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有什麽在變化嗎
有什麽在變化嗎
埃斯特拉可以明顯地察覺到她和德拉科之間的關系有了微妙的變化。德拉科變得更體貼、更照顧她的情緒,這無疑也讓他變得更有魅力,好像不再只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密朋友,更是一個優秀的青年人。
但有些事又永遠不會變,比如他永遠都是她身邊除了父母以外最親近的人。
假期的最後一天,埃斯特拉和他一同踏上返校的火車。德拉科破例送她回了格蘭芬多塔樓,因為她“顯然因為早起暈頭轉向,甚至忘記換上校袍”,為此無視了一路幾乎每個胸前有着金紅色院徽的學生的視線和指點。
“沒什麽的事的話明早禮堂見,”他伸出手把她散落的一縷頭發別到耳後。
埃斯特拉點點頭。她和德拉科揮手告別,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一晃而過。
穿過卡多根爵士看守的洞口進入公共休息室,她很難不注意到著名的夢之隊*只有哈利·波特和羅恩·韋斯萊坐在一起,赫敏·格蘭傑不知所蹤。就在她詫異的一瞬間,這兩個人對視一眼向她走了過來,臉上帶着堅定的神色。
埃斯特拉幾乎是立刻就走向了遠離壁爐的人最少的角落,那兩個人也立刻跟了上來。她在扶手椅上坐下,擡起頭看着他們,“找我有什麽事嗎?”開玩笑,上次兩個人一起找她談談的場面還是在密室事件的時候,她衷心希望這次不是那樣程度的大麻煩。
然而哈利只是遞給她一張羊皮紙,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這是海格送來的。我們只是來說聲謝謝,為了你幫海格和巴克比克——就是那只劃傷了馬爾福的鷹頭馬身有翼獸,做的一切。”他真誠地說。
“說實話,你們不是應該去謝謝德拉科嗎?”埃斯特拉快速看了一眼羊皮紙上的內容,魔法部要求海格親自前往,證明自己對此類生物的專業知識足夠保證之後學生的安全,否則以後的所有課程選擇都需要提前審核。
“但是如果不是他不聽海格的吩咐——”
“是的,沒錯,他的态度不好。”埃斯特拉聳聳肩,打斷了羅恩的話,“可是韋斯萊,鷹頭馬身有翼獸在魔法部的分級是XXX,意思是‘有能力的巫師能應付’。他把這些東西帶到第一節課上讓三年級學生面對,本身就是一種失誤。德拉科完全可以寫信讓他爸爸把這件事鬧得更大,但是他沒有,明白嗎?”
羅恩似乎并不甘心,還想要再說什麽,但是被哈利一把按住了。“無論如何,謝謝你和馬爾福——如果你能把這句話轉達給他的話。”他有些艱難地說。
埃斯特拉忍不住笑了。“沒問題。我懂,對你們來說當面說這句話太難了。”她舉起那張羊皮紙搖了搖,“如果我是你們,還是多替他準備準備吧。雖然并不是什麽大場面,但是無意冒犯,他并不擅長這個,對吧?”
她把羊皮紙還給兩個人,站起身來。“沒什麽事我就回去了。”
然而就在她轉身想要走向女生宿舍的時候,哈利再次叫住了她。“諾裏森,你和馬爾福,還有你的父親,都知道關于小天狼星·布萊克的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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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斯特拉覺得自己眉心一跳。但她還是禮貌地轉回來,平靜地說,“他們或許吧。但我知道的并不比《預言家日報》上的東西多。更何況,我始終覺得,這樣一個級別的在逃犯,知道的多于少,都不影響你明白要避開他的道理,不是嗎?”
說完她略微點頭算作招呼,向着女生宿舍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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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開始一星期以後,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的魁地奇比賽開始了。
一月的天氣很冷,但好在還算幹燥。埃斯特拉在外袍之上又裹了她那件淺灰色的大圍巾準時地和其他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一起來到球場上觀看比賽。雖然賽前在餐桌上她百般确認了德拉科的胳膊早就沒事,但還是忍不住擔憂了一下。
“我告訴你,德拉科的胳膊暫時放下不提。但是這個——”潘西·帕金森舉起她的手,危險地盯着那枚指環。“等到比賽結束,你們兩個得給我們一個解釋。”
“我說了這只是一個裝飾,你去問德拉科也是一樣的——就和他之前送我的其他飾品一樣。”埃斯特拉無奈地甩了甩手,但是顯然沒有掙脫開,“就和這條手鏈和之前的發帶一樣。我又沒戴在無名指上,對不對?”
