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

第 18 章

江戶川柯南是不是被毛利蘭給好好地修理了一頓,灰原不知道也不在意。她現在更關注的是志保,睡着的志保。

志保好像又做噩夢了。

屋內昏暗一片,厚重的窗簾掩映下,只有靠窗的地板上有着幾道不太明亮的光影,正在随着屋外夜風的吹拂頻率慢悠悠搖擺。

陡然醒來的灰原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混沌感,遲鈍的大腦舒緩了一瞬,才想起摸索手機看一下時間。

手機屏幕的亮光刺地灰原眼睛疼,也似乎驚擾了志保。

淩晨兩點十分。

志保睡着的眉頭也緊緊擰着,灰原伸手一摸,才發現志保已然出了一頭的汗。

灰原又拿空調遙控器調了調溫度。

從某一天夜晚開始就這麽心照不宣地睡在同一張床上,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起過分床和分房的話題,另一間卧室就那麽閑置着。

生活習慣上,形影不離的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了秘密。生理習性上,兩人已經逐漸趨于同步。

灰原仍然會夜間醒來。

以前是因為懼怕組織而做噩夢驚醒,在志保的努力開解和陪伴下,灰原現在已經極少做噩夢了。然而灰原發現志保夜裏也會睡不安穩,今天灰原醒來就是因為志保。

志保在做噩夢。做噩夢這種事還會傳染的嗎?

灰原輕輕拭去志保額頭的細汗,又揉了揉志保的眉心。長久以往,志保該不會額間長出豎紋吧。

噫,想想都覺得瘆得慌。志保搖頭甩走幻想的畫面,一手環抱住志保的腦袋,一手摩挲安撫志保捏緊的拳。

志保在做什麽夢呢?灰原猜不到。

志保從來不提,她束手無策。

灰原微微沮喪,是不是因為她幫不上忙,所以志保才從沒提過?

那她是當做不知道好呢,還是明早問一下志保好呢?

這樣睡不安穩的志保,灰原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組織那邊已經好久沒有消息傳來了,這幾天志保也并沒有開啓新的耗費心神的研究項目,那些奶茶店的經營也很順利沒有來打擾到志保這個甩手掌櫃,幾個小家夥這些天也很安分沒有探險,工藤那邊也沒有什麽幺蛾子,米花鎮更是難得的平靜不管大小案件都沒有發生。

排除一系列可能的原因,又會是什麽原因導致志保睡不安穩呢?

想着想着,灰原心裏有些不舒坦,她都對志保坦誠了,志保卻并未完全對她坦誠。

也對,她無論如何是不會知道志保在另一個世界的情況的。只能安靜地聽志保各種描述和分享,她畢竟是無法核實志保是否是如實描述了的。

第二天一早起床,兩人眼下都有着青黑。

志保盯着鏡子裏自己的黑眼圈,懷疑自己是否是年齡到了。怎麽早睡早起也還有黑眼圈?

灰原拿着牙杯也站到鏡子前,指了指眼下:“這可不是因為熬夜研究數據所致,只是單純的睡眠質量不好而已。”

想到之前幾次被志保夜間動靜驚醒的經歷。灰原盯着志保洗漱的動作想了半刻,還是決定開門見山問個清楚。

“你知道…你會做噩夢嗎?”灰原盯着志保的眼睛,也留意着志保的神情。

“啊?我昨晚做噩夢了嗎?”志保放下水杯,似乎是在回想,“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有吵。我只是想知道你做了什麽夢。”灰原的心提了起來,好擔心志保會說出是因為組織而做噩夢。

“昨晚…貌似…可能…也許是那種因為實驗研究做不出來而抓耳撓腮的夢吧。”

“不一樣,研究做不出來的話,做夢的時候你會呓語研究術語和方程式,雖然詞語稀碎都對不上,但你是面無表情的。昨晚你沒有說夢話,只是在掙紮,表情也很痛苦。”

志保雙手一攤:“那就不知道了,做的稀奇古怪的夢而已,人醒後又哪能想得起來。”

那…最近有遇到什麽事情嗎?志保肯定在心裏壓着事,灰原想知道那些不可說。“志保,你再想想呢。”

灰原看懂了志保的表情是真的在迷茫,而不是敷衍。她便也努力回想着前幾次志保睡不安穩的時間段裏發生過什麽事,排查着可能的情況。

“你真的沒有瞞着我什麽嗎?”灰原跟在志保身後,看着志保洗漱穿戴好,整理好了房間,拉上了窗簾。

今天是個大晴天呢。窗外的大太陽的光線順着窗簾敞開的寬度滿滿地瀉入房間的地板上。

溫暖蔓延開,給房間帶來一絲熱意,灰原伸了個懶腰,想要去把窗簾全部拉開,給房間透透氣,突然靈光一閃。

“這窗簾明明是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就全部拉開了的。”灰原轉身看向志保,“現在窗簾只拉開了一半,還有一半是你給阖上的。說起來,志保你是畏光嗎?”

志保也想到了什麽,頗有些無奈地看向灰原:“…首先第一,我身體健康,不存在某些病毒感染啥的。第二,嚴格來說不是畏光,只是不那麽喜歡太強的光。第三……”

“第三?”

“第三,要說瞞,估計就是那個了吧。”

灰原沒想到,自己就這麽直接問了,志保也就這麽直接說了。

早知道就早點問了,好對症下藥,難為自己想東想西設想一大堆可能性。

會是什麽事情呢?會…和她們倆有關嗎?肯定是和組織沒有關系的。因為志保說她從來沒有懼怕過組織。

“第三嘛,似乎是某一次做夢開始,我想起以前塵封的記憶。嗯,倒也不是塵封,可以稱之為是被封印的記憶。”

“封印?你是說?!”灰原也擰眉嚴肅,話題變得有些陰謀論了。

志保揉了揉眉心:“是的。有人對我的記憶做了手腳。不知道是通過催眠讓我遺忘還是直接什麽手段給我抹除了。但是現在那段記憶複蘇了,可能因為我離開那個世界太久,原有的抑制手段無法再遏制了;也或者是因為那場鑽石塵的激發,在我身體脫力極度的精神疲憊情況下,那段記憶趁機跑了出來。”

“那,是什麽記憶呢?”灰原拉着志保坐在沙發上,把抱枕塞到志保手中,給志保續了咖啡。

志保環着抱枕,握住灰原的手,安撫地笑笑。“沒什麽。只是突然想感慨,我們的經歷合該是一樣的。即便是兩個世界,怎麽可能差距那麽大呢?”

“……”灰原抓緊志保的手,等着志保繼續往下說。

“我的父母…”

灰原訝然:“爸爸媽媽?”

