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第 17 章

今晚的蘇家氣氛空前凝重。

兩年前，蘇命背靠官方的合作方式成功，一年前，幾乎将蘇氏變成了她的一言堂，蘇家亦然。而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一家三口讓她頭暈腦脹。

如果可以的話，蘇命想把她們全部趕出去。

“蘇予望？”蘇命在腦海裏思索這個名字，才終于想起來，原劇情裏面那個所謂的姐姐。弄半天，竟然是親生女兒和領養的安慰品。

難怪…難怪他們都不喜歡汐汐。

面上不顯，只是道：“既然如此，等汐汐回來就該解除收養關系了，哥哥你說對嗎？”

蘇南恒一愣，想到了什麽，有點不願，但蘇命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太好，“對，确實該解除。但…”畢竟養了蘇祈汐那麽多年，不舍得。

這句話，在蘇命的凝視下，咽了回去。

蘇予望小心觀察蘇命，她在穆氏上班，之前聽說過一些傳聞。聽聞她剛找到的姑姑以前走政路，現在改道如同直通羅馬，搭着官方的線合作共贏将蘇氏帶上了頂尖企業的位置，蘇家也一起水漲船高，成為了京市的頂級豪門。

只是她脾性古怪，怎麽看都冷淡到像個機器人。

無視蘇予望的打量，蘇命低下頭看平板，“讓她住外面。非要住家裏也行，耳提面命警告她，離我遠一點。”

這無疑是不認這個侄女的态度，蘇命還沒有從蘇祈汐被迫離開的挫敗中緩過來，突然知道她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她應該很高興的。但不知為何，心裏就像堵了一塊石頭，呼吸艱難極了。

她那天，想說的就是這個嗎？

仔細回想，她有無數次發覺真相的機會，甚至是聽小孩親口說。但她沒有，她甚至制止了。

蘇命關掉平板，拿着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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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房門，平靜無波的眼就紅了，她突然很想聽聽小孩的聲音，無所謂長途，一遍遍撥打那個能收到她短信的新號碼，終于在第四次撥打的時候，接通了。

“喂，你好？”

“汐汐……”話語間帶着哭腔，蘇命徹底失态。

而電話那端陷入了沉默，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因為害怕自己太想，蘇祈汐如何也不敢存蘇命的電話，所以她才會毫無防備，被吵醒後看到手機在響就接通。因為太想，所以驟然聽到小孩的聲音，蘇命失态了。

良九，蘇命收拾好心情，電話，也不曾挂斷。

“對不起。”

只一句，心髒就好像受到了重擊，眼淚劃過臉頰，“不，不是的，姑姑不需要道歉，錯的是我，是我不好，是我選擇離開姑姑進修學業的。”

蘇祈汐泣不成聲。

兩個害怕思念而不斷逃避的人，不得不正視這或許只會有一次的通話。

蘇命有很多話想說，可到最後她什麽也說不出口。現在是晚上11點蘇祈汐那邊應該是7點。讷讷：“汐汐，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雖然呆，但很溫柔。

“不，姑姑想什麽時候聯系我都沒關系，我睡的早，不怕被吵。我也可以晚點睡，只要姑姑想我。”但最好不要聯系我，我會想你，我會想你想到瘋了。

手機通話被點開了視頻請求，蘇祈汐那邊秒同意。

“汐汐，陪我再睡兒吧。對了，以後不要喊我姑姑，喊我蘇命。”蘇命看了一眼蘇祈汐有些詫異的臉，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在床上的去換睡裙。

然後關燈躺在床上，除了手機微弱的亮光，沒有多餘。蘇祈汐的臉并不算清晰，甚至不如偵探給的照片清楚，但她很安心。

“嗯…蘇命，晚安。”

“晚安，汐汐。”

……

之後的每一夜，她們或許沒有多餘的話能通過電話/視頻交談，但蘇命就是要打，蘇祈汐再忙也要接。她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蘇命，尤其是蘇命格外明顯的黑眼圈。

很多次，蘇祈汐在電話挂斷後會哭。

蘇命就是熬大夜也不會有黑眼圈和爆痘的完美皮膚，在日複一日的失眠裏面，即便依然沒有爆痘，卻快成為了熊貓眼。她當初到底在幹什麽啊，她怎麽可以不相信她，她有什麽資格替蘇命做決定啊！

蘇祈汐扇了自己一巴掌。

還有多久呢？

要是都分開了，最後卻連文憑都沒帶回去，她會慢慢讨厭自己的吧。一年……最後一年……蘇祈汐，再TM忍一年，別犯賤，別犯賤……啊啊啊啊啊啊啊！

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蘇祈汐蹲趴在餐桌上哭的不能自已。她從來都是脆弱的，再沒人的地方，尤其沒有蘇命在的每一刻她都是脆弱的。

