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薛任番外
薛任番外
1.
——邬洋死了。
我知道這個消息的前一秒正忙着和眼前的明星調|情,唐盛打斷我們對話的時候我還嫌他煩,讓他有屁就麻溜的放,下一秒唐盛說的話就給了我重重一擊。
我頓時感覺這小明星的臉好像也不怎麽好看。
最近娛樂圈惹出來的事兒太多,上面盯這個圈子盯得厲害,已經送了好幾個明星進去。有消息說還沒送完,估計再過段時間就可以湊個大雜燴了。
說不定眼前這個就得進去。
畢竟這可是個有名的‘交際花’,雖然她的粉絲都不知道這事兒。
“邬少啊,”唐盛的人脈比其他人的廣,消息更靈通。所以眼前的交際花也是第一次知道這消息,她愣了愣,随即就跟我笑開了,當真跟朵花似的,“我以前跟他玩過,那技術才是真的好。”
可惜這花是個毒花,還是個不會看碟下菜的那種。
我皺了皺眉,這種時候明眼人都該知道該退一邊去。這人站在這兒聽了就算了,還說這種屁話,也不怕邬家人到時候找她算賬:“行了,你先走吧。”
說完這話,我沖旁邊的唐盛招了招手:“來,你跟我過來說話。”
唐盛跟我走過來,來參加晚宴的大多都識時務,彼此也都認識。因而多餘的眼神也沒往這兒遞來一個,給我們騰出個談話的空間。
我不是什麽性子毛躁的人,相反,可以說相當沉得住氣。但這消息實在是太出人意料,所以沒等唐盛在桌邊站好,我就先問了一句:“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白木旁邊不是總跟着個男的嗎?”唐盛看得出我現在也沒什麽心思聽他細細講,說話的語速難得的快,“白木跟邬洋吵了架,這人剛好來找白木,以為邬洋是要對白木做什麽事兒,情急之下就拿刀捅了他。”
“……為什麽邬洋沒把這男的提前弄走?”我對其中一個節點表示了自己的不理解,“談個戀愛總不至于腦子都談沒了吧?幹什麽非得給自己留個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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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說那是他朋友,這種情況下再計較的話不就成小氣了嗎?”唐盛回答,“而且邬洋怎麽能料到這人會大着膽子捅自己一刀?”
我想了想,以邬洋的家世,多半也不會覺得那個家夥是需要費心思的東西。
——結果居然就這麽死了。
還死的這麽不明不白。
“搶救沒有?”我還覺得有點兒懵,所以問了句廢話。
我跟邬洋其實算不得多近的關系,畢竟這人的家世擺在那兒。而我也做不到跟那些覺得自己擠得進他圈子的傻|逼一樣跑去讨好邬洋。
但這個人就這麽死了,還是以這種大家都想不到的方式。我難免會覺得有點兒……唏噓。
“肯定的,不過最後還是沒搶救過來。”唐盛回答了我這個廢話問題,“說送到醫院的時候血都流差不多了。”
“哦,”我幹巴巴的應,“--這樣啊。”
我忽然想起那個死了的人身邊還跟着的那個人,邬洋跟邱棐成的關系很鐵,是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都知道的事兒--他倆一塊兒出現必定互嗆。
但互嗆歸互嗆,要有人敢在這時候跟其中一個說另一個的壞話,那肯定得被他倆混合雙打。
“邱棐成呢?”我想到這兒,又問了一句,“他倆不是鐵哥們兒嗎?他現在怎麽樣了?”
“不清楚。”唐盛回答,“邱家那邊沒把消息放出來。”
“你怎麽什麽關鍵消息都不知道?”吃瓜都吃不上全的,我無語了。
“因為我确實什麽都不知道。”唐盛跟我分享完這個爆炸的消息,就又變成了原本的樣子,臉上也變回了一貫的面無表情。
我也懶得計較唐盛這破毛病,只跟他招了招手:“走吧,我們回去。”
“不繼續了?”他指了指後面,“你之前不是說為了安楊樂來的嗎?他現在還沒過來。”
我看着唐盛,覺得心裏有點兒無語。
我确實是為了安楊樂才過來參加這個宴會的。
那小子是個演員,很秀氣一小孩兒,長得還不錯,就是性子有點兒倔。
我說自己想追他,他說要靠自己努力。我說我是想追你,這不是想包你的意思,他還是說要靠自己的努力,然後果斷挂了我的電話。
我看着被挂斷的手機,感覺自己被氣笑了:“漂亮!”
