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

馬生突然從兩個衙役背後走出來。此時大門緊鎖，沒人見他入內，衆人都有些訝異，不知此人從哪冒出來的。

“要斷此案，煩請道長協助，回答小生幾個問題。”馬生神色肅穆，筆挺地站在亭中，拱手抱拳道。

幾個衙役正要上去攔這不速之客，縣令揮手示意讓他講。

鄭柏安飄在空中，見到馬生，眯着眼耐人尋味地一笑，說道：“公子且講。”

“道長在哪裏遇害？”

“石門街天星茶坊。”

“具體發生了什麽事，可記得妖怪的樣貌？”

“只記得幾個打扮豔麗的女子圍成一桌，十分熱鬧，貧道卻覺得不勝疲乏當即睡去，醒來已命喪黃泉。”

“道長如何斷定是妖怪所為？”

“貧道一心向道，不問世事，從未有任何仇家，何以招來殺身之禍？”

“僅憑此怕是不足以……”

“素有妖精鬼怪以吃人五髒六腑增進修為，公子您還不了解麽？”鄭伯安盯着書生，眼神似乎看穿過去。

馬生心裏一驚：莫非是方才畫法陣跟梅二郎蹭了一身妖氣，讓這道士聞見了？

“小生只是一介書生，妖魔鬼怪之事不如道長清楚，請賜教。”馬生仍然面不改色地裝傻，心想謙卑恭敬就是最好的僞裝。

“那妖怪能于睡夢中殺人，使人在無知覺中死去，以貧道之見，最可能是只……“鄭柏安話沒說完，口型收于一個“烏”，就化作青煙消失了，此時焚香也已經燃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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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正在雲裏霧裏時，衙門大門被推開，朱有才沖進來，還沒張嘴，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來。

朱縣令皺着眉，厲聲道：“婉兒不是去接你了麽，人沒看住？。”

“婉兒在馬車裏突然就斷了氣，郎中看了也沒用，已經……“朱有才悲痛地跪倒在地。

“無妨，你妹妹就在旁邊。”朱縣令滿心只有煩躁，示意衙役帶朱有才去看，轉頭問馬生，“馬子竹，你可有任何頭緒？”朱縣令知道馬生救過自家兒子，此時非常信任這名書生。

“小生已經有一些想法，但需查詢古籍确認。若兇手真是妖怪……”

“真是妖怪，不是吾等凡人可敵的。”裘道士醒來，站起身摸着脖子前後左右地扭，發出咔咔的聲響。

“道長法力高強，怎也自稱凡人？”朱縣令道。

“貧道道行淺薄，尚且敵不過鄭道長的靈壓，在戕害其身的妖怪面前，可不就是一介凡人麽？”裘道士一邊收拾地上的法陣一邊說，又側身擡頭看着馬生，笑道，“不過機緣巧合，破局之法可能就在這位公子身上。”

“馬子竹？你說他能救婉兒？”朱有才扶着無頭屍不解道。用銅鏡看過之後，為了跟上狀況而迅速逼自己接受了現狀。

馬生看了眼裘道士，知他話裏有話，卻不知他看出了什麽。但總之局勢是有利于自己的，于是趁機面向朱縣令，再次抱拳提議道：“小生的确有辦法抓住兇手，救回令愛。只是，還請朱大人許諾，事成之後，将朱小姐許配給在下。”

朱有才聽了震怒，罵道“你這無賴，賊心不死，居然趁火打劫！”說罷就起身要揍人，旁邊的無頭屍試圖抓住其兄長，也并沒有攔住。只見公子哥憤怒地沖上去試圖抓住馬生的衣領，後者一個跳躍輕飄飄地飛上了房檐。衆人目瞪口呆，只有裘道士一人笑眯眯地看着他，絲毫不驚訝，沖他喊道：“公子明日來我道觀取法寶，你們會用得上。”

馬生聽罷，看着朱縣令不語。後者沉默了一會兒，道：“兩日內抓到，本官便考慮。”

書生聽了心裏明白，留一日是以防那鄭道士反悔，時間雖緊迫但考慮妥當，便點頭答應：“朱大人，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敬候佳音吧。”說完便飛檐走壁，消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