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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面 第四章

祭壇上。

沉霧已經理清了前情，尋光是在看見黑袍人之後，才往祭壇走的，那個黑袍人他一定認識，所以是黑袍人他的沉默者。

沒錯，季沉霧堅定的認為尋光也是追逐者。

張練已經走上祭壇，把張初抱了下來，沉霧緊跟着把李彤雲扛了下去。

祭壇仍是黑色的，并無再變回去的傾向，周遭的天空越發暗沉，如墨般漆黑，可他們依舊看得清彼此的臉。

鐘聲沒有再響，沉霧和張練找了一棵樹，在旁邊坐下，等待着兩位女玩家醒來。

張初的眉眼動了一下，而李彤雲已經睜開了眼睛，她直愣愣地瞪着祭壇，沉霧一個手刀過去，李彤雲僅僅是把眼珠轉了回來，死盯着沉霧。

張初醒來了看到李彤雲有半分鐘都沒有眨過眼睛，她眼睛一閉，又昏過去了。

一片無語……

“你是神女？”沉霧清潤的嗓音在寂靜中格外明顯。

李彤雲終于不再呆滞，嬌媚婉轉的聲音回答了他：“你很聰明，但猜錯了哦。亂打聽別人隐私的孩子可是會受到懲罰的！”

突兀的鐘聲打斷了李彤雲的話，“真讨厭。”只見她露出厭惡的表情，“下次再見，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她對着沉霧粲然一笑，跳向大樹，順便被枝葉包圍，消失在樹裏。

張練摸着手，完全不知道劇情的走向，“那個，季兄弟，李妹子被附體了？”

沉霧看着李彤雲消失的大樹，輕輕嘆了句，“也許一開始就是我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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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練沒有聽清，但也不好意思問。

張初再次醒來，第一眼就掃視四周，沒有發現李彤雲，松了口氣。

沉霧站起身來，“這空間，好像在動。”

張練沒有回答，他覺得沒變啊。

讓兩人意外的是張初贊同了沉霧的看法，“比我們剛來的時候，少了一小圈，大概是三厘米吧。”

沉霧有些意外，他只能感覺到變化，并不能發現少了多少。

看來，張初這姑娘除了膽子小了點，觀察力是頂尖的。

“走吧，回旅舍看看。”沉霧先走向猶憶帶他們來的大樹旁，沒有發現任何機關，只好放棄了這條路。

張初驚叫了一聲，“我們，好像出不去了。”

沉霧試着走出去，卻被無形的力量彈回來了樹圍成的圈。

“那就等等尋光吧。”沉霧語氣毫無波瀾。

張初的恐懼少了一些，季沉霧完全把這裏當做小游戲，沒辦法離開，那就不離開了。

他靠在祭壇邊，閉目養神。

張家兄妹不敢離祭壇太近，就找了離沉霧最近的一棵樹坐下唠起家常來。

“哥，你追到周喬姐姐了嗎？”

張練苦笑，“上次我約她去看電影，她說她打扮要很久的，怕我等不了她。”

“所以你……”張初有種不祥的預感，“你說了什麽？”

張練一副快誇我的表情，“我去樓下給她買了個口罩，這樣她不就不用擔心了。”

張初：“……”行了，不用說了，我知道結果了。

沉霧并非在睡覺，他正在理這次的付不起，他腦海裏閃過一絲靈光，但他轉頭就再也想不起來，只能想想尋光的線索。

“明……明……暗，你給我喂了什麽？”尋光醒來，說話都不利索了。

他倒是不信明暗會害自己。

明暗心想，還好他就怕尋光醒過來口渴，特地去找了水。

尋光難得見明暗愣住，都忘了接着問了。

明暗給了尋光一杯水，“慢慢說。”

明暗回過神來，雖然并沒聽到尋光的問題，但是總能猜到大概，“你住過四相樹，看看你的右臂。”

尋光聞言掀開襯衫，右臂上赫然有一個四色混雜的樹枝印記，紅綠藍褐，奇異的混成和諧的一團。

“四相，喜怒哀樂？”

明暗伸手，摸上了尋光的印記，尋光不料他來這一出，感受到明暗指尖的溫度，心跳莫名有些亂。

接下來……

“你已經被四相樹影響了。”明暗看着尋光的眼睛，慢慢解釋，“第一晚，呆在旅舍裏不會危及生命，只是需要喪失部分鮮血。”

尋光想起那個一開始就極其不配合的男人，看來是人禍啊。

明暗也想到了這一點，适時停頓，他看着若有所思的尋光，接着剛才的話，“如果進入四相樹躲避，不會受傷，但是會被四相樹打上标記，增加異化的風險。在面睹異化後，就會出現四相印記。”

尋光垂眸，都對上了。

不過，明暗知道這麽多信息還是讓他目瞪口呆，這是開了天眼吧，怎麽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他全部知曉。

尋光疑問與震驚的表情在明暗看來十分可愛，他擡起手，摸了把尋光的碎發，“是旅舍告訴我的，它很喜歡你們的鮮血。”

尋光一時不知道該驚訝明暗摸他的頭發還是該震驚旅舍也是活的這個消息。

明暗看了一眼尋光的右臂，臉色有些凝重，“你已經被異化過一次，四相樹的異化只有四相果可以解。”

“我剛才給你吃的就是未成熟的四相果，成熟的四相果若非到了緊要關頭，還是不要用了，會有很大的副作用……”

尋光面色一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明暗的手，掀開右臂，上面一片光滑，沒有印記。

明暗很想沉浸在尋光滿眼都是他的眼神裏，但是他感覺到了尋光的怒氣，只能正色：“我的确服用了四相果，我之前的身份是四相樹紙條的傀儡，這具身體已經完全異化，只能用四相果保持理智……我怕誤傷其他人……”更害怕傷害你。

尋光下定決心，他又問，“未熟的四相果只能壓制？”

明暗沉默了，他知道尋光的決定了。

“我是你的沉默者，我同樣也會擔心你，把四相果給我吧，我也想，保護你。”我也想站在你身邊，尋光心底劃過一抹情愫，快的連本人也未察覺。

或許，他已經發現了，但不敢細想。

明暗從寬大的衣袖裏拿出一個四色混雜的果子，他從來都相信那個人不畏苦難，他一開始就知道他所愛之人肯定會選擇吃下四相果。

明暗把四相果放在他手裏，“服下後，會産生幻覺或者失常。”

明暗頓了頓，“幻覺一旦控制不住，也會失去理智。”

尋光心底泛上心疼，他沉吟片刻，他比明暗幸運，現在明暗就在他身邊，萬一他失去理智，也還有幾乎，他剛把果子放到嘴邊，四相果也想之前那樣直接滑入肚裏。

六識被覆蓋，現實離尋光越來越遠，他感到自己正置身鼠群，無數老鼠正在啃咬，拉扯，每一只老鼠的眼睛裏都是瘋狂，尋光身上也出現了大小不一的傷口，他嘗試着動一下手指，他想睜開雙眼，卻無法做到。

生理性淚水不斷流下，尋光只能一點點被老鼠撕扯，血液一點點流失，血肉被剝離身體，太難受了，只能深陷地獄，不可脫離。

“想解脫嗎？只要放棄生命就可以，尋光，解脫吧，來和我一起。”那是明暗的聲音，尋光恍惚想到。

但也只是明暗的聲音罷了，真正的明暗寧可來陪他受苦，也不可能勸他放棄。

尋光渙散的意識又凝聚起來，他不再在意身上的疼痛。

四相果沒想到自己起了反效果，他決定不再說話了。

尋光還有餘力走神，這果子，承受能力太差，素質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