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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人肉犯法。】

當方尋加了林書說的那個朋友的好友，粗略說了下來意之後，對方回了這樣一句。

方尋忙解釋：【我只是想知道我的評論區裏有沒有異常賬號，有多少，哪些是，不是想要他們的三次元信息。】

【啊，懂了。你是覺得有人搞你是吧？】

方尋：【是想要确認一下。】

【OK。】

方尋：【請問怎麽稱呼？】

對方說話太快，正常認識流程走個開頭話題就被帶跑了。

【高。】

方尋：【高……】

【高姑奶奶。】

看到這條回複，方尋噗呲笑出聲。随即有些意外，她沒有想到對方是女生。

方尋：【好的，高姑奶奶，那麻煩你了。】

高姑奶奶：【小意思。】

關于異常的大致範圍，兩個人又聊了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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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尋：【那大概什麽時候能有結果？】

高姑奶奶：【我有點忙，明天吧。】

這麽快？

方尋咋舌。

果然術業有專攻。

方尋：【好的。】

結果出來的比方尋預想得更快。中午剛端起碗，方尋就收到高……姑奶奶發來的消息。

高姑奶奶：【有空了扣我。】

“看什麽呢？”林書湊過來。

兩個人對視一眼，明白應該是有結果了。

着急看結果，林書跟方尋三兩下扒拉完碗裏的米飯，放碗。

兩個人起身往樓上走，身後長輩們在問：“這就不吃了？”

“我們吃飽了！”林書推着方尋上樓，邊走邊回了句。

方尋在電腦前坐下，林書手撐在桌子上就站在旁邊。

方尋：【我來了。是有結果了嗎？】

對面很快回複。

高姑奶奶：【我把你評論區裏的評論全部摟了一遍。】

方尋：【怎麽樣？】

高姑奶奶：【你很有自知之明嘛。】

高姑奶奶：【啊，換個好詞，妹妹你很聰明哦！[笑.jpg]】

方尋的手被擋開，林書飛快敲鍵盤：【誰是你妹妹，說正事！】

高姑奶奶：【林書你滾一邊去！】

一秒看出發消息的人換了。

方尋默默把鍵盤往自己這邊拽拽：【那是有異常賬號嗎？】

高姑奶奶：【別的沒有，但是這玩意兒你這兒大大的有。】

對話框裏緊接着彈出一張圖，方尋趕緊點開，發現是一張賬號清單，長長一串。

高姑奶奶：【我今兒也是漲見識了，第一次看到白吃白喝還敢跳這麽高的人。屬實是不要臉他媽給不要臉開門，不要臉到家了。】

高姑奶奶：【不過你也不用太難過，雖然他們沒花一分錢，卻罵你了祖宗十八代，但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享有如此殊榮。這些人在整個平臺的訂閱率幾乎都為零。大概都是高知分子吧，從來不會拿一分錢來侮辱人，只會親切問候別人全家。】

方尋看着對面發過來的消息，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有盜文讀者她并不意外。之前看評論區的時候，在第一章的評論區裏有不少打負分長篇大論罵她的評論，随手查了下訂閱率，一溜都是0。但第一章留評，訂閱率為0，卻知道需要訂閱的章節裏的內容。以數量跟概率來說，有盜文讀者不奇怪。

又一張圖跳進對話框。

高姑奶奶：【你說的那兩個作者我找到了。】

方尋點開那張圖，一眼就看到了鹿溪跟清茶抹抹的名字。

鹿溪跟清茶抹抹是昨天高高問她對搞事的人有沒有想法的時候，她随口報的。

當時她沒有什麽證據，純粹是鑒于之前的相處經驗，以小人之心說了她們兩個。沒想到，竟然真的會看到她們的名字。

方尋不知道該說什麽，照理說，她該有“啊，我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的得意，或者再來點被背叛的憤怒，可是奇怪的是，她什麽感覺都沒有，看到的時候心裏一陣發空，不知道說什麽好。

高姑奶奶：【不過，這幾個人算不上什麽重量級，頂多拱火第一名。】

圖片裏每個賬號後面放着該賬號發的所有評論。

一一看下來，方尋忽然輕笑一聲。

正在認真看的林書莫名：“你還笑得出來？”

方尋指指圖片裏倒數第二個賬號。

她沒有想到除了鹿溪跟清茶抹抹，竟然還能看到其他作者賬號。

這個作者，因為同頻，方尋眼熟，但是關系也只停留在偶爾在榜單上看過這個筆名，除此之外，再沒有更近的關系了。

比起其他賬號留下的評論，這個賬號的評論算是友善了。只是在一個長篇大論罵她寫小說是為了惡心人的評論下，感謝了下這個評論幫自己排雷，不然自己差點就去看正文了。

方尋擡頭：“你知道作為作者最不喜歡也是最害怕的評論是什麽嗎？”

林書：“什麽？”

“瞎排雷。”