“對。我的厚司爸爸和艾蓮娜媽媽…是假的。”

“你不是他們的血脈?”灰原的第一想法是,目前的這個女人不是宮野志保?想到這裏,灰原竟然有絲絲喜悅。如果她們之間沒有生物學關系的話,是否會更益于關系的進一步發展?只是下一秒她就意識到自己想岔了,她兩人一模一樣,怎麽可能沒有生物學關系。

“不。毫無疑問我是你。”志保打碎了灰原的異想天開。

灰原有些失望,是了,她說的是爸媽是假的,不是說她自己是假的。

“我記憶裏的爸媽是假的。我的世界的科技要稍微先進于這邊。”志保露出追憶的神情,慢慢敘說着,“我因為工作繁忙且研究所把控嚴格,與爸媽一直是見少離多。偶爾碰個面,也少有機會發覺異常。但,其實那零星幾次見面都是別人假扮的,日常的全息投影通訊也都是科技合成的。”

“其實,爸媽早就不在我身邊了。可能去了天堂也可能和你的爸媽一樣失蹤了。研究所那麽做…可能也是為了更好地控制我吧。”志保垂着頭繼續說,“也許是那場我被救回去的戰争場景,厮殺和轟炸場面太過殘酷,讓還很幼小的我,下意識順從他們的手段,自我逃避地掩藏了那段記憶。絢麗多彩的鑽石塵算是個引子,掀開了那段回憶的一角,緊跟着之後幾次夢境和日常遇到的一些爆.炸場景後,那段記憶基本都回歸了。”

“…事實上,第一次見到那個貝爾摩德的易容的時候,我就隐隐覺得哪裏不對勁了,但還是下意識地回避那個猜想。直到,慢慢地,不得不直面現實。小哀,我有和你說過,我是軍.方解救回去的嗎?”

“沒有。”灰原很驚訝了。在這個世界裏,她所了解的日本各方部門,似乎還未有某軍.方直接介入到與黑衣組織的戰.争吧。但也可能是之前的她并未能夠接觸到組織的機密,誰知道日本的軍.方會否也被組織滲入了呢。

“我們不一樣的只是,你在黑衣組織,我在軍.方組織;不過我的明美姐姐是一直都真實地活到了我離開的。我們活在別人的嚴密監控下,活在他人精心策劃的騙局裏。他們控制你是為了魔藥,他們控制我基本也是為了基于我的天賦而誕生的大型殺傷生物制劑…你是負載着壓力忍辱負重,我卻是一無所知的傻狍子被人蒙蔽那麽久。”

灰原忍不住環住志保的脖頸,她現在只能心疼地擁抱志保,傳遞力量。單純的言語已經無法來安慰志保,灰原撫摩着志保的後頸,将自己的面部貼到志保的臉頰上。

志保扔開抱枕,托住灰原的臀部,用力地回應這個擁抱,感受灰原通過溫熱的肌膚傳遞的熨帖。沉吟片刻,志保輕輕拍拍灰原的後背:“你也不用太擔心我,我現在已經在這個世界了,屬實後知後覺,就算再想做點什麽都沒用了。拳打空氣,鏡花水月,都是無用功。”

志保将額頭抵在灰原的肩膀上:“況且,要不是到了你這裏,我可能會永遠那樣一無所知地被蒙蔽和利用下去。世界的本質還是利益至上的,他們冠以拯救那麽美好的詞語,還不是為了名正言順地把控我的研究天賦以圖利。呵,也是我太傻,竟然從未懷疑過。”

“小時候目擊的那場戰争,在槍林彈雨下的被軍.方解救,根本就是他們計劃好的陰謀。就算他們不是主動進攻和挑起戰争,也絕對少不了插手和順水推舟地參與。他們每每躲在幕後看着無知的我,肯定都笑得很大聲吧…”

“所以我贊成你不加入證人保護計劃。我不信任任何組織或者團體。我們可以自己努力站起來。只要自己強大了,妖魔鬼怪自會退避三舍。那句話怎麽說來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滅我我滅天。”

話題被志保轉到了證人保護計劃上。原來那時候,志保就已經知道這個真相了嗎?竟然一直藏着不說。她都沒能在那麽多的夜深人靜中及時地陪伴在她身邊。

酸澀蔓延到胸腔,灰原只能更心疼地抱住志保,與志保緊緊相貼。“我們還有彼此。”

第一次說出壓抑在心底的這些話,憤懑的情緒有些翻湧,心底又有些許解脫,志保聞着灰原身上的氣息,平複着心情:“上天也是給了我補償的,我見到了你。我還有了魔法,我能保護小哀了,志保不再是弱小無助的了。”

灰原微微低頭,額頭蹭着志保的臉頰,“是的呢,我就仰仗志保的守護啦。”

兩人用貼貼平複心情和緩解情緒,灰原黏在志保身上,計劃着帶志保去什麽地方好放松心情。

回想着夜裏志保的神情,難怪那時的志保面上不是精神緊繃的那種焦慮,更像是和她得知明美姐姐消息後一樣的極致痛楚和悲憤。

“那個魔法,聽你描述,有點像是卡通動漫裏面的言靈,但我覺得更像是賭.博。”想到某次志保虛脫的模樣,灰原又開始擔憂志保的身體健康,“它似乎會消耗你的精氣神。以後遇事要量力而行,志保也要懂得不要太過勉強自己。”

“好好好,聽小哀的。”志保再也忍不住啾咪了一下灰原停不下來的小嘴巴。

因為天氣太熱,灰原并不想長途跋涉去太遠的地方游玩,所以将目光放在了東都水族館上。水族館翻新了也重新開業了,同樣适合步美那幾個小孩子一起去游玩。

水族館現今的游樂設施都建在了室內,灰原很滿意。畢竟這大夏天的,愛美的少女們都不想在外面被曬黑,室內設計有空調還不用擔心下雨和臺風天氣玩不盡興。

“那裏的海豚才藝秀很值得一看哦,說是比以前更精彩精進。”灰原勸着志保一起去,也向步美三人介紹說,“聽說那個摩天輪也超級加倍了,是世界上第一個雙輪的巨大摩天輪,高度直達一百米,分南北兩部從不同方向旋轉;在摩天輪下方噴泉廣場的水光交映秀的特別演出襯托下,游客可以縱享帝王般衆星拱月的感受。”

步美被這描述的美景震撼住了:“哇…”

“我要去!我要去!”元太第一個迫不及待。

光彥也忍不住看向阿笠博士:“博士~”

他們幾個在阿笠博士家玩耍,如果阿笠博士能夠陪同他們一起去玩就更好了。

阿笠博士看了下灰原,再看看志保,想着今天确實沒什麽要緊事,便答應了。

“我要去水族館看海豚表演!”步美握拳高呼。

“先去坐摩天輪啦!”元太更偏好登高。

“兩個都玩不可以嗎?幹嘛非要做個選擇?”灰原見他們都答應了,志保也沒有反駁,就很開心。

阿笠博士在步美三人的殷切期盼下點頭,“好好好,到時候海豚才藝秀和摩天輪的票,我都買了。”

志保擺擺手:“不用啦,阿笠博士,大家的票我都承包了。今天就去盡情享受吧,想玩什麽都可以。”

“哦耶!”步美三人開心地蹦起來。

“對了,要喊柯南嗎?”

對于步美的提醒,光彥和元太撇嘴,“不用打擾他啦!他今天有安排,說是要和蘭姐姐去別的地方。”

在步美堅持少年偵探團就要整整齊齊的要求下,光彥還是撥通了電話,然後告訴了步美,柯南也要同行的好消息。

“他今天不是有安排嗎?”元太疑惑。

光彥收好手機,解釋說:“好像是因為哪個出行的道路壞了,還是什麽大型交通事故來着。”

沒一會兒,坐在志保副駕的灰原就看到阿笠博士把柯南接上了車。

志保和灰原都盯着柯南的穿着看了眼,然後對視了一下。

志保把手伸到窗外,“一大早體感溫度就28了,随着太陽升高,會越來越熱的吧。這小子是準備去哪裏約會的嗎?”

