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真誠的謊言

真誠的謊言

長桌上的幾人親眼見證了俞慕槐起死回生,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還是林辰淵先開口說話:“挺好的啊。”

俞慕槐看着林辰淵一挑眉,林辰淵挑釁地朝俞慕槐笑着,淡淡地接上話音:“聊的挺愉快的。”

“既然你們過的都挺好的,為父就欣慰了。”俞慕槐略顯艱難地站起來,在兔子和幾人沉默的注視下,把玩着手中的撲克牌走回一直空缺着的座位,在坐下的一瞬間甩手将撲克牌朝林辰淵甩了出去。

撲克牌飛速旋轉着飛向林辰淵,在要碰到林辰淵脖子的一瞬間被林辰淵兩根手指精準夾住。林辰淵晃了晃手中的撲克牌,朝俞慕槐一挑眉,笑了笑:“呦,這是剛回來就想報仇啊?”

俞慕槐笑容未減,反而笑意更深了:“怎麽可能呢,我這是特意回來送老朋友一張撲克牌給人玩玩,順便再來參加一輪審判,說的這麽恐怖幹嘛?”

林辰淵只是笑着看着俞慕槐,沒有說話,許久之後才把撲克牌朝俞慕槐甩了出去,俞慕槐輕松夾住。

“啧啧啧。”何以夢輕聲感嘆道,“剛回來就修羅場,不簡單啊……”

“沒有那麽恐怖的啦~”俞慕槐笑着轉過頭看向何以夢,“你害怕嗎,何以夢?”

何以夢以微笑回應:“當然……不怕啊。”

甘雲絲毫不客氣地說道:“要不你先解釋下你起死回生的這件事,俞慕槐?”

“簡單,跟秋葉的解釋一樣。”俞慕槐溫和地笑了笑,“在第一輪審判投票時發放的道具,[五張六的卡牌],可以讓道具擁有者複活……當然只能用一次用完之後就是個單純的撲克牌了,而且還是只有五張六的撲克牌,鬥地主都不能……”

何以夢突然來了興趣:“……抱歉我注意點偏了,我只在意俞慕槐你鬥地主水平怎麽樣?咱倆來一局?”

俞慕槐一臉一言難盡:“……還行吧,勉強能打,就是沒牌啊……”

林辰淵無奈扶額:“……第三輪審判快開始了各位,你們看一眼那只兔子,它只是暫時下崗了不是歇菜了好嗎?……”

“話說既然人齊了第三輪審判怎麽還不開始?”秋葉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瞥了眼長桌前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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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死兔子偷懶,想再休息會兒吧。”俞慕槐伸了個懶腰說道。

林辰淵再次無奈扶額,嘆了口氣:“你們對兔子的誤解很大……應該是因為人齊了第二輪審判的讨論才算正式開始,所以現在算是第二輪審判的讨論時候……總之咱們在聊聊吧。”

“啊,在不開始第三輪審判我就要困死了。”秋葉真誠地問道,“我能睡會兒嗎?”

林辰淵麻木地看着秋葉:“……不能,請問你這跟上課舉手問老師我能不能睡覺有什麽區別?”

“有。”秋葉一本正經地回答,“上課不會死人,但這裏會。”

林辰淵:“……我竟無法反駁。”

“再撐會兒吧,我也困。”俞慕槐打了個哈欠緩緩說道,“趕緊把這劇本結束了才是重要事。”

時柳沉默許久,像是在內心掙紮着什麽,最終似乎是終于決定好了般嘆了口氣,一直緊握着的手一松……

一個由黃紙折成的星星落下,不偏不倚掉在俞慕槐腳邊。

俞慕槐似有所感,一低頭便看到了腳邊的星星,他愣了愣,垂下手臂撿起。

俞慕槐把星星放在手裏一點點地拆開,面上卻在笑着聽其他人聊天。直到星星被完全拆開後,俞慕槐才隐蔽地一垂頭,飛快地看了眼手中被拆開的黃紙。

上面隐隐寫有幾行字。

俞慕槐一目十行飛快地看過,嘴角微微動了動,終于發自內心地笑了。

俞慕槐收起手中的黃紙,笑了笑:“其實我覺得這個劇本快結束了,各位覺得呢?”

