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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 10

岑月很早就在期待的電影上映了，原本跟餘敏敏和沈靜約好，說要一起來看。但是今天沈靜要去相親，說是以前老師牽的線，不能不去。而餘敏敏跟男朋友有約會，最後就剩岑月自己一個人來看了。

大概因為是周五，電影院到處成雙成對的情侶。岑月孤零零一個站在人群裏，頓覺自己格格不入，十分紮眼。岑月拿着可樂縮到角落裏去等電影開場。

好在電影一開場，放映廳裏就黑漆漆一片，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大熒幕上，沒空注意周邊的人，岑月才足夠自在地看電影。

電影很好看，買的可樂都沒顧上喝。

電影散場，岑月心滿意足地走出電影院，坐商場的扶梯下樓。

商場裏燈光明亮，放着音樂，跟來的時候沒什麽兩樣。結果走到商場大門口，岑月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下起了大雨。

不少人都被大雨困在商場裏。

下雨天本就不好打車，現在正是回家高峰，打車更是難上加難，岑月等了又等，也沒有等到有人接單。

眼看雨似乎小了點，想起商場旁邊有個公交車站。打車無望，但即便雨天，公交還是正常運行。岑月折身回商場裏買了把雨傘，整個人在傘下縮成一團快步朝着公交車站走去。

然而這邊到家的公交車好久才一趟，來一趟都是人滿為患，擠都擠不上去。

岑月撐着傘雨裏直嘆氣，心裏祈禱着下一趟人能少點。

然而事與願違，公交車站忽然湧入一大波人。看到好多人沒有傘，岑月自覺撐着傘遠遠讓到邊上，把能遮雨的地方讓出來。

剛站定，一輛白色SUV在岑月面前停下。

岑月熟悉的人只有餘敏敏開白色的車，但是她的新車不是這個車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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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駕駛車窗降下——

“徐星星姐姐？”

車裏傳來一個耳熟的聲音。

岑月稍微低頭：“齊老師？”

“在等車嗎？要不我送你一段？”

“不用不用。”岑月連連擺手。

“這會兒不好打車，上來吧。”

“沒事，我的車快到了。”正說着，岑月擡頭看到自己等的公交車到了，心口一松，忙跟齊謙說：“齊老師，我的車到了，那我先走了。謝謝你啊。”

說完，岑月趕緊收傘擠進上車的人潮。

然而車上本就接近滿載，要上車的人又多，岑月再次铩羽而歸。

接二連三失敗，岑月想着幹脆找個地方待會兒，等這波高峰過去再回家。

從包裏摸出手機準備給母親打個電話說一聲，以免太晚沒回去，家裏擔心。

電話還沒撥通，剛開出去一段的白車打着燈又退了回來，車窗降下——

“上來吧。”

“這麽晚了，又下雨，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岑月系好安全帶：“謝謝啊。”

齊謙目視前方看着車，淺淺一笑：“剛好順路，不用客氣。”

岑月還是給母親打了個電話，說碰到徐星星的班主任老師了，正坐他的車往家走，一會兒就到家。

挂掉電話，車裏忽而安靜下來。

這樣的安靜就像是燒烤爐裏的火，烤得岑月坐立不安，岑月雙手握着手機放在腿上，眼睛死死盯着車窗外的街景。

“對了。”

旁邊的人忽然出聲，岑月一驚，扭頭睜大眼睛看過去。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岑月恍然想起自己好像是沒有說過，忙說：“我叫岑月，山今岑。”

“徐岑月？”

“啊，不是，我姓岑名月。”

“嗯？你跟徐星星不是姐妹嗎？”

岑月一噎。

當着徐星星班主任的面，肯定是不能照實說的。

“我跟她……我們關系比較複雜。”岑月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

大概她說得太像有什麽家族秘辛，齊謙沒有再多問，換了話題：“是在這邊上班？”

“沒有，過來看電影的。”

“最近有什麽好看的電影嗎？”

剛看完一部好電影的岑月聽到這話立馬來了精神，趕緊給人介紹起來。

“聽起來不錯，有空我也去看看。”齊謙聽完說。

種草成功，岑月按捺不住地高興：“嗯！”

“你很喜歡看電影嗎？”齊謙問。

岑月的人生裏很少當着別人的面說那種極致的程度副詞，尤其是用到自己身上。

話說太滿，不僅容易讓人覺得傲慢而不舒服，說太滿，也是卸了自己的臺階，容易落人口實。

所以她想都沒想就說：“也不算很喜歡，只是工作比較忙，電影時長比較合适，一兩個小時就可以看完一部。”

她說完，齊謙忽而轉頭看了她一眼。

岑月心一提：“我……說錯什麽了嗎？”

齊謙已經收回視線，淺笑着搖搖頭：“沒有，只是……”

“我好像有點以貌取人了。”

“嗯？”

“就是因為你是很溫柔的長相，所以聽到你說喜歡看電影是因為時間比較方便安排，感覺很有事業心，稍微有點意外。如果這話讓你不舒服，跟你說聲抱歉。”

