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葬送(5)

葬送(5)

Michael的身體本能地蜷縮起來,在藥物的作用下,他像是一個被剝了皮的人,對于外界的一切刺激都異常敏感。

當酒精噴槍吐着火舌接觸到他皮膚的一瞬間,Michael觸電般地躲避。但是沒躲開多遠,身上的刺痛就讓他不得不停下動作。

接連大幅度的移動,終于讓Michael本就布滿裂痕的肋骨又斷了幾根,其中一根尖銳的斷骨刺破了他的皮膚在右腹露出猙獰的斷面。

Michael的手腳都被綁住,移動只能依靠腰腹力量,但這根從腹部刺出的肋骨像是紮進他身體裏的一把鋸子,每當Michael試圖發力的時候,斷骨便順着肌肉的傷口将裂痕不斷擴大。

像是一個人拿着一把生鏽的鋼鋸在給自己剖腹,這巨大的疼痛感讓Michael忍不住發出長長的呻/吟,他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劇烈喘息着,逐漸喪失對身體的掌控。

萊斯特等到Michael不再移動,再次舉起了酒精噴槍,這一次,感受着慢慢靠近的炙熱,Michael無力躲閃。

噴槍吐出的火焰溫度高達上百度,Michael傷口兩側的肌肉和皮膚瞬間收攏,傷口不再流血,腐肉也被燒掉。

萊斯特的手法很專業,火焰不會在Michael的身上長時間停留,這既能保證讓Michael的傷口消毒止血,又不造成嚴重的燙傷。

只是,這痛苦卻叫人絕望。随着火焰從Michael的身體上一寸寸地烤過,Michael覺得自己整個人連靈魂都像被點燃。

幾年前,Michael曾在一個加油站遇到刺殺,當時連中數彈的Michael把汽油淋滿了刺殺者全身然後将他點燃。

火焰整整燃燒了半個小時,刺殺者死前的哀嚎響徹整個加油站。

Michael現在忽然明白了那種痛苦,甚至,他現在體驗的,更遠甚于那個被活活燒死的刺殺者。

他的手指死死扣着地面,指甲因為發力深深陷進肉裏,從牙縫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就連這呻/吟似乎也被熾熱的火焰燒得滾燙,在他沙啞如焦土般的喉嚨裏回蕩着。

很快,空氣中彌漫開一股焦糊的灼燒味,伴随着Michael的呻/吟如同煉獄景象。

守在門口的k的手下們早已遠遠躲開,光是聽着那痛到骨髓裏的呻/吟就讓這些心狠手辣的幫派打手們從心裏覺得害怕。

火刑一樣的治療并沒有持續太久,Michael的汗水像瀑布一樣将全身濕透,但皮膚上灼熱的溫度又迅速讓汗水蒸發。

由于過度痛苦,在整個過程裏,Michael昏厥過去好幾次,萊斯特不得不再次為他注射鎮痛劑和腎上腺素。

當Michael醒來的時候,萊斯特正從醫藥箱裏取出一柄小榔頭。

“這根斷了的肋骨,不做手術,是沒辦法接回去的,”萊斯特檢查了那根刺破了身體的斷骨,“這裏沒有手術的條件,我要把它敲碎再抽出來,否則它會把你的內髒都攪爛。”

不等Michael有任何回答,萊斯特手中的錘子已經砸了下去。

他一手握住刺破體外的部分,另一手的錘子狠狠砸在Michael後背處。那裏是這根肋骨靠近脊柱的位置。

随着錘子的砸落,Michael猛地僵直,一股酸麻和刺痛交織的感覺順着脊柱直沖Michael的腦門,他眼前瞬間黑了一下。

緊接着,耳邊響起尖銳的耳鳴,Michael張大了嘴,豆大的汗水從他沿着他高挺的鼻梁不斷滴落。

Michael想要做些什麽來分散一下這痛苦,他舉起握拳的右手狠狠敲打着地面,喉嚨裏随着敲打的頻率發出顫抖的呻/吟。

沒一會兒,他的右手便因為捶打而血肉模糊,但Michael對此渾然不覺,他甚至希望手上的痛楚能更大一些,來分擔一點生生被砸斷肋骨的折磨。

一下、兩下,三下,很快,Michael的背部肉眼可見地出現了一塊凹陷,萊斯特的左手便一點點地握住Michael的那根肋骨向外抽去。

Michael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肋骨硬生生被從身體內拔出來,他如雕塑般的堅毅的的五官終于被痛苦的陰霾徹底覆蓋。

“呃——”Michael的嘴唇顫抖着發出呻/吟,随着骨頭一點點地離體,他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從這具皮囊裏剝離出來。