“蘇命，我錯了，我該一直相信你的。”

任誰看來，她大概都是錯的。蘇命有大好的政圈前程，但她為了蘇祈汐放棄了，就算不是完全為了蘇祈汐，但如果蘇祈汐沒有走別逼走，她這輩子也不會做這個選擇，她大概會在政圈裏面待到老，待到退休。

一個頂好的人民苗子從一絲不茍的強硬政行變成商人，這其中需要很大的勇氣。畢竟蘇家不缺錢，只要蘇命保持才華就能在政圈屹立不倒一輩子，除去蘇祈汐當初高考遇上的麻煩外，任何腌臜事都沒有辦法栽在她頭上。

***

“蘇總，大小姐來了，說是來看看您。”助理突然說了那麽一句。

蘇命眼睛都沒擡一下，“讓她離公司至少五米遠，如果敢踏入公司一步，我就把她扔到國外去自生自滅。”她簡直厭惡蘇予望至極，是毫不掩飾的，極致的厭惡。

一想到來時的記憶中有蘇予望害蘇家落敗的情景，她就更加厭惡這個親生侄女。就算她和汐汐沒有愛過彼此，她也更寧願汐汐才是自己的侄女。

真是麻煩。

“姑姑…”蘇予望的聲音已經出現在了辦公室外面，玻璃窗沒有關，能夠看到純白的身影在電梯口朝這裏徐徐靠近。

蘇命不耐煩的擡頭，正好對上助理詫異驚慌的視線，她讓助理先出去攔住蘇予望，确定電腦已經進入休息，合上手中的文件起身出去見她。她要想個辦法，至少不能再讓蘇予望來公司。

“大小姐，你不能進去，沒有蘇總的允許你不可以再往前進了。”助理被蘇予望扒拉着手臂。

蘇命冷冷看着蘇予望，等待她發現自己的出現。

拉扯足足5分鐘後，蘇予望就像是才長眼睛一樣看見蘇命，欣喜的喊：“姑姑！我來看你啦~”

“滾回去。”

蘇命沒有跟她客氣，旋即就看到蘇予望雙目含淚的跌坐到地上，她小聲啜泣，并不明白姑姑為什麽不喜歡自己。助理怎麽拉她也不肯起來，自顧自的說着：“姑姑，你到底為什麽不喜歡我？是因為蘇祈汐嗎？可是她現在根本就不在家裏，她出國留學了啊，我不要您全部的偏愛，我只是想要一點點來自姑姑的疼愛都不可以嗎？嗚嗚嗚嗚……”

“如果你和穆源老死不相往來，我現在給你安排人結婚，事成之後我可以給你屬于家人的疼愛，你覺得呢？”蘇命平靜的眼神盯着蘇予望，沒有錯過她眼裏一閃而過的心虛和定格在錯愕的表情上。

瞬間，她剛才那番肺腑之言都變成了笑話。

“既然做不到，那就等你持股20%的那一天，再來和我說話吧。”正好保镖已經來了，蘇命目送蘇予望被拖走，嘴裏還堅持念叨自己偏心。

有那麽一刻，蘇命真的很想問問蘇予望。她不偏心自己心愛的姑娘，偏心一個為了愛情背叛家人的蠢貨幹什麽？後半句她可以說，前半句現在還不能。這份沖動最後還是被壓下，喉間腥甜盡數咽下。

在外面想起蘇祈汐的每一個瞬間，這對她的戒斷病症都是反噬，可她根本做不到不去想。

愛情這種東西很奇怪，明明一開始連她自己都在懷疑自己是否還愛着蘇祈汐，可是知道蘇祈汐不是蘇家的女兒後，這份被壓制、懷疑很久的愛意反噬來的如此迅速又猛烈，蘇命一時不查中招，便也覺得一輩子就這樣了。

或許會和前身一樣，活不長久，來不及見證最輝煌的時刻。汐汐，你能不能早點回來啊……

我好想你……

好想你啊……

這些日子裏，穆源和蘇予望的感情飛速升溫，而穆源對蘇家的給予也越來越明顯，暗地裏搞小手段完全不能成功。他也發現蘇命明顯厭惡蘇予望，開始想要光明正大的觸碰蘇家這顆大樹。

穆家，提出了聯姻。

蘇老爺子和老夫人都出去旅游了，蘇南恒笑的很開心，畢竟在他的眼裏蘇祈汐遭受過的災難全叫活該，蘇予望又沒有遭受過，還被穆源拯救過呢。他一個老父親怎麽會不開心呢。

當穆冀提出兩家的合作那一刻，蘇南恒想也不想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