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第 11 章
一輛黑色加長賓利略過一衆車輛,穩穩停在學校對面。
蘇祈汐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每次都這樣,只要看到蘇命來接送就無法克制笑意,真的會很開心。
注意兩邊,确定沒有車輛後小跑打開車門鑽進去就抱住後座上正在看資料的女人,不知怎麽沒忍住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蘇命僵住。
不過很快就像沒事人一樣,右手食指抵住蘇祈汐的額頭小心翼翼将她推開,柔聲:“別鬧,姑姑在看資料,明天開會要用。”
“姑姑這周六要加班嗎?”蘇祈汐眨眼,巴巴的望着蘇命。
蘇命:“……嗯,下午可以帶你出去玩,你想去哪裏呢?”
“我想去看電影!”
“看電影怎麽樣?”
兩人愣住,蘇命勾唇心情很好,蘇祈汐笑咧嘴,靠在蘇命肩膀上,“我就靠靠,絕不亂動的,姑姑你快看資料吧,別讓你的下屬發現你能力下降哦。”
“你啊~”蘇命寵溺的聲音讓前排雖然看不見但能聽見的小李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載錯人了。
因為答應蘇祈汐下午要去看電影,整個廳連帶着其他廳的廳長都和蘇命一起以極高的效率在12點之前确認了下個季度的民農試驗方向和教育監督新向。
看着其他廳幾位廳長與來時滿面紅光完全不搭邊的憔悴,蘇命抱歉的抿了抿唇,又如同沒事人一樣收拾東西下班。
“小蘇不一起吃個飯?”唐廳笑眯眯的招呼她。
蘇命眼眸輕擡,搖頭,“我侄女還在等我,她明年高考,這是她最後一次出門玩的機會,小孩纏人,得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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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廳了然,笑着擺手。
回到家,金姨做了午餐,有蘇命常吃的酸辣土豆絲和清水芹菜,還有蘇祈汐最喜歡的糖醋排骨和紫菜湯。
蘇命成長後,與金姨真的只剩雇傭關系,但金姨和蘇祈汐的關系很好,蘇命也就不會對金姨太過冷淡,随和中帶着不容忽視的威嚴,保持一定的距離卻也不會太疏遠。她自認這是雇主與被雇傭者最恰當的距離。
蘇命帶好口罩,在秋爽的涼風中并不覺得太悶,被蘇祈汐挽着手臂走近電影院,蘇祈汐去取票,蘇命負責給她買爆米花和飲料。
“汐汐?你不是有課不來嗎?”詫異的男聲傳到蘇祈汐耳邊。
幾乎是瞬間,蘇祈汐臉上的笑意消失的幹幹淨淨。眼神不善的看着旁邊的男生,以及他身邊的女孩,不屑道:“和你有關?”姑姑說過,不能和愚蠢的人多交流,尤其不能和沒帶腦子的男人共處。
她拿到票轉身就要走,被男生拉住手腕。
深呼吸,甩開男生的手,男生還要抓,被一只纖細的手撈撈抓住手腕。蘇命毫無波瀾的眼神盯着男生,“你最好不要打擾我們。”她的眼睛其實很标志性,充滿了平靜與死氣,通過家裏了解過的男生立刻道歉換一臺機器取票。
他不傻,認出來了哪裏還有和蘇命對上的道理。
蘇命松手,抿唇看向蘇祈汐。後者秒懂,從口袋裏掏出一小包濕巾抽出一張,拉過蘇命的手替她擦拭地幹幹淨淨。
在私下裏,蘇命很厭惡男性。工作上和領導握手,她可以忍到回家洗四五遍,絕對不會有半點不尊重的行為被抓到;面對下屬合作麽就不會主動去握手了,也會盡量避免握手讓助理代勞。
因此,為數不多和蘇祈汐一同出門的時候,蘇祈汐習慣了為蘇命帶濕巾,以前是去的場所高端很容易遇見領導或者同級,後來是去的地方比較熱鬧難免會有意外接觸,現在則是為了蘇祈汐。
思及此,蘇祈汐扔掉濕巾後抱住蘇命,聲音親昵:“姑姑,我的爆米花呢?”蘇命指了指影院的員工,示意她暫時“寄放”了一下。
重新去拿了爆米花,稍微在前廳小坐就到了檢票入廳的時間。蘇命只負責拿東西,沒辦法,她根本不會這些,哪怕只是檢個票。像她這樣要老不老的“老年人”,生活單調的讓社會氣息難以入侵。
播放前,蘇命淡聲問了句:“剛剛那人叫什麽?”
“李牧斯。”蘇祈汐随口答。
周一,李牧斯出國進修的消息人盡皆知。短暫的愣怔後,蘇祈汐開心的笑了,她想:姑姑還是這麽不講道理呀,真可愛。
這件事情是蘇命施壓,蘇老爺子出面辦的,李家是商業家族,蘇命不方便親自出面。
“蘇廳。”秘書将資料放在蘇命桌上,猶豫後問道:“蘇廳,下午的會議我能請假嗎?”
