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

第 18 章

是啊，從一開始穆家就被蘇命否決個徹底。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幹脆全面拉黑，永不合作避免背刺，穆氏出來的人哪怕真的是被辭退，蘇命也決不錄用。蘇氏強大後依然光明正大奉行這條規則，也毫不畏懼被人報道，側面給了穆氏另一種意義上的重擊。

誰都知道蘇氏在蘇命手裏的價值，地位和資本都已經遠超常規豪門，更是比蘇南恒手裏漸頹的蘇氏強大兩倍不止。蘇命有心為難甚至打壓穆家，又不涉及競争、壟斷，她單純厭惡穆家，官方不管，輿論看戲。

穆家早已如履薄冰。

此刻，穆冀必須想辦法說通蘇命，但……“蘇總，”

“你不會養兒子，我幫你養，這句話我很早之前就教育過你了。”蘇命端起茶又抿了一口，話鋒一轉：“可穆源一次又一次給我使絆子，又想搶飯碗又想娶老婆，你們穆家沒本事早飯光做白日夢難道是遺傳？”

穆冀臉上讨好的笑容僵住。

他當然知道穆源的小動作，想不知道也難。畢竟穆源每次對付蘇命都被蘇命反擊的股票大跌，他這個掌權人想不知道也難。

只是他以為，蘇予望好歹是蘇家人，兩個人正式聯姻蘇命總不好再針對，總得讓一讓利潤。結果，蘇命連蘇南恒的面子都不給，更別說她一直讨厭的新侄女了。

“蘇總這樣是不是太小肚雞腸了？婦人之見可走不長遠！”穆源……

沒霸總命非要霸總病的尖酸貨色，掉價。蘇命眉都不皺一下，起身上樓立刻有人進客廳趕人。順帶，連着蘇南恒他們一起趕出去了，美其名曰外面風大，方便她們清醒。

爽朗的笑聲透過視頻電話傳出，蘇命霜冷的臉色變得溫柔，情緒或許不明顯，但态度擺明不同。

“你笑收斂些，吃東西呢，我怕你噎着。”自從身份明了，蘇祈汐也不掩飾她對蘇南恒的不喜。

其實蘇南恒将蘇祈汐領回家後就說了，讓她記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肖想自己不該想的東西。所以蘇祈汐羨慕那時的蘇命，但她也只是遠遠的看着。

她不喜蘇南恒的不是他忽視，而是他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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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祈汐仔細回想過，聽到蘇南恒将她領養回去後說的那一番話，她就再也沒有奢求過她們的愛，只是暗地裏不自覺的羨慕而已。他需要她保證蘇家在外界的言論安穩，又不願意将她當成正常養女對待就算了，還高高在上的警告蔑視，憑什麽？

越想，她越不甘心。

蘇命敏銳察覺蘇祈汐的情緒，出聲安撫：“沒關系，他只會比你更慘。我永遠在的，永遠都在的，汐汐。”

“嗯，我相信你，我也永遠會在，會一直愛你的，蘇命，永遠。”哪怕，你不愛我。蘇祈汐勉強開心一下。她并非不相信蘇命的愛，只是她怕有一天，有一天蘇命不敢愛了，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以前的自己可以不在意，現在做不到，一點也做不到。

……

一年半，蘇予望和穆家一直沒有放棄，但蘇命就像裝了銅牆鐵壁在身上，根本勸不動。

今天，是蘇祈汐原定回國的日子。

蘇命紅着眼在陽臺前一遍遍祈求她平安，就在五個小時前，國外機場□□的消息突然傳到國內，有21人身亡，17人重傷，9人輕傷的消息通過新聞傳回。

她甚至不敢去機場等，而那邊，蘇祈汐也沒有給到回應。

握着欄杆的手指尖發白，微微顫抖。盡力深呼吸依然很難平複這份怪異的情緒，絕望而又無助充斥蘇命的全身，仿佛置身懸崖。蘇命轉身回了房間，吃下兩粒安.眠藥逃避內心的恐懼。

半夢半醒間，有人吻住了她的唇。

慢慢的，蘇命睜開眼。面前是小朋友放大的臉，眼淚瞬間決堤，伸手抱緊蘇祈汐将人整個抱在床上。

“我回來了，姑姑。”蘇祈汐回抱住蘇命，她也哭了。

四年，苦嗎？

不，并不苦。相反這四年過得公平公正，沒有國內中學時那點糟心事，蘇祈汐在學業上好好享受了整整四年的幸福時光。只是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對蘇命的思念無法抑制，情難自禁卻不得不強忍。

“怎麽還叫我姑姑？”嗓音帶着剛睡醒的倦懶和剛哭完的沙啞。

蘇祈汐踢掉鞋子，跪在床沿爬到裏側躺好，把頭埋進蘇命懷裏蹭蹭。突然呆了一下，四年還是改不掉亂蹭的習慣她沒有不好意思，但面對現在衣服寬松輕易就能蹭到柔軟的蘇命她多少還是害羞了。

