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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chapter 14

岑月坐在副駕駛座上，聽着後座的沈靜和餘敏敏跟齊謙聊得正嗨，想不明白事情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們是不是談戀愛呢？”

這樣的話一般都是沈靜的臺詞，不過此刻卻是從餘敏敏口中說出來的。

齊謙看了眼岑月，笑着說：“我提了申請，現在還在等申請通過。”

“什麽意思？”

餘敏敏想了想，才明白過來：“哦，就是說小月還沒同意呗。”

沈靜往前湊湊，興致勃勃地問：“那你說說，你喜歡我們小月什麽？”

“嗯……長得好看，性格溫柔，待人和善。”

“還有呢？”

“還有學歷高，很聰明。對工作認真，有事業心，有上進心。待人接物很有禮貌，會替別人考慮。還有很多很多，多到我都數不過來。”

“哦~~~”

後座兩個人立馬起哄。

被人這麽直白地誇獎，岑月本來就有些繃不住了，結果一聽到沈靜跟餘敏敏一哄，岑月臉直接燒了個通紅。

齊謙把沈靜跟餘敏敏一一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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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之後，餘敏敏還扒車窗上，跟齊謙說加油。

又把岑月鬧了個大紅臉。

齊謙最後送岑月回家。

臉上的熱還沒消退下去，岑月就扭着頭一直看着車窗外。

放在腿上的手忽然被輕輕握住，岑月驚而回頭。

齊謙面帶笑意靜靜看了看她，因為還在開車，随即又轉頭看向路，手卻沒有放開。

岑月臉上剛有消退跡象的熱又重新燒了起來，這次燒得更深，從脖子一路燒上耳尖。

岑月微微低下頭去，手卻沒有掙開。

*

“那我先回去了！”

車剛靠邊停下，岑月飛快解開安全帶，逃也似的下車。

一陣風般跑進小區，确認齊謙沒有追上來，岑月稍微放緩腳步，但是心跳卻越來越快了。

岑月摸了摸自己臉，還是燙的。

一邊臉紅心跳，一邊情不自禁想笑。

岑月拍拍自己的額頭。

清醒一點。

眼下最重要的是，這樣回去肯定要露餡。

別說這樣，小時候她在外面受了欺負，哭過，哪怕擦了臉，高高興興地回家，母親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哭過。

岑月在樓道裏待了好一陣，自覺看不出什麽異樣，才上樓往家走。

打開家門，岑月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母親帶着怒氣說：“他們那一家人遲早要遭報應！”

岑月發現母親是在打電話，默默換鞋，回自己房間。

不知道母親是在跟誰打電話這麽忿忿不平，不過自己安全躲過這一關，岑月暗自松口氣。

聽到外面打電話的聲音停止了，岑月才出來。

“誰啊？出什麽事了？”岑月問。

張芸完全沒有好臉色：“你那個死爹的妹妹，以前就仗着自己生了個兒子覺得自己了不起！去河裏洗衣服，都不準生女兒的在自己上面洗，說是女兒髒，洗下來的髒水觸她兒子的黴頭。”

“我呸！當個金寶貝又怎麽樣，初中都沒畢業，有什麽出息！”

自從母親離婚後，她們就跟那邊沒什麽來往了，不知道怎麽又說起這些事來。

“她家怎麽了？”

“說是要娶兒媳婦了。最開始說彩禮給七萬，除了彩禮什麽都沒有，房子車子女方出。結果就因為女方比她那個金寶貝大幾歲，處處挑人家的刺，現在連七萬塊錢都不肯給了，放話說愛嫁不嫁。”

“還說什麽女方這麽有錢，在外面肯定是做的什麽不正當職業。你看看，你看看！這多作踐人啊！他們那一家子都是喜歡作踐別人，遲早老天爺要降個雷劈他們頭上去！”

一口氣說完，張芸心裏稍微痛快點，轉頭又對岑月說：“但是做得都過火到這種程度了，那女的還是肯嫁。這就是年紀大了的後果，好好的人就被人這麽嫌棄，潑髒水，戳脊梁骨。這世上，比他們那一窩還惡毒的大有人在。所以不是我催你，是我也沒辦法。”

岑月默了默：“知道了，媽。”

*

沈靜的婚期一天天近了。

岑月現在才知道原來辦一個婚禮這麽麻煩，一大堆事情要準備。光是看着沈靜忙活，岑月都覺得累。

今天周末，岑月跟餘敏敏都被沈靜拉出來陪她去試婚紗。

沈靜先試了一件緞面的魚尾婚紗。

簾子一拉開，岑月跟餘敏敏不約而同“哇”了一聲。

這件很适合沈靜。比較貼身的剪裁，将她這段時間為了婚禮幾乎天天跑健身房的成果完美呈現出來。

“怎麽樣？”沈靜稍稍拎起裙擺，走出來。

“好看。”

“好看。”

岑月跟餘敏敏異口同聲。

沈靜對着鏡子照照：“我覺得也還行。”

“再看看其他的，多試幾件，對比看看。”

“你今天試婚紗，你男朋友不來嗎？”餘敏敏問。

“他啊，說要跟朋友去個什麽地方。”

“他不來更好，我就挑我喜歡的就行。”

“也是。這樣婚禮給他一個驚喜。”

“你們倆也看看呗，反正遲早都能用上。”沈靜說。

“對了，我有個事還沒跟你們說。”餘敏敏說。

“什麽事啊？”

“我男朋友爸媽買房了，說是當婚房。”

沈靜跟岑月一喜。

沈靜：“那你們也快了啊！”

