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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清晨醒來的時候, 簡夏又在手腳并用地抱着傅寒筠。
他一條手臂斜斜地搭在人家胸口,腦袋則枕在人家的頸窩裏,嘴唇的角度如果再略略往下一些, 就直接貼在了人家的皮膚上……
這個姿勢很舒服,以至于他緩慢地張了張眼後又眯了一會兒才猛地回過神來。
簡夏沒敢亂動, 抱着僥幸心理,他先小心翼翼地将腦袋擡起來去看傅寒筠。
只是和在傅寒筠家裏不同, 這次傅寒筠是醒着的。
他的眼睫微微垂低, 一雙漆黑的眼睛正安靜地看着自己。
簡夏:“……”
房間裏拉着窗簾,外加傅寒筠的睫毛十分濃密, 擋住了他的眸色,讓簡夏一時看不清他的情緒。
簡夏小心翼翼地撐起自己的身體來, 沒注意到自己的衣領敞開了些許, 露出一痕雪白的皮膚來。
“早上好。”簡夏心虛地往後撤了撤自己的身體,心想萬一傅寒筠以為自己故意占他便宜就不好了。
雖然他剛才确實是睡得迷迷瞪瞪的,可是……
可是他為什麽偏偏睜開眼後又趴人家懷裏眯了一會兒?
尤其對方還是個病人, 更顯得自己禽獸不如。
“我, 我……”簡夏在剛剛醒來還不太靈光的大腦裏搜索着合适的詞彙想要解釋一下。
可還沒等他想好,傅寒筠就打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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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說, 嗓音裏有着剛剛醒來的微啞。
他知道?他知道什麽?簡夏不覺愣了一下。
知道他剛才睡得不清醒還是知道他抵擋不住美色,即便他生着病也要故意去占他便宜?
一想到第二種可能, 簡夏的腳趾都不自覺尴尬地蜷了蜷。
不, 你不知道。
簡夏閉了閉眼,覺得這事兒還是得自己解釋才行。
事實上, 他不就是睡姿不太好嗎?
傅寒筠介意的話, 那以後就在他卧室再加一張床就好了嘛,反正他的卧室那麽大, 這樣既不會影響他,萬一有什麽事情,晚上他也可以照應着。
多簡單的事兒?
簡夏終于做好了心理建設,緩慢地開口道:“我就是……”
“你就是把我當成你的玩偶了,是嗎?”傅寒筠很輕地笑了一下,看了一眼他床下的玩偶。
簡夏:“……”
他床邊地毯上放着只半人高的毛絨小熊。
事實上,小熊是沒上過床的,但簡夏偶爾會抱着它在地毯上看書刷劇什麽的……
聞言,簡夏頓了下來。
傅寒筠帶着輕微睡意的聲音實在是太過好聽了,尤其攜着一點清淺的笑,讓簡夏第一時間不是感到放松,而是莫名地覺得性感。
性感到他身體繃緊,背脊輕微發麻。
電火花劈裏啪啦地從發癢的地方沿着脊柱往後腦炸過去,簡夏覺得身上的力氣都被炸沒了。
他軟軟地趴在了自己枕頭上,覺得傅寒筠這樣認為也挺好的。
他也是愛面子的。
喜歡玩偶和睡姿不好,他選擇喜歡玩偶。
“嗯。”他應了一聲,嗓音莫名得柔軟,“你會介意嗎?”
“不介意。”傅寒筠看着他,片刻後忽然意味深長地往他身邊靠了靠,視線不自覺落到了他敞開的那線衣領間,“告訴你個小秘密。”
“嗯?”傅寒筠的動作太過自然,讓簡夏原本因為兩人靠近而不自覺加快的心跳漸漸平穩了下來,他好奇地張大眼睛,“什麽?”
