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你是血洗商場了嗎
第四十二章 你是血洗商場了嗎
左穎知道她早晚會遇到王櫻,甚至認真假想過在不同場景遇到她要如何應對,自認為做了萬全準備去面對這個鬼魅般糾纏在她婚姻裏的神秘女人,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是在她毫無防備的狼狽時刻。
早晨她是被手機日程鬧鐘叫醒的,才突然想起來她答應今天陪陳爸爸去動物園看大熊貓。左穎忍着頭疼起來,看到穿戴整齊的陳爸爸已經在客廳準備好了,可一見到她就低着頭說:“要不我自己去吧,你忙你的。”
左穎趕緊說:“沒事,爸,我馬上就好。”然後回主卧想把陳南鶴叫起來一起去。陳南鶴睡眼惺忪看了眼手機,說今天陳偉浩好像有挺重要的事叫他去公司。左穎點頭說行,剛想走又被他攔腰抱回去摟在懷裏膩了膩,左穎想到剛才陳爸爸眼睛都不敢往她身上放的樣子,恨恨說:“我數到三。”
陳南鶴立刻放開她,說:“去吧,替我跟西直門三太子 say 嗨。”
西直門三太子是陳爸爸最近在追的頂流大熊貓,他算是腦殘粉級別的了,沒事就一臉慈愛地一遍遍刷熊貓的視頻,看到有趣的也會轉給陳南鶴和左穎,并跟蹤他們看完視頻的反饋,如果覺得不夠萌他會繼續給你發,直到你入坑為止。
他為了看熊貓也做了一番準備,事先守着動物園官網查好了這位頂流明星營業的日子,專門選個非周末的時間買票,在車上左穎發現他還買了熊貓的水壺和帆布包周邊,不禁想笑,前幾年追男團女團選秀的半大孩子都沒他老人家這麽拼。
不過百密也有一疏,一是陳爸爸沒料到剛放暑假來看熊貓的孩子特別多,二是沒料到今天居然是個 40 度的大熱天,所以他們不得不頂着暴曬的太陽在場館外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長隊。左穎事先是有所準備的,她帶了遮陽傘、迷你小風扇和足夠的水,但陳爸爸還是很快露出中暑症狀。
見陳爸爸明顯頭暈乏力得厲害了,恰好排在前面的人也不多,左穎發揮她皮厚嘴甜的社牛屬性,好說歹說成功讓陳爸爸插隊先見到了偶像,在高高低低的人群中左穎抓拍了幾張陳爸爸和熊貓的同框合影,這趟追星之旅算是圓滿了。可回到車上,陳爸爸就徹底沒了力氣。
大概得益于小時候照顧龍鳳胎的經驗,左穎有一些醫療常識,雖然陳爸爸沒有明顯發熱的症狀,她還是在用車內空調給他降溫的同時,開車到最近的急診看了下。确定沒有暑熱病的風險後,開了藥,帶陳爸爸回家。
等陳爸爸症狀緩解回屋睡着後,已經大半天過去了,左穎這才想起來她這一天沒怎麽吃東西,全靠昨晚的小龍蝦撐到現在。她想去樓下買點生煎,多買點,連着一家人的晚飯也帶出來,腦中就這麽計劃盤算着出了門,可走到單元門口才懊惱地發現她沒有帶手機,更崩潰的是,連家門鑰匙也被反鎖在裏面了。
外面是熬人的酷暑,裏面是回不去的家,她站在明暗交界處用已經快轉不動的腦子勉強思考片刻,她自然不想回去敲門叫醒陳爸爸,況且他的房間離房門最遠也未必聽得到,她倒是可以去門口相熟的超市借個手機給陳南鶴打電話,可她突然意識到根本記不住她丈夫的號碼。
很久之後左穎回想起那一刻都很恍惚,當時她拼命去想她能記住的手機號碼來求助,她甚至去回想左凝左斌左冷禪的,想着如果能聯系上他們就能間接聯系陳南鶴,可居然只能完整回憶起一個號碼,那個號碼每個數字都仿佛烙印在她腦中一般深刻,而它的主人,是王櫻。
兜兜轉轉的,宿命一般。
最後她決定去公司等陳南鶴,算着時間她過去時陳南鶴也快下班了,好在她身上有在醫院挂號時陳爸爸硬要塞給她的 20 塊紙幣,左穎用這個錢倒了兩趟地鐵又坐了三站公交來到西邊那個産業園,可她沒有走進尚飛北京分公司的小樓,而是選了園區裏的一張長椅坐下,恰好看到尚飛門口。
一開始她并沒有覺得此刻有多狼狽,只想着等那個熟悉的身影出來帶她回家,直到她遇到了王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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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确說,是王櫻發現了她。
“你在等小鶴嗎?”
