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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雖然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要死了, 一度悲傷地希望傅宗延不要忘記他,可等溫楚慢慢知道自己怎麽了,那也是一周後的事了。
除了一些必要的清理, 溫楚就沒下過床。初次卻并不陌生的潮熱期反應讓小鳶尾整個癱軟在傅宗延懷裏。床單一日三次地換, 有時候還會等不及夥計上門送新床單,渾身濕淋淋的Omega只好被傅宗延抱進浴室。
也許是前期生病, 藥物壓制, 成年後第一次經歷潮熱期的Omega,反應要比研究記載的更極端些。他極度缺水,一周下來, 嘴唇始終幹燥起皮。明明傅宗延隔一陣就要給他喂水,但他還是十分缺水。
好像一尾擱淺的魚。
不過也能理解。因為每次傅宗延摸他, 都會被淋一手。淅淅瀝瀝的,進去也是滑得要命。只是這樣洶湧劇烈的潮熱期症狀, 傅宗延不免擔心他出什麽意外。
到後來, 傅宗延每次接吻都會給他喂水。這樣床單更來不及換。旅館夥計幹脆推了一車的幹淨床單到閣樓,讓Alpha自己處理。
一車進一車出的。高大健壯的Alpha面無表情站門邊, 旅館夥計被這一車過分濃郁的混合信息素熏得頭也不敢擡, 唯唯諾諾,盡職盡責。畢竟給的真的很多。
Omega反應最嚴重的是第七天。
早上起來,溫楚神志還蠻清醒的。甚至在夥計敲門拿一車換洗床單的時候,還會不好意思地紅着臉背着傅宗延一個人悄悄躲到浴室。
他從沒這麽不好意思過。躲在浴室裏稀裏糊塗地覺得整個旅館的人是不是都知道這裏有個Omega進入潮熱期了……直到傅宗延把人找到,然後很沒出息地沉溺在Alpha極具安撫性的親吻裏, 心滿意足地推翻心底的羞恥。
中午, 随着外面氣溫升高, 他就有些沒勁了。簡單吃了幾口,他就聽傅宗延的話, 抱着一大杯蜂蜜水坐到窗邊沙發裏一邊喝一邊望遠處的海灣。
這座城市名叫南特。是自治州裏比較繁華的旅游城市。溫楚還蠻熟悉的。這裏距離法蘭比奇也就半天行程。以前碰上教堂開放日,他們會和年長一些的Omega一起來這裏。
氣候使然,南特的氛圍比起常年肅殺冷峭的費希爾自治州,輕快舒适許多。對Omega的存在也不表現得那麽稀奇魯莽,相較之下,稱得上友好。
自從西線失去聯系,也不知道教堂這裏什麽反應。
老礦區發布消息後,法蘭比奇肯定也收到他的“死亡證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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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嗎?
等他們解救完老礦區那批Omega,大概就能發現自己沒死……
他們會等自己回來嗎?
藍識恩會哭死嗎?溫楚默默想。等見面,他要好好問問。要是沒哭,哼哼。
年輕的Omega趴在窗邊走神。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眸不知道看向哪裏,眸光清澈明亮,十分專注。嘴裏咬着吸管,腮幫微微鼓起,纖長白皙的脖頸偶爾往下咽一咽,看來是有在認真喝水。
他身上裹着一件浴巾。這幾天就沒好好穿衣服。一路過來的黑色作戰服早丢在一旁。露出來的肌膚總是有印子,深深淺淺的,吻痕指印,膝蓋也有點青。
傅宗延坐餐桌邊翻溫楚的書看,偶爾擡頭望他。這幾日頗耗體力,Omega肉眼可見的消瘦。遠遠瞧着,下巴更尖了。生了場重病,胃口一直不好,有時候傅宗延抱他,總覺得比一開始遇見那會輕許多。
視線落在Omega微微泛青的膝蓋,Alpha神色有些許不自然。Omega年紀小,天真又熱情,有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比如背朝他翹着屁股埋頭說要給他弄。比如一臉懵懂地伸手往後握住沒進去的一大截,問Alpha怎麽不全進去。
小鳶尾人美心善,不知道這樣的姿勢、這個的情态會讓Alpha發瘋。傅宗延只能一萬次慶幸自己紮過抑制劑,再一萬次慶幸自己還算清醒。
不過說來也奇怪,以往面對稍微濃郁一點的鳶尾香氣,他渾身的血就跟燒沸了似的,必須兩管抑制劑才管用。這次傅宗延卻始終覺得自己十分冷靜。
窗外,鷗鳥叫聲響亮。