岑月知道餘敏敏不是不想結婚，只是有些顧忌，現在聽到這話，也為她高興：“七年愛情長跑，終于要修成正果了。這就是現實版的從校服到婚紗吧？”

沈靜話鋒一轉：“那這買房子的錢怎麽出的？你可別傻乎乎地說，他買房子你裝修啊！房子是增值的，裝修那是貶值的！”

餘敏敏笑笑：“想多了，我哪兒來的錢？買房裝修都是他父母出錢，我呢，就只管住就行了。”

“那到時候房産證上怎麽寫？等等啊，你們現在還沒結婚，那這房子不就是婚前財産嗎？”

“這才交錢，房産證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辦下來呢，具體的以後再說吧。不過他說了，以後等結婚了，就把我名字加上去，那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家了。”

沈靜欲言又止：“反正你自己多了解了解這方面的事，現在婚姻法細則多得很，盡量別讓自己吃大虧就行了。”

“還有啊，既然打算結婚了，你有什麽要求，也別不好意思提。你就想着，以後你還要給他們家生孩子，那是過鬼門關的事，你要求再多都不過分。”

“知道了。”

“對了，小月，你跟齊謙怎麽樣了？”

餘敏敏忽然把話題轉到岑月身上。

“啊？”

“嗯……申請通過了。”

“啊！！！！！！”

沈靜跟餘敏敏尖叫。

“小點聲小點聲。”岑月看看店裏其他人，慌忙去捂兩個人的嘴。

“好啊你，你談戀愛了都不跟我們說！”餘敏敏控訴。

“你這真的太不夠朋友了！”沈靜也附和。

“不是，就、就有點突然，又剛在一起，我不知道怎麽說。”

“況且你們肯定有一大堆話要說，我就想着那幹脆見面再說呗。”

沈靜也不着急試婚紗了，跟餘敏敏一人一邊，抓住岑月的胳膊，催着人趕緊交代事情的經過。

岑月跟齊謙本來就沒認識多久，兩個人的故事寥寥幾筆。不過岑月說得很細，包括對齊謙到底是不是那個給她傘的人，自己還不确定，她也如實說了。

“他肯定就是在便利店外面給你傘的人！”沈靜信誓旦旦地說。

“怎麽說？”餘敏敏好奇。

“這還不簡單！”

沈靜看向岑月：“如果有人問你，你們是不是以前見過，那答案就只有兩個，見過，沒見過。但是齊謙說的是什麽，‘也許吧’。如果沒有見過的話，誰會說這種話？這明顯就是見過，但是可能是想吊你胃口，所以才會繞着彎這麽說。不然誰會沒見過，說這種話？要是你，你會嗎？”

“對啊！他說話好像是挺喜歡繞彎的。”餘敏敏接話，“上次說你們在沒在一起，他也是沒說什麽喜歡，告白的，說的是申請。聽得我當時一下都沒反應過來。他是語文老師嗎？還是政治老師？”

岑月想想兩個人說的話，好像有道理。

“別想了，百分之百就是他！”沈靜手搭岑月肩上。

“真要是這樣的話，那你們也太有緣分了！那種情況下偶遇，本來以為毫無交集，最後兜兜轉轉，結果竟然是星星的班主任。這簡直就是小說裏的情節啊！”餘敏敏有些羨慕。

沈靜輕輕撞撞岑月：“你可以好好把握一下。齊謙人感覺還不錯。老師的話，工作穩定，工資也會越來越高。你們以後要是有孩子，輔導作業這種事都不用你操心了，你都能多活幾年。”

這就提到孩子的事了，岑月有些無奈：“八字還沒一撇呢。”

“沒談戀愛才叫沒一撇呢，你們這已經有一撇了！”

“你到時候再看看他家庭條件，尤其要看看未來婆婆，好的婆婆有時候比好老公還有用。如果都挺好，千萬要好好把握住。”

*

試完婚紗，沈靜請客吃飯。

大餐一頓之後，三個人各回各家。

岑月正往公交車站走，半路竟然碰到齊謙。他正拿着一瓶水從路邊商店走出來。見到她，他也是一愣。

“你怎麽在這兒？”岑月問。

“有個朋友住這邊。”

“婚紗選完了？”

“嗯。”

“那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岑月默默跟上。

岑月先坐上副駕駛，等齊謙上車的時候，他身上的味道輕輕撲過來。

“你用的是什麽香水啊？”

“嗯？”

見他一怔，岑月忙說：“不是香水嗎？我是覺得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齊謙一笑：“哦，這個，是我在衣櫃裏放的香薰。”

“什麽牌子啊？”這個味道岑月挺喜歡的，聽說是香薰，也想買來試試。

“那個名字我不太會念。不過我之前意外買了一款香薰，我覺得很适合你，下次我帶給你。”

“……好。”

岑月忽然想，那自己是不是也該給他準備一份禮物。

“對了。”岑月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們的事，要不……先不公開？我怕被星星知道了，會影響她。馬上就要中考了。”

“好，都聽你的。”齊謙毫不猶豫答應。

“謝謝。”岑月不由說。

“謝什麽？我也是她的老師，這也是我該做的。”

岑月扭頭看了看齊謙的側臉，收回視線又看向車窗外。

敏敏說感覺她跟齊謙之間發生的事很像小說情節，但她沒跟她說，這其實真的是一本小說。

《老公在哪裏》？

岑月又開始琢磨起這個書名。

她沒能看到這個故事後面的情節，但既然作者給這個故事取這樣一個書名，應該就說明這是一個追尋愛情的故事吧。

岑月又看了看齊謙，心裏感覺到一陣輕松跟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