒有太多的選擇,直到那個人親自為他割開了一條道路。

或許從那一刻起,他不再是一只起日求暖、掘洞求安的動物,而是一個自由自在、包容世界、在空中翺翔的靈魂(1)。

--------------------

作者有話要說:

(1)摘自紀伯倫的《先知·告別》

這一章評論區給大家發紅包哦!下一章更新在今天中午十二點!

目前的加更條件:五千營養液加更一次,深水加更一次,歡迎大家來敲打阿酒加更!(拍了拍厚實的存稿

希望大家支持正版阿酒!愛你們嗷!!

推推基友的文!是小排球的二言!超可愛的女主!大家可以收藏一波!

文名:《當我看見屬性值之後》

作者:白魚沉舟

文案:

清水祈很小就能看到其他人的屬性值和奇怪的備注。

合作過的“籃球漫”模特前輩,放下工作跑去打籃球;路過的“跑步漫”大哥哥,最終去了箱根驿傳。

巧合的是,她的竹馬、好友和暗戀對象,通通都是分類在“排球漫”,而且都試圖說服她去他們的高中當排球部經理。

清水祈十分感動,然後拼命努力,考上東京偏差值前三的燕西中學。

從宮城到東京,三百公裏、坐新幹線一萬日元的距離,自覺沒有多重要的清水祈,已經做好和朋友疏遠、獨自學習的心理準備。

但是,自從發現新同學和偶然認識的男高少女漫畫家都是新的“少女漫”分類,清水祈感覺周圍似乎産生變化。

比如——

為什麽在給音駒的朋友合宿幫忙時,烏野的熟人們會出現在這裏?

她都不好意思參加的奇跡的世代五人聚會,及川你個排球部的怎麽那麽自然就加入還要一決高下啊!

以及,夢野老師,就算要取材,也不要把她畫成天才帥哥這種過分耀眼的角色,她真的只是會化妝、努力學習的普通人,才不是什麽修羅場中心啦!

就算被突然備注“少女漫”,也肯定是不小心誤入少女漫片場!

————

*青春日常,女主後天努力類型

*不做人實習期調劑心情的小甜餅,cp順其自然

感謝在2023-05-30 21:00:00~2023-05-31 21: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yami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口若懸河周澤楷 20瓶;心情不錯吃個人 9瓶;催更的咒靈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