“就是你寫的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就是非要說成是這個意思，一旦說成是這樣的意思就成了大雷點，要是這種評論下再來幾個謝謝排雷，就很容易勸退不知情況的新讀者。”

“就是，怎麽說，感覺作為作者是最知道被這樣對待是什麽感受的，我只是有點驚訝，知道這是什麽感受的人，卻可以在不看正文的情況下去附和這樣的評論。”

“這有什麽好驚訝的，說不定人根本就沒被這樣對待過，能有什麽感覺。”林書随口一說。

“咻咻！”

方尋頓時心口中箭。

紮心來得又狠又猛！

“小書……”方尋捂着心口，欲哭無淚。

林書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話不對勁，趕緊找補：“哎呀！我的意思是說，沒有幾個人像你這樣倒黴，寫個小說結果被罵成這樣。”

“咻咻！”

又是兩箭。

林書看方尋那發懵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不說了，不說了啊，我不說話了。”說着揉了把方尋的頭發，安慰安慰。

高姑奶奶：【開胃小菜上完了，下面上大菜。】

又一張圖片跳出來。

高姑奶奶：【涉及抄襲刷分這些的都在這兒了。】

看了眼圖片，方尋怔住。

她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人。

高姑奶奶：【說個不成熟的推論，按照他們評論的時間跟內容看，不排除彼此認識。】

高姑奶奶：【你可能是捅了哪個馬蜂窩了。】

看到這裏，方尋覺得就像是一輛在路上開得好好的車突然沖出護欄一截。

當意識到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之後，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鹿溪跟清茶抹抹，頂了天也就她們認識的一些人。但是她能想到的人，只出現在第二張圖片裏。而第三張圖片裏的賬號，別說認識，連眼熟的都沒有。

高姑奶奶：【這一撥人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搞事搞得很有策略，在你的評論區一個人基本只留過一次評論。】

高姑奶奶：【衆人拾柴火焰高，一根筷子易折斷，十根筷子難折彎[1]。這種情況，林書說你打算走法律途徑，我覺得夠嗆。】

氣氛不由凝重起來。

高姑奶奶：【而且這些都還不是最重量級的。】

高姑奶奶：【還有一個賬號，境外地址，幫你集火的能力簡直就是無敵。】

高姑奶奶：【這個賬號沒有在你評論區罵過你一句話，最開始都沒有注意到，後來發現只要這個賬號在你的評論留評，你評論區裏負面評論的漲幅就會有一個小高峰。】

高姑奶奶：【有些評論已經被删了，我找回來一些。】

方尋看了下高高發過來的這個賬號的所有評論。

好多評論她是第一次看到。

這個賬號的留評的确是沒有說過作者半個字不好，反而是将矛頭對準讀者。

但是那些說抄襲融梗刷分的這個賬號一個都沒有怼過，而是像“男主為什麽不說呢”這樣普通的評論，會直接罵“傻x”，“滾”。

而更詭異的是，這些話最後都演變成是作者說的了。而面對這樣的說法，當事者從頭至尾都沒有解釋過一句。

高姑奶奶：【這個評論一看就不正常，照理說不該到現在才發現？】

的确不該到現在才發現，只是這個賬號是在她被罵到崩潰，不敢再看評論區之後才出現的，有些評論又被删掉，她再看的時候也并沒有注意到。

這麽一看，也是挑了一個極好的時機。

有了高高的幫忙，方尋覺得事情一下清晰起來，至少感覺能抓到重點，可以有的放矢了，後面的流程順着走下去就行。

然而卻沒想到她以為是順利進展的開頭，竟成了最後的結局。

夠不夠标準，找不找得到人，交叉組合織出一個天羅地網，把她想走的路封了個嚴嚴實實。

做好了付出一切代價的準備，結果即便這樣現實也不肯給她一個為自己讨回公道的機會。

一切戛然而止。

林書看着揮着鋤頭一鋤一鋤挖着地的人，重重嘆口氣。

老高那句夠嗆一語成谶。自從知道路被堵死之後，方尋就開始天天扛着鋤頭在地裏一通亂挖。

知道她心裏不好受，林書也沒攔着。這事要是落她頭上，她估計比她更窩火。她現在這樣還願意找辦法發洩總比回到最開始天天窩在被窩裏好得多。

林書站在田埂上，默默陪着。

天忽然開始下起雨，雨勢還不小。

林書正要叫方尋別挖了，找個地方避避雨，卻見人把鋤頭一扔，往地裏一坐，直挺挺躺倒。

“小尋！”林書以為是不舒服暈倒了，拔腿沖過去。

跑到跟前了，發現地上的人一雙眼炯炯有神，像是被雨水洗過，臉上的泥都遮不住眼裏的神采。

哪裏有半點不舒服的樣子。

林書松口氣，蹲下：“你幹什麽呢？”

“我想到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我為什麽會被罵到崩潰。”

“……啊？！”

作者有話要說：

[1]：諺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