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魏家

魏家

“你沒死？”虞安問。

葉心擡起頭，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帶衆人到了一間房子中。

“方才那邊比較危險，不便談話。此處是我暫時的居所，再走幾步便是魏家老宅。”

葉心給幾人倒了茶，坐下來慢慢說：“戰争之處，老爺派我聯系地下市場，因此，我并沒有投身于戰鬥。後來，戰争逐漸激烈，我藏身在地下市場，等我解決一邊的問題時，才得知魏家幾乎覆滅，沒死的都被抓走刑訊。我也去敵軍走過一趟，但并沒有看見人影，甚至差點被抓。我後來得知，少爺擊潰敵軍，但被元帥帶走。我年紀已大，再加上當時我已是已死之人，便留在邊境，等您回來。”

虞安喝了茶，點頭問道：“那帶我們去老宅吧。”

正如葉心所言，魏家老宅離他所住不遠。遠遠望去，黑色的宅邸像極了鬼屋，窗戶早已破損，植株全部死亡枯黑，風穿過弄堂，發出“嗚嗚”的聲響。虞安穿過已然不成樣子的庭院，無視其中的墳墓。莊樂還仔細地看了兩眼，上面是虞安的親戚。閻淵全身都在顫抖，緊緊跟在顧葉澤和莫餘旁邊。莫餘和顧葉澤也沒見過這副模樣，整個房屋似乎是被燒過，完全看不出曾經有人住。

虞安看向葉心，葉心馬上說：“軍部的人擔心機密會洩漏，就在将資料移走後，防火燒了魏家。不過，他們當然沒有辦法找到密室，火更無法銷毀其中的資料。”

莫餘倒吸一口涼氣，僅僅因為擔心就将別人的老宅燒毀，這就是煉金師煉器師們向往的軍部。

虞安帶着他們來到正廳，整個房間空蕩蕩的，只有一副彩磚拼貼的壁畫，已經被燒的無法辨認花紋。虞安走上前兩步，循着記憶，找到一塊稍微凸起些的磚，将那塊磚用力拔出後，扭轉90度，虞安身旁的地板緩緩下降。

閻淵都快看呆了，這不是小說裏才有的情節嗎？

很快地板降到最低，裏面有幾階臺階。虞安從口袋裏翻出手機，打開照明，才進入密室。莊樂和顧葉澤跟着下去了，然後才是莫餘和閻淵。葉心在上面幫忙看着。雖然上方的房屋已經被燒得黝黑，但下方的密室卻完全沒有受到侵害，只是由于多年沒有打掃，積了一些灰塵。一個房間中全部是書架，擺放滿了書籍，記錄冊或是紙張。

虞安用袖口擦掉架子上編號上的灰塵，然後說：“你們幫我找一下一個編號000的架子，應該就在這件房間稍微裏面一點的地方。”

所有人開始翻找，不一會兒就找到了那個書架。虞安拿起最顯眼的那一本記錄冊，封面上寫着“通訊記錄”，翻開後，裏面赫然是戰争開始時，魏家與軍部的聯系。虞安馬上合上冊子，說：“這邊沒什麽了。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走出密室，葉心問道：“我記得老爺的房間裏有一個他專門的密室，您去看看嗎？”

虞安點點頭，但是由葉心帶的頭。莊樂特意走在後面，拉住莫餘說：“等一會兒，你跟緊一點虞安。”

莫餘點頭，然後默默地往前走了一點。

魏家當家人的房間在整個魏宅的最裏面，打開門後，自然裏面也沒什麽東西了，葉心走到門口說：“我也不清楚老爺的密室在什麽位置，少爺慢慢地找找吧。”

虞安依舊讓葉心等在外面，然後關上了門。

莫餘邊看着周圍的牆體，一邊問：“那個人是你們家的傭人？”

虞安一塊塊的敲擊地板說：“管家。”

正當莫餘想問的詳細一些時，虞安敲開了書桌底下的一塊木板。沒有下去的臺階，只有兩邊一些突出的石塊。虞安皺了皺眉頭，說：“莊樂，顧葉澤，閻淵，呆在上面，莫餘和我下去就行。”

虞安一個翻身，抓住旁邊的石塊，向下攀岩。莫餘很快也下去了。

顧葉澤松了一口氣：“快憋死我了。我一直想問的，他們家怎麽這麽多密室，路上我就又看見一個。”

閻淵顯然不在狀态，說：“我是快被吓死了，這房子太陰森了。”

莊樂嘆了一口氣說：“他們家就是這樣的，好好的家不像家，要我說就是一個小型的軍部。每一個人在這裏都無視血緣，長輩是上司，自己是士兵，傭人是下屬。以虞安的父親為最高領導人，只有能力強的才能得到任用，享受相應的待遇，如果沒有實力，那無論血緣多親，都是累贅。”

顧葉澤說：“有點像我們家的結構，但我們家更重視血緣一點。”

莊樂托腮，說：“那時候，我爸媽因為生意上的事，來邊境，我也每次都跟來。虞安的兄弟姐妹都是戰鬥機器，從小受到嚴苛的訓練，我怕的不行，總是想帶虞安離開這裏。”

“不可能的吧，虞安那麽厲害。”閻淵說。

“不只他厲害，他的兄弟姐妹都是同輩人中的佼佼者，光比肉搏能力，虞安不算厲害。”

顧葉澤和閻淵都不說話。如果魏家沒有覆滅，那随便挑一個進軍部都是人才。

虞安在下面密室裏，一個一個櫃子的找和軍部有關的東西。莫餘一頭霧水地問：“為什麽專找軍部的？”

虞安繼續找着說：“當年的戰争，我懷疑是軍部和外敵勾結，所以我在找證據。”

“幫你家人複仇？”莫餘疑惑。

“才怪。幫路哥找只蛀蟲罷了。”

“也是。”

稍微費了一些時間，虞安和莫餘都帶着一卷資料出來了。葉心帶他們回到他的住處，準備先過夜。

夜深了，莊樂他們先睡着了，畢竟在魏家裏冒險很費神。虞安一直坐在窗臺上，看着魏宅發呆。葉心走過來，提醒虞安時間。

“少爺，已經很晚了。”

“魏家覆滅了，你不再是魏家的人，為什麽不走？”

葉心打開窗戶，讓晚風吹進來，說：“我是已經死了的人。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又還能去哪裏。我現在也不錯，靠着原先的人脈，在地下市場找事做。閑下來，就替老爺他們守着墓。這樣就算是盡了忠，再也不會愧疚了。”

“愧疚什麽？你不欠任何人東西。”

“不，少爺，我本應同魏家共生死的。”

“不用叫我少爺，我現在不姓魏，魏家，死絕了。”

“好的。聽聞您現在叫虞安，是您自己取的名字嗎？”

“虞路起的。”

“那他們一定很愛您，太好了。”

虞安回頭看見莫餘站在門邊，笑了一笑說：“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