灰原閉目養神,“襯衫西裝花領帶~他連那個領結變聲器道具都沒戴,很明顯是準備過二人世界的。西裝外套還是件深色吸熱的,啧啧,襯衣的衣領已經扯開了一些,看來也不是很能為愛抗熱啊。”

阿笠博士車內,即使答應了去水族館游玩,柯南也不忘關注時事,他的手機在播放着那起導致他約會泡湯的罪魁禍首。

“…首都高速灣岸線一帶出現大規模停電…昨晚首都高速道路11號線上出現連環相撞事故…一輛汽車墜落…在高架橋下的倉庫街引發爆炸并被燒毀…沒有造成人員傷亡…肇事司機疑似逃逸,警方正在調查……”

柯南盯着新聞播報,懷疑此次事故的起因會否是因為車輛逆行,否則哪有這麽大動靜。

“柯南在看什麽?啊,到水族館特輯了,我們一起看一下!”步美湊到柯南手機面前。

元太拍了拍身上的零食碎屑,看到有些掉在了柯南身上,不好意思地給柯南整理了一下,“話說柯南你今天是不是穿得太正式了?這小西裝不熱嗎?”

柯南被問懵了,他無法反駁,“啊這…”

光彥突然大喊,“元太不用轉移話題,你把零食都吃完了!我們的零食也被你吃掉了!”

“對不起嘛,我太餓了。”

“真的是…”光彥又和元太步美嘀嘀咕咕開來。

被光彥這麽一打岔,元太瞬間忘記了剛才問柯南的問題,柯南悄悄松了口氣。

很快到了目的地,幾人從停車場出來。阿笠博士去拿票,志保去便利店買些零食,柯南和灰原帶着步美三人先去廣場排隊,畢竟就算可以先網上預訂票,但隊還是要親自去排的。

突然,柯南聞到了一股突兀的汽油味,這裏離停車場已經有一段距離了,且道路上沒有汽油洩露的痕跡。這裏本就是人形道,車輛是不允許駛入的。

柯南原地轉了半圈,看向了旁邊長椅上一位身着襯衫垂着頭的女士。

這人,頭發是銀色的。

這特殊的發色讓柯南想起了那個讓人聞之色變的叫做琴酒的黑衣組織成員。

不過這位女士沒有穿着全身黑,且靠近一些就能看到她發色其實更偏向于白色。

不太像組織成員,柯南倒沒那麽恐懼了,這位女士應該是染發了吧。只是她看着也不像是游客,因為沒有誰到游樂園游玩是穿正裝的,而且她西裝裙還有破損,且身上都有着摩擦的痕跡。

像是遭遇了什麽事件。事件體質的柯南會視而不見嗎?

答案是當然不會。

“你的臉上髒兮兮的。”直男江戶川直愣愣走上前。

女人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擡起頭摸了摸自己的臉。

江戶川直男柯南又說:“啊,姐姐你的兩只眼睛顏色不一樣。”

外國人嗎?所以她的頭發也可能是因為有西方血統。

這時候,灰原也走近了,銀發女人左眼瞳孔是藍色,右眼則是黑色。灰原注意到女人不是東方面孔,發色也不像是染的,“你是不是聽不懂日語?”

女人說話了,她輕輕搖頭,“我能聽懂。”

“發生什麽事情了嗎?你一個人呆在這裏?”柯南又問,“好像也沒有朋友在周圍?你的膝蓋和手都受傷了。”

女人茫然不知如何回答。

柯南徑直看向女人手邊,伸手過去:“你的手機好像也壞了,借我看一下。”

手機似乎遭受到嚴重的撞擊,屏幕壞了,也開不了機。

灰原掃了一眼,問道,“姐姐你是從什麽時候呆在這裏的?”

“我想想…”

瞧着女人遲鈍的表現,灰原想到了什麽,換了個問法:“你是從哪裏過來的?”

女人似乎腦袋空蕩蕩,什麽都想不起來,回答說:“我不知道。”

果然。

柯南和灰原對視一眼,又問,“姐姐你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

這人頭部遭受撞擊了嗎?灰原又上前兩步,伸出手去:“讓我看一下你的頭。”

“好…好的。”女人很是迷茫,但又很聽話,哪怕她面前的只是個小孩子,她還是俯身讓灰原能觸摸到她的腦袋。

“…外傷不嚴重,是新傷…”不過就算不嚴重也不能置之不理,要不要把人送醫院做個具體的檢查?

柯南卻看着那手機說,“大概是遭遇車禍,撞到了腦袋。”

聽到這個,灰原松開手,猜道:“那就是外傷導致逆行性遺忘…不過,為什麽是車禍?”

“這個手機明顯受到了破壞性的撞擊。”柯南把手機放回原位,又撚起旁邊灑落的玻璃碎塊,“這是車前窗玻璃碎片,所以很可能是車禍。而且近年來汽車廠商為了避免玻璃飛散,都裝有保護性薄膜,所以那輛車還很可能是輛老車。然後就是汽油味…”

聽罷,灰原也湊近了女人的手聞了聞,“果真。江戶川你和魯邦一樣,鼻子真好…”

柯南白了眼灰原,又問:“姐姐你身邊還有帶着別的什麽東西嗎?”

女人站起身摸了摸,從裙兜裏摸出一個東西遞給柯南。

“長得像是短歌冊一樣,但是裏面的卡片卻是半透明的…”柯南打開看,卻摸不着頭腦。

旁邊傳來元太的呼喚,三個人終于發現柯南和灰原走着走着掉隊了。

步美三人很快也因為銀發女人出色的外貌和奇異的異色瞳而驚呼贊嘆着。

阿笠博士氣喘籲籲地拿着票趕過來,志保也拎着一袋子食品過來了。

“你剛剛在幹嘛?”志保給灰原遞過去一支冰淇淋。她剛才遠遠地瞧見灰原湊近了面前這個女人的手指和西裝裙。

“沒什麽。她失憶了。”灰原接過已經撕開外包裝的冰淇淋,一口咬下去,冰爽緩解了燥熱。

志保瞅了幾眼面前這個奇怪的女人,沒說什麽,給其他幾個人也分了冰淇淋。

柯南要了一支棒冰,然後把領口扯地更開了,今天溫度确實不低,他現在很熱。

大家都在享受冰淇淋了,志保又問銀發女人是否願意吃冰淇淋和棒冰,然後在女人遲疑的神情中,志保自作主張地給她拿了瓶冰水。

這女人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似乎流了很多汗,嘴角也起皮了。她現在應該需要補水,而且是電解質水。

柯南稍微解說,綜合看來這位女士失憶,且似乎還和昨晚上的事故有着關聯。

“那應該要報警啊。”阿笠博士道。

“噠咩!”女人突然情緒激動地站起來,手中開口的瓶裝水卻并沒有因為她的動作而灑落一滴。

灰原詫異地看過去,“姐姐是有什麽不能報警的苦衷嗎?”

本就盯着銀發女人的志保,聽到灰原的稱呼,更是又瞅了瞅女人,這才發覺,這女人還挺高,西裝裙勾勒出她修長苗條的身材,大太陽下的白皙膚色也很奪目。

被幾人的驚訝目光盯着,女人知道自己過激了,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緣由,只能再次沉默了,“我不知道。”

柯南想了想,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女人咔咔拍了幾張照片。

閃光燈驚醒了女人,女人拿手捂臉,奪路離開。

阿笠博士頓時責備柯南不打招呼就擅自給人拍照很不禮貌。

柯南也沒回話,只上前兩步追過去,“姐姐留步,我不是為了報警,只是為了更好地找姐姐的熟人才拍照的…我們幫你找回記憶吧!”