“我也喜歡玩偶。”傅寒筠說,嗓音低低啞啞,讓簡夏情不自禁地擡手想去揉一揉自己的耳朵。
但在手臂碰到傅寒筠滾燙的胸膛時,又慌慌張張放了下去。
只是下一刻,那只手腕就被傅寒筠在被窩裏輕輕撈住了。
“到時間了嗎?”他問。
簡夏抿了抿唇,擡手去摸枕側的手機。
剛六點鐘。
不過,如果去醫院的話,這個時間也不早了。
他掀了被子下床,拉開窗簾往外看。
雪還在下,細碎的雪粒子砸在院子裏發出沙沙的輕響聲。
見傅寒筠也要起床,他忙傾身按了按他的肩頭:“你再睡會兒,我換好衣服下樓去取你的衣服。”
家裏之前沒準備傅寒筠的衣服。
昨天洗過澡後,簡夏将他的衣服拿去樓下扔進了洗衣機,選擇洗衣後又添上了烘幹功能。
過會兒拿過來應該就可以直接穿了。
見傅寒筠乖乖躺好,他迅速去衣櫃裏選了兩件衣服出來。
随後,他背對着傅寒筠,坐在床邊脫掉了自己的睡衣。
這還是簡夏第一次在傅寒筠面前換衣服。
以前每次醒來傅寒筠都還在睡,怕影響他休息,他一般都是到衛生間去換。
或者直接在衣帽間換好再去洗漱。
今天傅寒筠醒了,他便随意了些。
雖然也有過一瞬間的猶豫,覺得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但又覺得,傅寒筠對自己根本沒有那個意思,而且,兩個人都在一張床上睡這麽多次了,再刻意躲開傅寒筠換衣服好像有點矯情。
大片雪白的皮膚暴露出來,猝不及防地撞進傅寒筠的眼睛裏,好像比昨晚隔窗看到的雪花還要白。
但和雪花不同的是,傅寒筠知道,這片光潔的皮膚是溫熱柔軟的。
他的眸色不自覺轉深,猶如壓抑的野獸般,帶着捕獵前血腥的危險氣息。
片刻後,在簡夏低頭去換自己睡褲的同時,緊緊地閉合了起來。
.
早晨傅寒筠還有晨會,在簡家用過早餐,兩輛車子一起出了院門。
在通往市中心的岔路口處,簡巍駕車直奔醫院,傅寒筠的車則拐上了通往夏日娛樂的另一條路。
在醫院見到陳金時簡夏才知道,原來傅寒筠還派了之前他母親還在ICU時,他曾派來的那位非常細心的女助理覃佳。
蔣芳容這次的檢查項目其實沒有很複雜。
只有血液檢查,心髒超聲造影和兩項單獨的磁共振檢查。
平常的話,這些項目簡巍一個人其實就可以應付了。
不過覃佳還是很熱心地跑上跑下,一直忙着。
簡夏心裏感激,外加想到之前說要請陳金吃飯的事情也一直沒來得及辦,便在附近定了個餐廳,請覃佳和陳金一起吃了個午飯才返回劇組。
用過午餐,覃佳率先離開。
趁簡巍陪蔣芳容去衛生間的空隙,簡夏向陳金打聽傅寒筠最近的身體狀況。
見簡夏一副十分關心又緊張的樣子,陳金咳了兩聲,才壓下了自己差點沒忍住的笑意。
“挺好的。”作為一個合格的家庭醫生,他一向嚴格跟随傅寒筠的腳步與指令,“說起來你們結婚以來,他的病情就在不斷好轉,說不定,過不了幾年就可以恢複正常了。”
簡夏:“……”
這麽靈嗎?
傅寒筠是不是可以采陽補陽啊?
不過,好像人家也沒采他的陽吧?
當然,即便心底疑惑,但作為一位純粹的唯物主義者,簡夏自然不能把這話說出來。
“幾年?”他問,“那說明他的病情還是挺重的是嗎?”
幾年其實是陳金瞎編的。
畢竟,傅寒筠從不向人交代自己的感情進程。
萬一說短了,他又沒能成功抱得美人歸,到時候把氣撒到自己頭上不就慘了?