晴朗的天氣,海灣一望無際,最遠能看到出海的船只。
杯子裏的水快喝完,吸管吸到底部,發出輕輕的聲響。
傅宗延注視溫楚還在走神的眼睛,心想,大概是因為自己無比清楚這次潮熱期對小鳶尾來說有多重要——他不能受一點意外,懷孕也好,受傷也好,其實都不可以。
他就像那個稚嫩的腔口,無比誘人,會主動吮吸,是任何Alpha都想去的地方。但是太小了,且不說能不能容納,其實這個時候,稍微重一點的研磨都會讓年輕的Omega感到輕微的疼痛。
體內熟悉的感覺再次升騰起來的時候,溫楚立即扭頭朝傅宗延望,眼巴巴的。他已經喝完了一整杯水,待會,勢必會以別的方式消耗掉。
傅宗延會意,放下書,走過去俯身親了親溫楚濕潤的嘴唇,一邊熟門熟路伸進浴巾。溫楚立馬抓緊Alpha堅實的小臂,過了會,忍不住微微閉上眼。又細又白的幾根手指,稍微用力就顯得更加白,貼着Alpha深色的皮膚。
半晌,傅宗延伸出手,兩指指關節牽出絲絲縷縷的晶瑩。Alpha語氣帶笑:“今天有點早。”溫楚睜開眼,紅着臉仰面瞧他。傅宗延坐下來,把人抱到自己身上,嘴唇貼着溫楚後頸,低聲:“晚點再弄。”
“太早了,晚上肯定吃不消。”小鳶尾抓緊Alpha攬在自己身前的手臂,聽話地點了點頭。
不過再晚也沒晚多久。天剛擦黑,過度緊繃的小腹就酸得不行,連帶着腰也疼。相比之前幾天,這一周的最後一天,似乎格外折磨人。小鳶尾累得不行,手指都擡不起來。
他癱軟在被窩裏,只是身體還在一陣一陣起反應,最後索性不管了,張嘴大哭。弄得Alpha手足無措。傅宗延蹲床邊注視他哭得紅紅的臉,伸出手指給小鳶尾擦眼淚。哭起來好像舒服點。也許是體力跟着消耗,身體反應到最後也沒什麽勁了。
倒是傅宗延被他吓得不輕。他第一次知道Omega在經歷潮熱期時會有十分痛苦的階段。溫楚哭到嗓子發啞,蜷縮在被窩裏。除了伸指頭擦擦眼淚,傅宗延根本不能碰他。一碰溫楚就受不了,整個人敏感至極。
之後的一周,情況更加糟糕。Omega體力耗盡,胃口又不好,時時刻刻被折磨。很快,之前生病的症狀再次複發。溫楚陷入斷斷續續的低燒,氣息都淺了,一天裏清醒的時候也吃不下幾口飯。
不得已,傅宗延只能見縫插針地喂。他好像真的在照顧一只小動物,虛弱無力、淚水漣漣,整天窩窩裏,碰一下就會敏感地淌水。
傅宗延不知道教堂的那些Omega是怎麽度過第一次潮熱的。趁溫楚清醒,傅宗延問了下。溫楚說不知道。不過一旦出現這種情況,他們就會被送去聯邦。之後就是慣例的程序,為期兩周的初次潮熱結束,Omega被挑選,然後和赫爾辛的某位Alpha結合。
聯邦有全大陸最齊全的醫療設備,估計在Omega面臨體力透支的第二周,會有相應的藥物介入。
好在Alpha的照料十分盡心。
最後兩天,情況有所緩解。溫楚不是那麽敏感了,他被傅宗延抱在懷裏,睡醒後睜開眼就覺得身體輕松許多。扭頭去瞧傅宗延的時候,他發現傅宗延第一次睡得有些沉。
這一路過來,傅宗延就沒怎麽休息過。連夜的跋涉、盡可能滿足的纏綿,之後的憂心與照料,溫楚盯着Alpha下颌冒出來的淡青色胡茬,湊上去親了親。
就是太紮人。溫楚碰了下就不想碰了,他稍稍仰頭,去親Alpha薄薄的嘴唇。睡夢中的Alpha感受到,下意識就将他納入懷裏,親吻的動作帶着撫慰,去摸他濕了多少的手也完全屬于下意識。
溫楚忍不住笑,摁住傅宗延的手抱到胸前,雖然感覺很羞恥,但莫名好笑。
過了會,傅宗延睜開眼。他眼底還有紅血絲,漆黑瞳仁往下凝視溫楚,沒作聲,好像在打量什麽新出生的幼崽。
溫楚就又仰頭去親他的嘴唇,“睡得好嗎?”他問傅宗延。
傅上校不是很自然地移開眼,望向窗外,天知道,他做了什麽夢。
見Alpha耳朵罕見得有點紅,溫楚立馬了然,他湊到傅宗延耳邊,問他:“夢到我什麽了?”
傅宗延不說話。當沒聽見。
溫楚不依不饒,“說嘛。”
Alpha低頭同他對視,輕咳一聲,反問:“自己做了什麽自己不知道?”
這下,換溫楚臉紅了。
他當然知道。
他又沒失憶。
溫楚不說話了,埋進傅宗延胸膛,忽然小聲嘆了口氣。
傅宗延好笑:“怎麽了?”
好一會,溫楚才說:“失憶就好了。”
傅宗延:“為什麽?”
溫楚:“好羞恥。”
傅宗延摸摸溫楚圓圓的後腦勺:“我不覺得。”
溫楚:“你會一直記得嗎?”
傅宗延點點頭:“做夢都在記。”
溫楚被他直白又誠懇的話弄得耳朵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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