“對對對!還有我們!”步美三人也湊上前,“再怎麽說,我們可是少年偵探團!我們來找姐姐的熟人吧!”

女人被這激情震住了,失憶的人都想找回記憶,她也是,于是她感動道,“謝謝~”

沒等阿笠博士再說什麽或者叮囑什麽,甚至還沒有把票分到每個人手上,光彥三人就拉着女人跑遠了。

柯南看了看長椅上遺留的手機和類似短歌冊的東西,拿起放到了口袋裏,然後打開手機通訊錄,準備邀請場外救援。

看着柯南的一系列動作,志保呵呵笑。“大偵探出爾反爾?你這算是侵犯肖像權吧?還是說,疑犯沒有肖像權?”

柯南撓頭,“嘛,不拘小節啦,不要拘泥于這種細節~”

志保把灰原吃完的冰淇淋包裝扔到垃圾袋裏,湊到灰原耳邊揶揄,“某人剛離開毛利事務所才一個小時吧,這就見縫插針地找機會給毛利蘭通訊了。”

“好了。”灰原拉了拉志保的手,“因為不知道那人的姓名,也無法廣播尋人。我們抓緊時間四處轉一轉看看有沒有線索,今天人流量可不小。”

毛利偵探事務所,接到柯南電話後,毛利蘭喊醒了醉酒的毛利小五郎:“這是柯南發來的照片,他們正在保護這個失憶的人,需要護送到警局…”

剛睡醒的毛利小五郎一見照片裏的人那美貌的臉就興沖沖地跑了出去,毛利蘭話沒說完人也沒攔住。整理下毛利小五郎的辦公桌面,毛利蘭好心地将照片傳給了熟識的高木警官。

城市的另一棟大樓裏,目暮警官在看着那張照片。他們不僅在關注昨晚的交通事故,也在關注昨晚的警察廳被入侵事件。

而東都水族館某個餐廳裏,尋蹤覓跡的某人拿出了攝像探頭。

也許是同為記憶丢失人士的同病相憐,出于憐憫,志保也并沒有袖手旁觀。當然她也并沒有提議說直接帶人去首都高速公路的事發地點進行簡單粗暴的情景再現,因為那樣恢複記憶太過痛苦,而且,并未百分百判定這女人就是那起事故當事人。

所以他們只能側面尋找線索。走了好大一圈,問詢了好多人,志保與柯南彙合。

他們一無所獲,并沒有人說見過那個女人。

志保乏累地轉了轉腦袋,看到步美三人并沒有好好尋人,而是在飛镖攤位前玩耍。

看那模樣,還是他們三個簇擁着那個銀發女人在玩耍。

“用力一些!哇哦!”伴随着一陣音樂聲和禮花聲的音效,3個飛镖盤全都被投中了靶心,一舉拿下當日最高分。

“姐姐好厲害!”

步美三人蹦蹦跳跳起來,歡樂感染了銀發女人,她也噙着笑意蹲下來和元太步美光彥一個個地擊掌。

“姐姐又笑了啊!”步美贊道,“果然姐姐還是笑起來好看!”

“對對對!”光彥元太附和。

銀發女人聽到,笑得更開心了。

飛镖攤位工作人員搬出一板挂件,對幾人道:“請從這些禮品鑰匙扣中挑選3個……”

因為是水上樂園主題,這裏的工作人員都穿着水手服,禮品鑰匙扣也都是海豚形狀的。

“可以拿3個嗎?我要這個!”步美三人開心地過去挑選。

步美拿了一個粉色的,元太拿了一個藍色的,光彥拿了一個綠色的。

“那姐姐的該怎麽辦?”把玩着到手的小禮品,步美看向女人。

“我沒關系。”銀發女人的臉上還帶着笑意,“不用給我。”

光彥也遲疑道:“可是本來就是姐姐你贏得的……”

“喂,你們幾個,”追過來集合的柯南無語地打斷和質問,“不是要幫姐姐恢複記憶的嗎?”

元太三人對手指:“我們是打算玩了這個游戲再開始的……”

正巧獨自去排隊的阿笠博士說快要輪到他們了,是時候坐摩天輪了。三人又興沖沖地拉着女人去坐摩天輪,“走走走!說不定姐姐你從高處看到美麗的風景就會想起來什麽了!”

柯南看着幾人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也不指望這三人找到線索了。

柯南視線掃過飛镖攤位那3個全部被雙飛镖命中紅心的飛镖盤,神情稍微凝重,一般人可沒有這種身手……

“志保有什麽想法嗎?”柯南轉身一看志保才發現,她居然在研究怎麽用三張圓形紙片完全遮蓋住桌面的圓形圖畫。“喂喂~”

灰原也注意到柯南的關注點,沉默了,神情也不輕松,她上前問攤位工作人員:“請問你對剛才的銀發女人有什麽印象嗎?”

“以前沒見過。”飛镖攤位服務生拿出一個純白色的小海豚鑰匙扣對灰原三人說,“對了,你們能幫我把這個交給剛才那位高手嗎?這是多出來的未上色的未成品,算作一份心意,她可以塗上她自己喜歡的顏色。”

“謝謝。”灰原伸手接過。

柯南喊了兩人往阿笠博士所在方向過去,“再把那邊正在修建中的深海水族館區域問一下,我們就和阿笠博士一道兒走吧,現在看來,跟在銀發女人身邊更為緊要。”

“應該是說,不确定因素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安全吧。”志保望了眼準備去檢票的阿笠博士一行人,拉住灰原加快了步伐,“那就快一點吧。外面好熱。”

而在阿笠博士他們排隊等待上摩天輪的時候,一位帶着墨鏡和遮陽帽的金發女士不經意地背靠着這位銀發女人,說了一句話,“你還待在這裏幹什麽?該回去了。”

沒一會兒就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插曲,已經站上自動傳送履帶的元太幾人在高處朝地面的柯南和灰原招手時,結果因為元太體型太重,他雙手剛撐上自動扶手就不小心頭朝下栽了下去,險之又險挂在了外牆上。

可是小孩子的體力并不足以支撐他一直扒牆,阿笠博士想把元太撈上去,卻因為腳下自動扶梯履帶仍然在前進而失敗了,差點他自己也栽下去。

阿笠博士慌張地尋找自動傳送履帶緊急停止按鈕的時候,銀發女人已經迅捷地翻到牆外站穩。還不待她拉起元太的時候,元太就力竭松手墜落。

高空還在自動傳送履帶上的阿笠博士和步美光彥驚呼,地面的柯南灰原和其他游客也嘩然。

柯南和灰原都往前奔跑,像是期冀着自己能夠接住墜落的元太。

但很明顯,可能性極小,且不論他們現在的距離過長,不一定能夠在元太自由落體的時間內趕到那墜落正下方,就算趕上了,他們小胳膊小腿地,也接不住元太這個“龐然大物”的沖擊。柯南開始埋怨自己怎麽沒有帶滑板和特制球鞋與腰帶出門,可是本就是出門游玩的他又怎麽會提前預知到要随身帶着這些道具。

但即便再怎麽結果一目了然,他們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奔跑。

志保也在奔跑,她跑得比柯南和灰原更快了些,內心不停地默念“小島元太安全落地”。

高處的銀發女人在元太手滑的瞬間就四處望了望,随即果斷地沖着摩天輪外牆的弧形裝飾牆面跳去,以雙手和雙腳為摩擦和支點,把控着在牆面的滑落姿勢,然後在靠近自由落體中的元太的時候,再一躍而去接住元太。雙臂牢牢護住元太的頭部,兩人在光滑的牆面因着慣性再幾次地翻滾緩沖,順利地滑落到地面。

急忙跑到跟前的志保不動聲色地端詳着兩人,似乎萬幸,兩人安然無恙。

柯南也上前查看着,灰原卻察覺到了銀發女人剛才那套動作,不經意嚴肅時露出的獨特氣勢。灰原的腳步拐了個彎,站到志保身後,這人…該不會是組織成員吧?