潘西顯然對這個答案并不買賬。但是比賽已經開始了,十四把掃帚騰空而起。
說實話,埃斯特拉不知道那種結果更糟糕一點:斯萊特林輸掉比賽,還是德拉科把拉文克勞的女找球手撞下掃帚。如果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地方可以讓德拉科·馬爾福忘記自己的姓氏,做出一些沒有風度的事,那一定是魁地奇球場。
兩隊的比分咬得一直很緊,勝負幾乎全都壓在哪方找球手能先抓到金色飛賊。潘西緊張得把她的胳膊都抓痛了,讓原本對德拉科信心十足的埃斯特拉也有些焦躁起來。光輪2001的速度很快,但是場上還沒有金色飛賊的影子。
她幾乎要看不到德拉科——他升得太高了,他綠色的衣角和淡金色的頭發在高空中都沒有那麽明顯了。
“德拉科看到了!”一旁的布雷斯激動地拍了一下大腿,指着天上。
光輪2001俯沖的速度很快,拉文克勞的找球手和德拉科的距離差得很遠。在離地面大概還有二十英尺左右的距離時,他伸出手的同時扳直了掃帚,穩穩地立在上面,頭發亂糟糟的,但是舉起金色飛賊的姿态還是高傲又自信。
埃斯特拉和身邊的人一起鼓掌,幾乎把自己的手拍紅了。
“晚上公共休息室裏肯定會慶祝一番的。”潘西高興地說,拉着埃斯特拉的胳膊搖來搖去,發現她沒什麽回應,這才意識到她是不可能一起慶祝的。于是她的語氣又放輕了些,“沒事的,埃拉——要不我們——”
“這有什麽。你真的覺得我一個格蘭芬多合适出現在你們的慶祝會上嗎?還是在之後還有比賽的情況下。”埃斯特拉摟着她的肩膀,“沒事,玩得開心。”
這或許是進入霍格沃茨以後,埃斯特拉第一次為自己沒有分到斯萊特林學院感到小小的遺憾。和朋友們不再形影不離、朝夕相處是一回事,但在這一刻,她無比清楚的意識到,她不得不錯過的,也包括德拉科那些值得慶祝的瞬間。
但她還是等在了更衣室外。德拉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熟悉的人影,半張臉縮在圍巾裏,眼睛亮閃閃地看着他。“你知道嗎,你真的超級棒!”
“就只有這一句話?”德拉科挑起眉毛,拉着她一起向城堡走去。
“等到了夏天,我可能會更願意和你一起飛一會。”埃斯特拉笑着說。
他們一起走上城堡的樓梯進入室內。德拉科在和她分開之前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聲說,“真可惜學校的金色飛賊不能拿走。不然它可能是你今年的生日禮物了,諾裏森小姐。”
埃斯特拉愣了一下,笑着回抱他。“我知道你會準備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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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份不知不覺地變成了二月份,寒冷的天氣卻沒有變。在一個星期四的晚上,格蘭芬多的休息室沸騰了:哈利·波特得到了一把火弩箭。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埃斯特拉驚奇地擡起頭,問對面的赫敏。
“唔——聖誕節的事。啊,那時候你回家了。”赫敏頭也不擡地說。
因為聖誕禮物的關系,她們之間的關系迅速升溫了。倒不是說在一夜之間成了無話不談的密友,但是同樣養貓、上着同樣的課程、住同個宿舍迅速拉近了她們之間的關系。赫敏甚至給她補了一份聖誕禮物,一個自動歸類日程安排的筆記本作為回禮——她一開始可沒指望能收到埃斯特拉的禮物。
“真是個好心人啊。”她對照着兩人的算術占蔔論文,将幾個不太一樣的地方用其他顏色的墨水标注出來,“說起來這篇翻譯——哦,波特。”她打了個招呼。
哈利看了看這張淩亂的桌子,問道,“你為什麽不少學兩門課呢?”而赫敏正拿起一本本書尋找她的《如尼文詞典》*。
在赫敏表達了自己無法割舍某一門課程,并真誠贊美算術占蔔的奇妙的時候,男生宿舍的樓梯上傳來一聲被悶住的叫喊。整個公共休息室沒有人說話了,大家滿懷恐懼她盯着門口看。匆忙的腳步聲,越來越響——然後,羅恩跳進了大家的視線,随身還掩着一條床單。
那條床單上沾着血跡。緊接着被丢在赫敏正在研究的譯文上面的,是長長的幾根姜黃色的貓毛。
他們立刻開始争吵:羅恩氣的是赫敏從來不把克魯克山要吃斑斑的意圖當一回事,從來不肯費神去仔細觀察克魯克山;而赫敏狂怒地說羅恩沒有證據說明克魯克山吃了斑斑,那些黃色的毛可能聖誕節以來就在那裏。
最終他們不歡而散,兩人都氣得不得了。埃斯特拉若有所思地看着羅恩怒氣沖沖的背影,說道:“他從一年級開始就這樣,是吧?”她想起了一年級的魔咒課上,因為出言不遜讓赫敏躲到盥洗室哭的事情。
赫敏看上去十分煩躁,或許還有些委屈。貓捉老鼠是它們的天性,這是無論主人如何管教都難以控制的。更別提她現在超負荷學習課程,想做的事太多了。
“我能怎麽辦呢——又不能鎖上女生宿舍的門!”她卷着書頁,仍然努力将注意力放在譯文上,但顯然并不成功,“克魯克山它是一只貓呀!”她忍不住啜泣了一下,又飛速地用衣袖擦了下眼睛,“我只是覺得——覺得——”
“——和你的友誼應該比一只老鼠重要。”埃斯特拉放下羽毛筆,輕輕笑了。
她看到赫敏咬着嘴唇。“我知道,斑斑在他們家很久了,他很在意。可是自從我把克魯克山帶回家,他就一直讨厭它,哪怕是之前它還什麽都沒做的時候。”話說到最後她有些歇斯底裏,“算了,什麽都是我的錯!”
