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正視過去

正視過去

不出埃斯特拉所料,第二天一早,整個格蘭芬多、甚至霍格沃茨都聽說了有三個學生想要偷取校長辦公室的格蘭芬多寶劍,但被諾裏森家的女孩用鑽心咒懲罰了的消息。一夜之間,她變得格外“出名”,絕大多數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恐懼混雜着仇恨。但埃斯特拉不在乎,這是個機會,一個絕妙的展示忠誠、讓父母更平安的機會;盡管這也意味着——

“隆巴頓,這是你第三次在課堂上頂撞我了。”在納威·隆巴頓質問“厲火能把你們的罪過全都燒幹淨嗎”之後,阿米庫斯·卡羅危險地說,視線轉了一圈落在角落裏的埃斯特拉身上,“來,諾裏森——向你的同學展示一下你的學習成果。”

大多數時候,埃斯特拉可以用“蘋果木魔杖在施放黑魔法時效果不佳”來搪塞,但也有像此刻一樣無法拒絕的情況。好在她的無聲咒已經進步了很多,比如現在,在不大聲念出咒語的情況下,卡羅沒有分辨出刀砍咒和其他黑魔法咒語帶來的傷口的區別:畢竟他們看上去同樣鮮血淋漓、難以修複。

也因為有人比埃斯特拉對“懲罰”的興趣更甚、手段也更極端,不是每次懲罰都落到她頭上。然而有些格蘭芬多的脾氣是刻在骨子裏的,哪怕如此,也停不下他們頂嘴或是反抗的腳步。

萬聖節前一周,公告欄上張貼了前往霍格莫德的時間,以及一系列新規,其中就包括禁止三人以上的學生集會以及任何非正式的學生社團。埃斯特拉借機沉默下來,避免引起更多側目,絕大多數時間都和德拉科一起待在圖書館,閉館後就回到公共休息室讀書,再晚一些、天氣晴朗就去天文塔寫星象圖。

漸漸地,她甚至和血人巴羅也建立了某種奇特的友誼,因為她是個不多嘴、不怕他、偶爾會給他不錯建議的學生。從這位久遠的霍格沃茨學生口中,埃斯特拉知道了許多故事。德拉科對天文塔心有餘悸,但還是因為放心不下,大多數時候都帶上一本書陪她。

去霍格莫德這一天,她拉着德拉科一起先去了郵局。

取了包裹之後,埃斯特拉快速地拆開了牛皮紙包裝确認裏面的東西,德拉科只看了一眼封面,臉色就變得複雜起來。他艱難地開口,“怎麽買了這個?”

《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生平和謊言》,麗塔·斯基特著。

對于其他人來說,鄧布利多仍然是最偉大的巫師,他的名字仍然是明亮的燈塔。他們依然視他為旗幟,包括城堡裏那些被塗寫在牆上的“鄧布利多軍仍在招募”。但是對于他們兩個來說,他是第一個因他們而死的人,代表着所有平靜生活的結束、掙紮痛苦的開端。

“因為他是個傳奇的巫師。”埃斯特拉輕輕拂掉書面上的碎屑,“這樣的人物有了傳記,怎麽都要買回家看一看的。”

“你相信那個女人的話?”安靜了片刻,德拉科問道。

“當作故事來看好了。”埃斯特拉搖搖頭,“而且我也好奇,什麽樣的人,才能擁有一代一代的擁護者,讓那些人情願付出生命,把他的囑托當作最重要的事。麗塔·斯基特是個外人,她的評價或許會比大家想得都要客觀。”

因為顯而易見的原因,霍格莫德村也變得極為安靜,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傳到了德拉科耳中。他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将她摟進懷裏,把她的頭按在了肩膀上,“原本也只是我做的事,埃拉。不要怪自己,不要覺得你對不起任何人——你只是迫不得已,是因為我。”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要和我分得這麽清楚嗎?”埃斯特拉推開他一點,看着德拉科的眼睛,輕聲說,“我知道你和我一樣不安心,但是,”她低頭掃了一眼封面,“我們永遠不可能逃避自己做過的事,必須要面對它。”

“你不覺得太為難自己了嗎?”德拉科把她臉側的頭發挽到耳後,輕輕嘆了口氣。

埃斯特拉搖搖頭,重新抱住他。“沒事的。只是一本書,沒什麽為難,德拉科。”

德拉科被她抱着,點了點頭,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面色也輕松了一些,又牽着她一起去其他的店鋪了。

因為眼下的局勢,貓頭鷹郵寄聖誕禮物也成了一件難事。埃斯特拉把今年的聖誕禮物全都換成了在店鋪訂購直接郵寄,最大程度地通過折中的辦法減少風險。至于德拉科,禮物自然是最好親手交到他手上,但是假期還能不能見到他呢?