果然有些事是不能念的。昨晚剛想到那個組織好些天沒有作妖,今天就遇到了。

志保注意到灰原的動作,便拉着灰原離開,到不遠不近處觀察。

元太被保護地很好,一點事沒有;那個銀發女人的身手更好,一整套動作下來都沒有增添一道新傷痕。

在工作人員的建議下,大家進了醫務室檢查。最終卻只有阿笠博士需要稍微處理一下傷口,因為他剛剛為了拽着元太,脖子被牆壁刮蹭到了,貼個OK繃就好。

而銀發女人覺得自己身上的舊的擦傷不是大問題,拒絕了上藥。

這些舊的擦傷…又該是多麽危險劇烈的動作,才會讓身手如此卓越的銀發女士受傷的?

志保盯着銀發女人腳下的高跟鞋,又看看灰原腳下的高跟鞋,陷入新的不解。

雖然是矮根,性質上那也并不是平底鞋,更不是運動鞋和登山鞋。怎麽就這麽絲滑呢?灰原剛剛跑步也很迅捷,就像穿的根本不是高跟鞋。

“有沒有崴到腳?”

“沒有沒有,我好着呢。”

這個小插曲并未影響阿笠博士和步美幾人坐摩天輪的熱情。在幾人拉着銀發女人要去重新坐摩天輪的時候,灰原制止了。

灰原拉着志保,看向柯南,“江戶川,我有話對你說。”

“…她的身手很值得懷疑…她的右眼像是假的…如果她是假裝失憶的話…”

“難道說…她是朗姆的可能性很大?!”柯南直接一整個震驚了。朗姆啊,那可比琴酒更高級。

“喂喂…”志保打斷兩人的悄悄話,“他們已經偷溜了。”

“什麽?!”

“阿笠博士你在做什麽?!”看着那邊阿笠博士只顧着逗弄鴿子,連步美他們離開都不知道,柯南和灰原忍不住質問道。

“安啦。”志保抱住灰原半邊身子安撫,“沒什麽的,不是還沒有确定嗎?再說就算确定了,那咱們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行。”

志保又看了看面帶愧疚的阿笠博士,“怕什麽呢?哪個組織的二把手會不務正業來陪小孩子玩啊?再說了,他們能去哪裏?不就是摩天輪嘛。我們去那邊出口等他們出來。”

而摩天輪上轎艙內,光彥幾個人誇贊着銀發女人的國家級運動員身手。

看到銀發女人靠近玻璃窗外側後頭暈後撤的時候,光彥猜測她可能和毛利大叔一樣恐高,那她剛剛那套操作救下元太是真的舍身忘己。

可是随着摩天輪高度的上升,突然,銀發女人症狀加重了,不像是簡單的恐高。她抱着頭驚呼,甚至頭痛到暈厥,口中還一直說着他們聽不懂的話。

光彥焦急,但還是有條不紊地讓步美給柯南打電話呼救,他則拿出随身小本記下女人的呓語。

很快,幾人再次回到醫務室。

坐個摩天輪,一波兩折,這個醫務室已經是二進宮了。

眼看着救護車來了,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也來了。灰原便攔住焦急的步美三人,“我們就在外面等待。”

柯南趁機跟着進去了醫務室。

醫務室的醫生已經給女人拍了頭部的片子,暫未查出暈厥的原因,“她就移交給你們警方了。麻煩轉告接收她的警察醫院,失憶原因是頭部受到強烈沖擊沒錯;另外她大腦穹隆有很罕見的先天異常……”

柯南還聽到醫生說在銀發女人的右眼裏發現了類似美瞳的黑色隐形眼鏡。

柯南沉思,如果這個女人不是異瞳的話,那她就不是朗姆了。

以防萬一,柯南又問了醫生,醫生回答道,“她的右眼瞳色是少有的類似透明色,這種虹膜和鞏膜顏色幾乎一致的情況很罕見。”

柯南摸了摸下巴,兩只眼睛瞳色仍舊不一樣,那她不還是有着是朗姆的可能性嘛…好像回到了原點,也不知道目暮警官他們能否找到其他線索破獲她的身份。

然而,跟着高木警官幾人奔波的柯南并沒有能探知到進一步的線索。整個警視廳還沒有柯南一個人知道的多。因為女人失憶了,身上什麽線索都沒有,也匹配不上失蹤人口,警視廳對她一無所知。

柯南也沒有要把其他線索透露給高木警官的意圖,對于黑衣組織,還是越少人牽扯進來越好。他把銀發女人那部壞了的手機給阿笠博士修複,期望阿笠博士能夠恢複手機數據。

因着光彥告知他說銀發女人呢喃的詞都是些酒名,這更加印證了她是組織成員的身份。

不管是不是朗姆,柯南都聯系上了FBI。

來往不息的車流中,停靠在路邊的轎車上,朱蒂老師、卡梅隆和詹姆斯都在。

“英國、加拿大還有德國,一天之內各國諜報人員相繼被暗殺,他們之前都曾潛入到黑衣組織之中……”

“我們收到赤井的消息,據說黑衣組織的人可能已經潛入警察廳盜取了數據…你和那個潛入警察廳的組織人員有過接觸。”

聽到這裏,柯南已經得到了許多有用的信息。那人獨自入侵警察廳卻幾乎毫發無損,果然不容小觑。他看着詹姆斯:“她目前已經失憶,智能手機也已經損壞了…我交給博士去修複了,應該要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知道裏面的信息。”

“那麽解析完成後就通知我們一下。”詹姆斯接着說,“我們必須盡快掌握信息洩露的具體情況,否則全世界都會陷入恐慌。”

整個世界會受到影響?什麽數據那麽重要?會和那幾個被暗殺的諜報人員有關嗎?柯南又問:“什麽數據被盜了?”

詹姆斯和朱蒂對視一眼:“那個組織的卧底人員名單…警察廳至今所掌握到的,分布在全球各地的卧底資料。”

那不就是指,水無憐奈他們危險了嘛!