所以陳金十分機智地将時間線拉長了一些。
既可以滿足傅大少的要求,身體好轉,将來動動手動動腳來增進感情才不會奇怪,簡夏也不用因為擔心他身體不行而全力拒絕……
而且,還可以給出時間讓傅大少盡情發揮。
多聰明啊,陳金想。
傅寒筠選擇找他做家庭醫生,而不是他的老師,真是再明智不過的舉動了。
“那不是有句話嗎?”陳金對簡夏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嘛。”
也是,簡夏點了點頭。
眼看着蔣芳容和簡巍向這邊走來,他也起了身。
“謝謝你,陳醫生,以後還要麻煩你多多照顧傅寒筠了。”
“小事兒,小事兒。”陳金說,已經恨不得要去傅寒筠面前邀功了。
這不是又是新的一年了嗎?
說不定大少爺一高興,就能給他多加點出診費呢。
.
周四上午,傅寒筠陪丁一老師到達劇組時,簡夏正和孫琦在拍一場重頭戲。
除了劇組的大部分熟面孔外,他一眼看到了之前陪簡夏去參加劇本圍讀的那個秀氣年輕人。
叫什麽來着,傅寒筠想了片刻,記起來簡夏叫對方林輕。
林輕身側站着個寸頭的青年,長得高高壯壯,很有男人味兒。
應該就是簡夏的另一位室友張偉浩了。
不過,對方好像并不像簡夏說的那樣,因為接到新的角色而無比高興,相反,他愁眉緊蹙,滿臉灰暗。
傅寒筠只看了一眼,就将視線移到了鏡頭前的簡夏身上。
黑色的襯衣敞着兩粒紐扣,露出一痕雪白的皮膚來,松垮随意地套在身上,讓傅寒筠不自覺想到了那個在簡家醒來的早晨。
他面上神色未變,眸光卻不覺微微轉深。
而在他一側坐着的,則是丁一老師,此刻也正專注地看着監視器。
和劇本中一樣,簡夏左耳上綴了一顆小小的鑽石耳釘,随着動作,耳釘在陽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來。
他的唇瓣紅潤,眼尾那顆即便面對面都不容易看出來的小痣被特意加深,因此懶洋洋的目光便顯得格外妩媚。
這是他一夜未歸,清晨從外面回來後,發現趙浩然正在自家門口等自己的一場戲。
齊溪是松弛的,此刻簡夏也是,猶如他身上那件松松的襯衣一樣,但那份松弛有着一種很難言說的風情。
讓人覺得漂亮,迷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趙浩然才格外生氣。
之前李總那件事兒,齊溪沒問過,趙浩然也沒說過。
兩人始終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像是普通的同學,偶爾遇到了會打聲招呼,但一論到實質性的接觸,齊溪就會不着痕跡地找各種借口離開。
躲他也就算了,可是和別人又是怎麽回事兒?
夜不歸宿又是怎麽回事兒?
說實話,即便工廠沒有李總的訂單,也發展的越來越好,可是街角巷道裏,關于齊溪的流言卻越來越多。
趙浩然本來還不相信,但昨夜喝了點酒,他還是沒忍住來到這棟樓前,敲響了齊溪的房門。
無人應門,他便賭着一口氣在門口坐了一夜。
“趙浩然?”齊溪單手拎着外套,略顯散漫地邁上樓梯靠在了牆上,似笑非笑地問,“走錯門了?”
“沒有。”趙浩然沉聲說,站起身來。
“找我有事兒?”齊溪又問。
有些話,趙浩然覺得不太合适在外面說,于是瞥了他一眼:“方便進去說嗎?”