他黑色的瞳孔漸漸變得渙散,這一刻,Michael就像是靈魂出竅一樣,在極度的痛苦裏出現了幻覺。

他看到了安妮,牽着他們的孩子,他們奔跑在老家西西裏的花園裏,Michael快樂地大笑着,鼻子裏都是花粉的味道。

忽然晴朗的天空劃過閃電,刺目的白光讓Michael不禁閉上眼,随即,刺骨的疼痛将Michael撕裂。

安妮、他們的孩子、西西裏的花園,所有一切的美好都在這撕裂裏崩塌,斷骨通過創面帶來的鈍刀割肉的痛苦把Michael拉回了現實。

“啊——!”Michael雙眉像刀刃一樣憤怒地揚起,他的眼裏滿是不甘和痛苦,憤怒地咆哮似乎快要掀翻囚室的屋頂。

在他痛苦而不甘的怒吼聲裏,斷骨終于被抽了出來。

斷骨離開身體的一瞬間,Michael全身的力量似乎終于耗盡,即便有腎上腺素的作用,他終于還是昏死了過去。

當k再次走進囚室時,萊斯特已經為Michael注射了一些抗生素,又替他包紮了左手的的斷指。

看上去Michael的呼吸似乎平穩了很多,身上的傷口也不像先前那樣可怖地流血不止。

“放心吧,他的命硬着呢,暫時死不了。”萊斯特在離開時對k道:“我給他注射了大劑量的的特殊藥物,解下來至少兩周內他身體對于疼痛的體驗都會是原來的百倍,好好享受吧。”

但萊斯特沒有告訴k的是,他在縫合Michael肋部的傷口之前,在他的胸腔裏留下了一根極細小的細針。

Michael的昏迷持續了兩天,k不得不安排人為他注射營養液保證傷勢的恢複。

到了第三天,當Michael的燒退去,身上的傷口也開始愈合,k終于按耐不住,開始繼續他的折磨。

第三天夜裏,囚室裏被搬進了兩個巨大的探照燈,這探照燈像是落地鏡一樣支在房間的兩個角落,強光的光束對準Michael照射,晝夜不停。

刺目的強光照在身上,甚至讓人産生被灼燒的感覺,身處其中的Michael再也無法睡眠,他轉過身去試圖躲避刺目的強光,但整個房間都被照得透亮,他避無可避,

過了一會兒,囚室內的廣播也開始播放各種刺耳的噪音。

屠宰場動物的嘶叫、建築工地機器的轟鳴和汽車喇叭等等各種噪音震耳欲聾。

噪音和強光的雙重刺激下,即便是保持平靜的清醒都變得困難無比,更不用說是睡眠。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兩天,Michael整整兩天沒能睡眠。

第三天早晨,囚室門被打開,k走了進來,光和噪音終于停止。

持續失眠讓Michael整整瘦了一圈,他的眼窩也深深陷了下去,這使那雙眼睛更顯得大而深邃。

“咳咳。”這幾天以來,Michael的咳嗽沒有停止過,他的胸口總是時不時傳來一陣刺痛,鑽心蝕骨,他不知道這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只能咬牙忍受。

這來自體內的痛苦和噪聲、強光一起,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Michael。

可是,除了顯得虛弱了一些以外,Michael卻并未被打垮。

相反,這些折磨,卻好像是将Michael重新淬煉了一遍一樣,在經受所有這些痛苦之後,Michael的氣勢顯得更為內斂了。

即使是相隔很遠,k也能清晰得感覺到,Michael看似虛弱的身體裏,藏着巨大的能量,随時準備爆發他忽然有些後悔,或許不該找人來給他治療。

“萊斯特醫生走的時候,把這個交給了我。”k拿出了安妮的戒指。

在看到戒指的一瞬間,Michael的身體猛然前傾,把捆綁他的繩索繃得筆直。

k被他的氣勢吓得退了幾步,差點摔倒。

“k,你和萊斯特不一樣。你是也是黑手黨的一員。”Michael眼裏的憤怒一閃而過,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安妮,即使這只是一種威脅,“幫派的争鬥不應該把女人和孩子牽扯進來,這是黑手黨的傳統,你忘了嗎。”

他像是一個訓斥胡鬧晚輩的長輩,沙啞的聲音裏透着不容拒絕的威嚴,在面對Michael時,k會不自覺地忘記他的年紀。

“咳咳。”Michael每說一段話便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你如果敢傷害我的妻子,會成為我們家族的公敵,你會永遠生活在被暗殺的恐懼裏。”