隔天,步美三人想去看望銀發女人,但是柯南不知道跑哪裏幹什麽去了,阿笠博士也窩在實驗室鼓搗着什麽抽不出時間,所以三人找上了志保。

志保開車載人去醫院。

灰原已經基本确定這個女人就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她不太願意上樓探望,就和步美三人說是要先在周邊歇一歇,讓他們先一步去住院部。

步美三人在住院部樓上陪同女人下棋的時候,灰原坐在樓下看到了一個金發女人衣服下藏着槍.管,她在威脅着那個曾經自稱組織成員波本的波洛咖啡廳服務生。

這人是叫做安室透吧,竟然到現在還能一直在毛利事務所附近晃蕩,且還能時不時到工藤宅和阿笠宅偶遇。

工藤對他的态度暧昧,和對那個沖矢昴的态度一樣,讓人捉摸不透。所以,這個人的身份,也不一般?

既然工藤不主動揭露,她和志保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只要不妨礙到她們就好。

看着他剛到醫院停車場就被迫離開,灰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那僞裝的金發女人是貝爾摩德吧。所以那個被貝爾摩德拿槍指着的波本,可能是潛伏在組織的卧底嗎?

諸星大是卧底,叛逃了。和諸星大針鋒相對的波本也是卧底?但是被抓獲了。哈,真搞笑,不過,那也和她沒關系了。

志保沒有參與下棋,她在這裏也不過是因為要保證步美三人的安全。

她靜靜地看着步美三人把那個白色的海豚鑰匙扣送給了銀發女人。

因為鑰匙扣是白色的,光彥和步美說銀發女人可以塗上她自己喜歡的顏色,元太卻說這個和女人的發色很像,不塗顏色也很好。

銀發女人被幾人叽叽喳喳說相聲一樣給逗笑了。

一旁光明正大監視的目暮警官感慨女人這一小會兒可比一天說的話還多,希望在小孩子的陪伴下能夠恢複記憶。

旁聽的志保撇嘴。如果恢複記憶的話,他們一群人都不夠她下菜的。

幾人唠嗑到興致上,元太還不小心踢翻了棋盤。在确保元太沒什麽事後,女人将棋盤給複原了。

一旁沒有動彈的志保眼神一厲,這人失憶了?一整套黑白棋子一個不落地全都被恢複了原來的位置。有目的地記棋可能不是難事,可是無意識地記棋,只能說明這個人記憶力是天才中的天才。

她記性這麽好還能失憶?!可是看着她這濃眉大眼一眼望到底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難道是已經恢複記憶了?也不太像。

再觀察看看…

緊盯着的志保突然想到,他們還想漏了一點,就算這人現在沒有恢複記憶,但如果她之後恢複記憶的話,以她卓越的記憶力,他們這邊幾個人的表現都經不起反複推敲的。這人但凡用心地複盤幾次,那她們豈不是會全盤暴露?

這樣一想,她們現在的處境其實很危險,不亞于與虎謀皮。

就在志保思索着該怎麽辦的時候。休息室外,自稱公安人員的風見,帶領幾名部下不加掩飾地找到了目暮警官,“這名女子是潛入警察廳的嫌犯,我們必須對她的目的進行審問,如果您能夠理解的話,我希望立刻開始辦理人員交接手續…你們沒有拒絕的權利。”

“天色不早,也該回去了。”志保招呼步美三人。

幾人雖然不懂發生了什麽,但這麽多公安警察,與這位姐姐有關的肯定不是小事,于是他們乖乖離開。

然而直到走出醫院,元太也還念着沒能享受到完整的摩天輪旅程,想再去玩一趟并拍一套照片給銀發女人看。

天色已黑,綿延不絕的警笛聲響起,大量來自警察廳的公安,大張旗鼓地驅車前往東都水族館。

先一步行駛在前往水族館道路上的志保,遙遙看着後視鏡裏那些夜色下更明顯的紅色閃爍。

看樣子,這氣焰不凡的公安,明知銀發女人是因為摩天輪發病入院的,把女人從那個醫院帶走,竟然是直接往發病地點而去,這粗暴不加掩飾的手段…

不過與她無礙,她們避開就好。志保看了看期待着摩天輪的步美三人,踩下了油門。

公安的身後,還墜着警視廳的尾巴。千葉警官、高木警官、佐藤警官、目暮警官都出動了。

柯南從FBI那邊得知銀發女人代號庫拉索,是朗姆的心腹。

庫拉索?柯南思索着這個代號。

不是朗姆本人,這讓柯南的壓力少了許多。

所謂的庫拉索是一種橘子皮釀的酒,分類有白庫拉索、橙庫拉索、藍庫拉索、綠庫拉索、紅庫拉索…難道?柯南想到了什麽,拿出那類似短歌冊的東西。

果然,白橙藍綠紅,這東西的配色給他的感覺也似曾相識,似乎還在別的什麽地方見過。

冥思苦想一番,柯南福至心靈,他想到了!水族館摩天輪下方的噴泉聚光燈的五種顏色,就和這五個顏色是一樣的,連透明度也很一致。

再聯想到庫拉索在摩天輪發病的呓語,很明顯,庫拉索在看到這些光的恰當的顏色和濃度搭配時,就會想起卧底名單!

名單沒有藏在庫拉索手機裏,而是藏在庫拉索腦袋裏!這應該和她大腦穹隆的罕見先天異常有關,她的大腦就是信息存儲介質。

“當摩天輪轎艙抵達最高點的時候,她的記憶之門就會被打開,完全恢複記憶!”揭開謎底的柯南帶齊了道具加速趕赴水族館,他要去保護好那個卧底名單。

柯南行動的時候,警察廳、警視廳、FBI都也各自為政。未經召集,幾方都集中到了東都水族館。

而并沒有能夠得到任意哪一方透露情報的志保幾人,已經先一步踏上了摩天輪的傳送履帶。

因為覺得回回碰上摩天輪都沒有好事,灰原按捺下心底的隐隐不安,跟在步美三人身後。她仍然警惕着,哪怕到了摩天輪轎艙面前,灰原也并不想去坐這個摩天輪,她更想去水族館看看有沒有大白鯊讓她舒緩一下情緒。

步美三人因為還找了財大氣粗控股這水族館的鈴木集團的二小姐鈴木園子打了招呼,所以輕而易舉地拿着鈴木園子的名頭得到了特殊待遇。

就這麽陰差陽錯地快人一步,步美三人先一步坐上了北側的摩天輪。

就在志保和灰原在感慨鈴木園子大手筆包攬下整個北側摩天輪的時候,公安的到來讓還未離開的兩人措手不及。

那邊的工作人員在躬身道歉,“剛才園子大小姐安排的人帶幾個孩子過來,我還以為是給那些小孩包的場…真是對不起,我弄錯了…幾分鐘之前已經讓幾個小朋友坐上去了。”

旁聽到這裏,她們還能不知道這北側壓根就是被公安整個兒包下的?

為了能讓一個失憶病人恢複記憶,公安也還算沒有克扣經費啊。

“怎麽辦?”公安部下問領頭的風見,“要等他們回來嗎?”

“不用,”風見搖頭,“小孩子的話沒有關系。不過,我們一旦确保了摩天輪的安全,那些家夥很可能會等我們回到地面的時候下手,你們在地面要注意警戒。”

“是!”

于是,其餘公安都在地面警戒,風見一人帶着銀發女人上了摩天輪轎艙。

看到這個場景,志保擰眉。這些人一點都不把小孩安危放在眼裏。

只排除了小孩的嫌疑,就可以直接行動了嗎?怎麽搞的?!都不清場?

他們明顯低估了可能存在的風險。

敏銳地嗅到風雨欲來的氣息,灰原更加不安。

“那幾個孩子怎麽辦!”灰原拉着志保。現在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嗎?她們不經意間卷入了戰場,那還來得及讓步美三人離開嗎?