要不是得了消息,知道他今晚也會來參加這個宴會,我也不會在這兒跟一堆壓根看不上眼的人聊天。
——但是現在是跟我強調這事兒的時候嗎?
也不想想,我聽過這個消息後還有心情玩兒嗎?
我懶得廢話,直接去摸唐盛的兜,接着摸出了他的車鑰匙:“你不走我走!你今晚自己走回去吧!”
唐盛并沒有很快追上來,直到我到了門口,服務生已經彎下腰,伸手要為我拉開門的時候。他才忽然跟過來,然後越過服務生,幫我拉開了門:“走,我們回去。”
“有病。”我嘴裏評價,但還是很順當的走出去了,半點兒沒在意旁邊服務生臉上的茫然。
2.
唐盛跟我是在我十八歲的生日宴會上遇見的。
對外說是我的生日宴會,實則更像是交際會。
我看着一堆我自己都不認識的傻|叉借着我的生日互相拉近關系順便談合作事項,感覺自己的心情從來沒這麽糟過。
我跟邬洋和邱棐成這兩個人不熟,因為他倆是含着金勺子出生的,我是含着銀鑰匙出生的。
不過彼此也都知道各自的存在,這兩家人在我生日那天還是意思意思,還是給我送了東西。邬洋送的是架私人飛機,邱棐成送的則是輛跑車。
唐盛就是這個時候忽然出現的。
腰板挺直,穿一身正裝。
看起來跟旁邊的纨绔就不像是一個路子的,更像是被狐朋狗友拉進來的什麽老古板,還面無表情的跟每個要和他搭關系的人說‘我不是為了這個來的’。
我作為今天的壽星,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喝紅酒。
我那會兒的修煉還不到家,只能跟每個跟我說‘生日快樂’的人說好的謝謝祝你玩的開心,然後在角落裏喝酒看他們把我的生日宴會搞成交際會,在心裏各種罵。
覺得生日會沒必要辦跟不能接受他們把我生日宴會搞成現在這樣子不沖突。
所以當時只看了唐盛兩眼,我就收回了視線。
與其在意別人是不是誤入這裏的,我還不如想多久才可以出去。
然後我就看着唐盛走了過來,在我面前站住了。
我慢慢地擡起頭來看他。
“你好,薛仁。”他對我說,“祝你生日快樂。”
“哦……謝謝。”我站起來,相當熟練地揚起一個笑臉,“祝你今晚玩的開心。”
快滾吧我要繼續一個人躲在角落喝酒了。
“我給你帶了禮物,但是放在外面。”唐盛看了看我,然後他說,“你願意跟我出去看看嗎?”
我很想說不願意,還有點兒想說你丫到底是誰,哪兒來的就趕緊滾回去。但我掃了眼面前的‘我的生日宴會’,我說好的,我願意。
接着唐盛帶我往外走。
我不知道他什麽級別,但以那些我認識或不認識的人跟他争着打招呼的架勢來看,他可能比我的等級要高上那麽一點兒。
“我給他帶了禮物,”唐盛對每個問他要帶我去做什麽的人都這麽說,“因為放在外面,所以我需要帶他出去看看。”
我也笑着跟每個再次跟我說祝你生日快樂的人說謝謝,接着跟着唐盛走到了門口。
他打開了車的後座,跟我做了個請的手勢:“禮物在後座裏。”
我挺想跟他說其實我就是想出來透透氣而已,但說這話可能會顯得我像是在利用他,所以我在後座上坐下,決定先去找他說的那個‘禮物’。
唐盛在司機位上坐下,按下按鈕,後座的門一下就關上了。
“綁架?”我還有點兒懵逼,“……你是不是挑錯人了?”
“初次見面,我叫唐盛。”他在駕駛位朝我伸出手,“如果你還是沒印象……大學的時候你曾資助了我二百萬。”
二百萬……這些年來我一直都花錢如流水,真要深究的話已經花了不知道多少個二百萬出去了,不過這種只給一個人砸了的……
我想了想,好像想起來了:我年少那會兒不懂事兒,曾經給一個學長拿了二百萬。
至于為什麽給他拿了二百萬,因為他當時跟我說了一個創業想法,而我剛好因為花錢太大手大腳被我媽揪着耳朵罵。
我氣不過,也沒管學校裏壓根沒什麽人相信他。直接拿卡給他劃了二百萬,還大氣的說不夠就再找我要。
我想到這兒,看着開車的唐盛,坐在他後面的位置上,問他:“對了,你叫什麽啊?”
