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魏家

魏家

葉心也發現了莫餘，說了一聲“告辭”後，就退出了房間。莫餘走過來，顯然沒有睡着，眼底下一片烏青。

“現在能和我說說嗎？你以前的事。”

虞安關上窗，說：“我們去外面說。”

沒有高樓聳立和工廠黑煙的邊境，夜晚時竟然能看見星空。

“你想知道什麽？聽完就去睡覺。”虞安事先聲明。

“所有。只要是你願意說的。”

虞安沉思了一會兒，說：“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我的母親是一個多病的人，我沒有見過她。我的父親非常嚴苛，無論是對誰。我也不常見他，只有在訓練結束或是發放任務時，才和他說上兩句。我的記憶從五歲開始，一個人在一個房間裏，那時候，還不到訓練的年紀，偶爾有人會陪我一起玩。六歲時，我和一群同樣大的孩子放在一起，有人教我們基本的知識和戰鬥技巧。兩年後，就是我八歲時，我是那些人中最出色的，父親把我叫走，不必再練習基本功了。他把我關進一個牢籠，裏面布滿了機關，我被放在最裏面，而每天的飯菜都放在最外面。一開始我很小心，但機關太多了，木刺刺在身上，不致命。晚上會有人查看我的傷勢，做簡單處理，然後把我抱回最裏面，并且重新調整機關。在那裏被關了一年後，我學會了走路無聲，包括一些暗殺術的基本手法。父親又把我帶走，把我關進另一個牢籠，手上腳上都是負重，和我一個籠子的還有一些窮兇極惡的人，殺了他們，我就能吃飯。這樣又持續了一年，這樣暗殺術就差不多練成了。之後，我被允許煉器，但只有一年時間可以去學。溯源懷表就是那時候煉成的。之後，我父親讓我管理地下市場的秩序，他時不時的會檢查。我又在地下市場混了幾年，到了13歲就開始和其他人一樣，接受父親或者說是當家人的任務，奔走在邊境的各個地方。追查犯罪集團，殲滅偷渡敵軍，繳獲違規軍火運輸······15歲，敵軍入侵。我當時在執行一個偏遠地區的任務，所以不在前線。他們對我下達達最後一個命令，是不讓一個敵軍過境，我完成了。再之後，就是你們知道的那些了。”

莫餘靜默了一秒，問：“痛嗎？練習暗殺術的時候。”

虞安淺笑：“不記得了。”

莫餘想起之前和虞安對戰時，汗液浸濕襯衫，虞安身上似乎有很多舊的傷痕。

莫餘拉過虞安的手臂，肩胛骨上有一道疤。

“這也是那時候留的？”

虞安搖了搖頭：“想逃走時，被父親打的。”

莫餘無言。溯源懷表，大概最初是就算耗費生命時間也不願意忍受疼痛才會被煉造出來的。

莫餘站在虞安身後，把虞安一整個抱在懷裏。

虞安被吓了一跳：“幹什麽？”

莫餘把頭埋在虞安的碎發裏，悶悶地說:“有點難受，抱抱你。”

“我都不難受，你趕緊起來，我拍照了。”

莫餘迫于恐吓，松開了虞安。

“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不知道。查清楚之後就交給路哥。”

“萬一元帥也沒辦法呢，為非作歹的人未必都能得到懲罰。到時候你要怎麽辦？”

虞安沉默了片刻後，說：“他要是再敢鬧事，我就殺了他。”

這次輪到莫餘沉默了，虞安這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性格果然沒變，反正礙着自己就殺。

莫餘失笑：“好吧，希望沒有那一天。”

第二天，莊樂看了看莫餘問：“你昨晚做賊了？”

莫餘搖了搖頭：“失眠，沒事。”

虞安倒是沒有精神不好，表示這邊已經搜完了，準備走了。

閻淵如釋重負：“終于要走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來這兒了。”

顧葉澤其實也一直處在精神緊張中，馬上準備離開。

“啊，其實我還想多逛一會兒，有點懷念呢。”莊樂看着四周說。

顧葉澤差點摔倒，所以和虞安呆久了多少會不正常嗎？這是那個莊樂會說的話？

虞安拍了拍莊樂：“這邊還是不安全的，再呆久一點你家裏人會急死。”

“哦，好。”

終于幾人搭上了回程的車，依舊是那個司機。

“喲吼，你們還都好着呢？”