埃斯特拉合上了算術占蔔的教材,把幹透的論文還給赫敏。“但你要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她從書包裏找出另一份論文,這是德拉科借給她的魔藥學作業,“說真的,韋斯萊總說德拉科是個混蛋,但是這個混蛋也不會因為我弄壞了他的什麽就和我大吵大叫。”她低下頭,“所以別想太多了——你的作業不夠多嗎?”
赫敏擠出一個微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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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的比賽馬上就到了。這是一個涼爽晴朗的日子,風很小,而埃斯特拉死死按住了德拉科,不讓他有機會去看火弩箭的同時挑釁格蘭芬多的隊員,特別是哈利·波特。
“一會要上去打比賽的又不是你,別給自己找麻煩。”埃斯特拉小聲說。
“有許多特征,這把掃帚,”德拉科說,她能輕松聽出他語氣中的不甘;畢竟暑假的時候在屬于火弩箭的櫥窗前徘徊的人群裏也有他一個。“可惜它沒帶着一把降落傘——以防波特太靠近攝魂怪,從掃帚上掉下來。”
埃斯特拉放下叉子。“你知道,德拉科,你最近對我太好了,以至于我忘記了以前你的嘴巴有多麽惡劣。”她撐着下巴慢悠悠地說,“我真榮幸。”
“我不得不說,”布雷斯插話道,“從小到大,小馬爾福先生的一張嘴都很惡毒,這一點從沒有改變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兩個一眼,“恐怕只有埃斯特拉你才會用‘以前’這個詞來區分。不過,他對你惡毒過嗎?”
她饒有興趣地回憶了一下。“我猜是有的?”她看到德拉科愣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無措,“我們五歲的時候,他說‘不懂魁地奇的人是沒有品味的巨怪’。”
布雷斯不顧風度地哈哈哈大笑,被潘西用手肘怼了一下。
吃完飯以後,他們一起前往球場。兩個球隊更衣後就位,随着哨聲升上了天空。評論員依然是李·喬丹,他興奮地介紹火弩箭的優秀之處,以至于過了好一會,連比賽怎麽樣了都沒來得及播報。
随着比賽一點點進行,格蘭芬多的領先來到了八十比三十。埃斯特拉偏過頭,看德拉科一副心不在焉、四處打量的樣子,覺得他是因為沒有說服他爸爸給他買一把火弩箭而感到失落,主動湊到他的耳邊,“別不開心了——”
但是球場邊緣突然出現一陣騷動。三個攝魂怪,三個高大、戴頭巾的黑色攝魂怪出現在看臺上。然而掃帚上的哈利立刻掏出魔杖,末端冒出巨大的銀白色的東西,直接射向了攝魂怪,手伸得更長,最終抓住了那個小球。
埃斯特拉忍不住抓緊了德拉科的袖子。
與預想的不同,她并沒有感受到如同火車上一樣的寒意——德拉科拉着她的手,趁着別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邊的時候從球場上走掉了。
“那是弗林特、克拉布、高爾。”德拉科在路上和她解釋,“但我猜他們這回要被吓壞了。”他撇撇嘴,“說不定還要被扣分。”
“放心,格蘭芬多其他人在魔藥課一節課上就能補回來。”埃斯特拉不失嘲諷地說,“說起來,你現在可不怎麽參與這些事了。”她低下頭,若有所思地看着兩個人牽着的手,“我說——德拉科,你還打算牽多久啊?”
德拉科沒有回答,也沒有松手。埃斯特拉發現這正是要回格蘭芬多塔樓的路。這太奇怪了,她想,但是又自然得好像他們本來就應該如此。
到了肖像畫門口,他才終于放開。“他找了我,但是……”德拉科慢慢地說,“我想起你在火車上縮進我懷裏,應該也是害怕攝魂怪的。”
“我怕你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