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葬送(6)
葬送(6)
Michael本能地轉過身,然後重重一拳迎上了這只殺手犬。
長時間的束縛和傷勢初愈的骨骼讓Michael的動作有些生澀,但是在大臂粗壯肌肉的帶動下,Michael的右臂像一顆出膛的炮彈,聲勢絲毫不弱于兇猛的殺手犬。
“蓬!”手臂上傳來巨大的撞擊力,Michael的骨頭還沒有完全愈合,這撞擊帶來的刺痛感讓他下意識地悶哼了一聲。
而小牛犢一樣的殺手犬則像一只沙包被Michael一拳打飛,Michael右手粗大堅實的指關節上布滿了厚厚的老繭,殺手犬的牙齒都被這拳崩飛了一塊,疼得它嗷嗷直叫。
Michael喘着粗氣,他現在的體力還不足以支撐劇烈的搏鬥,更何況他已經幾天沒有合過眼,耳鳴響個不停,讓Michael昏昏沉沉的,他的步伐也有些踉跄。
即便如此,被囚禁虐待了幾天的怒氣在這一拳裏徹底發洩出來,Michael忍不住仰頭怒吼,肺部受傷讓他的嘶吼有些沙啞,可在寬闊厚實的胸膛的共鳴下,這吼聲氣勢驚人。
同伴的受傷沒有讓另外兩只殺手犬退卻,反而激起了它們的兇性,兩只畜牲低吼着從兩邊撲向Michael。
“該死!”正當Michael想要躲閃的時候,他胸口忽然針刺一樣的劇痛,連呼吸也為之一窒。
他并不知道,這是萊斯特在他體內留下的細針,但此時此刻這疼痛讓他的動作不得不停下。
左邊的殺手犬趁這個機會狠狠咬住了Michael的大腿。
“啊!”在自我保護的生理機制下,Michael粗壯的大腿肌肉在被咬住的一瞬間緊繃,也幸虧如此,殺手犬巨大的咬合力竟然沒能傷到Michael的骨頭。
它的犬牙深深陷進了Michael結實的大腿肌肉裏,兩只粗壯的前腿也搭在Michael腰上,黝黑的利爪勾住Michael腰側的軟肋。
随着它的發力,Michael的肌肉和皮膚不斷被撕扯,大腿上蚯蚓般的青筋因為劇痛不斷跳動着,鮮血如泉湧。
“啊——!”Michael痛苦地吼着,但是他越是呼吸沉重,胸口那針刺的感覺越是強烈。
另一只殺手犬從右邊撲到,它的體型更大,試圖搭上Michael的肩膀,要去咬Michael的脖子。
“去死!”生死一線,Michael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兇厲,他強忍着胸口的針刺感,屏住呼吸,左手迎着殺手犬張大的嘴撞了過去。
他的左手手指被k用鐵鉗全部夾碎,萊斯特并沒有為他治療這裏的傷勢,所以Michael的左手指不能發力。但他寬厚結實的手掌和粗大有力的指節像是一把鐵鏟筆直刺進殺手犬的巨口。
原本要咬斷Michael喉嚨的巨口被Michael千鈞一發之際伸出的左手攔住,殺手犬便本能地咬下,參差鋒利的犬牙狠狠紮進Michael的手腕。
那感覺就像是手腕被電鋸割斷,劇痛下,Michael左臂上的肌肉一條條地繃直,古銅色的皮膚因充血顯得更加黝黑。
身體被撕咬還有手腕的劇痛反而讓Michael的神智更加清醒。
他能聞到殺手犬身上刺鼻的腥味、能看到它們嗜血的眼神,Michael甚至仿佛能看到,在門外,k和他的手下們正興致勃勃地看着這一切,欣賞着自己被折磨,等待自己被撕碎。
“呼!”Michael的右手舉起,扳住殺手犬的嘴角,與此同時,在殺手犬嘴裏的左手向上發力。
“吼——”他的雙手就好像兩只金屬打造的扳手,但那隆起的粗壯肌肉看上去比扳手更加堅硬有力。
慢慢的,在Michael低沉的咆哮聲裏,緊咬着左手腕的犬口被一點點掰開。
手腕上兩排深可見骨的血洞不斷流出鮮血。
殺手犬不甘地和Michael角力,它的嘴像是千斤的巨閘不斷試圖合攏。
随着Michael的發力,他的整個身體都因為血液上湧而蒙上一層血色,古銅色的皮膚下仿佛要燃燒起來。
他的胸口更疼了,每一口喘息Michael的嘴裏都會帶出一大蓬血沫,每一次發力他的胸口都好像被撕裂一樣。
這具傷勢初愈的身體仿佛在自我燃燒以換取更大的力量,手臂上、胸口、肩膀上,那些保護傷口的繃帶都因為鼓脹的肌肉一寸寸崩裂。
Michael英俊的臉龐因為在劇痛下發力而輕微抽搐,他的神色雖然冷峻,但嘴唇不住顫抖着,就和他赤/裸的身體一樣。
黝黑的三角肌在發力下像沉睡的兇獸一點點蘇醒突起,那堅實的輪廓,仿佛西西裏海邊被海浪反複捶打了千年的礁石。
全身上下的劇痛也被Michael化作了力量,他痛苦的咆哮聲裏,殺手犬的嘴巴一點點被掰開,然後是骨骼碎裂的聲音,它的嘴巴在Michael巨大的力量下,被掰成了驚人的一百八十度。