她的聲音是從身後傳過來的,溫柔的,愉悅的,辨不出年紀也聽不出任何方言的,語調中還帶些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打擾對方卻又忍不住一般,随着陣暖風一字一字飄到左穎耳朵裏,卻讓她打了個不易察覺的冷顫。
不等她轉過頭,對方已經挪到她旁邊,左穎稍稍擡頭看向她,甚至沒看清她的臉,只是從那個白色飄逸的輪廓,一頭齊肩的淩厲直發,和知性大方的笑容裏就認出了她。而她手裏拎着的鱷魚皮包,手腕上的表,以及手指和脖子上成套的寶石讓左穎更确定了她是誰。
那一刻的對比下,她才察覺自己有多狼狽。
她穿着的還是帶陳爸爸去動物園排隊的那套衣服,牛仔短褲,工字背心,外面套了件灰色的長袖防曬衫,加上腳下的帆布鞋全身上下也就千元左右。更別提她早就花了的妝,和一夜未睡外加奔波一天後的疲态了。她不是那種遇到個女的就要比較一番的人,但不知為何不願第一次見王櫻就輸個徹底,于是片刻間左穎閃過那個念頭,她不想承認她是誰。
“你是左穎吧?”王櫻一句話徹底斷了左穎的路,又體貼解釋說,“我見過你照片的。知道你們結婚後我費了好大勁跟陳爸爸要的,你可不要怪他啊,是我太好奇了。”
左穎這才站起來,有點暈,她想應該是低血糖又犯了:“你好。”
王櫻主動伸手跟她搭了搭手,歪頭笑着打量她,語氣像是哄小孩一般:“你好呀小穎,我是王櫻。”
左穎籌措了一下稱呼:“王博士。”
“不不不,你可不要叫這麽生疏。”王櫻親切說,“你跟着他們叫我櫻姐就行。”
左穎笑笑,沒開口。
王櫻看了眼手表,又瞥了眼尚飛大門:“小鶴他們還在忙,還早呢,我正好沒事,我們吃飯去吧,順便好好認識一下。”
左穎腦子裏閃過許多拒絕的借口,比如說有安排了身體不舒服陳爸爸在等她之類的,可脫口而出的卻是:“好啊。”
直到她跟着王櫻上了她的車,來到東四環的商場,坐直梯到五層的一家蘇州私廚,見到親自來把她接到包間裏的主廚,并上齊了早就布置好的菜後,左穎仍不明白她為何不受控制的有點冒失地跟王櫻來吃這頓飯。
王櫻像是沒在意她的走神,周到地幫她布菜,一道道推薦這裏的招牌菜,左穎卻只專注吃眼前的一小碟桂花糕,她急需這種精致糖油碳水來恢複精力體力。幾乎将桂花糕都吃完後,她才似活了過來,感受到周身重新沸騰起來的血液後擡起頭,才看清眼前這位知性貴婦的臉。
其實跟左穎想象中的差不多,與之前她的微信頭像幾乎一致,是一張典型的骨相美人臉。端正大氣,神韻盈滿,尤其一雙溫柔的杏眼含情脈脈,再加上緊致到近距離都看不出一絲細紋的皮肉,是個一點也不輸那些所謂神顏女星的大美人。
左穎眨了下眼睛,垂頭默默整理了下散着的頭發,掖到耳後。
王櫻這時卻立刻領會了她的窘迫,誇了句:“你比我想象中的好看多了,尤其你的頭發。”她看了看左穎的長發,“頭發是燙的嗎?”
左穎有點意外:“是自來卷。”
“那是遺傳吧?”
“可能吧。”
王櫻給她盛了一碗湯:“家裏還有別的什麽人嗎?”
“只有弟弟和妹妹。”
王櫻點點頭,沒再多問,反而嘆口氣:“小鶴的情況也是比較特殊,你們都算是可憐的孩子了。”
左穎默默喝湯,沒說話。
王櫻眼神鎖着她:“小鶴跟你說過我們家的情況吧?”