蘇命擡眼,盯着秘書看了一會,聲音一如既往清冷事不關己,“馬華陽,準備二婚,前妻死于自殺。但自殺的理由并不是産後抑郁,而是不堪忍受冷漠型家暴,放棄家庭而去,逃避也許不負責任,但是有效。順帶一提,她生的女兒并沒有夭折,而是死于非命。”
秘書震驚。
“準備一下,下午開會。”所以,就是不能了。
“好…好的。”秘書失神離開辦公室,回到工位上,眼淚不自覺滑下。“小米,怎麽了?”同事擔憂的詢問,成為眼淚決堤的引線。
這個男友,不能要了,絕對不能嫁,絕對不能!
至于她為什麽相信蘇命的話?蘇廳的話十句有十五句話是真的,明裏暗裏都在陳述事實。
晚上六點。
蘇命:加班,讓小李去接你了,別怕,晚上回家見。
蘇祈汐想,今天心情好,姑姑不來就不來吧。
小孩:好哦~
***
十點,蘇命下班。小李來的時候,車上還有換了家居服的蘇祈汐。一路上,無論蘇祈汐說什麽,蘇命都随意的回應,有一搭沒一搭的敷衍她。
“你為什麽要敷衍我?”蘇祈汐大抵是被蘇命養肥了膽子,問的理直氣壯。
蘇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像是被氣笑了,又有幾分嘲諷的意味:“怎麽?你能陽奉陰違,我還不能敷衍你兩句了?”
蘇祈汐一愣,眼淚立刻就掉下來了。
蘇命有些不耐的制止她,“蘇祈汐,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你應該知道我沒有那麽多耐心,也不是什麽好心的長輩,我很冷血,你一直都知道。”
哭聲停止後,有着短暫的沉默。
小孩先開口的,“為什麽?為什麽生氣?”
生氣?有嗎?蘇命擡眼看了她很久,“家居服出門,現在是深秋你不知道嗎?我不是告訴過你,在家等…”
冰涼唇瓣被溫熱的唇瓣貼覆上的瞬間,蘇命眼神眯起十分危險,蘇祈汐不想看她的眼神,只要蘇命不推開她,那就是默認。左手攬住蘇命的腰肢,右手遮住她的眼睛,加深了這個吻。
始終撬不開蘇命的牙關。
蘇命:“你認真的?”她看着蘇祈汐的眼神十分不善,但只要蘇祈汐否認,她可以當這一切從未發生過。
蘇祈汐自嘲的笑意漸濃,倔強:“你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要不還是放棄我吧。”
她真的栽了,栽了。
這種不詳終究還是應驗在了身上,當初就有所察覺,但蘇命從未放在心上,可現在就不同了,她們的性別在法律上是不成對的,更別提她們是姑侄。
她不想否認,在這件事情上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愛不愛,而是能不能愛。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不能,那麽她愛不愛也就沒那麽重要了。
“可以,我會送你回蘇家。”蘇命抿唇,這個小孩養廢了,她再尋摸一個就是,反正蘇祈汐已經有自保能力了。
“蘇命!把我送回去你自己一個人能過嗎!”
“……”
蘇祈汐還是被送回蘇家,不過只有一周。蘇命留了餘地,如果她的狀态調整不好,她會立刻妥協,順從蘇祈汐大逆不道的意願将她接回來。
第一天,平安順遂,只是夜晚有些難眠,不算過不了。蘇命嗤笑,能有多離不開一個小丫頭片子?
第二天,蘇命習慣抱着蘇祈汐,只是偶爾會抱不到,突然收手什麽也壓不住,擰眉,似乎知道蘇祈汐的底氣來自于哪裏了。她早就滲透進了蘇命生活的方方面面,驟然不見,蘇命确實習慣不了。
第三天,蘇命失眠了。
“……呵。”小孩贏了。
周五下班,蘇命去接了蘇祈汐下課。
“姑姑。”蘇祈汐眨着眼睛,帶着一絲狡黠看着蘇命,十分不客氣的抱住她。
她摟着蘇命的脖子和她對視,蘇命只問她:“我不否認,我是喜歡你的,但是蘇祈汐,你真的想好了嗎?這是個火坑,對你,對我,這都是火坑。”
蘇祈汐粲然,“當然想好了。可是姑姑,這不是汐汐可以克制的,汐汐喜歡你,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汐汐已經栽了,真的離不開姑姑了,汐汐會努力不給姑姑添麻煩的,真的不會的!”
說着,她的淚水沒忍住,這次真的哭了。
蘇命嘆了口氣,“笨蛋。”移開眼,擡手輕輕撫摸蘇祈汐後腦的秀發,一下,一下,很溫柔。
打不過就加入,蘇命懂這個道理,可懂了。
她真的不愛麽?不,她發覺這份愛意比蘇祈汐的小算計要早,要早太多太多了,蘇祈汐這次的算計未必沒有她的手筆。
那又怎麽樣?
這可是小孩強迫她的,不是她強迫小孩的。垂眸,蘇命看着蘇祈汐的時候帶上了一絲笑意,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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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