齊溪垂了垂眼,片刻後笑了一下:“在這兒說就行。”
趙浩然的神色不太好看。
他把齊溪當最好的朋友,情願把自己工廠的份額分給他讓他走上正途。
因為介意別人背後對他的議論,他來到這裏在他門前守了一夜,可齊溪卻好像連讓他進門都不願意。
趙浩然心裏苦澀極了。
“之前你一聲不響就離開江城,是因為我嗎?”他問。
他懷疑在他和齊溪之間可能發生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又或者是齊溪在某件事情上對他有單方面的誤解。
否則,他不能解釋齊溪當年為什麽會悄無聲息地說走就走,還一走就這麽多年。
現在回來是回來了,可偏偏又對他敬而遠之。
齊溪看着他,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般,揚眉笑了起來。
他連笑都是帶着漫不經心的,所以襯得趙浩然的自作多情格外難堪。
“不是。”齊溪說。
本能地,趙浩然為自己解釋了一句。
“我沒有別的意思。”他說。
“我明白。”齊溪點了點頭。
“作為朋友……”他頓了片刻,雖然坐在這裏想了一夜,他仍沒想好該怎麽說才比較委婉。
但齊溪卻了然地接了下去。
“因為不想聽到別人對我的非議,所以你很善良地來提醒我是嗎?”他似笑非笑地說。
像被什麽堵住了胸膛,趙浩然壓抑地看向他。
“其實,”齊溪說,“我和你也只是高中同學,你不用為我操心的。”
“而且,”他無謂地笑了笑,“該怎麽生活,是我的自由。”
趙浩然:“……”
他說話也開始難聽了起來:“所以,讓別人這樣議論,讓你母親也擡不起頭來,你也很高興嗎?”
從齊溪回來後,第一次,趙浩然在他臉上看到了不一樣的神色。
他變得冰冷沉郁,即使透過監視器,也讓人不自覺就有點害怕。
林輕站在旁邊,忽然就覺得面前這個根本不是自己認識的簡夏了。
他緊張地抓住了張偉浩的衣袖。
張偉浩也有點吃驚。
和簡夏在一個宿舍住了這麽久,即便看過黑色.童話,知道簡夏演戲和現實中很不一樣,可也沒有在現場親眼看對方拍攝這麽令人震驚。
鏡頭從不同的角度推進。
在短暫的懊惱之後,趙浩然不覺咬了咬後槽牙,随後他懊惱地往前一步,擡手想去碰觸齊溪的肩膀。
可齊溪卻躲開了。
“別碰我。”他冰冷地說。
“我只是想把你拉到正道上來。”趙浩然苦澀地說。
“正道?”齊溪笑了一下,滿眼嘲諷。
“什麽是正道?”他問,“趙浩然,你走實業就是正道,別人的路和你不同,就是歪門邪道嗎?”
趙浩然:“……”
“誰給你的這種自信?”齊溪問,“門口嚼舌根的張大叔王大娘嗎?還是那個追求我而不得的小李?”
趙浩然其實是好心,因為那個年代,唾沫星子足足可以把人淹死。
也因此,他無比心寒于簡夏的态度。
“那你昨晚幹什麽去了?”他問,“夜夜夜不歸宿,能怪別人議論嗎?”
“是啊。”齊溪像是被氣笑了。
他夜不歸宿不是玩兒,是在交易中心操盤境外股票而已,怎麽就該被人傳的那麽不堪了?
如果是別人也就罷了,他早就不放在心上,偏偏是趙浩然這人來戳他的心窩子。
“那麽,既然我都已經這樣了,”他問,“那你還來找我,不怕你媽媽尋死覓活,不怕你男朋友不高興?”
趙浩然愣住了。
他母親是不同意他和齊溪有任何交集,可是真正說起來,他母親好像和齊溪連面都沒見過,齊溪怎麽就知道他母親不高興的事情了?
有什麽東西在腦海裏一閃,趙浩然驚呆在了原地。
而齊溪顯然已經不願再和他多說什麽,他将他從自己門口推開,掏出鑰匙開了門。
門在面前哐當一聲關上,趙浩然才回過神來。
“咔。”齊春和舉起手來,又偏頭對認真盯着監視器的丁一老師說,“丁老師,您覺得還成吧?”