虞安朝他看了一眼，那司機馬上不敢說話了。

同來時一樣，他們終于回到了城市中。飛機場上，莊樂的父母已經在等了。

似乎是今天晚上他們打算辦莊樂的生日宴，沒有請很多人，希望虞安能一起去。自從虞安被接到這邊來之後，莊樂就沒有再要求虞安去參加他的生日宴，因為虞安很讨厭那些權貴人家。而虞安從來沒有辦過生日宴，無論是在哪裏。本來蔣知閑和虞路都想替虞安辦一個稍微隆重些的派對，但虞安堅決不要。

所以莫餘家的宴會或許是虞安參加的第一個宴會。自從虞安在那次的宴會上出現之後，莊樂就一直想讓虞安也去他家一趟。

虞安馬上答應了，莊樂的父母直接把一群人都接回了莊樂家裏。

莊樂的家在城市中心，顯然已經有不少人上門來拜訪慶生了。

莊樂帶他們去了自己的房間，這樣虞安就不會見到其他人。莊樂在應付過那些人後，就會和他們一起過生日。

莊樂的房間很大，但主色調是很暧的橙，讓人不覺得空蕩。床頭放滿了小玩偶，房間各處都是很可愛的裝飾物。有一個小桌子上面放着器，還畫了一些符咒。顧葉澤伸手想去碰那些器，但馬上被燙到了，甩了甩手。

“這什麽情況，我還沒碰到呢。”

他們看向虞安，希望這個煉器師能解釋一下。

“這個，可能是符咒的功效，或者是器的自我防禦機制，嗯。”虞安皺了皺眉，他好像見過這個符咒，在書上。

“可能？”莫餘問：“你不是煉器師？”

“這個，我不太了解這些，平時也不用。”虞安沒辦法，他上課都在睡覺。

顧葉澤又不安分地翻着莊樂的衣櫃，一邊嘴裏咕哝着“這件太可愛了”。

“對了。”閻淵問：“你們送莊樂什麽禮物？”

說罷，自己打開電腦，展示說：“這是我新做的游戲，只此一款。”

顧葉澤說：“我前兩天就給他了，一件衣服，情侶款，我自己也有。”

看着顧葉澤得意洋洋的勁，說：“我讓人送來了，游戲機。”

虞安慢慢拿出自己的刀，說：“我随身帶着。”

顧葉澤和閻淵陷入沉默，雖然莊樂确實說過自己想要一個s級的器，但這就煉出來了？虞安怕是第一個把s級的器當生日禮物送人的煉器師吧。

對比之下，似乎之前他們準備的禮物都不夠格了。

莊樂回到房間，似乎有些醉，但手裏還拖着生日蛋糕。

“來，吃蛋糕。”莊樂興致勃勃地喊道。

顧葉澤趕進把人扶住了：“你這是喝了多少？”

“一點點，主要是他們都給我灌酒。”莊樂把蛋糕放下。

虞安幫忙切了蛋糕，先拿起其中一小塊，一巴掌糊到了莊樂臉上。“多吃一點。”

莊樂一臉懵，幾人都笑起來。

之後就是混亂的糊蛋糕環節，至少每個人臉上都沾了蛋糕霜，尤其是莊樂和顧葉澤的臉。

其中出力最多的當屬閻淵：“小情侶就要整整齊齊嘛。”

虞安臉上也被抹了一道，這是莫餘的功勞。然後莫餘臉上厚厚的一層奶油也是虞安做的。

虞安把莊樂拉到一邊，問：“你們什麽時候确定關系？”

莊樂顯然還有些醉，迷迷糊糊地問：“什麽關系？”

虞安無奈，又跑去問顧葉澤。顯然，閻淵和莫餘也很想知道，一臉八卦。

“我準備等我繼承顧家之後，我們現在還不到年紀呢。”

虞安說：“那時候就該訂婚了。我給你一個主意，就今天晚上，趁莊樂還醉着。這樣他肯定答應，而且之後酒醒了也不會拒絕。”

莫餘說：“你這是把莊樂給賣了？”

虞安又給莫餘一巴掌蛋糕：“我這是操心他的終身大事。顧葉澤，你要是敢欺負莊樂，我把你揍得親媽不認。”

顧葉澤笑道：“放心，我喜歡他。”

“诶喲，肉麻的呀。”閻淵全身抖了抖。

虞安遞了一個眼神，莫餘比了一個OK，然後拉着閻淵，三個人走出房間。

閻淵還沒反應過來：“怎麽了？我們這就走了？”

莫餘說：“我們呆那兒當電燈泡嗎？當然是把房間留給人家啦。”

閻淵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那我們去哪兒？回家嗎？”

虞安看着客廳裏的宴會，說：“走吧。我不想呆這兒。”

莫餘馬上扔了閻淵，問：“去我家吧。元帥他們應該還沒回這邊。”

“嗯。”

閻淵感覺自己又吃了一嘴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