志保和灰原兩人分頭行動,企圖找到摩天輪工作人員停止運行,并且找到水族館負責人員安排疏散。

志保剛好看見了不知道為什麽也在這邊的目暮警官。

沒時間追究原因,志保簡單明了講清楚可能的後果,讓目暮警官呼叫更多的警力支援,且讓他們緊急安排疏散和清場。

既然有人接手清場行為,志保和灰原就轉頭攜手進入到摩天輪內部。

轎艙都已經關閉,再坐後來的艙位也無濟于事,等轎艙落地又恐怕來不及。還不如到摩天輪的構架內部,萬一發生什麽事,可以順着輪毂摸索過去。

背着狙.擊.槍的針織帽男、在琴酒清掃叛徒活動中逃脫的安室透、柯南,也都已經先她們一步,順着維修通道的爬梯,進入了摩天輪的構造內部。

在灰原和志保還在爬梯的時候,先一步到達摩天輪最上方的兩人在為着領域之類的問題交手的時候,柯南第一個發覺了摩天輪的中央轉軸上被裝滿了炸.彈,引.爆器似乎就在消防栓的箱子裏,但很可能會有陷阱。

“赤井先生!”柯南大聲喊住那正在交手的兩個人,告知現在的情況。

于是,安室透着手拆除炸.彈,赤井秀一給來.複.槍子.彈上.膛,準備攻擊可能來自于空中的敵人。

而聽到柯南聲音的志保和灰原,則加快了步伐。

公安風見所在的轎艙,盡管還沒有抵達最高點,庫拉索已經受到彩色光芒的刺激開始覺醒記憶。當記憶回歸的第一秒,她就迅速地反擊,三兩下打暈了公安風見,然後用公安風見的手機聯系上了貝爾摩德。

“你的記憶果然已經恢複了。”水族館某個與摩天輪遙遙對應的游樂場餐廳內,座位靠窗的貝爾摩德在監視着摩天輪。

“所以故意裝失憶是為了尋找機會?”

庫拉索微微發愣,想到自己的手機曾經落在柯南手上,可能被柯南操作了什麽。但是她沒有否認:“你們什麽時候來接我?外面可全是公安的人。”

“都不是問題,琴酒馬上就會去接你,連同那個轎艙一起。”貝爾摩德又問,“不過,你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朗姆說收到從你的手機發過去的信息,說波本和基爾不是卧底,如果發那條信息的人不是你……”

庫拉索回想到柯南那與普通小孩不一樣的表現:“當然是我發的,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時間要到了。灰姑娘,等着南瓜馬車去接你吧…”貝爾摩德笑着看電腦上的倒計時慢慢走向零。

看來,在倉庫裏,真的是因為反抗琴酒寧殺錯不放過的不公對待,波本才逃脫的…水無憐奈也只是因為,要求奪回庫拉索拿到完整的卧底名單,所以才會有小動作才想掙脫手铐的…

另一邊,庫拉索沒想通,為什麽會是琴酒來接她?

自從她不經意窺探到組織的機密,貝爾摩德就想要将她處決。可是這種卓絕的過目不忘的能力,又不是她想要的,她也是迫不得已才将機密記入腦袋又無法遺忘。那時候,是朗姆救了她。後來,她為朗姆所用,逐漸成為朗姆的心腹,腦袋裏儲存了更多的機密。

這一次出任務不過是出了點岔子,朗姆派琴酒這座疑神疑鬼的殺人機器過來對接,是想震懾她?還是想直接埋葬她?

她被懷疑了。

她會被抛棄嗎?

她要就這麽幹等着?直到判決下達嗎?

“開始了。”餐廳裏,倒計時結束,貝爾摩德按下按鈕。

“滋啦!”

水族館的電源都被切斷,整片區域突然陷入黑暗。水光秀中斷了,摩天輪也停止運作了,唯有配備着單獨供電設施的室內水族館沒有受到影響。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而有些恐慌的游客紛紛往唯一的亮光--室內水族館區域紛湧。

正在疏散人群的目暮警官他們感知到了事情的大條和時間的緊迫,果斷放下與公安的門戶之見,加快速度聯手清場。

收到斷電信號的琴酒等人已經駕着直升機靠近,聽到直升機聲音的赤井秀一端着槍嚴陣以待。

就在直升機伸出的抓手即将要抓取庫拉索所在轎艙時,庫拉索跳了出去,柯南則因為注意到公安風見昏迷不醒才跳了進去查看情況。

停電前一瞬,灰原和志保也鎖定到了步美三個所在的轎艙位置,摩天輪這時停止運作,正好她們可以趁着這時間過去把步美三人領出來撤離。她們也已經聽到直升機旋翼的聲音了。

直升機上,伏特加通過熱成像看到庫拉索并不在那個已經被他們抓取到的轎艙內,轎艙內只有一個小孩的身影和一個男人的身影。

“庫拉索!!”琴酒臉色一沉,“扔掉。”

已經被暴力扯開完全脫離摩天輪組件固定的轎艙,就這樣從空中砸落,直直下墜,砸在了輪軸的位置上,還好沒有直接從百米高空直接下到地面,柯南和昏迷的風見沒有生命危險。

注意到動靜的貝爾摩德問:“琴酒,怎麽回事?”

“庫拉索不見了。”琴酒語氣變得不耐煩,“改變計劃,把庫拉索給解決掉!”

貝爾摩德又說:“現在還不能确定她叛變了吧?”庫拉索可是朗姆的心腹。

“擅自從轎艙離開,不是叛逃是什麽?把庫拉索給我找出來!”琴酒盯着熱成像顯示屏,準備進攻。

而根據熱成像顯示,伏特加還看到了有人在拆.彈。

琴酒按下引.爆按鈕卻沒有反應。

他們準備了那麽多的炸.彈都沒有炸開,琴酒怒不可遏。

熱成像顯示摩天輪內部有着許多身影,他不想找庫拉索了:“直接開槍吧。”

因為墜落了一個轎艙,北側摩天輪似乎沒那麽穩固,當志保去找步美三人時,灰原因為晃蕩差點滑落。

如同靈活的猴子一般的白衣白發女子出現,抓住了灰原的手腕。

果然,這人恢複記憶了吧,“…你要帶我回去嗎?”

女人思索一瞬:“難道,你就是那個叛逃的雪莉?”

灰原不知道說什麽好,怎麽聽着像是她自曝了。不過,以這人敏銳的洞察力和卓越的記憶力,早晚都要要暴露的。

“琴酒來了,你懂的吧。”女人并沒有因為面前小女孩的身份轉變而神色變化,“你快離開這裏吧。”

灰原不解:“為什麽要幫我?!”

“我不知道…我本可以變成任何樣子,但是相比于原來,我更喜歡現在的顏色。”女人回想着這兩天,她所見到的色彩和感受到的溫度,可比之前多年在組織裏見到的都缤紛多彩和熱烈。

灰原被拉上來,卻并沒有聽從女人的勸告離開:“可是步美三人還在裏面。”

她再懼怕琴酒,也不能對步美他們的安危置之不理。

“什麽?!”

這時候,噠噠噠的子.彈已經開始進攻,女人拉着灰原避開子.彈的掃射,躲在厚重的橫梁後。

她撕開裙擺:“放心,他們的目标是我。等我引開他們,那些孩子就拜托你了。”

“你要自投羅網?!你會被殺的!”