我那會兒只想着我要跟家裏人炫耀我這次砸出去的錢不是水花了,根本沒想別的什麽東西。
而唐盛聞言看了我一眼,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只是笑意很淺,很難被人發覺:“唐盛,我叫唐盛。”
唐盛啊……我重新坐回去。覺得這名字有點兒耳熟。
好像我爸曾提到過這個公司。
他似乎說過,雖然這公司的老板是個年輕人,但手段強硬,魄力十足。公司的名字好像就叫……盛唐來着?
我思考了三秒,總覺得我爸都誇的人怎麽也不至于為了一個所謂的二百萬焦頭爛額,所以三秒後我又湊過去,試探着問:“是這樣的,我覺得我可能誤會了,你的公司是不是叫盛唐?”
唐盛點了點頭。
我坐回去,開始啪嗒啪嗒給我爸發消息。
這事兒多爽啊!我爸罵我花錢大手大腳都快十多年了,我終于有一次讓錢花的值了!
我爸回我了,他回了我一串省略號。
我當他知道自己輸了,心滿意足地收回了手機。
唐盛開了有一會兒,車終于停了下來。
但他并沒有下車,只是打開了天窗。這下他不用提醒,我就擡頭去看,然後我看見了滿天的星光。
說真的,這套路有點兒過于老套了,不過我剛經歷了一遭生日宴會被搞成交際晚會,又感受到了終于打了我爸媽的臉的感覺,現在心情好的沒法。
我笑着跟唐盛說了句謝謝。
他說不用謝。
3.
從那會兒起,唐盛就開始跟在我身邊了。
我一開始對他跟着我這事兒有點兒接受不能。
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是個雙性戀,而唐盛又恰好是個長得還行的男的。所以哪怕他每次的借口都找得很正常,但落在我耳朵裏總有點兒欲蓋彌彰的味道。
我也問過唐盛對我怎麽看,是什麽樣的想法。
他說如果自己坦白說是喜歡,我肯定會覺得他另有所圖,所以他的回答是想照顧我。
我沒聽出這話暗藏的意思,只當他前半句是開玩笑,說好的,然後照舊找人陪我玩兒。
唐盛也照舊跟着我。
一年,兩年,再到第三年,終于到今年。
我幾乎沒看見他變臉色的時候,這個人永遠都是面無表情,不過這也許跟我刻意沒去招惹他有關。
我爸媽說過,找人玩兒可以,但你得找好拿捏的。
唐盛的公司一年比一年壯大,外界對他的看法也在不斷變化。原本大家還說他是個新星,指不定哪天就得栽跟頭。現在見他栽不了跟頭,幹脆說他已經締造起了屬于自己的商業帝國,年少有為。
我本來不把這些當回事兒,也從來不覺得這些有什麽。
直到某天我爸拐彎抹角的問我能不能幫他和唐盛牽個線,他想跟唐盛進行合作,不過如果對方不同意也不要緊。
他還從來沒用過這種低聲下氣的态度和我說話。
我還維持着接他電話的姿勢,而剛才被我支使着去買吃的唐盛現在拿着我要的甜甜圈回來了。
“怎麽了?”他大概是看出我的臉色不對勁了。
我心想這事兒絕對不能跟他說,如果兩個人不熟的話,也就是張個嘴的事兒,偏偏我倆現在這麽熟,唐盛又一直記着我的那二百萬。
我如果在這會兒跟他說什麽希望他幫忙,他說不定會多想,他說不定還會覺得這是我的威脅。
挾恩圖報,是蠢人才會幹的事兒。
在這一瞬間,我的腦子裏蹦出了各種不好的可能性。
“沒什麽,”我接過了他拎着的塑料袋,從裏面取出一個遞給他,“那什麽……你也吃啊!”
唐盛拿過那個甜甜圈,他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然後才低下頭,嚼了一小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眼神讓我覺得他像是在看我下飯。
安楊樂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我當時只是打算去劇組參觀一下,那導演是我的老熟人了,劇裏有個看似不清醒的清醒男二,看上去拿着癡情男配劇本。
然而在女主兩回抛下他,回去找男主的時候,他相當幹脆地選擇了放手。
而且在女主第三次要拿他當僚機的時候,很幹脆地對這對奇葩的糟心情侶說:“你們應該直接把話說清楚,你們已經是成年人了,不該總是跟小孩子似的這樣鬧別扭了。”
女主本來就在氣頭上,看着他,吼出了一句:“你不是喜歡我的嗎?!”
現在為什麽要這樣對我說話呢?