“我也覺得快了。”何以夢或許是被俞慕槐的哈欠傳染了,竟也開始打哈欠犯困,“超不出第三輪,我們最終不是[執行者]全部被審判執行死刑死亡,就是找到[持有者],反正最後都得嘎一個,或許不止一個,”

何以夢的話音落下,時柳詭異地沉默了。

“話雖然難聽,但确實是實話。”俞慕槐嘆了口氣,“不是[執行者]全被兔子整死,就是[持有者]被咱找到,反正不管怎樣都是死……不過對我來說無所謂,畢竟已經死過一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俞慕槐話還沒說完就被林辰淵瞪了眼,俞慕槐莫名有些心虛,說話聲音便也越來越低。

秋葉撐着頭犯困,聞言異常贊同:“一樣,我也無所謂,死不死什麽的随便,只要早點帶我去輪回就行。”

“那麽着急輪回回去,是有小姑娘在等你嗎?”何以夢笑着打趣道。

秋葉搖頭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不是,哪有什麽小姑娘願意等我啊?我是想早點輪回回去,再去看一眼明月。”

“唉,你這話一說,搞的我也想看月亮了啊。”俞慕槐嘆了口氣,“可惜,這輩子可能都再看不到喽……”

甘雲似乎陷入了回憶:“我也是啊,還記得以前上學冬天時,和同學值日完一起走在校園裏,那時天已經黑了,學校裏沒人,我倆就在回宿舍的路上晃啊晃,一邊走一邊賞月。沒人說話,因為怕招來老師,但那次真的是我最開心的一晚……”

“那個,各位……”林辰淵忍不下去了,“雖然我很不忍心打擾你們的回憶,但是天堂島是有月亮的,而且和人間的月亮同步。所以當你在天堂島上賞月時,跟你在人間賞月基本沒區別的,你與人間裏的人望着同一輪明月。”

話音落下幾人都沉默了下,俞慕槐嘆了口氣,鼓了下掌:“雖然我不喜歡這個破地方,尤其是這個審判桌,但不得不說天堂島這點是有良心了……”

林辰淵日常扶額:“……一時竟分不清你是在誇天堂島還是在罵……”

俞慕槐低低地笑了幾聲,帶着笑意問道:“林辰淵,有件事我想問你很久了,不知當問不該問……”

“一般說了這句話的,下一句話絕對不是什麽好話。”何以夢壓低聲音向甘雲科普,“相信我小雲,這群成年人經常這樣……”

甘雲一臉“我悟了”“我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東西”的表情。

林辰淵依舊扶額:“……你不要總以為我們聽不清好嗎何以夢?……所以是什麽事?你問吧。”

俞慕槐笑了笑,淡淡說道:“關于這個[實習執行者],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林辰淵異常地沉默了下沒有說話,許久之後才輕聲說道:“這我怎麽知道?我跟你們一樣也是剛來,不過我看那[引領者]給的答案說是……”

“[引領者]給的答案?”俞慕槐輕聲重複着,打斷了林辰淵的話音,他嘆了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引領者]給的答案在哪裏?為什麽我沒有看到?這不會是[引領者]給你的特權吧……”

林辰淵看着俞慕槐,詭異地沉默了幾秒。

俞慕槐見氣氛不對,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林辰淵感覺自己遲早會被這群崽子氣瘋,他在心裏瘋狂念“富強民主文明和諧……”,面上擠出一個微笑看着俞慕槐溫和地說道:“有沒有種可能,打開你的光屏面板,并點擊[實習執行者]五個大字便可以看到詳細介紹和答案呢親?”