沒有回應。灰原默然看着銀發女人獨自跑開,她不能浪費女人以性命為誘餌吸引火力贈予的營救時機。

女人一現身就被高空中直升機的熱成像儀捕捉到蹤跡,“這個身形,這個身手,只有朗姆的得力幹将庫拉索能做到了吧。”

猛烈的彈雨随即追着庫拉索一路往下,火力強大密集到連爬梯和過道都斷裂掉落。

庫拉索敏捷地躲過子彈,跳躍着躲避墜落的鋼梁。在這密集的彈雨下和大片崩塌的鋼梁下,如何能毫發無損?

灰原能看到那一躍而下噴水池的女人,在墜落水池前就有液體噴濺。她是受了重傷吧。

随後的那麽多鋼梁和破損結構都砸了下去,她又焉有命在?

然而她的命為他們争取到了喘息的機會。

炮.火停了。

灰原捏緊了欄杆。

抓緊時間跑過去與志保彙合:“世良!她為我們争取了時間!她剛才還救了我。”

剛剛志保就已經找到了步美三人。在因為劇烈震動而晃蕩的轎艙中,她緊鑼密鼓地拉着幾個人從轎艙跳出到橫梁上。

不容多說,志保背着步美,灰原拉着手牽手的元太和光彥,她們又開始奔跑。因為剛停歇的炮.火又開始了。

“解決庫拉索了。”上空武裝直升機內,伏特加剛剛看着屏幕笑。

琴酒不為所動,“繼續,對準輪軸,順便把剩下的小老鼠們都處理幹淨,九點前解決!”

志保猜測那些人不把整個摩天輪打散不罷休。直升機一直都只對着北邊掃射,那麽南邊摩天輪就還算安穩。

志保當機立斷把三人帶到南邊摩天輪某個鋼柱後方,讓灰原看着他們。

危險的時候,灰原拉着他們躲避好,一旦攻擊停下,灰原就要帶着他們趁機往遠離摩天輪的方向撤離。

她會盡力去救那個女人的。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雖然她身手比不上那個女人。

她不和子.彈硬剛,她只是順着那個方向摸過去看看那個女人是否還活着。

想象很美好,現狀卻是她寸步難移,志保的前進慢如龜速。如果那個女人真要有個什麽好歹,等她挪過去,人都涼了吧。志保只能默默希冀女人還生龍活虎地活着。

“這些喪心病狂的家夥是要大開殺戒啊。”同樣被猛烈的炮.火逼得無路可走的安室透心急如焚。

他們這是想要擊中輪軸徹底毀掉摩天輪!

如果被他們得逞,這整個摩天輪傾覆,就如同大樓倒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下方的建築和游客都要葬身此地。

“你就沒有辦法反擊嗎?FBI!”安室透朝赤井秀一喊話。

“沒辦法,想要擊落那個大家夥,只有瞄準旋翼尾後方,攻擊螺旋槳的連接部位,可是我們一直正對着,從正面的角度根本看不到螺旋槳。要吸引他們的視線調轉方向,并且照亮機尾。”右眼緊閉用來複.槍瞄準尋找反擊機會的赤井秀一搖頭。

想要光?!這簡單。

剛好拆開了一袋炸.彈的安室透迎着子.彈用力把炸.彈包扔出去。一個被綁在大石塊上固定的炸.彈也被柯南踢飛到直升機上。

遭到攻擊的直升機一瞬間失去了方向。

趁着這爆.炸的光亮,赤井秀一抓住時機用子.彈擊中了直升機的尾翼。

直升機就此失控。

伏特加扒拉着熱成像顯示器,想要找到是什麽人竟然能夠和他們對抗。熱成像看不到人臉,否則這一刻,琴酒就能看到赤井秀一還活着。

但即使在要墜機的關頭,琴酒依然沒打算放過摩天輪。他自己坐到駕駛位,瘋一般地對着摩天輪開啓新再一輪猛烈射擊。

“砰!”終于,摩天輪輪軸再也承受不住,殘留的炸.彈陸續被炸開,摩天輪再一次發生劇烈的搖晃和崩塌。

這一次,建築摩天輪的基礎零件都解體了,鋼筋混凝土都開裂崩毀。

北邊的摩天輪,一整個兒脫軌了。而正前方,就是水族館。

大量的游客都聚集在水族館。直徑百米的摩天輪就這麽順着高低地勢差滾過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怎麽才能讓它停下來呢。

柯南艱難穩住身形并在安室透和赤井秀一的幫助下跳到南側摩天輪上。然後他拉着他的彈力伸縮吊帶與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接力,意圖用南側的摩天輪捆住伸縮帶,牽拉住不停往前滾動的北側摩天輪。

但滾下去的摩天輪體型太過龐大,沉重無比的它慣性也大,伸縮帶根本扯不住摩天輪的去勢。

“還不夠!”眼看到摩天輪就要軋到室內水族館了,柯南又打開他的超大彈力充氣足球,企圖阻擋摩天輪的腳步和給水族館建築一點緩沖的機會。

志保記得水族館一側是深海水族館裝修工地,另一側是空曠的綠化地。如果能夠讓這大輪子倒下來的話,不管往那一側傾倒,它都不會滾向水族館去。

可是這又有誰能做到呢。而且,兩側是否還有游客,也說不準。

柯南這個螳臂擋車的足球…說不定有轉機…

已經落到地面,和柯南幾人同樣往水族館方向奔跑的志保默念着,希冀膨脹的足球能夠再多堅持一會兒。

一輛從裝修工地駛來的起重機車在漫天的灰塵中點亮了車燈。這方向…也是奔着螳臂當車去的。

是那個女人吧!

這可不行。她答應了灰原要救她的。可不能眼看着她被軋成肉泥。

志保再次默念,控制着那被摩天輪軋出一道轍的充氣足球的轍印兩側釋放氣體的流速一快一慢,這樣輪子兩側受力不均,又因着後方還有伸縮吊帶在拉扯,摩天輪的前進方向偏了偏,不再是筆直地前進,它開始往北方的側面傾倒。伸縮吊帶又緊緊扯着它,它沒能完全倒下,只傾斜着搖搖欲墜。

被軋在摩天輪去勢正下方,被碾壓了一半的起重機車內,一個女人鮮血淋漓地坐在駕駛位。

起重機車卡住了摩天輪的前進方向,但幾乎差一線距離就會被碾壓的這個女人身上,還貫穿着一根鋼筋,挂在她手上的鑰匙扣已經染上了鮮血和灰塵。

傷勢這麽重?還能救的回來嗎?志保趕過去把人拖到車外。

足球還在緩慢釋放氣體。

已經在室內水族館安撫和撤離群衆的公安和警察們緊張刺激地争分奪秒加快疏散速度。即便他們已經第一時間啓動一級警報,也架不住這短時間內的情勢變化。是哪個國家來攻打日本了嗎?!

也還好他們沒有落後太多,人員已經疏散一大半,再将剩餘的人帶到避難所,遠離即将傾覆的摩天輪就好。

轟隆!随着足球的最後一絲氣體排放結束,伸縮吊帶再也承受不住重量而斷裂,龐然大物轟然傾覆,濃厚的灰塵揚起,掩蓋了地面所有痕跡。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