它的頸骨已經折斷,但是,Michael卻沒有停止,雙手抓着它的嘴巴,繼續發力。
“噗!”一聲沉悶如皮革破裂的聲音,殺手犬被Michael活生生撕成兩半,鮮血撒了Michael一身。
他大口喘着氣,渾身沐浴熱血熱氣蒸騰,高大的身影挺拔如山,像是奧林匹斯山頂的戰神,凜然不可侵犯。
狗屍被Michael随手扔在一旁。然後,Michael舉起拳頭,狠狠砸向咬着左腿的那只殺手犬。
“砰、砰、砰!”沾滿了鮮血的右拳帶着Michael全身的力氣一下下砸在那只殺手犬的頭上。
僅僅在第三下的時候,這只兇狠的畜牲便被砸得昏死過去,松開了口,但Michael沒有停下,繼續重重地擊打着。
他布滿粗厚老繭的拳頭也在持續的擊打中變得血肉模糊,殺手犬的頭頂很快便出現了一個凹陷,它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噗。”Michael的腳掌像一只鐵錘,重重踩在殺手犬的頭上,把它的頭骨碾得粉碎。
骨渣把他寬大的腳掌此處許多口子,地上已分不清是人血還是狗血,Michael無暇顧及,轉向剩下的唯一一只殺手犬。
連續殺死兩只惡犬已經讓Michael力竭,他的胸口像是要燒起來,每一口喘氣都發出破風箱一樣的嘶嘶聲。
他覺得,胸口和肋部似乎又有幾根骨頭斷了,可是他整個胸腔和腹腔的肌肉、內髒、骨頭沒有一處不在劇痛,他也分不清,究竟是哪根骨頭斷了。
倒是左腿的大腿骨,在殺手犬不懈地努力下,終于咬穿了肌肉,它的犬牙幾乎把Michael的腿骨磨穿,這讓Michael每走一步都疼得恨不得把左腿截斷。
但這具千瘡百孔的身體依然挺拔地站立着,即便因為渾身的疼痛不住在顫抖。
發力過猛後的肌肉仍然緊繃着,因為痙攣微微抽搐,随着Michael的呼吸上下起伏。
這一刻的Michael像是渾身沐浴在鮮血裏的阿喀琉斯,他可以被殺死,但永遠不會被打敗。
剩下的一只殺手犬早已不複兇悍,它被Michael的兇悍吓傻了,像只溫順的綿羊,在Michael高大的身影下瑟瑟發抖。
當囚室的門再次被打開,它立刻夾着尾巴逃也似的飛奔了出去。
“砰!”一聲槍響,Michael覺得右腿一疼,他站立不住,跪倒下去。
緊接着,極度困倦襲來。
“砰!”又是一聲槍響,他的右胸也被什麽東西擊中,他立刻昏死過去。
“該死的,為什麽打兩槍,”“這是□□,萬一一槍對他沒效果,你敢進去嗎?我可不敢和這個瘋子動手。”
k的手下把麻醉昏迷的Michael再次綁起來,整個過程裏,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注意着Michael的狀态,他們目睹了剛才的戰鬥,在不少人心裏,已經把Michael奉為神明。
“上帝啊,”當他們看到Michael的傷口,無不悚然,無法想象,這麽重的傷勢下,他是怎樣迸發出那戰神般的力量。
“沒出息的東西。”k抽着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顫抖的手卻把煙掉在了地上,他懊惱地把煙踩滅,“他再兇悍也只是個人!什麽上帝耶稣,就算他是神,也要任憑我擺布!”
恐懼讓k變得異常憤怒和暴躁,他讓人取來一根橫木釘在柱子上,将Michael的雙手平舉綁在橫木上。
接着,又讓手下找來了四根生鏽的長鐵釘,做完這一切,k用一桶涼水把Michael澆醒。
麻藥的勁頭還沒有過去,Michael覺得頭腦有些昏沉。
方才的搏鬥用力過猛,現在他的肌肉無比酸痛,骨頭也像散了架似的,還有胸口那針刺一樣的感覺更明顯了,就連簡單的吞咽也讓Michael疼得直吸涼氣。
“Michael,真有你的,”k見他醒來,冷笑着,“我的這些手下也被你吓到了。”
他的話沒有引起Michael的一點反應,就算到了此時,k仍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他甚至覺得自己還不如那兩只死去的殺手犬值得Michael的注意,屈辱讓k的臉漲得通紅。
“你真的不怕死嗎!我不信,你有地位、有財富,我不信你願意舍棄這一切。”k咬牙道:“你求我,也許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Michael低垂的眼睑終于稍稍擡起,看了k一眼,他的臉上還有殺手犬的血跡沒有擦去,這讓他平靜的表情裏多了一絲殺氣,“別犯傻了,k,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會相信你肯放我走嗎?”