思來想去,她還是沒有寫信問父母這個問題。他們需要煩心的已經夠多了。

聖誕假期的返程火車在中途停下,按例接受了食死徒的檢查。路過埃斯特拉和德拉科的包廂時,那高大的男人只掃了一眼,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就作罷了。他們似乎是有着很明确的目的性——在車尾傳來了一陣尖叫、打鬥、重物落地的混亂以後,埃斯特拉透過玻璃看到他們挾持着一個淺色長發的女孩走了。

“那是……盧娜·洛夫古德。”她皺起眉頭,“她是拉文克勞的學生。”

“哦,對,你已經很久沒看過報紙和雜志了。”德拉科慢慢地說,“《唱唱反調》,你還記得嗎?那本最先刊登了波特采訪的雜志,是她父親主編的。那本書已經說了太久的‘支持哈利·波特’了,恐怕是為了讓他閉嘴,才抓走他的女兒。”

啊,是的,多麽簡單的道理,控制別人重視的家人,然後控制他們以及他們的言論。簡單高效,一步到位,對人性中最柔軟的部分一擊中的。

大約是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德拉科雖然沒有說話,但還是握住了她的手。

埃斯特拉回握住他,小幅度地搖了搖頭。“我不是想做什麽。我只是對現在的形勢認識得更深刻了一點,”她嘆了口氣,“我們在學校裏被卡羅管理,控制我們的父母;我們的父母在外,又可以讓我們在學校裏不去惹事。校裏校外,誰不小心讓他不高興了,都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火車穿過田野與鄉間,在鐵軌間的轟隆聲中載着他們最終回到倫敦國王十字車站。穿過隔牆,埃斯特拉意外地發現只有她媽媽一個人等在外面。

“孩子們。”萊拉·諾裏森擁抱了他們兩個一下,低聲在他們耳邊說,“馬爾福莊園裏有其他安排了——德拉科,你得和我們一起過聖誕節了。別擔心,你父母沒事,只是一時脫不開身。”她直起身子,“讓貝爾拿着箱子,我們這就走。”

喜憂參半的消息就這樣砸到頭上,埃斯特拉和德拉科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茫然的情緒,但他們還是跟着萊拉一起幻影移形了。

回到諾裏森莊園,又補上了兩個防禦咒語,萊拉這才對他們兩個解釋道,“我不能對你們說太多……總之,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在進行搜查,馬爾福莊園來來往往,有各種各樣的人,實在不适合過聖誕節了。”她放輕聲音,安撫地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你父母想讓你遠離這些事。我和菲爾答應他們會照顧好你。”

“謝謝您,諾裏森夫人。”沉默良久,德拉科才克制地點點頭。

“我們先上去了,媽媽。”埃斯特拉看到他緊握成拳的雙手,拉住他的手腕晃了晃,“走了,德拉科——上去換身衣服,一會下來吃晚飯。”

母親對她點了點頭就走向廚房照看晚餐,她拉着德拉科上樓,停在了相鄰的兩件卧室門前,各自打開門進去。貝爾已經整理好了她的房間,床單換過新的,衣服在衣櫃裏已經熨燙整齊,一支冬青插在花瓶裏,增添了聖誕節的氣息。

換好衣服,埃斯特拉就徑直出了房間,推開隔壁的房間門。德拉科還沒有換衣服,只是脫掉了外袍,正打開自己的箱子,把裏面一些常用的東西拿出來放好。見到她進來,也不再裝作忙碌的樣子,丢開手裏的東西坐到地毯上,拍拍身邊的位置,對着埃斯特拉張開雙臂。

“我知道你很擔心你爸爸媽媽。”埃斯特拉走過去在德拉科身邊坐下。揮揮魔杖就能解決的事怎麽需要動手做,無非是找些事情幹分散焦慮而已。想到這裏,她抱住他的腰,靠在他肩上,“但是他們還能找到機會讓你出來,神秘人也沒有阻止,就說明你爸爸媽媽現在一切都還好。也許複活節就能見到了呢?”

德拉科輕輕嘆氣,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着埃斯特拉肩膀上的長發。“你明白我在想什麽,埃拉——不然你為什麽又把天文學加進課表?”