俞慕槐:“……”

臉丢大了,尬死了。

俞慕槐徹底頓住了,他石化了幾秒,試圖為自己辯解一下:“……這,我又不知道,所以……這……”

林辰淵被氣得頭疼,無奈扶額:“我以為在一行行黑字中唯有[實習執行者]這五個大字金燦燦地閃着光你們不會看不見并能忍住好奇不點擊的……”

“抱歉,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性,我還以為只是單純地起到了強調作用或者只是想給這代表身份的五個字鑲個金而已……”何以夢唏噓道,“你別說,如果不是林辰淵提醒,我可能這輩子加下輩子都會被蒙在鼓裏……”

甘雲秋葉等人紛紛表示贊同。

俞慕槐捂臉擋住林辰淵的視線,默默打開自己的光屏面板。

林辰淵頭疼:“你們絕對是我帶過最差最差的一屆……”

俞慕槐按照林辰淵說的,點擊了下金色的[實習執行者]五個字,果然彈出了一段介紹,标題就是“[引領者]的答案”。

何以夢發出笑聲,俞慕槐裝聽不見,只不過耳朵更紅了……

俞慕槐收起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專心看這段介紹。

[實習執行者]:[實習執行者]為[執行者]的一種,[執行者]為天堂島的一個工作人員名稱,[實習執行者]則顧名思義,便是還處在實習期的[執行者],通過執行一定數量的劇本便可以轉正。

[實習持有者]則與以上一樣。

俞慕槐逐字逐句地認真看完,皺起了眉:“這段話的意思是,我們已經是天堂島的工作人員了?”

“是,但不完全是。”林辰淵貼心地解釋,“你還只是實習工作人員而已,通過執行副本便可以轉正哦親。”

俞慕槐:“……請問當天堂島的實習工作人員有什麽好處呢?”

言下之意就是爺不想工作,趕緊送爺去輪回!

林辰淵皮笑肉不笑:“有豐厚的工資哦親。”

俞慕槐:“……謝謝,錢已經誘惑不了我了,我視金錢如糞土……”

林辰淵不慌不忙:“包吃包住還包脫單哦親……”

俞慕槐:“……其實不是脫不脫單的問題,只是我這人單純地熱愛工作而已……所以幾點上班?”

林辰淵笑了笑。

很好,輕松拿捏。

目睹一切的其餘幾人:“……”

林辰淵目睹達成,心情極好:“很好,可以了,複活吧兔子!”

仿佛是林辰淵這句話說在了兔子的心裏,在林辰淵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兔子的童音響起:“人數已齊,現在開始第三輪審判。”

俞慕槐看向林辰淵,小聲低估着:“我好像知道了什麽我不該知道的……”

“許久沒聽這死兔子的聲音,現在乍一聽真的感覺好!悅!耳!啊!”何以夢壓低聲音跟甘雲說道。

甘雲非常贊同地點頭:“聽他們這群人說話太氣人了,現在聽一只兔子說話都心平氣和的……等等,那只死兔子是不是在看咱倆?”

……

“秋葉。”兔子的童音再次響起,話音落下,長桌上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秋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擡眼看向兔子。

兔子的聲音還沒有響起,俞慕槐就先輕聲說道:“如果我算的不錯的話,現在長桌上除了林辰淵和[持有者],其他所有人的說謊次數都已經用完了……”

兔子的童音在俞慕槐的聲音落下的一瞬間響起:“秋葉,你害死了你的哥哥,你害死了這世上最疼愛你的哥哥……”

“在所有人都沒有說謊次數的時候,唯一能活下來的就只有沒有說謊次數限制的[持有者]了。”俞慕槐一手撐着頭,溫和地笑着看着秋葉。

“你說對嗎,秋葉?……不,或許我應該叫你,時酒。”

俞慕槐的話音落下,猶如往平靜的湖面投向一枚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何以夢猛地擡頭,驚訝地看向垂頭沉默着的“秋葉”,甘雲更是如此。

林辰淵表現的很平靜,像是意料之中一樣。

唯有秋葉本人和時柳毫無反應。

“時柳的弟弟,時酒……”俞慕槐一手撐着頭,一手把玩着撲克牌,眼角随着笑容微微彎起,他含着笑意看着秋葉,“就是你秋葉對嗎?”

秋葉……啊不,時酒沉默了許久,終于像是妥協般嘆了口氣,擡頭笑着說道:“啊,還是被發現了呢……”

俞慕槐沒有說話,長桌上的幾人都沉默着。

時酒的眼裏閃過淚光,但他還是在笑着,他轉過頭看向一直沉默着的時柳,笑了笑說道:

“好久不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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