“咳咳,”Michael輕蔑地笑了笑,這一笑牽動了他的傷口,嘴裏又突出一些血,他随意地看了k一眼,睿智的目光将k所有想法都看穿。
身為黑手黨歷史上最年輕的首領,Michael經歷過所有血腥和黑暗,從一開始,他就不再抱着任何僥幸。
在渾身血色的襯托中,他黑色劍眉下的雙眸更加明亮,即便傷痕累累生死一線,Michael的神色依然從容冷靜。
他越過k的肩膀看向遠處,Michael不知道,那個方向是不是家的方向,他可能永遠不會知道了。
Michael雕塑般堅毅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片刻的悲傷和不舍,但很快,這些脆弱的情緒被冰冷的表情取代。
他擡起頭,忍着刺痛深呼吸,俯視着k,看着他的眼睛,高傲地說:“更何況,西西裏的雄鷹,怎麽會向水溝裏的臭蟲低頭。”
“住嘴!”Michael的輕蔑把k徹底點燃,k氣急敗壞地擡腿猛地踹在Michael左腿的傷口,橡膠的厚重鞋底直接踹到Michael裸露在外的腿骨,一聲清脆的“咔嚓”伴随着Michael的低吼響起,他的大腿骨上出現了無數裂痕。
“你以為你是神?我就成全你,讓你像耶稣一樣釘在十字架上,”k歇斯底裏地吼着:“我要看看,等你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你還有沒有本事像耶稣一樣複活!給我抓住他的手!”
一旁的手下猶豫了一下,但不敢違逆暴怒中的k,他上前把Michael的左手按在了橫木上。
Michael的手掌厚而結實,即便左手的指骨已經粉碎,他的手掌依然充滿了力量,k的手下不得不雙手按住他的手腕,使這只手掌心向下地貼僅橫木。
由于先前的受刑,再加上和殺手犬的搏鬥,Michael的左手手背縱橫交錯着許多傷痕,這些傷痕有一些已經愈合,在他寬大的手背上留下淡淡的印痕,仿佛是勇士的勳章。
k拿起一根鐵釘和鐵錘,放在Michael手背的中央重重鑿了下去。
Michael的手掌因為疼痛劇烈地掙紮着,k的手下差點沒能按住,生鏽的鐵釘一點點鑽進Michael的手背,粗糙的鐵釘表面摩擦着掌心厚實的肌肉。
Michael仰頭痛苦地呻/吟起來,他的左手不斷扭動,粗糙的掌心摩擦着橫木,沒一會兒便血肉模糊。
終于,鐵釘刺穿Michael的左掌,左手上的肌肉因為疼痛不停抽動。
相比起他寬大敦實的手掌,鐵釘看上去要小很多,但卻牢牢釘死了Michael的左手,很快便在鮮血的印染下,和Michael手臂上古銅色的粗糙皮膚融為一體。
Michael的汗水濕透了頭發,他右手死死抓着橫木,有力的五指在橫木上抓出數條深深的凹痕。
k不給他喘息的時間,直接又拿起一根釘子對着Michael的右手手背鑿下。在釘子刺進手背的瞬間,手背上粗長的青筋像是皮膚下的蚯蚓,瘋狂地突起、扭動,沿着Michael的手腕一直蔓延到小臂。
Michael的手掌很厚實,在痛苦地繃緊肌肉後更像是鐵鑄一樣的堅硬,k不得不一下、一下地用力敲打。
每一次敲擊,生鏽的鐵釘和手掌的骨頭相觸都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Michael的身體也跟着鐵錘一下一下地顫動。
他嘴裏咳血更加嚴重了。
終于,右手也被釘死在橫木上,雙手的血液沿着鐵釘不斷滴落,Michael像是受刑的耶稣,痛苦地仰着頭,忍受源源不斷的痛苦。
只是,他的手掌比耶稣更寬大,他的身體也比耶稣更強壯,當他痛苦地掙紮,這看似堅實的十字架仿佛随時會被他雄壯的身體掙脫。
但這鐵釘造成的創面實在大得驚人,随着Michael雙手不斷掙紮,令他血湧如泉,鐵釘上的鐵鏽使它粗糙無比,Michael僅靠手腕發力,根本無法頂着劇痛從鐵釘下拔出手掌。
滿身鮮血讓Michael健壯的身材在鮮豔的紅色裏仿佛蒙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芒,随着手掌血液的滴落,那些結實的肌肉也随着它們的頻率不斷抽搐,像一個受傷的天神,每一寸的肌肉裏都藏滿了痛苦。
k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将目光轉向Michael血跡斑斑的雙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