左穎頭也沒擡,這個時候裝傻是最好選擇:“我知道的不多。”
“唉,他心裏肯定有很多怨言的。”王櫻忽然拿捏出一種家長的語氣來,“他肯定還是對小時候的事情有誤會,這些年也沒過去。不過那時候都是孩子嘛,鬧起來沒個分寸,都沒有惡意的。而且那個年代信息閉塞,大家都把那個病妖魔化了,現在看來也就是個普通神經性疾病罷了。”
“所以小穎,你得開導他,讓他想開點。”
左穎這才從已經喝的快見底的湯碗裏擡起頭來,看向對面用一副家長姿态給她交代任務的辨別不出真實年紀的大美人,忽然明白剛才為什麽鬼迷心竅跟她吃這頓飯了。
左穎順着她的話茬,想起昨晚在大排檔陳南鶴最後跟她說的幾句話。
當左穎問起為什麽王櫻從介紹人變成尚太太時,陳南鶴過了很久才回答她。他說王櫻的目的一直都是嫁進來,只不過剛開始她并不符合尚一祁的擇偶标準,所以她花了很多年去跟這個标準靠齊,這其中第一步就是讓尚一祁認為他的獨生子是個廢物。
然後陳南鶴又說,他是在幾年後才知道把高高炖了的人并不是尚智遠,是王櫻。是王櫻利用他們對陳南鶴的霸淩,來逼瘋他,再坐實他就是個不受控的瘋子,讓尚一祁把他當成人生污點來抹掉。
可如今她坐在陳南鶴妻子的對面,居然用長輩姿态說什麽那是孩子間的胡鬧?是他們當年把這個病妖魔化了?可笑。
左穎目不轉睛盯着對面那張沒有一絲瑕疵的臉,忽地湧起一陣反胃來,她花了點力氣努力壓制下去,挺直了腰,換了張乖巧的面具,回複她的交代:“好的,櫻姐。”
“那小鶴就拜托你喽。”
“你放心。”
王櫻親昵地望着她:“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
左穎笑笑,又想起陳南鶴昨晚最後說的兩句話來。
他說面對王櫻要謹記兩條原則,第一,不要相信她說的任何話。第二,但凡有任何機會能讓她輸,抓住,別手軟。
這時左穎聽到王櫻又說:“我們家的規矩是,對于懂事的孩子都要有獎賞的。”
“是嗎?”左穎附和。
“今天見得匆忙,沒給你準備什麽禮物。”王櫻打量她寒酸的一身,“或者你想買什麽嗎?缺什麽,或者喜歡什麽都可以,我們去樓下買。”
左穎迎着她打量自己的目光,一開始的那些尴尬和窘迫都消失了,甚至有些暗暗的躍躍欲試:“什麽都可以嗎?”
“可以,你要你提出來。”她居然帶着點真誠,“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左穎忽略那真誠,舒展地笑了。
陳南鶴是在晚上才得知他老婆來過園區的,他在茶水間遇到了劉諾,劉諾随口說了句:“你怎麽沒跟她們一起走?”陳南鶴問,“跟誰?”
劉諾說:“你太太啊,我看到你太太上櫻姐的車走了。”
陳南鶴只是點點頭,而後端着杯紅茶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園區的噴水池一言不發,直到滾燙的紅茶已經涼透了,他也沒喝一口,反倒是按着茶杯的拇指指甲青了又白,沒了血色。
電話就放在眼前,他屢次低頭看過去,也不止一次有沖動拿起來,卻仍是克制住了。
他好奇,卻也知這是必然,是早晚,是逃不掉也躲不過。
只不過煎熬還是比期待要多,尤其想起昨晚她把手放在他手裏,腦袋抵在他肩上,兩枚一模一樣的婚戒在他們掌間粗粝摩擦時的窩心感動,陳南鶴忽然覺得不能讓她獨自面對這一切。
他不願意冒任何風險了。
他拿起手機,快速撥通左穎的電話,對面卻沒有接。
他又找陳偉浩要了王櫻的電話,撥過去,她倒是接的很快,卻不說話。
陳南鶴冷靜問:“左穎呢?”
對面沉默了片刻,隔着電話聽到了一絲冷笑,然後說了句:“回家了。”她挂了電話。
陳南鶴立刻下樓,因為他今天把車給左穎開了,便搶了陳偉浩的車幾乎用飙車的速度回家,氣喘籲籲打開門後,家裏異常安靜,只能聽到他粗重的聲音在回蕩。
掃了一圈,他看到陳爸爸一人坐在餐桌上吃生煎,問了句:“左穎呢?”
陳爸爸指了下裏面,衣帽間的位置。
陳南鶴覺得奇怪,她在衣帽間幹什麽?大步走過去,拉開推門,看到左穎站在中央看着一個櫥櫃,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陳南鶴看到原本幾乎空置的櫥櫃上堆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新包裝,都是商場裏最頂級的品牌。
下面是兩排鞋,中間一層的包包,上面幾個裝滿了衣服的奢侈品口袋。
“你是血洗商場了嗎?”
左穎沒回答,面無表情,只說跟我來。
陳南鶴跟着她上電梯,左穎直接按了地下二層,出了電梯後帶他來到車庫最裏面,停在一輛嶄新的黑色特斯拉面前,她動了動手機,車響應地叫了聲。
陳南鶴恍然明白了什麽,驚異地看着他老婆求證。
左穎卻回了個身,指了下眼前:“還有它。”
另一輛同樣嶄新的紅色奧迪 S6 也響應起來,像是回應将軍召喚的哨兵一般。
左穎這才轉頭看向她丈夫,一臉堅毅和痛快。
她沒有血洗商場,她血洗了王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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