而男二當時看着她,笑了:“如果喜歡你就意味着會被你用來做這種事兒,那麽我現在要收回我的喜歡了。”
導演說我跟男二性格差不多,所以想讓我教教出演男二的安楊樂。
我覺得他是在睜眼說瞎話,但還是去了,然後就遇到了安楊樂。
他的演技跟同劇組的老戲骨相比,顯得有些過于稚嫩了。
我一開始真不覺得他能演好這個角色,也不怎麽樂意跟他聊天。後來相處久了,慢慢開始覺得他有意思,也愛往劇組跑了。
說是教他,實際上是跟他拉近關系去了。
安楊樂是個成年人,能察覺出我對他的心思。但他也沒有拒絕,我就認為這事兒應該是有商量的。
我當時就跟被迷了眼的傻逼似的,所以某天我跟再次來接我回家的唐盛說:“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小孩兒。”
“這樣。”他點頭,表情沒什麽變化,“你有調查過對方喜歡的東西是什麽嗎,需要我幫忙嗎?”
“沒有,不用。”我想了想,把車窗往下拉了拉,“這次我想自己慢慢了解。”
唐盛沒說話,他發動了車子,然後車子在下一秒剎住了。
他說不好意思,我這才看見前面是紅燈。
我捂着鼻子說沒事兒,不過下次要記得注意點兒。
我以為我跟安楊樂應該已經到一個新階段了,所以某天我問他能不能追求他。而他對此的回應是挂了我的電話,挂電話之前跟我說自己還是想靠自己的努力。
這感覺真的有點兒奇怪,我為他牽線找這圈子裏的大腕,甚至幫他準備好了下一個資源,去劇組的時候也總是用他的名義請劇組的人吃飯。
這些東西他明明都接過了,當時還跟我說了謝謝。
到這會兒了又說想靠自己的努力。
真的,挺奇怪的。
我開始覺得我像什麽傻逼冤大頭了。
當然我不是說付出就必須要有回報,但如果真沒那方面意思的話,直說就行了,何必給別人那麽多希望呢。非要等到對方覺得關系可以進一步的時候,忽然來一句‘我其實只把你當好兄弟’,這不是過分嗎?
我長這麽大沒吃過這樣的癟,總感覺自己是被當冤大頭了,本來想趁這次的宴會找他問個清楚。但聽過了邬洋的事兒,再看眼前這些光鮮亮麗的玩意兒,我只覺得倒胃口。
唐盛把車停在我家門口,我坐在車上,沒有下車。
“唐盛。”我喊他的名字。
“嗯。”他應了一聲,解了自己身上系着的安全帶,轉頭看我,“怎麽了嗎?”
“我忽然覺得我對安楊樂的情感好像不是愛。”我看着他,“因為我聽了邬洋的事兒,只覺得很害怕。”
“因為邬洋死了嗎?”唐盛開了車門,然後打開後座的門,在我旁邊坐下了。
“我之前聽說邬洋在追人,追的還不是我們這片兒的人,架勢還挺認真。我當時還在想,對方要真是特別好特別好的人,家世其實也……不是很重要。”我看着他,小聲說,“我們都覺得邬洋其實已經很包容他的對象了,但是在他對象看來,這是不是一種侮辱或施舍?”
“我們這圈子覺得這已經很往後退了,但在對方看來,是不是還得再往後退幾百乃至幾萬步才能算是真正的喜歡?”我深吸了一口氣,“算了,我不要繼續玩兒了。”
兩個一開始就不在一個高度的人想要在一塊兒。處在上方的人需要不斷彎腰,而下方的人可能得用盡全力才能趕得上對方踏出去的一個步子。
這對兩個人來說,只能是痛苦。
“是的。”唐盛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而且我居然會為了這種事兒猶豫,可見我也不是很喜歡他。”我說到這兒,輕輕笑了笑,“我要是真特別喜歡他,應該會想着無論怎樣都要在一起,對吧?”
“嗯。”唐盛還是應了一聲。
沒關系的。他最後跟我說。回去後好好睡一覺吧。
4.
從這以後我就有意減少了去劇組的時間,打算專心搞事業了。
我爸媽對于我決定接手公司這事兒表現出了三分不解六分茫然,剩下的那一分讓他們不顧我們之間的親子情直接問我:“你不會中途又跑回去搞事兒吧?”
我說不會的,能不能相信你們的兒子?
“你不會又哪天遇到個人就豪擲千金吧?”
我說這個應該可能大概也不能保證。
他倆的反應非常一致:“那不行,你現在還不能接手公司!”