丁一老師是出了名的嚴肅,很少誇人。
可此刻他卻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簡夏對吧,”他說,“表現的不錯,看出來下苦功夫了,确實是把人物吃透了。”
洪流雖然是在原劇本基礎上的改編,但無論劇情還是人設,丁一老師都在原來中規中矩的基礎上做了大幅度的調整,除了背景之外,幾乎可以算是一個全新的本子了。
對于人物特征,他比任何人都要更加了解。
洪流是一個時代的縮影。
故事更多着墨于時代背景的變化對人們的影響,以及那一輩人對創業的熱情與面對困難的韌性,以及對美好生活的熱切向往。
相對于事業的部分,感情線其實只能算是錦上添花。
如果說,利用薛天和趙浩然這種互相支持,攜手共進,相對理想的一種感情關系來影射那個時代人們對新事物的接受與狂熱追求的話……
那麽,齊溪這條線,則是代表了另一群人,也是整部電影故事線中的點睛之筆。
齊溪應該是充滿破碎感的,而剛剛簡夏的表演也恰恰還原了這一點。
但同時,他本身也是新事物的代表。
在他身上,丁一老師将那個年代對同性戀情與新事物的偏見和打壓展現的淋漓盡致。
從他的角度着筆,巧妙地展示了與那群時代弄潮兒站在對立面的,以張大媽王大叔和小李等為代表的另一群人。
以此展現了時代變革下,不同選擇所帶給人們的不同命運。
所以,即便齊溪這個人物從戲份上來說遠沒有薛天多,可卻像一根暗線般,貫穿了整個劇情。
這也是劇組官宣時,雖然把周禮和簡夏并列在男二號的位置,卻很微妙地把簡夏放在了周禮前面的原因。
丁一老師是看過黑色.童話的,對于演員的選擇也是滿意的。
但是簡夏還是太年輕了,外加周長山導演太會調.教演員的原因,在來片場之前,他其實并沒有太大的信心。
但現在,在看了簡夏一場戲後,他覺得可以放心了。
“你覺得呢?”他偏頭看向傅寒筠,笑着問,“小傅總?”
恰逢簡夏和孫琦兩人已經過來,傅寒筠便含笑擡起眼來。
“對他,我一直都很有信心。”他說。
這話在大部分人耳朵裏聽起來都像是客套話,但簡夏在對上傅寒筠深黑的眼睛時,卻知道他說的都是真話。
他耳尖隐隐有些發熱,跟在孫琦背後一起恭敬客套地招呼丁一:“丁老師好。”
“不錯啊。”丁一擡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孫琦就不說了,是影帝了,演戲層次感很好,簡夏确實讓我感到了驚喜。”
除了齊春和鐘選外,這會兒旁邊還坐着周禮和葛秋媛老師。
他們從剛才就在候場,所以早就跟丁一老師打過招呼了。
此刻聽着丁老師一直在誇簡夏,葛秋媛便笑着道:“所以說嘛,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我看好小簡。”
周禮心底雖然酸得要命,可是前輩們面前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他斜斜地睨了簡夏一眼,只是臉上的笑容卻格外違和。
“要不,”她提議,“咱們先去別處轉轉,調整調整情緒?”
周禮沒說話,強行壓了壓心裏的不快,他偏頭看向了張偉浩和林輕。
看到他們兩個,尤其是張偉浩眉宇間的愁緒,他的神情才終于好看了一些。
雖然同是校友,之前他們和他也算熟悉,但林輕和張偉浩從來到片場就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站隊十分明顯。
此刻他們正站在外圍,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叫簡夏。
林輕悄悄看向傅寒筠,對張偉浩道:“哪,那就是夏日娛樂的小傅總。”
“要是夏夏能被他看上,說不定還能帶帶咱們。”張偉浩說。
他兩個還在說悄悄話,簡夏這邊已經寒暄結束。
他惦記着他們來探班的事情,四處張望着找人,終于看到了兩個有點膽怯,不太敢上前面來的人影。
“輕輕,張偉浩。”他張開手臂跑過去,緊緊抱住了林輕,又擡手去拍張偉浩的肩膀,“什麽時候到的?剛才怎麽不叫我?”