“不會。”岑月忙說。

像這樣并沒有惡意的話，不會讓她覺得不舒服。

“那就好。”

随後車裏又歸于安靜，不過岑月不再像剛開始那樣覺得尴尬緊張。

車靠邊停下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岑月拿好自己的東西下車，關好車門，稍微低頭對車裏的人道謝。

“今天真的謝謝你了。”

“不客氣。”

“快回去吧，這麽晚了，家裏人要擔心了。”

“再見。”岑月揮揮手。

“拜拜。”

今天雨太大，雖然撐了傘，岑月還是淋了點雨，到家之後拿上睡衣就進了衛生間。

等她洗完出來，母親已經回房間。岑月回到自己的房間，剛脫下來的外套還搭在椅背上。岑月拿過來轉身準備把外套扔洗衣機，一拿近，衣服上隐隐約約的香味就輕撲過來。

她從來不用香水。

岑月湊近聞聞，發現是齊謙車上的香味。她剛上車就聞到了，後面因為緊張加上鼻子适應了，就忘了這一茬。

岑月不懂香水，但是這個味道她覺得很好聞，淡淡的，似乎有花香又似乎有木頭的感覺。

跟齊謙給人的感覺倒是有點像。

不過說起來，齊謙私底下跟在學校的時候還真不一樣。估計這就是非工作狀态跟工作狀态的差別吧。

岑月嘴角不自覺彎彎。

覺得這個味道太好聞，岑月打消了扔洗衣機的想法，轉身從衣櫃拿出一個衣架，把衣服挂起來。

*

難得清靜的一個周末，沒有加班沒有相親，岑月把自己囤了好久的電視劇翻出來，兩天看完應該沒問題。

吃過晚飯，收拾完碗筷，岑月就趕緊鑽回房間繼續看自己的電視劇。

夜裏十點多，餘敏敏忽然給她打電話，叫她出去吃宵夜。

“你們吃吧，我就不去了，我還有事。”

“周末還在忙啊。”

“嗯啊。”岑月随口答。

剛好一集結束，岑月從電視劇裏抽神，忽然想起這段時間餘敏敏幾乎天天都在發出去吃飯的朋友圈。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準備考公務員嗎？開始準備了嗎？”

“哎，我看了下，自己完全看不懂。”

“不過我男朋友還有他爸媽都很支持，建議我報個培訓班，到時候直接跟着老師走。我最近就在看到底報哪個機構，畢竟學費好幾萬呢。”

“這麽貴？”岑月咋舌，跟讀個大學差不多了。

“是啊，不過反正是我男朋友出錢。我今天下午還去一個培訓班試聽了兩節課。”

“怎麽樣？講得好嗎？”

“講是講得挺好的，不過就是環境我有點不喜歡。”

“如果環境不是到那種難以忍受的程度的話，講得好比較重要。”

“不是，你是沒去看，那個培訓機構在二十七樓，坐在教室裏我都有點恐高。”

“你連跳樓機都敢坐，你還恐高？”

“哎呀，那個不一樣嘛。”

“所以你出不出來？我現在是正式上課前最後的狂歡，等到開始上課了，你想約我都約不到了。”

電腦上新一集的片頭曲已經放完了，有過前車之鑒，岑月深吸氣，又開始把要說出口的話細細地磨。

“太晚了。”

“我媽還在家。”

“你多吃點。”

生怕那咔咔咔的聲音突然冒出來，岑月都不敢把話說長，一句一斷。

“嗯……那行吧，知道你是最聽媽媽話的乖寶寶，那下次再約吧。”

“嗯嗯。”

通話結束，岑月趕緊放下手機繼續看劇。

*

周一上午事情一堆，緊急的事情處理完一波，再擡頭就已經到飯點了。

岑月給沈靜發消息：【到飯點了，今天中午吃什麽？】

沈靜：【正準備給你發消息，你就發過來了。】

岑月：【這大概就是默契！】

沈靜：【想吃之前我們常去吃的那家花甲粉了。】

岑月：【行啊。】

岑月：【那下樓吧。】

沈靜跟岑月的部門不在一個樓層，兩個人約飯，都是在樓下大廳彙合。

沈靜：【OK。】

岑月：【你要先到等我一會會兒，我去趟洗手間。】

沈靜：【不着急。】

岑月從洗手間出來，把擦水的紙巾扔進垃圾桶，兜裏的手機嗡嗡震動兩聲，岑月摸出來一看，是沈靜的消息。

以為是問她到哪兒了，結果點開發現說的卻不是說的這個。

沈靜：【寶貝兒，我今天中午不能跟你一起吃午飯了。[可憐][可憐]】

岑月：【怎麽了？部門聚餐？】

沈靜：【不是。】

沈靜：【我男朋友來了。】

“那行吧”這三個字剛打出來，岑月突然反應過來，對面是沈靜不是餘敏敏！

岑月：“！！！”

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