我無語,收拾收拾,轉頭就跑去了唐盛的公司。
他帶我來過不下十回了,公司裏的人都認得我了,也沒人攔我,直接讓我進去了。
進去後我直接坐着專屬電梯,進了唐盛的辦公室。很大大咧咧地越過正在訓人的他,然後在他辦公室旁邊的小沙發上坐下了。
唐盛訓人沒多久就揮手讓他們出去了,而我坐在他的小沙發上玩兒手機,俨然我才是這裏真正的主人的架勢。
“怎麽了?”唐盛在辦公桌前坐下,拿起了一份文件,“誰又讓你不開心了?”
“我爸我媽呗,”我順手挂斷了安楊樂打過來的那通電話,随口說,“他們不相信我能把公司管好。”
不過我也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态,一向不學好的兒子忽然說想接手公司了。第一反應可能确實不是欣慰,而是‘你小子又打算整什麽幺蛾子’。
只是我這次是認真的,非常認真的那種認真。
所以我就是覺得有點兒那什麽……不舒服?
“那就來我這兒吧。”唐盛說。
他甚至沒用到‘不然’或者‘你可以考慮一下’這樣的字眼。
我擡頭,看了他一眼:“不怕我竊取你們公司機密?”
“你沒有那個潛伏的耐心。”唐盛回答。
我嘁了一聲,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你這話是認真的還是跟我開玩笑?”
“這話是認真的,”這下輪到坐在椅子上的唐盛擡頭看我了。他的皮囊挺好,自帶的氣勢又很足,所以哪怕這會兒擡頭看我,也沒顯得比我低一頭,“所以你願意嗎?”
“我很久之前就想說了,你這話聽着真跟婚禮上宣誓似的。”我吐槽了一句,“行吧,我願意。”
“誰說不是呢?”唐盛這次笑了笑。
我覺得他的笑有點兒奇怪,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5.
那部電視劇在開播後火了,只是火的不是男主和女主,而是飾演男二的安楊樂。
在這個寧願犧牲自己也要成全心愛女人和別的男人的愛情的癡情男二盛行的時候。安楊樂演的男二簡直可以說是一股清流,所以火也是很正常的事兒。
安楊樂在發現打電話我不接後,就轉成了短信。
他說的那些話挺……我不知道怎麽形容的,什麽我早就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剛開始接受你的好是因為我不知道怎麽拒絕你才不會得罪你巴拉巴拉的。
我覺得他要麽是真的心眼太實,要麽就是真缺心眼。
說句對不起就完了,非得來一句‘我不知道怎麽拒絕你才不會得罪你’是幹什麽呢?找茬呢?
回了他一個哦,然後我把他直接扔進了黑名單。
我沒因為這個小插曲讓熟人撤回我之前幫他找的那個資源的決定,但我也不打算再像以前那樣對他了。
要靠自己的努力就繼續加油吧,其他的我懶得管了。
在把安楊樂扔進黑名單的時候,唐盛正好過來。
他跟我說我爸媽給他打電話了,正在問我打算多久回去接手公司。這兩位估計也是看了我在唐盛公司的表現,覺得我現在靠譜了,這才會給他打電話問。
而我聞言,只是很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我爸媽為什麽要給你打電話,讓你問我多久回去接管公司?”
這話說的有點兒繞,但我不信唐盛聽不懂。
事實上他也确實聽懂了。
“可能是因為我是你的愛人?”唐盛沖我眨了眨眼。
是的,你沒看錯,我跟唐盛在一塊兒了。
從我跟他說‘我對安楊樂的情感可能不是愛’,又去了他的公司之後。這男人就跟取下一直戴着的假面似的,開始瘋狂追求我。
照舊是面無表情,但追人的手段也有點兒過于多跟招架不住了,我原本還想穩住自己的心神,跟自己說不要上當。
直到唐盛帶我去跳了幾回傘,又帶着我去泡了溫泉,其中還包括去看極光去蹦極去各種我其實只是随口提到的地方玩兒。
用句淺顯易懂的話,就是‘他給的實在太多了,我真的沒有辦法拒絕’。
“那你希望我回去嗎?”我沒把自己的手機屏幕擋着,而是讓他給看了個全。
有什麽好擋的,我又沒幹什麽壞事兒。
“我希望你能夠開心。”唐盛對我說,“所以你想做什麽就盡管去做,想回去了就回去,不想回去就不回去。這些都可以。”
“如果你想自己開個公司創業的話,”他想了想,對着我說,“我也還是會選擇支持你的。”
好吧。
——好吧。
我關了手機,沖他招招手,然後親了他一口。
我想了想,跟他說出了我的答案:“好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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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