“混蛋!你的命在我手裏,你還敢威脅我!”k氣急敗壞地一拳打在Michael肋部傷口的位置。

那裏的肋骨少了一根,使Michael的髒器失去保護,k的拳頭讓Michael感覺體內翻江倒海地疼痛。

“咳咳咳!”他劇烈地咳嗽起來,簡直快要把肺都咳出去,而随着他的咳嗽,胸口那種針刺一樣的感覺越來越明顯,Michael的手被綁着,沒辦法按住胸口,他只能不停深呼吸。

很快他的嘴角便滿是血跡,但Michael的眼睛始終毫不示弱地盯着k。

又是這種眼神,這些天k一直在做噩夢,他夢見Michael離開了牢籠,把自己抓了起來。

就坐在自己面前,面無表情地審視着自己,直到自己崩潰、求饒,Michael便厭惡地揮手,任憑他像一只死狗一樣被拖走、處決。

“我才不怕!”在Michael咄咄逼人的目光下,k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他像是發瘋了一樣,帶上金屬指虎,狠狠對着Michael的腹部猛擊。

金屬指虎尖銳的頂端直接在Michael腹部壘起的肌肉上鑿出一個血洞,k沒有停下,他發瘋一樣不斷出拳。

Michael像是一只沙包,在沉悶的撞擊聲中,他不斷吐着血,很快胸口便被血水染紅了。

“不碰你的女人,你不是要像個男人一樣解決這一切嗎,那我們就用男人的方式,來啊!”k自言自語地叫着,喘着粗氣不停擊打Michael。

“咳咳。如果不是被綁着,你不會有機會對我出第二拳。”Michael咳着血,嘴角卻不屑地揚起,充滿了嘲諷。

“你很能打嗎!”k終于沒了力氣,他殘忍地笑了笑,“我來找一些朋友陪你。”

Michael被k的手下從柱子上解了下來,他的手依然被綁住,但是腳上的束縛被松開。

k和手下們迅速退了出去,Michael有些疑惑,他腳踝的傷勢還沒好,走路一瘸一拐,沒走幾步,探照燈忽然亮起,劇烈的強光讓Michael下意識扭過頭閉上了眼。

與此同時,Michael聽到從門口的方向傳來幾聲極其粗重的喘息,像是野獸張着嘴哈氣,整個房間裏也隐隐有了一點腥臭。

Michael強迫自己轉過頭,努力看向門口,他看到三個巨大的黑影從門口慢慢踱進房內。

“Michael,享受這一切吧,如果你能活下來,我就放過你的老婆!”囚室的門再次被關上。

漸漸适應了強光,Michael總算看清了那三個黑影。

這是三只黑色的紐波利頓犬,這種犬類Michael很熟悉,他小時候家裏也養了一只,他的父親管它叫殺手犬,Michael養的那一只在一次黒幫火并裏幫助Michael咬死了至少五個敵人,最後被沖鋒槍達成了篩子。

這三只殺手犬的體型遠比Michael養的那只大得多,每一只都到人的腰部,肩背寬闊,粗壯的肌肉充滿了爆發力和壓迫感,像是三只小牛犢。

殺手犬們的嘴角微微抽動着,毫不掩飾地向Michael展現着敵意,它們默契地呈品字形散開,将Michael圍在中間,展開了攻擊的姿勢。

雙手被綁住,沒有任何可能反抗,但是如果不反抗,一旦被它們中的一只撲倒,另外兩只會一擁而上把自己啃得渣也不剩,他可是親眼見過殺手犬活生生把一個人連撕帶咬地吞進肚子。

Michael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但他沒有一點怯色,那永遠不知恐懼為何物的雙眼毫不退縮地和殺手犬們對視着。

他赤/裸的肌肉也像鋼鐵一樣繃緊,像古羅馬的角鬥士般無畏地迎向惡犬。

Michael的氣勢短暫震懾了三只殺手犬,使它們沒有第一時間撲上來。

借此機會Michael忽然向後飛退,直接将背貼在了一個探照燈上。

由于燈光的炙烤,那個探照燈的燈罩表面滾燙不亞于一塊烙鐵,Michael的背部瞬間被燙得焦糊,他的雙手也發出“呲啦”的灼燒聲。

“啊——!”Michael不由痛苦地低吼起來,但他忍着劇痛,不斷顫抖卻死死地将身體靠在燈罩上,任憑高溫的炙烤也不離開,終于,手腕上的繩索在高溫下被燒斷,Michael的雙手解放了出來。

“吼!”一只殺手犬已經按耐不住,像一顆隕石一樣撞向Micha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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