埃斯特拉沒說話,只是把他抱得更緊了點。

她想要進神秘事物司、在學校裏讓自己用鑽心咒懲罰了同學的消息擴散開來,和德拉科接受了神秘人的任務殚精竭慮,目的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是如此地渴望早日成長起來,成為父母的依靠,而不是只能躲在他們的庇護下。

然而父母們在任何情況下,都是如此希望他們的生活裏沒有一絲一毫的風險。

“你已經在這了。如果開學前你還有機會回去一趟,結果他們看到你悶悶不樂的,肯定會擔心的,也許以後就不會讓你來啦。”埃斯特拉直起身子,捧着他的臉左看右看,“你該換身衣服,一會和我一起去吃晚餐。”

德拉科輕輕點點頭,把她拉到自己懷裏。生日禮物和有了正式訂婚戒指以後就退居吊墜的紅寶石指環都好好挂在埃斯特拉的脖頸上。

“別看了。”察覺到過于炙熱的視線和不知道什麽時候箍住她的腰的手,埃斯特拉覺得自己的臉一定猛地紅了起來,扶着德拉科的肩膀,低下頭輕輕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心情好點了吧?快點,媽媽很久沒親自做晚餐了。”

但是德拉科卻沒有放開她。他淺色的雙眼裏是讓她覺得靈魂都被燙了一下的愛意,以至于暈頭轉向,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領口。環繞着她的味道讓她想起了在六年級剛開始的魔藥課上那一鍋迷情劑,雖然不合時宜,但是——

“火焰威士忌、香根草和橙花,我在迷情劑裏聞到的。”埃斯特拉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說了這句話,但是很顯然德拉科在聽到她的話之後眼裏的滾燙變成了火苗,“我原本以為是因為我靠你太近了,但是後來我才想到我們根本沒喝酒。”

成年人除了牽手、擁抱、親吻還會做什麽顯而易見。他們在許多不同的情況下用不同的方式表達愛意,只不過愛意到了一定程度總是情難自禁。

漫長的親吻、輕微的喘息和衣料摩擦聲裏,連鼓擂般的心跳都顯得沒有那麽震耳欲聾了。學業和家庭的平安體面就像兩座大山一樣壓在德拉科的肩上,堵死所有宣洩的缺口;雖然不是她心裏最水到渠成的時機,但是如果——

“埃拉,你爸爸回來了!還有德拉科,一起來吃晚飯吧。”

兩個人的動作都是一頓。

德拉科閉上眼睛深呼吸,平複得差不多了才對門外回複了一句“好的”。他低下頭,看着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的埃斯特拉,把她的長發都理順攏到背後,輕聲在她耳邊開口,“埃拉?”

“我——我餓了。”埃斯特拉悶悶地說,等着臉上的熱度散去一點。

“那你先下去。”德拉科幫她把亂七八糟的領口整理好,親了親她的臉頰,“我現在是真的得換身衣服了。幫我和你爸爸媽媽說一下。”

埃斯特拉回到房間,确認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得體”的地方,才下了樓來到餐廳。她父親正站在客廳,手上拿着的正是回來路上她在看的那本書,看到她過來把書放回茶幾上,“怎麽樣,覺得這本書說得有道理嗎?”

她擁抱了一下有段時間沒見的父親。“還好。可能因為原本我就不是很了解鄧布利多,所以并沒有像麗塔·斯基特說的那樣,‘驚掉下巴’。”

菲利克斯拍拍她的頭。“可是我倒是驚掉下巴了。不打算說一下你是怎麽成為霍格沃茨紀律管理的一把好手,當之無愧的食死徒預備役?”

聽到這,埃斯特拉一下子垮起了臉。“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她父親了露出一個少見的極為諷刺的笑來,“亞克斯利告訴我的。他迫不及待想要做出點事情來,把整個魔法部握在手裏。但是神秘人一聽卡羅兄妹說了學校的事,對我和你媽媽反倒更重視,給他氣得不行。”說到這裏,他的語氣又變得充滿擔憂了,“好在神秘人現在覺得整個魔法界都在掌控之中,霍格沃茨的學生早晚都會為他所用,也沒有說什麽別的,只說你有前途。”

這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埃斯特拉不想讓父母更多擔心,于是匆匆帶過了這個話題,“德拉科在收拾東西,馬上就下來了。”

誰知道她父親審視地看着她,點了點她的額頭,“是收拾東西還是你們兩個說悄悄話呢?”

埃斯特拉撇開視線,“我看他擔心他父母,才去安慰他一下。”

“擔心是正常的。但是不做事就不會做錯事,盧修斯也是為了這個才讓他來我們家。”樓梯上響起腳步聲,菲利克斯看向埃斯特拉身後,“德拉科。”

“諾裏森先生。真是麻煩您了。”她轉過頭去,看到德拉科換好了衣服朝他們走過來和她爸爸打招呼;她湊過去,手伸到背後悄悄勾住他的小指。

“這沒什麽,力所能及而已。”菲利克斯拍拍他的肩膀,假裝沒看見眼皮下的小動作,“來吧,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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