“我們到的時候你正好要開始拍攝,怕影響你發揮就先沒叫你。”林輕說,又興奮道,“夏夏,你好厲害啊,剛剛的表演太棒了。”
“因為你們今天要來,我昨天就鉚足了勁想要表現一下。”簡夏笑着說,“将來你們遇到合适的機會一定會更厲害的。”
“對了,”他想起來什麽事情,擡眼看向張偉浩,“浩哥不是已經接到角色了嗎,我問了業內人士,說那個本子挺好的。”
他本以為說起這個張偉浩會很開心的。
但不知道為什麽,張偉浩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連林輕也抿了抿唇安靜了下來。
“怎麽了?”簡夏問,意識到了不對,“不是說已經定下來了嗎?”
張偉浩垂下眼,難受的像是都快哭了。
林輕沒忍住,重重跺了下腳:“浩浩好不容易定下來,不知道準備得多認真,一個多周一個活兒都沒接,為了這個角色,之前接的工作不能去還給了人違約金……”
他的話頓了頓,目光不自覺看向周禮那邊。
下面是周禮和孫琦的戲份,他正和孫琦說話,沒看這邊。
“誰知道什麽原因,前天劇組通知浩浩不用去了,”林輕憤憤地說,“大三有個學長入了那個組,他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周禮的師弟把浩浩的角色頂了。”
張偉浩還在偷偷拉林輕,怕簡夏在劇組和周禮再起別的沖突。
但林輕實在是氣急了。
反正簡夏和周禮早就是對立關系了,不差這麽一點。
聞言,簡夏不自覺想到了自己那次來定妝時,周禮說的那些話來。
當時,對他來說。确實是鐵了心的想把自己踢出組去的,只是後來有了夏日娛樂的介入才沒能得償所願。
所以,現在他是在用同樣的手段在對自己身邊的人出手嗎?
這個角色,對很多人來說,或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甚至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可對于張偉浩來說,卻是極重要的。
因為,這是他第一個電影角色,是他正式邁入這個圈子的一塊正式的敲門磚。
就這樣被人奪去了嗎?
簡夏擡眼,冷冰冰地看向了周禮的方向。
有什麽事情沖着自己來,為什麽要去影響那些本來就很艱難的人?
張偉浩這個角色丢了,以後別的角色呢,會不會也會被他們給頂下去?
還有林輕呢?
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周禮忽然偏頭看過來。
對上簡夏的眼睛,他挑釁地揚了揚唇角,臉上滿是得意。
硬了!簡夏的拳頭硬了!
但現在正要拍攝,又是丁一老師在的時間,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勉強将心底的憤怒壓了下去。
“你好。”唐格忽然走上前來。
簡夏還在好奇,唐格明明認識自己,怎麽忽然這麽客氣。
卻見唐格手裏捏着張名片,對張偉浩笑了一下。
張偉浩:“……”
簡夏&林輕:“……”
周禮:“……”
唐格:“我是傅總的助理,最近我們正好要開一部軍旅題材的電影,傅總覺得您的外形很合适,要不要考慮一下?”
張偉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麽狗屎運竟然會落到他頭上來。
原來被傅總看中的并不是簡夏,而是自己啊。
啊啊啊啊啊啊……
張偉浩還在出神,林輕卻已經激動地跳了起來:“浩浩,快接過來。”
又對唐格道:“他有興趣有興趣。”
相對于他們的激動,簡夏心底雖然同樣開心,但第一時間,他本能地偏頭看向了傅寒筠。
傅寒筠也正往這邊看着,對上他的視線,那雙深邃的眼睛裏微微蕩起一縷笑意來。
傅寒筠這是給自己和自己的朋友出氣來了。
傅寒筠真好。
如果沒有別人在的話,簡夏真想奔過去緊緊地抱他一把,向他表示感謝。
但現在人太多了,于是他将視線收回來,譏诮地看向周禮。
“浩浩,”他說,“上天讓別人頂上去,原來是要給你更好的啊。”
“是啊,”林輕也說,“如果表現好的話,說不定能簽入夏日娛樂哦。”
眼看着那邊周禮臉都黑了,他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那時候就完全不愁資源了,不用像某些人,好像不搶別人的就吃不上飯一樣,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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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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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