蘇命将蘇祈汐抱在懷裏，絲毫不介意。身體能被小孩記住，還能給她養成親昵的習慣，她高興都來不及呢，又怎麽會介意。

“汐汐，我很想你，很想你。”如視珍寶的眼神看得蘇祈汐臉紅。

明明，明明已經知道自己很重要了，可是真的面對面再說這些，這樣重視，蘇祈汐多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她讷讷點頭，抱緊蘇命的腰：“我也很想姑姑，但我不後悔，姑姑會怪我嗎？”

“說多少次了，叫我蘇命。”

蘇祈汐埋頭，軟聲撒嬌：“不要嘛。我都習慣了。”都22歲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蘇命抱着蘇祈汐失笑。

又躺着膩歪了會兒，蘇命伸手摸到手機看了眼，晚上七點。差不多到晚飯的時間了，“起來吧，我們去吃飯。”

“好。”蘇祈汐有些幽怨的從蘇命懷裏起來，她有好幾次差點睡着，都被蘇命暗戳戳的動手動腳給弄醒了。偏偏醒了以後姑姑像是正人君子一樣，好像她什麽都沒做似的，裝傻。

蘇命伸手為蘇祈汐整理衣服。

她沒有問機場到底發生了什麽，沒有問她是幸運已經上了飛機還是不幸延遲。她只知道，小孩已經回到她身邊來了，這就夠了。

晚餐，蘇南恒帶着他的好妻女又來了。

蘇命看都沒看一眼，專心致志的給蘇祈汐剝蝦，這一幕落在蘇予望眼裏，她頓時紅了眼眶，捧碗捏筷低下頭開始抽噎哭泣。

她哭了一會兒，蘇命沒有理她，蘇南恒和唐荨當着蘇命的面不敢理她。蘇祈汐就更自在些，她只管自己瘋狂炫食。雖然不是蘇命做的，但經過蘇命處理的食物，都是最棒的。

“姑姑，你就那麽讨厭予予嗎？”蘇予望終于忍不住出聲了。

她還真是有夠可笑的，一個旁敲側擊想要幫穆源毀掉蘇家的女人，居然想要得到蘇家掌權人的喜歡。真不知道該說她蠢還是笨，或者她天生蠢笨如豬。

當然，也不排除她骨子裏就是犯賤的可能性。

蘇命看了一眼近幾天新來的陳管家，與其說是管家不如說是蘇命的生活助理，畢竟蘇命将閑雜人等趕出去後，陳雨負責的範圍就只有蘇命一個雇傭者的生活環境。

後者立刻會意遞上一份文件放到蘇南恒面前，是收養關系解除協議，雙方直接公正解除公開登記，明天就會去遷移蘇祈汐的戶口将這件事情塵埃落定。

蘇南恒臉色蒼白，看向蘇命和蘇祈汐的眼神帶了幾分不敢置信，驚恐：“你真的要幹這種事情嗎蘇命？！她是你侄女！”

蘇命拿過準備好的濕毛巾擦幹淨手，平靜的和蘇南恒對視，“侄女？沒有血緣關系，還被你利用的頂多算小朋友，人家怎麽配得上你蘇南恒這樣的身份呢？”

她的手放在蘇祈汐頭上安撫的摸了兩下，蘇祈汐其實不介意她那樣說，但還是勾起嘴角。

蘇予望看了一眼，也有些愣住，哭聲都停了。開口：“妹妹怎麽也是爸爸媽媽養育……！”

她愣住了。

蘇祈汐放下筷子，毫不猶豫在蘇命唇上親了一口，畫面傳到蘇予望眼裏的時候，她恨不得戳瞎自己。一瞬間，蘇命一邊讨厭自己關注蘇祈汐，一邊暗示父親和蘇祈汐解除收養關系的理由如此清晰，但她卻像個傻子一樣不敢相信半點。

只是，蘇命完全不介意的樣子，蘇祈汐越親越來勁的樣子。種種都讓她再也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

蘇命終于按住蘇祈汐，啞着嗓子，分給蘇予望一個眼神，說道：“如你所見，我不需要你的戀情穩固什麽，你是死是活我也不在意。如果你再敢打着來看我，建立姑侄情誼橋梁的名義幫着穆源打探消息…蘇予望，我會讓你知道，一個前政客到底有多少光明正大的在手段等着你。”

蘇予望打了個冷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睜睜的看着蘇命牽起蘇祈汐的手上樓，那份文件也被陳雨抽走收了起來。

這或許是個大新聞，但二人一不是血緣親情，二就是個人性取向在蘇命的商業才華面前不值一提，根本無法動蕩什麽，最多讓別人讨論幾句。

蘇命不會在意，打定主意纏着蘇命當闊太太的蘇祈汐也不在意。

蘇祈汐一開始的确想去做蘇命沒有做完的事情，可在看到蘇命藏起來的報告後，她改變了主意。

她會一直一直盯着這個笨蛋，看她還敢不敢折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